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霓昭刚出门,便逮着一个侍女问这宫中有无存放古籍的地方。
那侍女被人猛地拽住,抬眼一看,见来人还是最近大家口中需供起来的霓姑娘,心下没由来一慌,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忙想蹲下道歉,却被霓昭拽住往上一提,张口就问看古籍在哪看。浓密的秀发带着香气比动作先一步到来,侍女盯着霓昭的小脸微微愣了神。
小脸红了又白,随后微微愣住,磕磕绊绊说出呈秘寺三个字。
“呈秘寺…………”霓昭嘴间来回绕着这三个字。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霓昭随意一瞥看见侍女涨红的脸,才意识到拽着人家太久了,连忙松开手,又问了问如何走,才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做事了,快去忙吧,谢谢你!”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随后像是想到些什么,手在兜里左掏右掏,最终拿出一块糖,如献宝般递到侍女跟前,“从容霁那偷来的糖,可好吃了,给你。”
不等对面人应答,就往她手心中一塞,转头走了。
侍女愣在原地,没有丝毫被冒犯的不悦感,只有被霓昭那张脸美到失声的震撼。
人……不,仙……怎么能那么美。
那大眼,那小翘鼻,那小嘴,难怪宫中人都说霓姑娘被仁苍仙君捧在手心护着。
是该多担待些。
而霓昭?
丝毫没有美到别人的自觉,此刻她那艳丽明媚的五官只皱到一块,正假哭得惊天地泣鬼神。
“长老……诶不,住持……你让我进去吧!”霓昭在呈秘寺门口向站着守门的两人求爷爷告奶奶了许久,都不见其面部表情有一丝所动,只得朝着寺里的住持求情。
方才来的路上,霓昭搜刮了脑袋里所有的记忆,才猛地想起“呈秘寺”这名字,一开始是一同进宫的其他派门弟子聊八卦时无意中飘进她耳朵里的。说是这古寺中的古籍有许多上古禁书,还有许多草药书,仙界的大部分伤与毒的解法都能在这找到。
后来,霓锐又同他说过,或许呈秘寺内的古籍会有对素镜桃源的记载。
只是……这呈秘寺虽说是个寺庙,实际上更像是整座鹤霆禁宫的禁地,传说这呈秘寺内的住持对除容霁以外的一切众生一视同仁。
人教人没用,事教人一遍足矣。
一盆圣水随着法术“唰——”一下从霓昭的头顶浇下。刺骨的冰凉将她浇了个透心凉,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发丝上的银簪叮当落地,在石阶上碎成几段。
方才还冰凉刺骨的圣水顷刻间有了灼烧感,混着腥味灼得肌肤发疼。
“施主请回吧。”厚重的门“吱呀”一声开启了一道缝隙,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老住持浑浊的目光将她从头到脚审视一遍,眼眸微缩,嘴唇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似是在后悔如此莽撞不问来人,就将这圣水泼下,又像是在誓守某件秘密,强装镇定自欺欺人。
“本寺除了仙君,不容外人踏足。姑娘请回吧。”说完,老住持便没再停留半分,门在霓昭面前重重合上,震起几只仙雀。
霓昭被泼得目瞪口呆。
不是……没人和她说这住持如此心狠手辣啊。
她抬手,动作略微迟缓地抹了抹脸上的水渍,声音因为灼烧感稍显颤抖,“我只是想来找找有没有能解噬心毒的……”
像是在解释,可面前两位守门人如雕塑般,全程未动分毫。
霓昭自讨没趣,心里盘算着其他法子,蹲下身子,捡起掉落在石阶上的碎簪子。
“末将奉仙君之命。”低沉的嗓音伴随着甲胄沉闷的声响,兀地闯进。
霓昭吓得手指一抖,方才捡起的碎银簪又从手指缝中滑落,在霓昭食指指尖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嘶。”她轻叫一声。
尌蔚忙上前一步,又怕失了礼节,不敢有所动作。
“霓小姐,仙君命我送您回宫。”男人声音严肃,似是不可拒绝。
霓昭偏不,虽说她本意并非想与这呈秘寺挣个头破血流,只想开发开发新地图,顺便选几本利于治病的古籍看看,毕竟干了这么多件坏事,总得再向容霁表示表示。
可这么多人都如藏宝般,遮遮掩掩不让人看,这呈秘寺中必定大有文章。
尤其那老住持的眼神……
虽说方才她注意力一大半都在被泼了圣水的皮肤上,可也瞅见了那老住持眼中变化。
要说没鬼……她才不信。
“我不回……”霓昭正要拒绝,忽然瞥见尌蔚腰间挂着的玉牌——那是可以自由出入呈秘寺内部藏经阁的令牌。
她眸光一闪,故意踉跄一步,“哎唷,我的脚。”
尌蔚心中一紧,下意识上前一步,欲做搀扶状,却在看到她脚下的布鞋完好无损时,顿了脚步。
分明没事……
尌蔚明白了她的小把戏,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
“尌蔚,你你你把我弄伤了。”霓昭佯装疼痛,秀眉紧紧拧在一块,过了一阵又微微抬起一只眼,虚睨尌蔚的反应。
“霓姑娘想要末将作何赔偿。”
见对方竟不否认,霓昭将准备好的说辞通通咽下肚,她本来还想拿容霁作势,如今到没这个必要了。
霓昭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赔偿……就不必了。借你玉佩一用?”
子时,月色朦胧。
霓昭踩着尌蔚宽厚的肩膀,费力地往呈秘寺墙头上爬。年久失修的墙头不牢固,发出稀稀落落的石砂坠落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再抬高点,我够不着……”她压低声音,冲尌蔚提要求。
“霓姑娘,快些,巡夜的僧人一刻钟后会经过这里。”尌蔚只提醒,照着要求将霓昭再往上送一段距离。
呈秘寺外墙本不低矮,甚至说得上威严端庄,可偏偏这外墙有一段似乎是之前被人凿过一般,矮了狠狠一大截,又是在犄角旮旯里,没人注意。
刚好给了霓昭机会。
这可是她领着尌蔚足足寻了两个小时才寻到的小漏洞!
月光照下,在一众花草的阴影中投下斑驳的光影。霓昭终于攀上了墙头,随后轻轻跃下,却还是没抵住高度太高,狠狠歪了下脚。
但碍于时间紧急和不想让尌蔚看不起自己的小九九,霓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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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着疼痛,装作无事发生。
“尌蔚,快,快爬过来。”
可墙外那人没了回应,墙头上也并无他攀爬的身影,霓昭一时慌了神。
这人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不对。
或许他早就是如此打算的!
故意将她留在这里,不借助外力她根本没法进入藏经阁,更别说出去了。
到时尌蔚再领着一群巡夜的僧人过来,岂不是正好抓个正着!
她就说嘛,她那么拙劣的借口肯定早就被看出来了。
霓昭大脑一片混乱,正想着该如何翻出去,如果被抓住了又该如何解释。
忽地,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
“霓姑娘……”尌蔚凭空出现在身后。
“啊!”霓昭被吓得不小心叫出了声,意识到还在呈秘寺内,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只瞪着她那双大眼,惊恐又疑惑地盯着尌蔚看。
什么情况,这人什么时候翻过来的?
她明明在这看得死死的,一只蚂蚁翻过来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霓昭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你……你你你……你怎么过来的?”她凑进,声线放低。
尌蔚因她突然靠近,脸色微微泛红隐于这夜色中,身体略显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平淡开口,“我用法术穿墙而过的。”
那神态仿佛在说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
如果有特效,霓昭觉得此刻她的脑门觉得会落下三道黑线。
尌蔚方才的语气和神态,简直幻视容霁。
果然,谁的兵像谁。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爬墙爬了快一个小时!”霓昭无声咆哮。
为什么有种整个修真界都在看她笑话的即视感!
“你没问我啊……”尌蔚无辜。
霓昭噎声,决定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问题上,提脚打算离开此地,寻找藏经阁的位置。
甫一动身,手腕却被人猛地抓住,往回拽。
与此同时,外面走廊处传来了脚步响动声。一刻钟到了,巡夜的僧人前来巡房。
“别说话。”尌蔚捂住霓昭的嘴,在她耳边轻声交代,自己却从衣袖中掏出一白玉小瓶,瓶身在月光下泛出温润的光泽感。
“这是什么?”霓昭不敢出声,只能用动作和眼神示意。
“涂药。”尌蔚简短回复,音量不大却又着实算不上小,吓得霓昭赶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嘘。”
尌蔚抬眼,嘴角微抿,面上看不出表情,心中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无奈与喜悦。
其实他早已在她们俩周围设下了无声咒,有了这符咒的保护,旁人是听不见他们讲话的。
刚刚叮嘱她别说话,只是想逗她玩玩,却不想她当了真。
分明应该在这时告诉她真相的,尌蔚却又不禁闭了嘴。
说不清道不明是什么心态,只是想再看她这担惊受怕却又忍不住想出声的古灵精怪气。
“冒犯了。”他半跪在地上,粗粝的指腹挑起一坨药膏,却又在触及她脖颈前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