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的动作太过自然,自然到吴星没有意识到两人的距离有些太近了,像是情侣之间才会有的亲昵。
他刚刚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慢半拍的吴星思考不出答案,怯怯地说了一句:“我有点难受。”
阿九的声音忽远忽近,好像裹在蘸湿了的棉花团里,模模糊糊的,听不真切。
Omega泛红的眼尾挂着一点难堪的泪痕,看起来脆弱又可怜,让人充满了保护欲。
“阿九。我难受。”
Alpha的呼吸一滞,喉口莫名涌起一股酸涩,伸手抚上了Omega的脸颊。
吴星吸了吸鼻子,胸膛中的心脏好像跳得更快了。
只见阿九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沉声说道:“星哥的温度比我高好多,你还有哪里难受?”
吴星歪着脑袋,觉得整个人温乎乎的,诚实地回答道:“头有点晕,心跳也很快,还有点冷。”
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你去拿个体温计,也在医药箱里。”
阿九给水银体温计消过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吴星的口腔里。
吴星微微扬起下巴,靠在床背上,小脸透着一股浅浅的粉,像天边的晚霞,花瓣一样的嘴唇闭合着,乖乖含住体温计。
阿九坐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吴星看。
其实光看吴星的脸,根本看不出O mega有快到三十的年纪,更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
Alpha觉得这张脸说不上有多精致,但是就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顺眼。
吴星含着体温计不能说话,被人盯得耳垂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又给人添了麻烦。
三分钟后,体温计被拿了出来,不可避免地带了一点Omega的口水,银白细丝纠缠着那根透明的水银,是湿漉漉的。
那上面显示吴星现在的体温有38.6摄氏度。
果然是发烧了。
阿九蹙了蹙眉头,觉得今天就不该开店,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才发现吴星发烧了。
Oemga实在太习惯于忍耐,难受也能装作不难受,迟钝得让人又心疼又生气。
总之,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星哥。”
阿九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吴星以为他又要教训自己,整个人干脆缩到了被子里。
“家里有发烧的药吗?”
只听吴星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然后昏睡了过去。
他很久不做梦,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空放光明……”
早逝的外婆抱着自己唱歌,数落着起吴星不成器的赌鬼父亲,然后外婆忽然钻到了小盒子里去,埋进了光秃秃的山头。
那个时候的吴星太小,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疼爱他的外婆不见了,哭到大脑缺氧。
母亲一直没有来接自己,等到很久之后赵家人才松了口,愿意让他这个拖油瓶住进来。
小吴星初来乍到,就被附近的坏孩子说是野种,哭红了脖子跑去找母亲。
那天的母亲特别温柔,轻轻擦干了他脸上的泪水,说道:“妈妈的肚子里有个小弟弟了,小星高兴吗?”
小吴星愣住了,低声说了一句:“不高兴。”
母亲顿时沉了脸色,教导道:“你要说高兴,赵叔叔才会高兴。”
小吴星被迫改了口,顺着母亲的意愿而活,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里变得越来越沉默。
等到弟弟慢慢长大,他被送去了寄宿制的学校,很少再回到家里。
那个他短暂住过的房间,很快成了Alpha弟弟的世界;他仅有的厨房玩具被弟弟丢到了楼下,摔得粉碎。
休息日室友们都回家了,吴星窝在宿舍的床上盯着长条灯管发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迫切地想要很多钱,好像这样就能获得真正的快乐与自由。
初出社会的吴星以为“只要肯弯腰,遍地都是黄金”,第一份兼职工作就被人骗了钱,吃了两个月的馒头配咸菜。
于是,吴星不再相信一夜暴富的故事,踏踏实实干活,开始努力攒钱。
终于他有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钱,刚好能够开一间自己的小铺子。
梦的最后,吴星躺在温馨小家的床上,阳光中有个看不清脸的Alpha抱住了自己。
“星哥,我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个人是阿九。
梦境之外,Oemga的身体抽搐般抖动了两下,忽然睁开了眼睛,眼泪顺着眼尾滑落,弄湿了他刚换的素色枕头套。
“阿九?”吴星的嗓子有些哑,喉咙痛得仿佛被灼烧过,他喊了两三次也没有人回应。
Omega的脑子热得像一团滚烫的浆糊,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算了,自己睡一觉就好了。
外面的雨好像小了点,呼呼的风声仍旧拍打着窗户。
台风天,所有商家都要提前关门,就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药店也不例外。
阿九穿着雨衣,一路找了五家药店,无一例外都提早关了门,浑身早已湿透,终于赶在幸福大药房锁门前买到了退烧药。
“这个Omega能用吗?”
站在柜台边的药师正在打印处方,抬眸回答道:“可以的。”
“好,谢谢。”
穿着雨衣的Alpha很狼狈,从口袋里掏出没有被打湿的现金递给对方,然后把药放进怀里,一路跑了回去。
这场顽固的雨好像没有尽头,让整个贫民区都为此颠倒。
阿九回到家,先快速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端着一杯温水推开了吴星的房门。
Omega蹙着眉头,发出黏黏糊糊的声音,Alpha凑近去听那呓语,还是不知道吴星在说什么。
“星哥,醒醒。吃药了。”
吴星再度睁开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哑着嗓子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阿九愣了一下,解释道:“医药箱里的那盒退烧药过期了,我跑了五家药店,四家都关门了。”
Alpha一边说一边把Omega扶起来,先让人喝了一口温水。
“没关门的那家,那个牌子的药刚好卖完了。我问过药师了,说是这个也可以。”
吴星一下子无法接收这么多信息,乖顺地躺在Alpha的怀里凑到水杯边,啜饮了一小口。
“星哥,我不是故意回来晚的。”
阿九低头看着乖乖喝水的吴星,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说道:“星哥,药。”
Omega凑到Alpha的手边,用牙齿衔起那枚浅蓝色的药片,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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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嘴唇擦过了干燥的手心。
阿九眼神微变,盯着那嘴唇不放。
吴星含着药片,又喝了一大口温水,喃喃道:“我难受,我想吐。”
“吃了药就好了。”
阿九低声安慰了两句,将人重新塞进棉被里,用凉水弄湿了毛巾擦了擦吴星的四肢。
“你别走。”吴星将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拉住了阿九的上衣下摆,捏得很紧,小幅度地晃了晃。
“好,我不走。”
阿九坐在吴星的床边,轻轻拍着对方的背,直到人再度入睡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外面是狂风暴雨,里面的厨房亮起一盏昏黄的灯。
阿九将小米淘洗干净,放进砂锅里,开始煮粥。
他不断搅动着米粥,看着瘦长的米粒不断胀大,直到软烂的碎米融着米浆爆发出阵阵甜香。
“咕嘟咕嘟——”
阿九在想除了依赖和占有欲之外,自己对星哥那种若有似无的感觉,是不是喜欢。
一个没有过去的人,能够有资格去喜欢一个人吗?又能够和喜欢的人拥有未来吗?
窗外大雨瓢泼,阿九缓缓将火调小,撒了一些白糖调味。
他是第一次做吃的,完全凭着感觉走,不知道口味如何,心中十分忐忑。
蓬松金黄的肉松撒在小米粥上,被筷子稍稍压下去一点,浸润着稠厚的米浆。
吴星又发了一身汗,吃了药后睡了好久,烧终于退下去了,但人还是晕晕乎乎的。
“星哥,你醒了。”
吴星从床上起来,准备煮点东西垫垫,却闻到了类似于甜粥的香气。
阿九见他醒了,转身去盛了一小碗粥拿在手里,似乎是准备喂他。
小米粥的水放少了,煮得很稠,黄澄澄的看起来像碗杂粮饭似的。
吴星看着阿九的架势,小声说道:“我自己来。”
阿九不肯,舀了一小勺粥吹凉了,放到吴星的嘴边。
吴星确实有些饿了,吃了一小口,是甜口的,还有肉松。
讲老实话,不算难吃,也不算好吃。
“你自己做的?”
阿九点了点头,有些不自信地问道:“是不是很难吃?”
吴星笑了起来,笑容清浅明亮,好像能将这世间所有纷杂苦难通通滤尽。
“没有,我很喜欢。”
只见阿九眼睛一亮,浑身充满了干劲,让他学个满汉全席也乐意。
“真的吗?”
“真的。”
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吴星觉得自己吃到了这辈子最好吃的粥。
无关厨艺,只论真心。
吴星吃完粥,又量了一次体温,抱着双腿窝在沙发上。
阿九似乎有话要说,在吴星身边转来转去。
“星哥,我……”
阿九坐了下来,似乎还是无法开口。
吴星主动凑到他旁边,问道:“怎么了?”
客厅里亮着的灯闪了两下,忽然跳掉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台风过境,损坏了贫民区的电路设备,他们所住的地方刚好在范围之内。
“星哥?”
“你别怕,应该是停电了。”
黑暗中,阿九的嘴唇好像碰到了自己。
吴星身体一僵,不敢乱动,连呼吸都滞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