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松凛留下她的M·O账号后，就退出论坛，去做快到ddl的机甲设计课作业了。
和高中时一样，她的文化课成绩依旧不体面，这种需要大篇幅计算、画图和踏实理论基础的作业更是催凛泪下。
揪着头发苦思冥想了半小时左右，平松凛决定放弃自力更生。
“机甲设计的作业你写完了吧，”平松凛厚着脸皮贴到室友身边，“借我参考一下。”
然而靠近她之后，平松凛才发现，不知何时开始，她就一直盯着自己的光脑界面。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欲言又止，分外精彩。
室友开了隐私防护功能，平松凛只能看到一片马赛克。
但凭借模糊的UI设计，她推断出这是校内论坛。
“有啥热闹看吗？”
她跟着好奇地打开了光脑，然而论坛的热帖第一如下：
【（热）中央白塔大学某轻甲手疑似我奶奶被M·O强制征兵】
平松凛看了眼帖子也呆住了：……啊？
【谁认识“一切睡醒再说”？不会机甲还开直播在星网丢人显眼！
在普通模式拿轻甲打沙虫，还上冷兵器？还有这几下是在干嘛？模仿老奶奶过马路？我113岁的奶奶都比她手脚利索！
如果四肢不协调就上自己的私人账号，别顶着校徽出去招摇好吗？】
发帖时间是一小时前，楼内附上了一个直播回放链接，因为事关复仇大计，平松凛忙不迭点开查看，可越看表情越崩坏。
从《沙丘平地摔》、《铁剑砍沙虫》到《轻甲忘装机翼》，随便哪一条都能竞争年度M·O下饭操作金奖，但这些事竟然让一个人在一局游戏里全做到了！
毋庸置疑，所谓的历史排名21是假的。
她甚至怀疑这人有没有两万名。
平松凛气得牙痒痒，立刻就想大骂对方骗子并且将之拉黑。
但仅过了几分钟，她退出视频的动作又不自觉地顿住。
只见剑影漫天，“雨燕”掠过之处如飞花裁叶。
平松凛怔怔地盯着被切成无数段的沙虫首领，竟然也短暂地失去了语言能力。
好半天后，室友意犹未尽地关掉了视频，然后迅速收拾好茶几上的作业站了起来。
见她背好了包就要往外走，平松凛才猛地回过神：“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去查这个ID背后是谁，”女生说，“战斗意识很强，值得培养。江纵太高傲了，我正好想找个可以替代他的轻甲手，否则很难压制住他。”
江纵就是那个来自首都星、拥有SS级精神力阈值的轻甲手。
“就凭这个视频，你要让她进校队？”
平松凛下意识质疑道。
女生笑了笑：“那就得看她水平了，但总能给个机会…我更喜欢可以调|教的新人，听话。”
她不再废话。
“时间不等人，二队恐怕真会跟我抢，得先走一步了。”
*
经历了这场一个人对沙虫的围剿后，许摘星彻底力竭了。
虚拟身体不能喝水，但是她的喉咙十分干渴。
或许是透支身体、突破阈值的刷分方法确实不太人道，酣战之下产生的兴奋感逐渐消退后，许摘星的肌肉开始酸胀，脑子里也传来一阵阵的钝痛。
但还能忍。
沙虫首领被击杀，地图进入了关闭倒计时，奖励也结算到了她的账户内。
许摘星擦了把汗，维持着坐下的姿势查看到账的M·O积分。
“恭喜您通关了单人模式‘黄沙怒海’，击杀首领“变异沙虫”所用时间：32min21s，在当前地图排名为：217名，通关评价：完美！”
“达成成就：‘谁说小刀剌不死大象？’在仅用基础武器‘剑’的情况下击杀困难模式的沙虫首领。”
因为体力条见底，所以她只拿到了血条和盈余时间的奖励，但即使如此，也有简单模式的五倍。
值！
只是除了她不认识的掉落材料，还有一个成就奖励——
“虚空之海邀请函？”
她上下左右仔细研究了一番这封突然出现在手边的精美信笺，还是没明白是用来干嘛的，只好先收回背包，准备结束训练后问问韩西。
但这个动作不知道碰到了哪个按钮，她眼前一花，空气中突然滑过条数条发光的滚动字幕。
【慕名而来，看我奶开机甲！】
这是什么？bug？
看着突然出现的一行字，许摘星皱起眉头，伸手到眼前擦了擦，喃喃道：“哪来的字？”
但显然只起到了反作用，她越擦这样的字越多。
【……主播在干嘛？不会是在擦弹幕吧】
【真是咱奶？！】
【救命啊奶奶，不要擦我！】
她一愣，下意识又问：“弹幕是什么？”
在莫名其妙的文字再次弹出之前，系统助手热心地为她做了解答：“是M·O系统中设定的与观众互动的功能哦。”
观众?
许摘星的眼神茫然了一瞬。
紧接着，观众就看到一双戴着露指战术手套、十指修长的手在视野之中翻找了起来。
很快，许摘星在右手边的操作台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绿色摄像头图标。
【别关直播！】
【都愣着干嘛？快把礼物给咱奶刷起来呀】
几乎是瞬间，许摘星就听到了系统提示的收益入账声。
100、500、2000……
好美妙，蛊惑得她瞬间原地坐下——这还能拿钱？
那不关了。
反正力气还没完全恢复，许摘星顺势跟这些弹幕聊了起来。
“为什么叫我奶奶？”
她知道M·O系统的虚拟形象都是按照真实年龄生成的，虽然她用的还是默认路人脸，但也不至于这么显老吧。
【你去论坛看一眼就知道了】
许摘星计划在今晚刷到2000分——这是开启单人pvp模式的准线——单人pvp模式的刷分速度倍于pve，她急需，所以还不能退出M·O系统。
奶奶就奶奶，反正她加起来确实活了几百岁。
仔细算算，许摘星以前也是有徒孙的，虽然最后也都死光了。
“……为什么不杀小怪，拿金币换侦测道具？”
念到这条的时候，她的语速出现了一瞬间明显的停顿，虽然她很快就抿嘴掩饰，但还是被耳尖的观众捕捉到了。
许摘星：“咳、咳，什么侦测器……杀一头沙虫而已，用不上吧。”
【看出来了，你不知道有侦测器】
【看出来了，咱奶确实没有常识】
【主播是刚刚才接触M·O吗？没学过机甲怎么考上的中央白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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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
许摘星没打算隐瞒借读生的身份，原本想回答，不想其他观众比她的反应更快。
【十有八九沙城联大反串，奶神考不上你能考上？】
【不过通关了一个单人副本就这么得意，随便哪个单兵就能被叫神，你们中央白塔没人了？】
【单人副本是不算什么，首个全服成就达成者还不能堵住你的嘴吗！】
许摘星保持沉默看他们吵架，一边心情愉悦地听直播收益的入账声，一边盘算怎么用这笔初始资金，直到礼物逐渐停止才遗憾地重新开口。
“对了，”她感觉弹幕的大多数人都比她博学，因此反手掏出了刚刚获得的成就奖励，上书“虚空之海”的精美邀请函询问弹幕。
“请问这个东西可以用来干嘛？”
【？？？】
【…上一次在直播间看到“虚空之海”的邀请函还是帝林国立公开表演赛那次吧，他们团队成就才发的奖励你一个本就拿到了？】
【倒也没那么稀罕，除了天梯前五百和首个全服成就达成者，打副本也有概率掉落，星网现在有不少专门刷邀请函的工作室】
“所以它算是比较珍贵的奖励？”许摘星又将纸片子上下翻看了一遭，但这次动作轻柔了不少，“能用来兑换什么吗？”
【可以下海】
【房管呢？举报有人玩烂梗】
【虚空之海是限时副本啦～里面有很多珍稀材料掉落，可以拿来定制M·O的虚拟机甲】
懂了，M·O版限时秘境。
她下秘境的运气很一般，反倒是后半句更让她惊讶：“虚拟机甲也能定制啊？”
【又说笑了奶】
【是啊，不能定制，支持用“雨燕”打通M·O全图】
【不能定制，建议把邀请函送给我】
懂了，M·O的定制机甲十分难得，而且限时副本限制了玩家的天梯排名，恐怕到了高分段会人手一台。
许摘星想尽快冲进天梯榜前一万名，肯定得去打积分奖励跟随胜场累加的单人pvp。
但按照pvp模式下的“清零机制”，一旦她马失前蹄、遇到了用定制机甲碾压自己的高分段，可能一夕之间回到解放前。
这可不行。
见许摘星陷入沉思，弹幕有人猜到了她的想法，连忙说。
【定制机甲需要的材料超级多，下一次海根本攒不够！】
【是啊，奶你先别想机甲了，刚看了眼你的主页，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刷分呀！我第一次见两亿名！】
许摘星：…
也对，两亿名也很难排到高分段吧。
况且她们剑修确实不太依赖身外之物。
不像无论出席什么场合，浑身上下都要挂得“乒里乓啷”的法修，一向钟爱极简主义。
但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既然如此，武器也应该可以定制咯。”
【可以】
【主播好像已经接受自己没常识的事实了kkkkkk】
【接武器定制，造型美观、可选种类丰富多样，详情可看主页】
许摘星心下一定。
虚拟机甲和武器确实无所谓…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刷到天梯榜前一万名，压力确实很大呢，既然虚拟机甲暂时搞不到一台，要一把定制武器，比如说一把剑之类的，应该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