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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地位

作者:葱葱郁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猫妖低头喝了两口茶水滋润喉咙,挑着眉头揶揄,“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过青鸟们也不容易,这么多信笺送起来真是伤筋动骨。”


    他摸了摸舔舐羽毛的青鸟,“那我就不打扰了,你慢慢看。”


    这时,鹤妖从一方霞光腾云间落下,两只翅雪白漂亮,他清晨就仗剑出行,捱到这个时间回来静心打坐。


    刚推门,猫妖就一个转身,推搡着鹤妖出门,鹤妖不明所以,清澈地眨着眼睛,“江扼,他又发病了,帮帮忙。”


    猫妖捏他一把,“你等着,我就知道你天天蛐蛐我,我刚好找你算账。”


    猫妖使劲眨眼,尝试和鹤妖沟通。


    鹤妖像被绑架带走的天真小孩,水润润的两颗眼珠挤出水花,一边挣脱猫妖的动作,另一边喊江扼。


    但江扼下棋,喝茶,看信笺,只抬眼看了看他。


    鹤妖心一紧,踹一脚猫妖,“兄台怎可这般。我练剑回来急需休息,这是出了天大的事了,我自己住舍都不能去吗?”


    鹤族一族从出生开始就乖儒温顺,性情温和可亲,一代代教育也是喜温读诗书,父母长辈教导严格,后辈大多是婉婉有仪的雅致小姐,亦或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


    鹤妖乃是典范。


    他在此处半月有余,来的最早,平日打扫卫生,联络天君也是他干的最多,他在这间屋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猫妖毫无由头地拉他走,他脾气隐忍不住,拉拉扯扯间,猫妖说出了实话,“你知道那信是谁寄的吗?我们要给他留点空间。”


    他一副做派就差把有瓜要吃的表情写在脸上了。


    鹤妖咯噔一愣。


    ……


    猫妖掐了个咒,屋内的声音可以传到他和鹤妖耳边,声音会一定程度的放大,而外人却置若罔闻,听不见这声音。


    那絮絮叨叨,来来回回只有信笺翻动的时候,江扼没有说话,也没有太大的动作。


    猫妖没吃到瓜,在桂花树下往返走动,踢弄一地桂花,“怎么没声音啊!”


    鹤妖捂着耳朵,眉头带着怒气的星火,愠愠的面色绯红,“我要走,你快掐了咒,等江扼好了,他自会叫我们进去的,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猫妖挑着眉梢看他,“你不听我听!”


    轰隆轰隆。


    轰轰一阵雷雨叮咚落下,击落一地残花流水。


    鎏金微光的门板镶嵌了几枚明晃晃的铜环,金刚不坏,风雨不损。门内发出几声金属环佩的响动,这座寝宫闪烁着金光,光泽如镜。


    江扼撑半纸油伞,衣袍飞速被雨风卷起,落下点点湿润。


    倚风而立,他放飞手中的青鸟,不咸不淡,“都进来,下雨了。”


    但猫妖和鹤妖相视一笑,他们都看得出江扼的语气里带着点寒冬迎着春日的温和。


    江扼阔步回屋,猫妖手疾眼快咻地收了咒法,而鹤妖鼻腔里轻轻哼一声,高眉轻目瞥他一眼,哒哒踩着水花进了屋。


    *


    单禾悠一早就发现孟辞书跟踪他。


    她不喜欢被人控制,被人监视的感觉,一路上浑身不舒服,这也让她重新思考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十几年相伴的岁月,早就是一锅熬熟熬烂的粥,知根知底,孟辞书一个眼神,一个脚步,单禾悠都知道他的意思。


    但也就是这么多年,她对他没有生出过一丝男女之情。


    这种感情的诞生就是微妙不可言说的,所以她可以肯定,她和孟辞书从来都是志同道合的好友。


    孟辞书试图越界,她会试图淡化这段关系。


    单禾悠看一眼孟辞书,他微微笑着,抬眼望着山下的流水草木,飞燕翠鸟,单禾悠一收回眼神,他的余光就暗暗定在了她身上。


    单禾悠不傻,她可以感受到。


    但她这次手里空空,没有流油的鸡腿。


    单禾悠说,“孟辞书,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喜欢我的,你明明将志向和抱负看得高过于天,我不知道云海镇发生了什么你才会回来。”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我的安慰,我依旧乐意,但我希望你明白我和你没有任何可能改变的关系。”


    单禾悠说话的时候,孟辞书全程低着头不语。单禾悠要说的话,他心底有数,他也觉得自己做好准备了。


    但单禾悠一个一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他眼睫僵硬地颤了下,他想塞住耳朵,想问难道就没有回到过去的可能吗?


    但他没有,他缄默不语。


    他莞尔点头,也难得没有不揣着明白装糊涂。


    单禾悠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什么都没看出来。


    单禾悠抱膝,“孟辞书,其实我真的没有怨恨过你,我从始至终难过的只有你不告而别,我们是好朋友啊,你一句话一封信都没留给我,这讲义气吗?!”


    “后来我想,你有你的高山要爬,我有我的路要走,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孟辞书耳鸣,疯狂耳鸣。


    过去的记忆山呼海啸般袭来,他避无可避。


    他想起了和云海镇一位官家小姐的相遇。


    那日他陪着程家的一位老仆采购胭脂水粉,不久就是程氏女四十大寿,他作为晚辈,理应尽这一份心。


    胭脂店里水粉琳琅满目,色彩丰富,像流光溢彩的霞虹,闪闪发着亮光。体态各异的妇人小姐争相垂目把玩,莺莺燕燕,柳绿花红。


    孟辞书挑好一块水粉,递给老板结账,老仆听了价钱却闷闷哼了一声,他没有贴合仆人,这是出岛临时从老爷那里调来的老伙计。


    孟辞书知道老仆放着老爷不跟,来跟他,跟的心生不满,所以一路上老仆冷嘲热讽,他也不做耳闻。


    那水粉从老板那递来,老仆不拿正眼瞧人道,“孟公子,我们程家经济拮据,没有银两养得起你这尊大佛,这个价目的水粉,你买不得。”


    他捋了捋长条的胡须,“大少爷送一挂佛珠,二少爷送程娘子一桌好饭菜,你这礼物万万不可太金贵啊,鱼目和珍珠那是有别的,这些年你心里应当有数。”


    孟辞书温和一笑,从玄青色腰带上取下一个布袋,“李叔,我有钱,不需要你破费。”


    孟辞书又重新拿起水粉,向老板一笑,“老板,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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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好,我就要这份水粉。”


    老仆却生生截住,眼神像是要把孟辞书吃掉,狰态横生。


    他说,“我看少爷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可有听过哪家的养子可以压过真公子?你当真以为程娘子会高兴吗?”


    “她看见你这般会卖弄人心,投人所好,再看看另外两位愚弄的公子哥,只会对你心生不满。哪怕表面对你笑笑,但心里有多少火气要冲着我们下人发?”


    “孟公子,你觉得我言多了,但我作为一个下人,最应该学会的事就是察言观色,少爷娘子的话就是我的天,我这样说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教你不要坏了程家的和谐美满。”


    他的话像一个个巴掌,掌掴在孟辞书脸上,任他心智□□,高拔阔岸,这些不堪入目的话也扎人心窝。


    程娘子常常莞尔,她脾性温婉,性格贤良,所以孟辞书这些年除了程家主外,最感恩的就是程娘子。


    他这银子不是从地上捡来的,是他从自己的清汤寡水里搜刮,一点点攒下来的。


    每一两银子,都映射了他的艰苦与心酸。


    而进着胭脂店,买这盒水粉,他是实心实意,不带任何掩藏与修饰。


    孟辞书盯了盯这盒水粉,利落地扫空了面容的难堪与憔悴,莞尔一笑,“李叔,我下定了决心,还请你不要干涉。”


    李叔又欲开口,他率先交了银两,没有给他闹事的机会。


    身侧,审视的目光却猝然开了花,灿烂地笑,一位身姿窈窕挺拔的妹子抢过他手上的水粉,又换上自己的那份给他。


    她声音清越,如山涧雪松被风吹得惊动,“我喜欢你这水粉,我要这个!”


    挂着一件水红色直裰,下裙着了一条藕粉色的襦裙,粉蓬蓬似新开的荷莲,她面庞清秀似水,干净洁白,这一身着装她的身份就透露无疑,定是高门大户家的金枝玉叶。


    孟辞书还是礼貌又和气地笑着,“姑娘,这水粉是我先买了,还请还给在下。”


    那姑娘眼睛微眯,像桀骜不羁的倒垂凤尾,蛮横霸道地说,“我要了就是要了,现在这是我的东西。”


    李叔狗眼识人快,分毫间就料定此女子不好惹,扯了扯孟辞书的衣袖,“罢了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和人家争执,莫要惹事。”


    这一说完,一个巴掌就迎面而来,结实地拍在李叔脸上,“你说得对,你有什么资格教你家公子说话?活的不耐烦了吗?”


    她一把扯过孟辞书衣领,二人距离不过鼻息之间,她低语,“我这人最看不惯胡作非为的虚伪嘴脸,帮你教训了,不用谢我。”


    话前话后,孟辞书微微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倒是面色清白红润,不见半分愧色。


    她大摇大摆地出了门,身后几个婢女跟随,门口还有几个高大威猛的家仆候着。


    等这大小姐走了,胭脂店老板才瑟瑟开口,“公子,你可不亏,你这手里可是我们店里最贵最好的水粉。”


    孟辞书一愣,迈着门槛,望着女子的背影远行。


    后来一次集会他才知道,此女子名为苏水影,是云海镇镇守长嫡女,出生显赫,身份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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