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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神聖喜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且说先头司马丹被荀郁一番冷酷算计的话气走,又回来掀了荀郁的被子,不屈不挠地说了那样一番话。


    荀郁很有些震撼:“你竟是不知‘放弃’为何物的?”


    司马丹:“我的直觉告诉我,此刻若一走了之,不论是我还是你,都会后悔的。”


    被子被司马丹拽着,荀郁尝试扯了几下,扯不动,只好顶着司马丹的视线道:“若是互相了解了,发现对方面目丑恶,心生厌惧,岂不难看?”


    “那也比直接断交好。我现在就想和你在一处,笑着也好,哭着也好,便是举刀相向着,我也觉着比再不见面要好。”


    荀郁很不能理解。


    她被长公主一番教育,虚长了这许多岁,对情情爱爱只有道听途说,自己是没有半点见解的。


    此刻虽觉得司马丹的想法十分天真,却也无从反驳。


    司马丹打量着荀郁的表情,小丫头虽强自镇定,眼里却不自觉有几分惊慌。


    他眼神软下来,又道:“我也不要你怎么样,就是跟平日一般相处,只不过说的话深些,多说些彼此不知的事。还有再如今日这般困苦境地,你就来向我求救,如何?你总也不想与我结仇罢,嗯?”


    这倒也是,荀郁想,虽不知怎么就到了结仇的地步,但方才司马丹那一走,她确实觉得挺难办的。


    挣扎半晌,荀郁决定按自己熟悉的方式来:“那……不如你接受我三年前那个提议。我们合作罢。”


    司马丹无语凝噎。


    三年前?


    他还得仔细回想,才能依稀想起来那个“提议”,似乎是小豆丁荀郁说要帮他大权在握,而他要帮荀郁……做什么来着?


    他看着荀郁,张了张嘴,终于道:“……好。”


    荀郁十分满意,之后便跟他吩咐了许多事,其中最重要的,竟是要他以后读书务必主动积极,尊师重道。


    司马丹茫然地看着荀郁的嘴巴一张一合。


    别的人追求心上人,也都是这样的吗?闻所未闻。


    他总觉得自个好像路子走偏了。


    然而看着荀郁重新亮起来的脸,好像长久摸黑行路的旅人终于看见了曙光。他又想:罢了罢了,如此……也不错。


    可是还没过多久,荀郁就又出事了。


    司马丹听着长公主跟他解释前后事态,心情越发阴沉,突然瞥见长公主看着他若有所思。


    司马丹一惊,想起荀郁跟他说的长公主的忌讳,佯作不忿道:“司马瑜究竟在发什么疯,难道阿郁不是他的妹妹?”


    这话里的愤恨倒不全是假的,他确实很想问问司马瑜,这几年的交情何竟与那镜中花水中月一般,面上美丽动人,轻轻一阵风过来,就给拂散了。


    长公主讽笑:“太子赤子之心诚然可贵,岂不知对大多数人来说,总有些东西是更贵的。”


    司马丹不觉着这个赤诚和“天真”会被嘲讽的世道是对的,也并不轻易怀疑自己,是以长公主的讽刺对他来说不痛不痒。可事实摆在眼前,司马瑜选择了将刀架在荀郁的脖子上,只为把权力的筹码带到幽州去。


    他必须得接受和面对。


    司马瑜带着荀郁走水路,最多只能到冀州,再往北便要改走陆路。此间大约有三日路程,这是司马丹最大的机会。


    长公主只能给他指个方向,具体要如何才能救出荀郁,就看司马丹的实地发挥了。


    最后,长公主盯着司马丹的眼睛,眼神深深:“陛下情形危急,若非怕你应付不来张牙舞爪的世家,此番我是定要亲去的。太子,阿郁绝对不能出事。”


    这话说得倒像是一家人。司马丹点头:“姑姑放心,孤的兄弟姊妹每一个都何其珍贵,自然会平平安安的。”


    可司马瑜不也是他的堂兄?且比荀郁还要亲多了。


    长公主不言,微微一笑,放司马丹去了。


    ……


    冀州高阳郡。


    司马瑜的火药转陆路后分了几队,他带着荀郁跟在其中走得最慢的一个队伍中。


    如今正到了高阳郡郊外,即将进城。


    因为从客观条件上来看,荀郁实在翻不出什么浪花,所以在车上的时候,她的手脚都是自由的。


    荀郁多希望能让司马瑜为他的“轻敌”后悔,可她确实没那个能力。便只看向车外,一动不动地眺望着一个方向。


    司马瑜凑到她旁边:“你在看什么?”


    “幽州。”


    “你的方向还挺准的。”司马瑜分辨一番才确定,荀郁看的确实是幽州所在方位,“或者是因你对此地十分熟悉?毕竟快要到老家了。可惜你出生时父王尚未之国,要不然咱们说不定还能捞个青梅竹马做做呢。”


    “殿下说笑了。燕王不会带您一起回燕国的。”


    司马瑜阴恻恻地盯了荀郁一会儿,冷笑道:“等过了高阳,不出一日便到了范阳国。范阳已在幽州境内,到时你便没了用处,看我如何收拾你。”


    荀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遥遥望着远方,出起神来。


    她其实至今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生在幽州。或者说,不知为何荀煦作为荀家的女郎,会到边关来一待就是许多年。


    但她十分清楚荀煦为何会走,虽然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在她还很小,小到记不清太多事的时候,荀煦就待她冷冷淡淡的。


    抱着她的总是阿耶,她问阿娘去哪了,阿耶就说:“你阿娘很厉害,厉害的人就要做厉害的事,所以她很忙。可宁宁该知道,每次她不忙了,第一件事都是来看宁宁。”


    她便听话不问了。


    阿娘确实很厉害。


    她没有玩具,阿娘就抽空给她做了个机关小牛,又会走又会叫,简直跟仙术一般。


    后来小牛被隔壁家的元宝抢走了,她跟阿娘告状,阿娘摸摸她的头出去了,没过几天,元宝抱着小牛过来,哭哭啼啼地跟她道歉,十分诚恳地说他知道错了。


    然而不知从哪一天开始,阿娘再也没回来。她就只能从阿耶嘴里听一听,阿娘是如何厉害。


    幽州城破的时候,阿耶仍然在说,若是阿娘在,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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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定不会被攻破,是阿耶没用。


    那时候的她想象不出阿娘究竟得有多厉害,才能挡住鲜卑人汹涌而来的三万铁骑。她只知道最后守在城中,守在她身边的只有阿耶。


    然后阿耶的脑袋被人砍掉,骨碌碌滚到她脚边。


    她被人拽起来时,机关小牛掉到地上,被人一脚踩烂。


    她就觉得阿娘一点也不厉害了。


    跟着慕容奚放羊的时候,她渐渐长大,晓得了一些事,便觉得阿娘恐怕早就死了,阿耶只是骗她,那个厉害的阿娘根本再也不能来救他们。


    这倒也不能怪阿娘了,想必她也不想死的。


    没想到等她回了洛阳,竟发现荀煦在朝中做官做得风生水起,好像死在边关的一对父女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心中自然滔天恨意,无以复加。


    后来亲眼目睹荀煦所言所行,明白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还政于公,匡正天下,为了其他地方可以再不发生幽州那般的惨祸,荀郁的报复欲望也逐渐消散了。


    为了更多的不曾相识之人,荀煦是连她自己的人生也可以放弃的。


    荀郁不过是那秤上被称量过的东西之一,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何理由可以大过天下人。


    荀煦此番主张直接引爆火药船,自然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船上有的只是罪人。


    ……


    车队进了高阳城,四散分开。荀郁所在的这辆车沿着小巷七拐八拐又行了半晌才停下。


    司马瑜提着荀郁下了牛车,进了一间民宅。


    他早在北上沿途做了许多布置,准备的落脚处甚至只用上了十分之三四,这间民宅就是其中之一。


    进了最里头一间屋子,司马瑜将荀郁往榻上一丢。


    荀郁从这力道里判断出,司马瑜还在为刚刚的话生着气。


    她自认是个识时务的俊杰,笑道:“殿下即将达成所愿,只是紧要关头,恐怕还得谨慎些。想必您还要去各处检查情况?我不会闹事的,还请放心去罢。”


    司马瑜盯着她,慢慢逼近。


    “闹事?有那本事,你尽管闹。”


    “咳,不是本事不本事的问题,我也是会看场合的。”


    这个距离让荀郁觉着很不妙,忍不住往后挪了挪,却叫司马瑜受了刺激,倾身上前,死死制住了她的手脚。


    “那阿郁倒是说说,现在是什么场合?”


    这一幕何其眼熟,简直跟她上次临死前一模一样。


    司马瑜的气息笼罩下来,曾经听到荀煦身死消息时的惊痛、不甘、悔恨和绝望重现,统统涌上心头,叫人头晕目眩,不知身在何处。


    荀郁心想,难道她又要死了。


    她身不由己地睁着眼,看着司马瑜的脸逐渐放大、扭曲,然后两眼大睁,从嘴巴里涌出血来。


    荀郁呆呆地,视线下移,发现一个红红的东西从司马瑜腹中穿出。然后那个东西一挑,将司马瑜从她身上掀开。


    司马瑜翻了个身,看到自己身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可置信:“阿、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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