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风回到教室里后,叫前桌的一个女同学把昨天的那本ABO漫画拿给他看。
他对ABO的了解仅限于AO有互相吸引的信息素,A可以标记O,但更多的细节他就不清楚了。
他今天一直觉得后颈难受,尤其是刚才被江川漓靠近过后,他就觉得更加难受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什么是ABO。
“哈?你要看ABO漫画?”女同学吃惊不已。
季羽风赶紧对她做嘘声的动作:“嘘!!!小点声小点声。”
“这不能看吗?下节物理课太无聊了,我打发一下时间不可以吗?”
女同学说:“可以,当然可以。就是……这种漫画都是恋爱漫,你看的话不会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本漫画吗?我是什么神吗?不能看恋爱漫?”
“不是,就是一般男生对这个都不感兴趣。”女同学从桌肚里摸出一本漫画书来,从桌子下面递给他,“那个,你悠着点,别被没收了,这是我借别人的。”
“行行行,放心吧,我上课打游戏从来没被抓过。”
季羽风迫不及待翻开了漫画书,从第一话开始看了起来。
他看得津津有味,而一旁的姚乐爽则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季羽风一节课的功夫就看完了这本漫画,但是这只是整个系列里的其中一本,他把书还给前面的女同学:“有后续吗?停在这里很恼火啊。”
“有,只不过在我朋友那里,我还没去找她拿呢。”
“啥时候去?”
“晚上吧,白天太危险了。”
学校里是不允许看小说漫画的,被老师发现都是要没收的,所以大家互相传递的时候,都会慎之又慎。
“好吧。”
根据刚才他看的漫画书,他猜测自己大概率是要分化了。
怪了。
那为什么自己上辈子没有分化过呢?
他想不通,但如果是要分化了,那岂不是就要经历发情期?
书上那些小O们发情期的时候,都需要Alpha的安抚,而这个世界里,他所知道的Alpha就只有江川漓一个人。
难道要他去叫江川漓标记自己吗?
唔……
他双手捂住了脸颊,一想到要和死对头做那种事情,这还怪害羞的。
“你干嘛?”姚乐爽看见了他这副娇羞的表情,说出了刚才就想说的一句话,“你好怪啊,最近关注的怎么都是男同、恋爱之类的话题?”
在他眼里,季羽风可是纯纯爷们,绝对不可能搞基的那种,而且满脑子只有羽毛球,说他跟羽毛球过一辈子都有可能,但绝对不可能跟男生过。
季羽风呛了出来,瞥了他一眼,很想告诉他江川漓是个小男同的事情,但是却又不能说。
何况这个世界里,江川漓是A,自己是O,他们俩天生一对,不算搞基。
“我就是前两天听到谁说我们学校有男同,就好奇一下。”他昂起头说,“十七岁正是好奇的年纪,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虽然这样说,但姚乐爽还是觉得他怪怪的。
*
晚上第一节晚课下课后,他和那名女同学去了三楼,她的好姐妹在十二班,就在他们教室的下一层。
“季羽风?啊啊啊,是季羽风欸!”
在荷尔蒙泛滥的高中校园,帅哥的出名速度是最快的,就像霸道总裁文里的经典台词一样,一分钟,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学校两大校草都在四楼,让其他楼层的女同学们都要羡慕死了,所以季羽风出现在三楼时,就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不过幸好季羽风朋友遍天下,随便一个班都能找出一个跟他熟的人,他来三楼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十二班恰好有个跟他熟的球友,两人都是羽球社的社员,那人名叫杨乐,走到了他面前问他:“夏季赛你要报名吗?”
“废话,当然报啊。”
杨乐好奇地问:“那住你隔壁的那个,要报吗?”
之前两人一起看过江川漓的那场比赛,杨乐知道江川漓的实力,也知道江川漓住季羽风家隔壁。
“他?估计不会吧。他连羽球社都不愿意加入。”
季羽风这辈子不再有执念了,他不想再强迫江川漓和自己组双打了,除了江川漓,他们学校还有很多优秀的人,只是他之前总是把目光放在江川漓一个人身上而已。
“那明天来打球呗。”
“好啊。”
季羽风看到那名女生已经成功地借到了漫画书,于是跟在她后面一起回四楼。
“怎么样?借齐了吗?”
“没有,还差四本,被其他同学借走了。”在快要上楼梯时,女同学把漫画书全部放到了他怀里,“季羽风,你帮我拿回教室一下,我突然想去厕所了。”
“行……吧。”他话还没说完,她就跑得没人影儿了。
季羽风独自抱着几本漫画书朝着阴暗的楼梯上走去,结果却听见了有人在告白。
“江川漓,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从高一入学那天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每次升旗仪式的时候,你就站在我的斜对面,我都会一直偷偷看你。”
“还有你打羽毛球的时候,真的很帅……”
“你……可不可以……做我的男朋友?”
季羽风顿住了脚步,这不是他第一次撞见有人给江川漓告白了,记得以前有一个女生还追到了他们住的大院门口,那一次江川漓拒绝得很彻底,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给女生面子。
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生喜欢江川漓这种高岭之花,跟这种人在一起真的不会被冻成冰块吗?
身后有几个女生走上了楼梯,看到季羽风愣在这里,她们瞟到他怀里的漫画,惊声道:“啊!季羽风你看ABO漫画啊!”
江川漓被楼梯上的动静吸引,朝他这里看了过来,季羽风慌张地解释:“不是,不是我要看的,我帮别人拿的。”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没想到你竟然看这种漫画,难不成你是……想谈恋爱了?”
“我不是!都说了是帮别人拿的!”季羽风快步跑上了楼梯,从江川漓身边经过。
江川漓余光瞥到了季羽风怀里的漫画,ABO三个字多么瞩目。
季羽风回到教室里后,开始恶补漫画内容,他看到了标记剧情,瞳孔逐渐睁大。
我滴妈呀,这也太瑟瑟了吧!
他以后也要和江川漓这样吗?
他们可是死对头啊!
但越是宿敌,越是带感呢。
创造这个世界的作者就是这样想的吧。
*
羽球社每周会有固定的训练时间,一般在教室里看不到季羽风的时候,他就是在体育馆打球。
沉睡了那么久,他现在手感不是很好,今天打了一个小时球,都没有找到最好的状态。
他们一般选在下午第四节的自习课来训练,下课铃声响起后,杨乐问他去不去吃饭,季羽风摇了摇头:“我想再打会儿。”
季羽风不走,其他人也不走,下课后,这里就跑来了不少围观群众,花痴少女们迅速将这里占据。
训练采用对打的方式,羽球社成员轮番上场,现在的季羽风才高二,目前社内公认实力最强的应该是高三年级的一名男生,也是羽球社的社长,齐扬。
另外还有一个实力强者,就是他们的副社长,高二年级的一名学生,郁南。
刚才季羽风和他打了一局,输了。
“小季,最近不在状态?”
“呃……”季羽风挺不好意思的,“不好意思啊,南哥,可能昨晚没睡好。”
在社团内,季羽风是最具有潜质的社员,有很多时候,郁南都会败给他。
郁南忽然对着球场外招了招手:“江川漓,来,过来跟季羽风打一局。”
“哈?????”
季羽风惊愕地回头,看到江川漓站在一堆花痴少女中间,高高瘦瘦,鹤立鸡群。
江川漓的表情也同样吃惊,就好像是过路的路人甲突然被点名了一般。
郁南走到了江川漓面前,把球拍放在了他手中:“来一局,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神之左手。”
四周的围观群众们开始起哄:“来一局!来一局!来一局!”
那齐声呐喊就好像是求婚时候的“答应他!答应他!”一样。
郁南把江川漓推到了球场上,朝对面的季羽风说:“好好打。”
季羽风立刻严阵以待起来,他知道南哥这么做是为了激励自己,因为江川漓可以激发出他身体里的潜能,在江川漓面前,他绝不会想输。
他换了一个站姿,看向对面的江川漓,全身的热血燃烧了起来,这个他假想了三年对手的少年,他做梦都想战胜他。
而对面的江川漓,却在看着手里的球拍失神。
曾几何时,他,江川漓,被称之为“左手杀球的神”,可是那一天,他的手摔断后,就再也不能握球拍了。
他整整十年没有碰过羽毛球拍。
季羽风死了,他再也找不到打球的意义。
这十年来,他强行把常用的手从左手换成了右手,还学会了用右手画画。
此时此刻,他极其不习惯地用左手握住了球拍,却找不到十年前在球场上的感觉。
季羽风作为发球一方,眼睛里亮着闪闪的光,那是他在兴奋。
上辈子他和江川漓打过一次球,但输了,后来他一直想赢回来,不过江川漓不跟他打。
他左臂轻抬,三指夹持羽毛球托,右臂往前一挥,正手发了一个高远球。
高傲的家伙!接招吧!
白色羽毛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越过球网,飞向了对面的少年。
长野中学的校服以白紫黑三色为主,白色的短T,白色的外套,袖口与领口镶着紫色的边,胸口印着紫色的校徽,深黑色的长裤,随便一个180以上个子的男生穿上都青春洋溢,活力无限。
但江川漓穿上,却总是笼罩着一股阴郁朦胧感,这种感觉会带上球场,跟他打过的人,大多都会对他的球技产生畏惧,因为他杀得太猛了。
不过,季羽风是个另类,他反而会更加兴奋,他想再体验一次江川漓的杀技。
他的杀技不仅酷,而且还没有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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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跟他组双打的话,他们一定会强到……可怕……的……
呃?
他满心期待江川漓展示他的绝杀,但万万没想到,那颗球竟然从江川漓的球拍上掉下去了。
落地有声。
像是陪他们演了一场滑稽的戏。
“?????”
“?????”
“?????”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掉下巴的神情,有人甚至还揉了揉眼睛,害怕是自己看花了。
江川漓竟然没接住那颗球?!
这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
江川漓本人也处在惘然的状态中,他十年没碰过球拍了,左手似乎已经忘记了如何接球,好像一旦转动起手腕来,那腕骨的关节就会隐隐作痛。
这大概是他打球生涯中最丢脸的一刻吧。
球落在了地面上,一场比赛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对面的季羽风不爽道:“江川漓,你逗我玩呢,能不能好好打?”
别人不知道江川漓的实力,他还不知道么?
这绝对是江川漓在逗他玩。
“重来重来,咱们这遍认认真真地来。”
但是江川漓却走出了球场,把球拍扔还给了郁南:“不打了。”
季羽风:“?”
江川漓独自离开了球馆,留给大家一个孤傲的背影。
季羽风也没心思再打球了,他追了出去,问江川漓:“为什么不打了?”
江川漓边走边回答:“饿了,没力气。”
“?”
现在正是饭点,江川漓朝着食堂的方向走了去。
季羽风肚子也在咕噜叫,他跟着江川漓一起去了食堂。
十七八岁的男高中生,每天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他们来晚了二十分钟,跟抢饭大队伍刚好错开,窗口处不用排队。
在打饭的时候,季羽风见江川漓在低头扭动自己的手腕,敏感地问:“你手怎么了?”
江川漓看着自己这只完好无损的手,回道:“没事。”
穿进漫画里的他,手腕是没有伤的,刚才接球时所感受到的疼痛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过去了十年,他一碰到球拍,还是会有阴影。
他的手只要一疼,就会想起那天的一幕。
他和季羽风分开之后,他回到院子里,季母焦急地拉着他:“小江,可以帮我去找一下小风吗?他去追他爸爸了,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天这么晚了,我有点担心他。先前我们吵了一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怨我……”
他知道季母与季父很多年前就离婚了,季母带着季羽风独自生活在这座小城,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转身跑出去找季羽风了。
他知道季羽风今天情绪不好,下午自己没有答应跟他组双打的事情,他就一个人气冲冲走了。
他沿着山路往下跑,季父来的话一定是开车,那么肯定是走最下面的那条大路。
他跑得急,听到路上有人说:“哎呀,可惨了,多年轻一个男孩子啊,怎么就被车撞了呢?”
“是啊,听说穿的还是七中的校服,重高的学生呢,可惜了,家长知道了不得哭死?”
“好像还是高三生,那男孩手上缠着百日誓师的红丝带。”
他听见这些议论后,内心七上八下,慌张感油然而生,下午和季羽风见面的时候,他的手腕上也缠着红色的丝带。
眼睛变得雾蒙蒙的,他看不清脚下的山路,脚底一个打滑,朝着山下摔了去。
他的手就是在那个时候摔伤的,有路人围了上来,说要送他去医院,但是他却艰难地爬了起来,继续沿着曲折的山路往下跑。
他一瘸一拐地跑到了大马路上,到处寻找着季羽风,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看到对面的马路上围了很多的人,好像就是所谓的车祸现场。
他不顾交规,横穿了马路,手忍着痛意,撑着栏杆翻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到了躺在血泊里的少年。
下午还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就这样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像一幅恐怖主题的漫画。
他全身冰凉,身体里的血液仿佛被冻住了,站在那里不敢上前。
他开始怀疑那血肉模糊的少年,真的是季羽风吗?
会不会是他生气自己不同意跟他组双打,所以演了一出戏来吓自己?
他很想对着地上的人大喊:你回来吧,我们一起组双打,一起打全国赛。
我们一起,所向披靡。
但是,地上的少年不会再起来了,他眼睁睁看着穿白大褂的医生在给他做抢救,但是最后还是摇了头。
从那以后,他所有的恐怖漫灵感都是来源于那一幕,没有什么比季羽风躺在血流成河的马路上更恐怖的了。
他的手因为带伤翻越栏杆,再加上就医太迟,导致落下了病根。
当医生对他说以后这只手可能没办法再打球的时候,他竟然毫无波澜。
季羽风都不在了,他还跟谁打球呢?
那个少年勾起了他打双打的心,却一个人提前走了。
后来,他把羽毛球拍锁在了那个小房子里,安静地参加了高考,悄无声息离开了山城。
十年没有再回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