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白塔大学输了。
甘祎不可置信地问:“…对面的指挥,轰的?”
许摘星点头。
女生挠挠头,沉默半晌后又评价道:“真奇了。”
她重新盘腿坐在沙发上,掏出光脑终端,从她十指翻飞的打字速度可以看出骂的很脏。
许摘星在旁边耐心地等着,直到胃部发出了奇怪的响声。
“咕——”
太响亮了,以至于甘祎疑惑地抬起头。
她摸摸肚子,羞涩一笑。
“去吃饭?”
两人选了离宿舍最近的餐厅。正是饭点,学生很多,大屏上播放的依旧是比赛录像,但还是许摘星中午看过的那场。
“焰生”的火形化枪,残影一点、如惊雷乍动。
许摘星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人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
虽然进攻时机也巧妙,但身法腾挪之间出招与应对都很刚正,更擅长以力破敌。
霸道的火焰与顶尖机甲的移速相辅相成,江纵与对手间的差距断层,横扫之势悍然已成。
打帝林国立的时候也能看出来,对面的三个单兵位实力远胜中央白塔的队员,可面对江纵依然并非其一合之敌。
难怪那么傲呢。
她暗自想。
周围人也都在讨论校队的比赛,不过他们的态度与许摘星截然相反。
“怎么不放下午那场,也嫌丢人吧?”
“开学之前买了多少通稿吹某2S,我还以为又出了个林小禾级别的天才呢,也不过如此。”
“就盯着江纵一个人骂干嘛?我看姜致月也很有问题,让江纵一挑三就能赢的局非要苟着,输了活该!”
“唉…咱们今年不会要跌出前五吧。”
群情激愤,许摘星跟甘祎对视一眼,双双低头扒饭不敢发表意见。
*
相同的对话也正发生在中央白塔大学的校队休息室中。
平松凛全程围观了整场训练赛,此时正坐在角落的沙发里听队友们吵架。
她大一下学年就被破格提拔,参加远征军的边境巡回任务,最近才回归,除了念预科开始就当室友的姜致月,跟大部分人都不太熟。
再加上有过一年的联赛经验,是小有名气的前辈,因此吵得再凶,也不敢主动牵扯她。
“要我说,一开始指挥的决策就失误了,根本不应该避战!”
侯山忿忿地说。
“帝林的三个单兵平均水平只有S+,以江纵的实力,从正面进攻获胜的把握起码在八成以上,循规蹈矩进行地图探测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他此话一出,其他人虽然不敢附和,但也纷纷露出质疑的眼神。
这些学生非富即贵,教练团队中也有不少背靠他们家族的成员,总教练不敢反驳侯山,只能一脸为难地看向姜致月。
姜致月倒是不慌。
她双手抱胸:“是吗?可是在地图完成度高达77%的情况下,你都没能完成自己的护卫任务。”
侯山咬牙切齿:“是你根本没有提醒我有人埋伏…”
“难道我是你的专属外挂?”姜致月意味深长地挑眉,“这是训练赛,而我是全队的指挥。”
她手中的激光笔后划,干脆将幻灯片拉到了最后的数据页。
“自己看吧,从打东句到打帝林国际,你的KDA不进反退,自己的分内任务都完成不了,竟然还要质问辛辛苦苦给你擦屁股的指挥。”
女生的语调十分平淡,偏偏对侯山来说字字刺耳。
“打了两场训练赛,既没训练到你的个人能力,团队配合也没有任何提升。我看训练赛对你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不如下一场也别参加了。”
姜致月的话音一落,室内针落可闻,侯山的拥趸也想不出理由为他开脱。
一时之间,大庭广众之下被扯下遮羞布的恼怒几乎将侯山的理智烧尽了,他一拳锤到桌面上,双眼血红地迫近姜致月。
“即便我有失误,你就做得很完美?”
他口不择言道。
“姜致月,你最清楚江纵有多强,帝林国立的几个单兵并非他的对手,可你却不敢让他打正面,为什么?你也怕吧,恐惧帝林的指挥,才约束江纵,不让他全力出手。”
“算无遗策的姜指挥能给我擦屁股,却不敢给我们的王牌托底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全程没有参与争论的江纵抬起头,眼锋轻轻扫过侯山。
后者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才把后半截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而姜致月听他讲完后,目光缓缓扫过其他人。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认为吃这场败仗的根本原因是我的决策失误。”
队员们面面相觑,都没作声,只是也没人反驳她。
——毫无主见的一群泥胎木偶。
姜致月的脑子里莫名只剩下这样一句话。
她原本还有足够多的论据可以反驳侯山,也做好了这次比赛的复盘,却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全部的表达欲。
侯山窥见了众人沉默下的态度,一时之间气焰又嚣张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
“都回答不了?我看应该离开的人是你。”
这时才终于有人小声反驳。
“…那倒不至于,姜指挥走了我们怎么办。”
“就算这次失误了,姜指挥也带我们打赢了东句和沙城联大,不能赶她走。”
这些支持的声音落在姜致月耳中,她却觉得愈发讽刺。
姜致月懒得再废话,她躺倒在沙发上,不再理睬其他人,径直看向江纵。
“你的想法呢?江首席。”
黑发青年抬起他那双淡漠的黑眸,与姜致月对视。
两人一言不发的僵持了许久,最终江纵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
“这场比赛的过错方是我。”
侯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阿纵——”
江纵:“指挥出局前已经命令我直接毁掉中枢塔,但我没听令。”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她比不上帝林的指挥,如果她也能像谢青辞一样坚持到最后,我们不会输的!”
江纵眉头微蹙,似要开口,但另一道女声打断了他们的争执。
“你也不看看谢青辞用的什么机甲,队里所有的珍稀材料都拿去给谁了,大家心知肚明哈。
是咱姜指挥不想抗?她开的破烂扛得住吗。”
平松凛说话很不客气,江纵的脸色登时难看起来,但也没发作,总教练见状,也像是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讪笑着想打圆场。
不料平松凛的嘴开了闸就关不上,她的目光又犀利地瞪向侯山。
“这支队伍里只有江纵一个单兵吗?什么都让他打正面,遇到勃南圣学院的3S怎么办。按你的逻辑,江纵打不过她,我们就应该直接弃赛,对不对?那还打个屁联赛,分什么top,名次全照天赋排得了!”
侯山被堵得哑口无言,而一旁的江纵应激般猛地攥紧十指:“…我不会输给她。”
“呵呵,”平松凛毫无感情地笑了一声,“希望你的枪能永远像你的嘴一样硬。”
公平扫射完所有人后,她觉得没意思极了,还不如去带她的复仇宝具刷决赛地图的熟练度,因此一拍衣摆站起身来。
“走了,下回开有营养的会再叫我,浪费时间。”
总教练见侯山面露不甘,终于不耐烦地开口阻止了他。
“行了,再吵都出去。”
平松凛白眼一翻,直接推门离开。
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上,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她回头一看,姜致月脸色轻松地跟了上来。
平松凛稀奇道:“你不乘胜追击?”
不像她啊。
姜致月耸肩:“我的时间应该拿去做点更有意义的事。”
*
找到上官则的时候,这位教官正抱胸站在操场旁边,一边掐表一边喊话。
“再快点儿,你没吃饭?”
姜致月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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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个踉踉跄跄的负重跑背影。
“上官老师,您在上课吗?”
上官则回头,见是姜致月,满眼意外。
“你们不是才打完训练赛吗?”
对战帝林国立的结果已经在军院传遍了,一片哗然。
中央白塔不计前嫌地接受这次训练赛邀约,多少带点炫耀的意味,谁也没想到会遭遇滑铁卢。
平时到处显摆天才学生江纵的2班训导员难得夹着尾巴,跟其它几个校队首席的班任一起,被理事会紧急召集开会去了。
姜致月:“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上官则摸不着头脑,但她秉承着不随便拒绝学生的原则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到你吗?”
“嗯,”她开门见山道,“您班上有个学生很有潜力,我想介绍她进校队。”
哦?
上官则愈发觉得稀奇。
“谁啊?”
这下轮到姜致月卡壳了。
她为难地笑笑:“抱歉,我也只是偶然间刷到了她的对战视频,不知道她的名字。”
“哦…但是我班上不错的苗子都已经进校队了。”
倒是有一支潜力股。
上官则头疼地看向区区一公里负重就磨蹭了十分钟的某人,原本想借机夹带私货的嘴巴突然怎么也张不开了。
…拿不出手啊。
姜致月见她眼神古怪,干脆拿出那支已经在论坛发酵了一整天的视频。
“您先看看吧。”
上官则盯着屏幕,前半段的视频越看表情越嫌弃。
…开个轻甲歪七扭八,基本功也太差了。
另一个基本功很差的许摘星刚好“哼哧”、“哼哧”地从她面前经过,累得灵魂都像要升天了,看到姜致月时眼神还是不安分。
一双绿招子好奇地上下打量,半点不觉得自己冒犯人家。
上官则一脚踹到她屁股上。
“跑完了吗就瞅?”
她腰一扭躲过去,竟然“咻”一声往前窜了好几米。
上官则气不打一处来:“再给老娘省力耍小聪明就滚去绕着训练中心跑!”
许摘星登时被鲸鱼吓得跑远了。
两人全程没有交流,但姜致月却看出一股熟悉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许摘星。
“她也是您的学生?”
上官则注意力还在视频上:“嗯…新来的借读生。”
姜致月:“就是她。”
“怎么可能。”
上官则心不在焉,下意识反驳,但看到轻型机甲以左肩翎羽为剑,用她十分眼熟的身法将沙虫斩杀后,霎时表情又扭曲了。
还真是许摘星?
姜致月看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心下一定,再次问起上官则的意见。
而原本就想把关系户塞进校队的训导员当即跟她一拍即合。
商讨一番后,姜指挥满意地离开了。
许摘星又花了二十分钟才完成她的五公里负重跑“特训”,一到终点人就像没骨头似的软倒了。
…简直要了她这柔弱文学生半条老命。
上官则抓着许摘星的后衣领一把给她扽直了。
训导员脑子里左边播放她拿着剑潇洒淘汰掉五个精英单兵的英姿,右脑循环某人像无骨鸡爪似的趴在跑道上的赖皮狗样,感觉她要分裂了。
好半天后憋出一句。
“你姐就没揍过你?”
许摘星觉得莫名其妙,干嘛挑拨她的家庭关系?
上官则头疼地摆摆手。
“算了,你回去吧。”
这句话好听,她转身就溜,但没跑几步又被训导员一把拽回来。
“给你打了点钱,”上官则眼神复杂地捏了把许摘星(相对她来说)细弱的胳膊,“买单兵专用的营养液喝,赶快把体质补上来。”
阎罗一样的训导员的脸突然间冒出了圣光,许摘星半推半就地忸怩道:“让您这么破费,不太好吧…”
上官则无语。
“不要退回来。”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