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位置低矮,为了方便动作,爱尔直接单膝跪地,在她旁边漂浮着的小光团照亮了面前的一小片区域。
抽屉上的魔法式是图形化的魔法咒语,图形的纹路是由魔法文,以及独特的排列结构组成,一般用于施法者惯常使用,或需要长期保存的咒语。
想要实现空间封禁可以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设置有自己以外的人触碰封禁物后触发伤害,也可以单纯的强化封禁物的强度。
阿蒂库斯王子施加在抽屉上的并非上面的两种常见做法。
爱尔拆解魔法式后发现,魔法式召唤的是空之精灵,大致含义是让空之精灵,不要出现在抽屉内部的空间中。
明明没有强化抽屉的强度,但是无论怎么施力都无法将抽屉打开。
虽然并不懂得这道咒语背后的原理,但是爱尔仍然尝试用逆向思维解开咒语。
爱尔张开手掌,手指指节自然弯曲,触碰着抽屉上的魔法式,念出一道咒语:“亲爱的空之精灵,请回应我的祈求,在我手指所向的方寸之间充盈您的存在。”
白光骤起,被召唤而来的空之精灵,漂浮着数不清的粒子飘向抽屉之间微小的缝隙。
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幸亏爱尔继承于海拉的魔力足够强劲,能够压制住原本魔法式的躁动。
原本的魔法禁制光芒暗淡下来,爱尔用另一只手尝试抽拉,稳如泰山的抽屉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再稍一用力就顺利地被拉了出来。
抽屉中是一些地契,合同等,大概是这位王子的私产。爱尔没有翻看到有用的信息。迅速转化目标,如法炮制,又另外打开了三只抽屉。
终于在抽屉中,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东西——一封寄件人为佐伯·斯隆的信件。
就是这个。
爱尔迅速将信件抽了出来,掀开信封,将信纸抽了出来。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皮鞋踩到地板上有规律的脚步声。
因为是深夜,原本轻微的脚步声被放大,一步一步逼近,直至在门前停下。
这么晚了,难道是巡防的守卫?
爱尔目光一凛,将信纸往口袋一塞,迅速扫视周围一圈,只有窗帘后可以藏匿。
几乎在爱尔躲进去的一瞬间,钥匙插入门锁,咔哒一声,门被打开。
视线被窗帘阻挡,眼前一片黑暗,呼出的气体反扑到脸上,爱尔凝神专注,捕捉着窗帘外的声响,期待来人快点离开。
可惜天不随人愿。台灯的开关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依次响起。爱尔意识到,那人并非守卫,而是深夜来此工作的阿蒂库斯王子。
这下麻烦了,抽屉上的魔法式已经被破坏,对方只要去拿抽屉里的东西,就一定会发现有人动了手脚。
唯一值得庆幸地是他没有开房间的大灯。这里的窗帘厚重且遮光,如果不仔细查看,藏个人应该是没问题的。
又是椅子挪开,站起的声音,他好像是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又坐了回去。没一会儿,笔与纸页摩擦的沙沙声响起。
看来他是来书房看书的。爱尔稍稍放松了心情。
钟表咔哒咔哒走动着,在爱尔屏气凝神,一动不动不知藏匿了多久之后,清脆的钟鸣在房间回荡。
12下响声,代表着此时到了深夜12点。
已经过去近半个小时了。就在爱尔忍不住,想要稍微动一动腿的时候,一道若无其事的声音传了过来:
“冷落了这位朋友可真不好意思,站了半个多小时很累了吧,为什么不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呢?”
!
此话如惊雷落地。
扑通,扑通,扑通,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脚步声落在近处,窗帘哗啦一声被拉开,银月色的长发与月亮洒下的银辉仿佛融为一体,说出的话仿佛在面对一位尊贵的客人:
“难得有朋友深夜来访,是我怠慢了。”
爱尔的内心刮起风暴,他如此冷静地面对书房被入侵的事情,难道早有预料?又或者他反常的深夜来书房,本就是有意为之。
“客人如果执意站在这里的话,我想府邸的守卫是不会同意的。”阿蒂库斯笑了笑,玩味地说道,侧身给爱尔让开路。
刚才躲在暗处时心惊肉跳,此时正式被暴露在对方面前,爱尔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慌乱无用,万事总有机会,现在最重要的是暗中想办法脱身。
角落里那组沙发一长两短,长沙发的背后是拉上了另一侧窗帘的水晶窗。爱尔不语,与阿蒂库斯擦肩而过,毫不客气坐在了主位的长沙发上。
没教养的家伙。
尽管嫌恶,但收网的快乐盖住了这点小小的不悦。阿蒂库斯挑了挑眉,迈着悠闲的步伐,坐在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客人不说说吗?深夜来访为的是什么事?或许,我会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他倚在沙发柔软而奢华的靠背上,慵懒闲定,一条腿叠在另一条上,长腿伸长后几乎挨到爱尔的膝盖。
仿佛此时面对的不是一个闯了他空门的“贼”,而是一只已经被猫困于指掌的小小老鼠。
被人抓到了明面上,爱尔也不再装伏低做小的仆从姿态,张口扯谎道:
“人为财死,殿下。如您所见我是一个贫苦人家出身的人,来到这里就职也是为了多挣几个钱。”
“我也就跟您前后脚进来,实际上什么都没有偷到。您要是觉得我冒犯,扣掉这几个月的薪酬,再按律拘留几日我也无话可说。”
偷盗尚且算是轻罪,而且按律法归王都护卫队管,护卫队的人最快也得明天白天才能过来,她有更多时间更多机会逃脱。
但如果现在被他发现自己的真正目的,今天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就难说了。这位王子殿下既有野心,必定不会温良到轻易放过窥探他秘密的人。
“哦?很少有窃贼像你这样理直气壮。不过你一个底层的窃贼,是怎么解开我所设置的魔法式的?”
“在市井行走的小人物,总要有几分吃饭的手段。贵族家中的物件总要更值钱些,如果没有点手头的本事,也当不了窃贼。”
爱尔镇定回答。
阿蒂库斯忍不住低声笑了一阵,偏头侧视:“哎,我看起来有那么蠢,那么好骗吗?卧房大把的金银摆件不见你拿,非要这么费劲的来书房找宝藏?”
戳破了爱尔关于窃贼的谎言后,阿蒂库斯好整以暇地继续说道:“让我猜猜看,你是我那蠢大哥派来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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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他扯上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人,爱尔懵了一下,刚编的话也卡在喉咙里。这样的反应落入对方眼中,就是她被戳中命脉的证明。
“我那大哥居然还有这样缜密的心思,我倒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自己真正的目的被曲解。倒让爱尔有些啼笑皆非。
阿蒂库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爱尔知道那并非因为他愚蠢,恰恰是因为他确实是个擅长抽丝剥茧,以行为逻辑就能看穿他人的聪明人。
人性使然,人们只会在意与自身相关的人与事。所以阿蒂库斯想不到,一个真正的底层人,会在意与她毫无关联的高不可攀的贵族王子的机密。
所以她背后一定有人。她一定是被人指示的。
阿蒂库斯的推论因为蒙上一层既定立场的滤镜而失真。
就像高高在上的国王,永远不会知道,他随口的一句政令,或许会在经过好几道涟漪的传递后,最终会导致最最底层的人的破产与死亡。
不,应该说是毫不在意。因为一只蚂蚁死就死了。
所以当一只蚂蚁爬到他身上,咬了他一口时,他不会认为这是蚂蚁有意为之,而只会觉得是其他人在捉弄自己。
而对蚂蚁来说,事情就刚好相反。
死亡倒计时没有说明为什么几位贵族的机密,会影响到爱尔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的生死。但是爱尔对此毫不怀疑。
因为作为底层人,爱尔太清楚了。这些高权势的贵族,可以将权力斗争、贪婪敛财当做一盘棋局,而底层人就是这一场场棋局中,无论哪一方胜利都无法摆脱被碾压的命运。
万般思绪尽在一瞬间。
阿蒂库斯大概觉得此时的爱尔已经是落入他网中的小虫,卖弄一般喋喋不休:
“你伪装得很好,而且行事也很谨慎,进入府邸的方式也很自然。除了入府前,两次三番在我附近出现外,没有其他可疑的行为。”
“如果不是我过目不忘,那么大概不会注意到你的存在。”
“我不喜欢杀戮,所以如果你能将我那蠢大哥交代你的事情,以及你从我这里偷走的情报和盘托出。”
“或许可以死得痛快一些。”
说完这句话,阿蒂库斯右手抬起,魔法杖随之显现,横长着抵向爱尔的脖颈。
这个动作实用性一般,胁迫意味明显。
至此爱尔哪还有不明白的。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他就认出了自己,之后的多次被分配到书房打扫,可能也少不了他的属意。
掀开人人称赞的温文尔雅的外衣,这个人性格恶劣,以操纵他人为乐,相比于直白的恶人,更像是一只徐徐游曳在猎物周围的毒蛇。
爱尔不甘心被误解成一枚他人的棋子,更看不惯对面之人脸上那仿佛洞穿一切的自得与傲慢。
左右这个人已经对自己动了杀心,硬拼一场无法避免。她干脆讥笑一声,说道:“看来王子殿下的想象力不怎么丰富。”
“我独为自己而来。”
话音一落,爱尔头颈向右一晃,双手按住沙发边缘,以腰腹力量为轴心,双腿扫踢一下子将阿蒂库斯手中的魔法杖踢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