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游到岸边,把身后的漂浮的榴莲从腰腹上解下来,递给初云。
“臭,吃吧”
深很是嫌弃这种东西,圆圆的东西浑身都是刺,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比海底最臭的虫子还要臭。
不过没办法,谁让初云一直念叨着想吃呢,他已经听伴侣提起过两次这个臭东西了。
初云过去看看这些榴莲,深不会挑榴莲,每个又青刺又大,不熟没说一看就皮厚。
但深也是好意,初云没说别的:
“放一天更好吃,明天再吃吧,先把他们放在这个小岛上。”
反正深肯定每天都会带自己上岸,毕竟自己吃不了生鱼。
深点点头。
“回。”
到了下海的时候,初云还是怕夜晚的海面,他闭上眼睛任由深抱着下去,但回到的并不是洞穴。
他把初云带到了一条海底深沟里,有很多海底生物在里面居住。
“深,我们这是要去哪?”
“画画。”
“你会画画?”
深没说话,潜到最下面初云看清楚了,一整面石壁上都是画的海底生物,还有他们居住的石头城,初云还在石壁上看到了自己。
这些画在石壁上留下刻痕,上面的初云在陆地上,是到了南方第一次去海边的扬景,他那时候被梦泽抱着。
但石刻上的梦泽被深取代了,是深抱着自己。
后面的豹原和洛芊芊被简笔画代替。
初云看着,越看越震撼,海底的这一条深沟里都是深画的画,不知道耗费了多长时间才造成的巨作。
深已经拿起一块尖锐的石头开始画了,力气极大才能在石壁上留下刻痕,初云还看不出来他在画什么。
孟北星也爱画画,这是巧合吗……
“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画的,是每天都来这里吗?”
长的望不到头是石壁画,也只能是每天都来了。
初云没有得到深的回答,他很认真的在刻画初云,渐渐的一幅画面初具成型。
这是初云在小岛上蹦蹦跳跳的冲深摇手的画面,里面的初云兔耳朵都跳起来了,正开心的张着嘴呼唤。
就这样一直到很晚很晚,初云都坐在一旁打瞌睡了,深才意犹未尽的画完。
回到洞穴后涟正在里面等着他们,深一下子脾气就暴躁了,拉着涟让他离开这。
“哎哎哎,等会,你今天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深继续把涟往外推不说话。
初云只好代替他说。
“深带我去了一座小岛,然后我们去画画了。”
涟恨铁不成钢的冲深说:
“你现在有了伴侣就不要再画了,真不知道性子这么轴像谁!”
然后涟就被推出去了。
初云到了洞口问涟:
“深是每天都会去画画吗?”
当着初云的面被儿子轰出来还是有点尴尬的,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理理他身上并不存在的衣服,回答:
“他天天的生活单一得很,起床叠海藻,吃饭画画,叠海藻睡觉。就这。”
涟也很无奈的摆摆手。
不过今天还是让他比较惊讶了,深这家伙竟然打破了自己的生活规律带着初云去海面了。
又一想,比起去海面带回来了个雄性伴侣,这点事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涟抬头看着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他在偷偷瞄着初云,整条鱼变得有人情味了,这是好事。
就怕……
涟看出来初云对大海并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他都不能适应,就怕初云哪一天离开了大海,这个儿子就完了。
越想越头疼,涟想回家找孩子他妈了,打了个招呼扭头就离开了。
——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和涟说的一样,初云每天和深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唯一不同的,就是深的日程加入了每天去海面两次。
每天睡醒就去海面,中午吃了饭再回到海里,去画画完就再回到海面吃饭。
初云偶尔也不想这么折腾,一来一回深也很累,他和深说:
“我在小岛等你,你画完到了晚上再回来接我,我不想泡水了。”
深不同意,他想下去画画,但是更想初云陪着他。
所以深偶尔也会放弃画画,和初云一整天都在小岛吃喝。
初云有初云的苦恼,深也有自己的苦恼,他的伴侣爱吃臭臭的东西,还很热衷于给自己投喂。
父兽说过,如果伴侣愿意给自己喂食就偷着乐吧,因为那是爱的一种表达,父兽常常沾沾自喜母兽给他喂贝壳。
深觉得自己的兔子伴侣也一定是爱自己爱的不得了。
虽然他不喜欢吃,但他还是压下恶心接受了伴侣的爱。
初云觉得深皱眉吃烤榴莲的样子太好玩了,他还很听话,老实吃完就得伸着舌头下海泡一会儿,企图驱散身上的气味。
深的日程表里还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教初云游泳,但深不是个合格的老师。
对于深来说游泳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他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会顺着水流摆动尾巴,掌控方向。
伴侣太笨了,为什么要一直把头扎进海里?是渴了吗?
深把沉下去的初云捞上来,身上就挨了一下。
“我都要淹死了你竟然还在一边看着!”
说什么胡话?他有自己的鲛珠怎么会淹死?
初云觉得深不靠谱,让深扶着点他的腰,好教教动作,这条臭鱼手一放在自己身上就开始不老实,东摸摸西碰碰。
让他看着时机撒开手,他倒好,直接两手全都放开,初云失重感一上来脑袋就栽进海里了,特别吓人。
但每天如此循环往复,经验上来,初云游泳越来越好,深的脾气也变好了,不再像一开始动不动不理人皱眉头了。
初云还在洞穴见到了深的母兽,那可真是一条漂亮的雌性人鱼啊。
一条浅蓝色的尾巴,大波浪长发,身上戴了好多亮晶晶的小贝壳,整条鱼珠光宝气。
——特别御的大美人鱼。
初云看呆了,直到大美人笑了笑摸了把初云的脸蛋他才回过神,脸蛋爆红。
“你好啊小兔子,我是炽,深的母兽。”
初云露出傻乎乎的笑:“我……我是初云……”
炽点点头:“我知道你,涟经常提起你们。”
后面的涟变身小奶狗,开心的贴着炽摇尾巴,脸上带着羞涩的笑。
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内敛多了。
深又不开心了,游到初云面前用胳膊反复擦他的脸蛋,自己的伴侣被摸了,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母兽。
不能发脾气,不开心!
炽和涟都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也不在意,和初云说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他们希望初云能带着深去陆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