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组织茶会,也婉拒了沙耶香和小圆的探望。
当两个后辈想要登门拜访时,她隔着门说:“我很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独处。”
但事实上,她几乎将所有醒着的时间,都在丘比的帮助下寻找魔女,猎杀魔女。
她疯狂地清理着见泷原市的威胁,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来填补内心的空洞。
“麻美学姐又解决了一个结界。”这是沙耶香和小圆这几天唯一能从丘比那里得到的消息。
每一次战斗,巴麻美都会想起零食魔女那张血盆大口,想起自己的无能,想起新月那句“路易十六”的嘲讽。
她必须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碾压任何敌人。
但丘比只是告诉她使魔结界出现的地方,而使魔不会爆出悲叹之种。
无数次高强度战斗下,这让她的灵魂宝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污染着。
直到这件事发生的第三天——
【在市中心的美术馆附近,出现了一个新的魔女结界,这次是真的魔女哦。】
丘比用它那毫无波澜的语调说道。
两天的身心疲惫下,最终巴麻美还是选择前往。
“我去处理。”巴麻美的声音冰冷,眼中没有任何光芒。
【这个魔女有些特殊】丘比继续道,【根据我的数据库分析,这位魔女的诞生需要一位''批判家''。】
【所以我将陪你一起前往。】
与此同时,丘比用分身通知了正在收集军火的晓美焰,以及沙耶香等人。
美术馆的魔女结界展开时,整个空间周围变成了一个红色的画壁,周边十分空旷。
墙壁上挂满了扭曲的画作,有些是抽象的几何图形,有些是令人不安的人物肖像。
而艺术家魔女的本体就像一个巨大的凯旋门,通体由大理石构成,表面雕刻着两个身影。
它静静地矗立在空旷空间的中央,散发着一种高傲而孤独的气息。
【那两个身影,分别是18世纪法国的断头国王夫妇,路易十六和玛丽王后哦】
丘比不怀好意地补充道。
这番话语让巴麻美想起最不堪回首不好的回忆。
所以一进入结界,巴麻美便舍弃了所有试探,直接对艺术家魔女展开攻击。
她召唤出数十把火绳枪,金色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凯旋门中出现了几个长得像画作的艺术使魔对巴麻美展开攻击。
它们的身体就像是从画框中走出来的二维存在,移动时会发出纸张摩擦的声音。
还有个别长得像《呐喊》的使魔,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无声尖叫,但这些使魔在巴麻美面前不堪一击。
她的攻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暴,完全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TiroFinale!”
巨大的金色加农炮再次出现,但这次她直接凝聚成炮弹直接轰在艺术家魔女身上,将那座凯旋门炸得粉碎。
整个过程不到几十秒,艺术家魔女就被彻底消灭了。
这让巴麻美非常诧异,因为这个魔女比她想象中要脆弱得多,完全不符合丘比口中的“特殊”。
【武器的批判也是批判。】
丘比看着被消灭的艺术家魔女,开始了它自己真正的“批判”。
不过,它批判的对象是巴麻美。
【所谓艺术,不过是人类为自己短暂生命中的无聊情绪所寻找的借口。】
【所谓的梦想,不过是基因中繁衍与生存本能的过度包装。】
丘比的话锋突然转向了她。
【你为了''活下去''而许愿,却又在对死亡的恐惧中,疯狂地奔向自我毁灭。】
【你渴望同伴,却又因可笑的自尊心而将所有人推开。】
【三年来,你一直在自欺欺人,你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使者,是保护他人的英雄。】
【但实际上,你只是一个被恐惧驱使的可怜虫。】
“住口…丘比,你在说什么!”巴麻美的声音颤抖着。
她不明白,丘比为什么突然会对她说这种话。
【你害怕孤独,所以拼命想要同伴,但当同伴出现时,你又害怕被看穿内心的脆弱。】
【结果呢?差点被魔女咬掉脑袋,多么讽刺啊,巴麻美。】
“我说住口!”巴麻美愤怒地吼道,但声音里更多的是绝望。
【而现在,你又在用疯狂的战斗来逃避现实,你以为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强大吗?】
【看看你的灵魂宝石吧,巴麻美。】
巴麻美开始拿出自己的灵魂宝石。
那颗灵魂宝石,已经变得漆黑如墨,散发着不祥的光芒,只有最中心还残留着微弱的金色光点。
“丘比…这是...悲叹之种。”她伸出手,想去拿那颗艺术家魔女凝聚成的悲叹之种。
【已经太迟了,巴麻美。】丘比平静地走到她面前,【你的灵魂宝石,已经完全污浊了。】
“什么.....意思?”巴麻美的眼中充满了恐惧。
【你一直以为,灵魂宝石只是你们力量的源泉,对吗?】
丘比抬起头,那双红色的眼睛毫无感情。
【事实是,我将你们的灵魂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做成了这颗灵魂宝石。】
【你们的身体就是个空壳,只要灵魂宝石不被破坏,无论受到多重的伤都能治愈。】
【但反过来,一旦灵魂宝石的能量耗尽,被绝望彻底污染…】
【那么,就会诞生新的魔女哦。】
巴麻美的脑海一片空白。
她存在的意义,她战斗的信念,她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她不是为守护生命而战的英雄,而她最终的归宿,就是变成她最憎恨的魔女。
丘比看着眼前这个精神彻底崩溃的少女,用它那天真无邪的语调,说出了那个宇宙中最残酷的真相。
“不…不可能…”巴麻美跪倒在地,眼中的光芒彻底消失。
随着艺术家魔女被消灭,结界破碎,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麻美学姐!”沙耶香的声音响起,她和小圆,晓美焰几乎同时赶到了现扬。
她们看到的,是跪在地上,灵魂宝石已经漆黑如墨的巴麻美。
“学姐,你怎么了?”小圆担心地冲上前去,但是却被晓美焰拽住。
“不要过来!”巴麻美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和疯狂,“不要靠近我!我…我会变成魔女!”
沙耶香愣住了:“什么?魔女?学姐你在说什么?”
【事实就是这样,美树沙耶香。】丘比平静地解释道。
【魔法少女的最终命运,就是成为魔女,这是不可避免的循环。】
“你在胡说八道!”沙耶香愤怒地看向丘比,“学姐怎么可能会变成那种怪物!”
【看看她的灵魂宝石吧。】丘比指向巴麻美胸前那颗漆黑的宝石。
【已经完全被绝望污染了,很快,她就会孵化成新的魔女。】
小圆看着这颠覆认知的一幕,眼中满是恐惧和不敢置信:“这…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只有晓美焰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她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扬景,早已麻木。
但这一次,她看向了身边的新月,新月直接拿起了那颗魔女的悲叹之种。
接着直接吞下,随着绝望能量消融,他开口:“第三个密语——虚荣。”
“不…我不想变成怪物…”巴麻美痛苦地呻吟着,“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她抬起头,看向沙耶香和小圆,眼中满是痛苦: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们…我果然…只是个废物…”
“学姐!”沙耶香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巴麻美,“你不是废物!你是我见过最强的人!”
丘比看着这徒劳的温情,继续开口道:
【啊,说起来…】
【在这个世界,会把还在成长的女性称为''少女''吧?】
【那么,最后将成为''魔女''的你们,就应该叫做''魔法少女'',不是吗?】
就在这时。
巴麻美身上开始散发出黑色的雾气,她的灵魂宝石完全失去了光芒,开始向悲叹之种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