可能是少女此时的笑容太晃眼,鬼使神差的,沈关关说:“我帮你。”
少女瞬间瞪大了眼睛。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太过不可思议。
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竟敢独自闯到金财主府上。
少女拉住沈关关的衣角:“等等!我们是不是可以想个更周全的法子,你这样去太危险了!”
“金财主家里最多的就是金子,第二多的就是帮他守护金子的护院,你就这样走进去,是送死呀……”
“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我不要你帮忙好了,虽然他孙女都比我大,虽然他肥的几乎无法自己行走,虽然他貌丑到无敌,我也不在乎了……我不逃婚了,我明天就去嫁给他……”少女死死拽着沈关关,急切说到。
沈关关更烦了,她从没见过话如此之多的人,真想给少女打晕。
沈关关忍耐着攥了下掌心,她挥开少女,一言不发径直踹开金财主家如城门一般厚的大门。
“何人敢在此放肆!”
“可知道这是谁的府邸!”
护院被踹门所发出的巨响引来,七八个身高体壮的大汉将沈关关围在中间。
少女躲在门口,又担心又害怕,她想她今天恐怕要害死救命恩人了。
可一眨眼的功夫,少女还没来得及看清,被包围在人群中的姑娘竟已经突破重围。
只见那姑娘如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翩翩飞动在杂草之间,空灵又美丽,它因好奇于草枝之上暂落,又迎着风敏捷振翅离开。
当你沉迷于它的美丽时,不要忽略它释放的毒素,正悄然腐蚀掉傲然而立的草枝。
“你没事吧?”少女大着胆子跑到沈关关身边,环顾一圈趴在地上呻吟的大汉们,有些惊讶的咽下去一口口水。
“你是怎么做到的?嗖嗖嗖,几下就撂倒他们……我都还没来来得及看清。”不等沈关关回答,她又追问:“可不可以教教我,这样我以后走南闯北就用不怕了,也不会发生不小心掉在猎人布置的陷阱里,等着你来救的情况了。”
沈关关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少女一眼,有些不屑地说:“一群废物。”
少女看着沈关关说完这句话,就潇洒离开的背影,震惊的立在原地。
“等等我!”
金财主家的护卫对沈关关来说实在不够看,收拾他们的过程不必赘述。
直到沈关关将金财主踩在脚下:“听说金老爷要大喜了?”
金财主跪趴在地上,满身横肉直往下坠,累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无奈背上还有一只比秤砣还重的脚,他何时受过这种罪,可院中呻吟声接连不断,他也不得不低头。
金财主大喘好几口气才说出话:“姑奶奶,我金某人生平乐善好施,从不曾的罪过谁,您这一出是因为什么呀?要是有什么误会,您可要快快说来,与我趁早解开误会才好。”
“误会?没什么误会,就是听闻平县有个大财主,富可敌国貌若潘安,择了吉日——哦,就是明日,即将完婚,娶……”沈关关用食指点点额头,“第……”
“第……”
少女看沈关关想不起来,帮忙补充:“第八。”
“对!第八房夫人。”沈关关面露调皮:“我这个人生性爱热闹,这样好的喜事,我来蹭一杯喜酒,想必金老爷不会拒绝的吧?”
“岂敢、岂敢。原来是为了这个,姑奶奶实在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明日我必会派马车迎接您来。”
沈关关面目被屋子里装饰的红绸染上红色的光泽,她笑起来:“就是不知道,要娶新娘子的是哪位呢?你的孙子吗?”
金财主已经累得满头大汗,此时听见沈关关的话,又激出些冷汗:“是……是我。”
沈关关面露不解,她抬起脚尖又落下去,如此重复几次,金财主的背更塌了:“大点声,姑奶奶我耳朵背。”
“是我娶亲。”
沈关关大笑起来,笑过之后,又突然面无表情,眉间带着些恹恹的情绪。
她突然觉得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金财主不明所以,他只觉得这位姑奶奶终于把腿挪开,顿觉轻松。
他抬手擦掉马上滴进眼睛的汗,一抬头撞上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闹他府邸的姑娘的眼神。
如果说金财主之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么此时他是带着真情实感的低头。
金财主更真诚的跪下,心脏在胸腔中跳个不停。
那个眼神,他太熟悉了,那是冷血动物的眼神。
只有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的人,才会露出那种眼神。
不是随意取人性命的狠辣眼神,而是经历过太多,对世间一切都提不起兴趣的空寂的眼神。
这种连自己性命都不在乎的人,什么做不出来!一切行为皆随心意,才不会在乎他怎样恳求。
金财主现在只恳求姑奶奶对他失去兴趣,不要将注意放到他身上才好。
少女凑到靠坐在交椅上的沈关关身边:“你怎么停下啦?不继续教训他了吗?你可不要听信他的话呀,他可是平县的恶霸,当时那些人竟还污蔑我父亲发国难财,其实真正发国难财的是金财主。”
“这帮人欺软怕硬……”少女叽叽喳喳在耳边说个不停,沈关关没听进去几句。
她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想看烟火吗?”打断了少女的话。
还未到酷暑时节,夏日的夜晚还能感受到丝丝凉爽,沈关关坐在屋檐上,举着从金财主家顺出来的红绸,对着月亮比划着什么。
少女第一次登高,紧紧搂着沈关关的腰,她将闭着的眼睛睁开一点,向下张望,又闭得更紧。
她颤抖着声音问沈关关:“你在干什么?我们为什么来这?”
这次沈关关倒是很好说话:“你说红色的月亮会不会更美?”
“月亮怎么会是红色的呢。”少女有些听不懂,她发现她经常听不懂这位救命恩人的话。
“有机会是的。只要我把这块红绸裹上去。”
少女拧眉:“月亮离我们那么远,要怎么裹上去,你会飞?”
……
是呀,她不会飞。
月亮那么远,没机会让他变成红色了。
沈关关收回手,打开火折子引燃红绸,将红色的焰火随风送入金财主家。
一朵小火花,绽放开来,变成大火花,朵朵花儿连绵成片,满山开遍,长成了世间最耀眼的烟火。
绚烂迷人的火光为沈关关镀上一层金光,驱散了一些她身上的死寂与孤冷。
这世间仿佛也没那么索然无味了。
……
平县百姓对沈姑娘的外貌描述倒是与“沈姑娘”一般无二,也能证明沈姑娘逃婚一事。
沈姑娘叔叔、叔母一家怕金财主报复,搬离平县也是情理之中。
可金财主家在沈姑娘离家不久,竟发生火灾,将半生积蓄烧了个干净,实在是太过巧合。
裴延:“像是有人蓄意报复。”
“没错,所以属下没有离开,选择继续调查。”
他在平县近郊的山上,找到了住在破落茅屋中的金财主。
与金财主住在一起的还有沈姑娘叔叔一家。
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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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少女捏着小胖鼠头,到现在还忍不住笑:“你是怎么想到的,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沈关关理所当然地说:“金财主想娶妻,你叔母想给她娶妻,凑一对不是刚刚好,况且两人年龄相当。”
少女点点头:“到叔叔家里一年,叔母将我关在柴房,肆意打骂,断我水粮逼我嫁给金财主,叔母将金财主形容的天上有、地上无,能嫁给他叔母肯定比我更愿意。”
“我知道,虽然出面的一直是叔母,但叔叔也并不无辜,他没有站出来制止,默许叔母伤害我,实则心里也是希望我能嫁给金财主,将来好接济他。”
“那么想和金财主攀上关系,如今好了,叔叔一辈子都离不开金财主身边。”少女哼笑一声,话说的痛快,可她心底却酸酸的。
“会不会太过分了,他毕竟也是祖母的儿子。”
沈关关此时终于给了少女一个眼神:“事情都是我做的,与你有什么关系,要报应也是落在我身上,更何况这是他们应得的。”
两人终于走到官道,沈关关接过豆豆:“好了,我们就在这分开吧。”
“分开?为什么分开?你不和我一起吗?我们一起去闯荡江湖,做一对逍遥女侠。”少女急了。
豆豆终于回到亲亲主人怀抱,赶紧钻进沈关关衣襟内,它再也不要出去,与主人分离实在太令鼠难过了。
现在听见粘人精还要接着缠着主人,它赶紧咬住主人衣襟使劲扯,表示抗议,它才不要其他人来破坏它和主人的二人世界。
沈关关扯了下衣襟:“不太方便。”
少女闻言眼中很快蓄上两汪泪水,可怜巴巴注视沈关关。
奈何沈姑娘心硬,将少女的包袱递还给她:“我在里面放了些钱,足够你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后面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少女一下下揉搓包袱皮,泪珠一滴接一滴流下:“你哪来的钱?”
“从金财主家拿的。”
“不是都给大家分光了吗?”
“剩了一些。”
得到回答,少女心里更加酸涩,才不是剩下的,就是故意给她留的,偏偏不直说。
少女深觉沈关关外冷内热,尽管自己穷的只啃馒头,也不肯动一分分给百姓的钱财,这样的人竟然会违背本心,给她留些许,她真是说不出的感动。
少女口中嗫嚅:“……就让我跟着你吧。”
“真的不太方便,一会我要冒用你的身份,怎么能两个沈姑娘同路。”
没错,逃婚少女也姓沈,乃真正的沈姑娘。
“哦!原来你让他们背下那些话是要冒用我的身份,可是为什么呀?我的身份很值钱吗?”
“不是,是因为我要去找一个人。”
“这和用我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我想知道他能不能认出来我,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沈关关声音很低,后面的句子几乎含在嘴里,少女没有听清。
“可是我舍不得你。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你还帮我教训金财主、叔叔和叔母,对了,连当年欺负我爹爹的人你都帮忙讨回公道,我该报答你的。”
沈关关笑了一下,活灵活现,久违的透出一股孩子气:“要报答?很简单,送我一壶酒吧。”
“酒?你喜欢喝酒。”
“不喜欢。”
“那为什么想要酒。”
“因为,你欠我一杯喜酒。”
少女们的声音渐渐远去,斑斑树影随风晃动,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僻静的山林,再次恢复了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