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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 16 章

作者:神聖喜劇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长公主遣了报信兵,快马加鞭前往下游巩县,责令当地县令务必在鹤头渡拦下司马瑜。


    她在荀郁禀报的当天就做了几手安排,现在果然用上。


    报信兵出发后,长公主便点兵,前往鹤头渡。


    时隔短短几日再次被劫,荀郁无比痛恨自己为何如此手无缚鸡之力,却只能老老实实被司马瑜扭送上船,关在一个只有一扇透气小窗的隔间里。


    这次跟慕容奚那次可不一样。她跟司马瑜既没有打小的交情,又没有能拿来谈判的筹码,实在是前途未卜。


    只不知司马瑜抓她来做什么。


    思绪一阵乱飞,正想到这次会是谁来救自己,隔间的门被打开。


    荀郁抬头,见是司马瑜那张倒霉脸,又垂下头去。


    司马瑜挑眉:“怎么了?在我面前不必这样伏小做低的。”


    “看了不想看见的脸,让眼睛清净一点罢了。”


    司马瑜冷笑:“我客气一些,你倒张狂起来了。还以为我现在得小心翼翼讨好你?”


    荀郁奇道:“你何时讨好过我?”


    送她点吃的就算讨好了?可那些不都是为了换她的点子吗?


    “我劝你还是听话些,”司马瑜缓缓靠近,掐住荀郁的下巴,“阿郁,我对你还是有些好感的。原本父亲叫我想法子娶你,我还很不服气。后来慢慢的,也觉着这主意不错……可惜长公主竟不答应。我很好奇,长公主对你,究竟是有什么安排呢?”


    怎么最近人人都来好奇她和长公主的关系?


    照荀郁的观察来看,长公主早先确实有当皇帝的念头,然而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不知她在长公主的规划里是个什么角色,上辈子尚未堪明这一点,她就将长公主杀了。


    她当然不会跟司马瑜说这些,只道:“养个玩意罢了,还能怎么安排?恐怕殿下百年之后要点我陪葬,所以不许嫁人罢了。”


    司马瑜点头:“既能要你陪葬,那也算是极喜爱你了,希望你此番有点用。”


    荀郁心中一动,迅速明白过来。


    是了,恐怕是司马瑜担心长公主有什么行动,才大费周章劫了她来做筹码,以不变应万变。


    司马瑜又道:“不枉我费心往宫里下药绊住他们,这船才总算能出城,不然早被长公主拦住了。”


    正说到此处,一个船工进来:“大家,这个渡头死活不让咱们过,严家的徽令都不好使。”


    司马瑜冷笑:果然长公主很难对付,——比严家更大的只有皇家,这是逼他出头呢。


    可他又有什么好怕?突破这一关回到幽州,他就是下一个太子,再也不必做个窝囊质子,在这洛阳与他们虚与委蛇。


    司马瑜一把拽起荀郁,拉着她出了船舱,上甲板远眺,果然远远地看见有队人马向鹤头渡奔来。


    荀郁也看见了,队首一人红衣翩飞,在马上稳重从容,全然不输旁边日日操练的骑兵。


    来的正是长公主。


    司马瑜绷着脸,盯着长公主一直到岸边离他的船最近的地方。


    他很想镇定一些,可长公主积威太甚,他被这个姑姑压迫日久,根本压不住这份下意识的忐忑。


    长公主勒住马,遥遥看了一眼被反剪双手的荀郁,然后盯着司马瑜道:“司马瑜,你就这样着急,急着回去为你弟弟的家业添砖加瓦?”


    司马瑜瞳孔一缩。


    燕王有两个儿子。


    司马瑜作为封了世子的长子,按律留在洛阳,用以牵制远在边关的燕王。


    他还有个弟弟司马琳,从小养在燕王身边。在为数不多的见面中,他能知道,这个弟弟是极受燕王疼爱的。


    长公主一语命中肯綮,十分诛心,无非是在说他这趟回去了也讨不了好,只能做个垫脚石。


    司马瑜知道她意在何处,却无法不被动摇。


    恨恨咬牙,司马瑜还是道:“殿下不必说那些有的没的,现在我只想带着这船东西离开!再怎么我也费了这多年心血,断不会半途而废。”


    说着,他抽出一把刀,架在了荀郁脖子上。他怕他再听长公主多说几句,就会改变心意。


    “还望姑姑高抬贵手。若您执意要跟侄儿过不去,我也只能跟您过不去了。”


    似是被刀面的反光晃了眼,长公主座下马儿不安地动了动蹄子。


    荀郁一动不动,甚至垂着眼,没有去看长公主此时是何表情。


    长公主虽然政斗手段酷厉,在治国方面却很有明君的架势。她定然知道这批火药到了燕王手中,会酿出何等祸事。


    眼下是要拿几城百姓的性命跟她这个郡君相较,只看她荀郁在长公主的“规划”中,究竟分量几何了。


    正僵持着,远处又来了一人一骑。


    荀郁微微抬眼,看到那人到了长公主身边,向长公主奉上几样东西。


    那看起来不似长公主府之人,反倒像是……在内朝为官之人。而他递上的东西,除了一封信之外,似乎是几个火折子。


    是谁这般神机妙算又忧国忧民,竟还特地赶来提醒长公主,与其放跑司马瑜,不如直接放火箭烧了这船,绝不能叫东西落到燕王手里。


    想着想着,荀郁的面色渐渐苍白起来。


    她想到最有可能的一个人——荀煦。


    虽不知荀煦究竟有没有算到此刻的情形,可不管怎么说,这简直就像是荀煦派人来催长公主,赶紧送她去死。


    长公主没接火折子,打开信看了半晌,然后轻轻收手,将信撕成了几瓣。


    她转头又遥遥看了荀郁一眼,终于一抬手。


    宿卫兵们放下了一直举着的弓箭,鹤头渡拦船的锁链也解了开,让司马瑜的船可以畅行无阻。


    司马瑜虽达到了目的,却也有几分不可置信。他低头在荀郁耳边道:“你居然真有这个份量。”


    荀郁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目送了火药船离去,长公主一甩马鞭,返回了洛阳。


    司马丹正在昭阳殿里,破天荒地拿了本书在看。只是看着看着,耳朵便拿去听外头宫人的窃窃私语了。


    也多亏皇帝不管事,宫人越发少了规矩,竟有些肆无忌惮的。


    “唉,近日多事之秋,真怕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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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就莫名其妙掉脑袋了。”


    “可不是?”


    “咱们这些贱命也罢了。你可听见了,那位丹阳郡君多久前才遭了劫,今日长公主带兵出城,便又是为了她!”


    “这、莫不是又被劫走了?”


    “不可说,不可说呀。”


    司马丹噌地站起。


    他看了眼病榻上的皇帝,便一扭头,直出了宫门,向长公主府而去。


    入内请见了长公主,司马丹道:“姑姑!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长公主一听便知太子问的不是事,而是人。


    司马丹与荀郁关系如何,她也知道一些。


    她正忙着布置人手再行拦截之事,只冷冷一笑:“太子的消息竟如此不灵通,你的东宫是不是该好好打理一番了?”


    司马丹略有些不解其意,长公主又道:“我还道荀令君是个惯爱救苦救难,普渡众生的,不料心狠手辣起来连我也甘拜下风。一头拦着人救人,一头催着人杀人。这便是眼中有‘大局’么?果然不同于我等凡人。”


    司马丹眼中显出几分惊骇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相信。


    荀煦在东宫做了几年老师,在司马丹有意撒手不管的情况下,逐渐将东宫变成了她的天下。


    此番司马瑜之事,虽不知她究竟在其中参与了多少,至少向司马丹封锁消息和遣人送火折子是她做的无疑。


    长公主都知道太子与郡君熟识,何况日日旁观他们相处的荀煦。


    荀煦是个人情极为练达的,恐怕比司马丹自己还早看出他那几分心思,然而在荀煦看来,那心思是不可取的。


    虽则荀郁本人的形象在她眼里大有改善,可荀郁始终是个铁打的公主党,何况也算半个皇室一员,如何能跟太子有所瓜葛?


    此番便是宁愿以下犯上,也要让太子不去趟这个浑水。


    而那火折子之事,其实有些多余。荀煦觉着长公主该知晓火器之事该有多严重,其实无需她特地提醒才对。


    长公主最后的决定却完全在她意料之外了。


    司马丹简直不敢想象荀郁知道了荀煦做的这些事后会有何感想。那丫头一片丹心,可是全扑在了荀令君上头。


    或许她能想明白荀煦眼中更重的是未来将被蹂躏的百姓,然而别的一些东西,就很难想明白了。


    长公主冷眼旁观司马丹的表情,第一次从自己这个散漫恣意的侄子脸上看出一些气急败坏。


    她沉吟片刻,道:“太子,阿郁目前无事。”


    司马丹总算听到想听的。


    长公主抬起眼盯着他:“我若给你调兵权力,你能亲自北上,拦截司马瑜,将阿郁给我带回来么?”


    让他出京?在这皇帝病危的时候?


    司马丹淡淡一笑:“姑姑不必试探我,可知我是最任性、最不知尊师重道的。既是先生不要我做的事,那我必然要试上一试的。”


    所谓“不要他做的事”,自然便是出京寻找郡君了。


    而长公主的“试探”,便是问他,要不要舍下这个皇位,去救荀郁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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