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池瑜还沉溺于老大来看他了的悲凉又想出去撒欢的铁窗泪的时候,恍惚之间,栏杆外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青年穿着白大褂,勾勒出肩宽腰窄的修长身材白色,长发随意挽着,俊美的脸上没有多少情绪。
他背靠着墙壁颇为闲散撑着腿,掏出一根烟,慢条斯理开始抽起来。
烟雾氤氲了青年的脸——
他抽得缓慢,一向以高冷著称的喻兰,竟然诡异地透露出几分轻松的闲散。
“哟,喻兰。”
池瑜扯了扯唇角,干巴巴开口,他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头黑色的墨发略微凌乱,露出眉毛。
开口的时候湿红的舌尖伴着润白的虎牙尖,狗狗眼的眼尾略微下垂,又俊又帅气。
“……你是来看我的吗?”
喻兰吐出一口烟圈,抬眸看向铁窗泪与他隔着一层牢笼的池瑜,果断否认,“……不。”
“那你摆好pose等着我看你还真不容易。”池瑜听到他的否认吐槽了一句,随后无聊地往后一仰,躺在了床上。
他现在见不得人自由。
池瑜平生最最最讨厌的也只是一直被禁锢在同一个地方。
喻兰向前走了一步,把手里提着的布丁放到了放餐口里,他的视线扫过池瑜耳垂的黑曜石耳钉的时候顿了顿,略微蹙眉,总觉得有些许熟悉。
但也略过去,随后眯起双眸道。
“池瑜,我发现我病了。”
池瑜闲散又无趣的表情顿住,刚刚颓然躺着的动作瞬间停下,他猛然坐起来,眼睛亮晶晶的,瞳孔漆黑的双眸中泛着一层湿漉漉的光。
“什么病?严重吗?”
喻兰“啧”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见我病了就这么开心?”
池瑜摇了摇头,随后修长漂亮的手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嗓音拉长问,“只是太无聊了,想听些不一样的东西——所以严重吗?”
“放心,不严重。”
“……至少没你脑子里的病严重。”他顿了顿,淡淡一声补充。
“哦,那就好。”
池瑜对于喻兰的脾气已然轻车熟路,熟练地略过他呛人的话,不如说是他根本不觉得这句话哪里错了。
他起身拿起送餐口的布丁盒,刚要打开,又听见喻兰补充的嗓音,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话语低哑,“心理医生说,我有轻微的神经衰弱。”
“所以你后悔把我关进禁闭室了,想我了,想找我缓解你的精神衰弱——”
池瑜吃了一口布丁,咬着叉子,含糊不清,接话的话音还未落,喻兰就抬起眼,一脸“你疯了吗?”的表情。
他宛若吞了苍蝇,迅速打断了他的话,咬牙切齿。
“那是因为我精神衰弱的源头是你。”
喻兰冷笑一声平复了一下情绪,谨遵心理医生的叮嘱,深吸一口气,嗓音也低了下来,“所以我这次来是找你炫耀的——”
他背靠着墙,抿了一口烟,略微眯起眼发出餍足的喟叹,道,“自从老大把你捡回来之后……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活得这么畅快过。”
“哦。”
池瑜应了一声,他快把布丁吃完了,少年舔了舔唇角,虎牙尖亮着光,喉结也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
他丝毫没有负担地吃完了布丁,连句谢谢都没有,虎牙还百无聊赖地研磨着叉子,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似是对喻兰的话没有丝毫反应。
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
喻兰像是被呛住了,停顿一会儿,又不爽地“啧”了一声,问。
“……所以美国队长是谁?”
池瑜眨了眨眼,抬眸的时候狗狗眼还带着些许懵懂的茫然,似是被问到了。
他吐出嘴里被咬碎的叉子,思索了一会儿,猛然像是大爷一般靠在墙上,盘着腿,眉峰挑起,笑嘻嘻的,“你猜。”
“呵,没兴趣。”
喻兰冷嗤一声,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池瑜问。
少年的嗓音清脆。
“你一会儿要把我隔壁的兄弟拖出去打一顿审讯他吗?”
算算时间,也到了喻兰要审讯龙傲天的时间了。
听到他的话,喻兰的脚步一顿,略微挑起眉,冷笑道,“这就叫上兄弟了?你交朋友的能力未免太出众了。”
池瑜顿了顿,“嘶”了一声。
其实他叫兄弟也只是——
又把龙傲天的名字忘了。
他揉了揉凌乱的发丝,少年扬起眉,漆黑漂亮的双眸里带着疑惑,问他,“老大已经和星辰海做了交易吧?也不缺能量晶了,如果审讯不出来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呢?”
喻兰也停下了离开的动作,眸子扫过隔壁被紧紧关住的密不透风的牢笼,他又点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哑声道,“老大很不喜欢他,先让他尝尝皮肉之苦,反正丢到治疗舱,又能活蹦乱跳了——”
“所以什么时候杀他?”
池瑜打断他。
他的话语果断,惹得喻兰眯起双眸,看向牢笼里少年漆黑湿漉漉的双眸,“你打碎我的N-17,让他少受了那么多苦,又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他?”
但他似是难以忍受池瑜灼灼的目光,叹了一口气,简略回答,“……有用。”
“哪里有用?”池瑜继续追问。
秦烬骁这些日子嘴硬且有恃无恐,他自己也分明清楚,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喻兰解答道。
“卡莲大小姐要他有用,一年期限——”喻兰冷嗤,“自由盟的内部情报、能量晶的下落……审讯不出来就把这人还给卡莲。”
但现在这些情报啊、下落啊……全部都是次要的了。
三次在沉戾手下逃脱,弄得新黎明损伤惨重——尤其是昨天用血甩了沉戾一身……天知道沉戾最严重的就是洁癖了,他黑着脸回去洗了很久的澡,那股肮脏恶心的血腥味还是挥之不去。
沉戾现在要将秦烬骁碎尸万段、扒皮抽筋的心都有了。
现在主要的的目的也只是泄愤,其次是情报了。
——卡莲大小姐?
这个熟悉的名称让池瑜想到了什么,他蹙着眉回想着又臭又长而他只无数遍只翻看沉戾的部分的原书,终于在记忆的角落找到了这个名字。
卡莲·利亚,原书之中龙傲天的红颜知己之一,为人骄傲刁蛮、任性大小姐,是新黎明首领之女。
卡莲对龙傲天深种情根,在一次伪装身份在各个星球游玩的时候遭遇了星盗劫掠,被凑巧路过的龙傲天出手相救,从此一颗芳心便放到了龙傲天身上,伪装身份追寻着龙傲天的步伐。
但新黎明与自由盟关系紧张,龙傲天多次对新黎明造成严重损失,新黎明首领之女却一颗心全都放到了龙傲天身上。
狗血且禁忌感拉满这一块./
况且新黎明首领为了利益有意让沉戾作为这个女婿,以致于——
沉戾与卡莲大小姐在新黎明众人眼里是不折不扣将会政治联姻的一对,而卡莲深爱龙傲天多次为此反抗父亲抗拒联姻的意向,龙傲天与沉戾因为各种交锋而不死不休。
就这般形成了混乱的三角关系。
更为大反派与龙傲天主角的矛盾添砖加瓦。
以致于当时评论区有不少人骂龙傲天为什么不早点抢回大小姐,是不是绿毛龟?各种党争发言也层出不穷。
——但是结局嘛。
因为作者的事业线写得不错,感情线却写得一坨屎,他在结尾顺利将感情线烂尾,一众红颜知己男主谁都没有回应,走上了人生巅峰,称王称霸,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各种细节池瑜已经记不清,他只记得沉戾与卡莲政治联姻的微妙剧情,让他在被窝里巴巴看了许久,终于翻到沉戾不喜欢这段联姻,他其实更想一枪崩了老东西,自己当新黎明首领的剧情。
——老大争权夺利的样子也好帅。
所以现在的故事线应该是卡莲为了拯救落在沉戾手里的龙傲天,向自己父亲撒泼打滚,终于求得了一年之后将人接回来的承诺。
但是一年——
喻兰漫不经心咬着烟头,嗓音低哑。
“放心,我会还她一个废人的。”
常人经受一年的酷刑折磨,哪怕有治疗舱在,肉.体完整,精神便已然破碎,和废人无异。
还怎么能全须全尾到卡莲手里?
新黎明首领也知道这个道理,眼睛半睁半闭,意思是——趁这一年将人折磨废了,打消大小姐的心思。
说不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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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过去,大小姐移情别恋,看不上秦烬骁了呢。
喻兰低声呢喃了一句,嗓音不屑,“还是当男人好,前面后面都能卖。”
这不卖了前面,让卡莲大小姐深种情根,堂堂新黎明首领的女儿为了一个敌对势力的男人如此痴情爱恋。
池瑜沉默了一会儿,比起梳理自己脑海的情绪,他纠结了一会儿先说自己的话还是先吐槽喻兰……终于忍不住,先一步吐槽了一句。
“你也是男人。”
喻兰拧起眉头,刚要勃然大怒。
但是听完与喻兰的话再结合自己脑海中的剧情——
池瑜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少年突然伸手穿过栏杆捉住喻兰的裤腿,嗓音艰难。
“所以……所以……”
话还没说完,喻兰看着他莫名其妙、欲言又止的神色,蹙起眉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秦烬骁后面也卖出去了?
“所以你也像卡莲大小姐一样疯了吗?”
“——所以就不能杀他了吗?!”
池瑜终于落下尾音。
他的嗓音难得有些激动,紧紧揪住喻兰的裤腿,虎牙若隐若现,沮丧又低落,却还是不死心抬起头问。
嗓音喋喋不休。
“那能下毒伪装成自己自杀了吗?”
“或者你能假装借着审讯逼供的名义把他往死里抽吗?”
见疑似故意打翻了N-17为秦烬骁少受皮肉之苦的池瑜这么说,还以为他也像卡莲一样失心疯了的喻兰松了一口气,但转瞬之间表情又带上了些许的错愕。
他似是不明白池瑜为何突然急切盼着秦烬骁死了。
“……你们之间有像老大那样的深仇大恨吗?”
“没有。”
池瑜拧起眉头,否认道。
可少年表情难得认真且深沉,悠悠叹了一口气,“但就是因为老大和他之间的深仇大恨。”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喻兰表情一黑,搞不懂他在说什么、故作深沉些什么东西,只以为他又要开始喋喋不休折磨人了。
他见时间差不多了,也正好转身离开,背对着池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走了。
只留下池瑜一个人盘起修长的腿坐在地上,蹙着墨眉思索着。
少年的表情难得认真——
他是真的盼着秦烬骁死了。
一开始他刚在审讯室见到秦烬骁的时候,打翻了试剂也是让他以后少记恨喻兰一点,毕竟原著里喻兰的结局也很惨。
但是后来被老大崩了脑袋,子弹在耳边乍响的那一瞬,池瑜歪了歪头思索着。
——所以为什么不能让他死了呢?
死了就不能报复老大了吧?
所以去死吧。
……至于营养剂和布丁。
在池瑜这里,交朋友和盼着他死又并不冲突啊。
少年低垂着眼,鸦羽一般的睫毛遮住晦暗漆黑的瞳孔,黑色的发尾微凌乱的发丝也垂着,显得几分失落低落。
然后猛然——
池瑜似是想到了什么般,抬起头,表情有些僵硬。
他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墙壁处,指节轻轻敲击了一下墙壁,干巴巴问。
“……嘿bro,你都听到了吗?”
池瑜忘了,这里不隔音。
许久,隔壁才传来男人低哑深沉的嗓音,秦烬骁的嗓音很哑,回答道。
“……对。”
池瑜不死心,追问,“听了什么?”
这次隔壁的男人停顿了一会儿,似乎笑了,他低低嗤笑了一声,随后懒散回答道。
“……听到你让他把我杀了。”
“或者,你是指让他给我下毒。”
“还是什么让他假装逼供审讯实际上把我往死里抽?”
池瑜:……
他扒在墙壁上,俊气的侧脸被压平,让嗓音都有些含糊不清。
少年修长的指尖摸着自己耳垂的黑曜石耳钉,冰凉又光滑。
池瑜垂下湿漉漉的眼,非常认真的道歉。
“对不起,下次我不会让你听到了,咱俩还是好bro吗?”
男人嗤笑一声,扯了扯唇角。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