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莫洛托夫 感谢捕明的营养液
港口的江水潮气笼罩着一切,浓烈的泥土味迎面扑来夹杂着淡淡的咸腥气息。
八人制的突击小队纷纷带上黑色面罩,全副武装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大量水分子,湿度使得每一口呼吸都带有一丝阻碍,面罩与口鼻紧贴,勾勒出鼻梁与下巴的曲线。
这样有助于减少光线的反射,增加战场上的隐蔽性。
队伍呈s型前进,一点点把屏蔽干扰器布置在集装箱或仓库角落。
在前进搜寻合适安置地点时,Kelpie1发现较远处有人|□□动的痕迹,他举起拳头示意队伍停止前进,独自一人静步往前挪动。
Kelpie1最先接近了较近处一间铁门紧闭的仓库,跟可疑地点保持了段距离。
观察着不远处存在活动痕迹的房屋,他发现平房同样是一间仓库,只不过与其他仓库比起来略大一倍。
铁门半掩,旁边的空地处停放有一辆侦察车。
从打开一半的铁门缝隙中窥探,房间内的景象模糊晦涩,日光稀疏无法完全照亮室内。
这不正常。
Kelpie1看向太阳,东偏南三十度,大约是早晨八点左右。此时室内光线通透明亮,能见度不低。
再看向库房,阳光从库房上方的小型窗户照射,无法直达地板。
Kelpie1判断仓库里存储了大量东西,阻碍了光线传播。
他蹲下身体,向后招手示意队友跟进。队友效仿他的动作,蹲伏在铁门紧闭的仓库前面,距离半掩半掩的仓库大门只有十几米远。
“干扰仪都放置妥当了?”Kelpie1压低嗓音问到。
Kelpie3答:“全部处于屏蔽状态。”
“很好。”
第一项任务已经完成,现在他们要开始第二项任务,也是最后一个任务了。
Kelpie1用突击步枪指向前方铁门,“稍后占领这栋建筑,里面有少量士兵。我们要从正面压制,不让他们有出来的机会。”
接着,Kelpie1作为一号位率先起身,八人排成三角队形迅速靠近仓库门口。
在抵达可以顺利突袭的位置后,Kelpie1贴在距离门框最近的墙壁处,小幅度对身后同伴点头。
二号位的Kelpie2快速掏出手雷朝仓库内抛掷。
手雷擦过搭列成一排排的铁皮箱,滚落在后方。
噗——
叮——
先是沉闷的爆炸,随后是破碎弹片飞溅到铁皮箱的弹反声。
标准的扔雷探点。
在内部视野差又无法判断敌人在哪里时,可以先仍一颗手雷,然后再听里面的动静。如果这颗手雷扔对了位置,敌人就会发出声响,听到脚步或呻吟声后再快速扔出第二枚手雷,以确保敌人停止移动。
而当第一颗手雷落地后,仓库内传来除了爆炸以外的明显响动。
那个位置有人!
Kelpie2快速拉开保险环,用同样的力度朝刚才的位置抛掷烟雾弹,随后翻滚向Kelpie1对侧门框的墙壁边缘。
他蹲伏下身体,举枪瞄准烟雾后的可疑位置进行扫射。
同时刻,Kelpie1也蹲伏下身体,与后方站立的Kelpie3共同朝刚才发出声响的位置射击。
回应他们的子弹并不猛烈,甚至有些单薄。
从交战的枪击声判断,仓库里最多两人且火力不足。
Kelpie1快速反应过来敌人没有还手之力,朝身后位置喊道:“四号!”
“收到!”
Kelpie4站在Kelpie3侧后方,当听见交火声音时立刻拉开与三号位的距离,他身为四号位要随时准备突进仓库。
Kelpie4举起冲锋枪,让枪柄顶着肩膀,脚步一点点缓慢移动。
他跨过了门槛,像一位准备开动的食客,手中的枪口是刀叉,屋内未知空间是馅饼。他需要持枪缓慢扫视所有角落,就像切馅饼一样切割屋内的四角。
当排除四角有敌人后,他转身蹲在铁皮箱组成的掩体后方。
同一时刻,Kelpie5也冲向屋子中央的军绿色铁皮箱,把整齐摞成一排的箱子作为防御壁垒。
对面的枪声逐渐变小停止,突击队的成员们意识到敌人在向后撤离,躲藏进更深的某处。
Kelpie4收回枪口看了一眼为他们抵挡子弹的掩体,是军用物资。箱子上面还用白色油漆印刷着物品名称,右下角标注了部队番号。
“有意思,我们找到了他们的军火库。”
原本是想突袭消灭敌人,如今占领此地的重要性提升。
Kelpie5有些跃跃欲试:“解决完里面几个人后把这里炸了吧。”
摧毁军火库可要比击毙几名敌人的价值高。且这样更能帮助其余部队进攻雪野。
众人都有此意,于是对屋内加大开火力度。
但光线越往里走越昏暗,有些木箱被打烂,布料服装滚落一地。
Kelpie6携带的是狙击步枪,配有高度瞄准镜,他在大门口观察着屋内情况,汇报到:“仓库是葫芦型布局,对面士兵撤退到了最里面的小房间。”
葫芦一大一小,仓库也是如此。外侧房间后面的白墙不是尽头,而是隔断。
各类物资摆放造成了视角盲区,让除了六号位置以外的突击队员都没有看见中央的窄门。
发现敌人都躲进最里面的小房间后,水鬼突击队的队形开始变换。
根据队友报点,Kelpie1与Kelpie2同时停火,原地等待补位的Kelpie7与Kelpie8顶替了他们二人的位置,端枪站在门框两侧,守住仓库门口警戒敌人的反扑和围剿。
而物资箱后方的Kelpie4和Kelpie5变为一号与二号位置缓慢往前移动,Kelpie1与Kelpie2成为四号与五号位置,准备在队友打开铁门后突进小房间里。
但是当Kelpie4和Kelpie5刚刚移动出掩体准备靠近小房间时,突然密集的子弹穿透紧闭的窄门,疯狂扫射突击队员们占领的大房间。
铁制窄门几秒钟就被子弹穿透成筛子,如果是人的肉体早已成泥。
Kelpie4和Kelpie5快速退回原来的位置,心跳加快。
如果刚才没有保持警惕缓慢接近,现在两人都回不来了。
他们只能放弃前进与Kelpie1和Kelpie2汇合。
Kelpie6通过光学狙击镜观察到了铁门后的移动枪械,在远处喊道:“房间门口设有一台PKM机关枪,无法正面通过!”
一时间,战斗僵持住了。
躲在物资箱后的水鬼四人无法进攻,更无法撤退。他们后退返回门口会被其他物资箱挡住,想要绕开物资箱就会被机关枪瞄准。
Kelpie4说:“等机关枪更换子弹时,我往前压,你们三人往后撤。”
一换三,唯一可行的办法。
可这话还没说多少时间,突击队就发现敌方也想到了这一点,敌人逐渐降低机关枪的射速,开始保留子弹。换弹药时又会用其他枪支开火压制。
敌人不让他们离开。
虽然机关枪偶尔停止发射子弹,让火力不太密集,但四周的步枪子弹扫过还是让突击队无法移动,根本不可能离开掩体往前方推进或后退。
Kelpie1道:“再等一等。”
一对多,他们胜券在握。
直到此刻,警戒在仓库门口的七号八号未发现其他敌军前来支援,说明此地区大概没有其余士兵了,眼前敌人是唯一驻扎在这里的队伍。并且信号屏蔽器已启动,仓库内的敌人无法与远处的大部队进行联络,对方孤立无援,他们可以缓一缓,不着急冒着受伤的风险进攻……
相比突击队的从容冷静,此刻西原润十分急躁。
原本是在和越逸明聊天,谈论一会挖掘通道完毕后自己要去钟楼指挥还是在港口指挥。可突然传来的清脆咔哒声惊扰了一切。
当看见圆形物体向他们抛来,二人立刻转身扑倒,躲开了手榴弹的爆炸。
可下一秒,他们遭遇了密集子弹。
是敌人!
怎么敌人出现在这里!
西原润和越逸明来不及疑惑,他们边朝外开枪边撤回里屋。再第一发枪声响起时,卫兵们也听见了地上的交火声音,迅速扔下铁锨赶回地面支援。
但再快的速度也阻止不了敌人有预谋的突袭,为了掩护西原润安全撤退,越逸明垫后,他一边扣动扳机一边掀翻了最后面的货架试图阻挡敌人的子弹。
可惜,子弹依然贯穿了小腿。
越逸明强忍痛苦锁上了小房间的屋门。
为了更隐蔽和安全,小房间内未开灯,甚至用木箱遮挡住两侧的玻璃窗。
一名卫兵蹲下为越逸明包扎,在近心端捆绑止血带。即便无法看清楚伤口,摸着湿热的黑色布料也知道队长伤势严重。
昏暗视野中,灰色地面上漫延了一滩黑色液体。
越逸明接过卫兵从物资箱中搜找出来的罐头,拉开罐头盖大口喝着糖水。
这是小房间里唯一能找出来的补血物品。
整个库方分为两半,外面的大房间是弹药与衣物被服,里面的小房间是食物与备用消耗品。
“还没有联络上吗。”努力吞咽糖水补充□□,越逸明尝试抬起右腿,发觉可以正常活动,但只要脚掌落地就是钻心疼痛。
他攥紧铁皮罐头瓶,“居然在这时候受伤……”
不过比起与大部队失去联络,这点伤口算不上什么。
越逸明再次尝试站起来,他不想拖累战友。
给他包扎的士兵立刻按住了越逸明的肩膀,阻止队长莽撞行动。
角落处有卫兵开口说话,尾音轻颤:“全都没有回应,会不会其他人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口,越逸明手里的空罐头有了目标。
嘭——
铁皮罐头连带里面的菠萝片一同砸向士兵身旁的墙壁。
“钟楼处五十多个人,交战时会一点声音都没有吗!”
越逸明在警告自己的士兵不要胡思乱想,同时抬高音量也是在告诫自己,绝对不是因为前方阵亡才让他们遇见了敌人。
西原润死死握着通讯器,长时间沉默后突然问道:“会不会联络器被屏蔽了。”
这一刻,西原润希望听见以撒维尔的声音,因为在之前发生类似事情,是以撒把其他指挥官的通讯器都没收了。
比起敌人屏蔽了所有联络装置,他更希望是以撒再次把大家的通讯器收走了。
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是奚青……他是怎么做到的。
西原润不甘心地拿起通讯器砸向桌子。
越逸明心情舒服了些,单纯被屏蔽可比前方全军覆没要好上许多。
他点头赞同道:“大概是被渗透屏蔽了。”
越逸明摸着身上的其余装置,不甘心询问:“你还有能联络部队的东西吗。”
话音刚落,一个武器同时出现在所有人脑海中——信号枪。
抛去通讯器,可以在战场上传达信息的也只有信号枪了。
装有红色镁铜粉的信号弹一旦升空,6至7秒的时间,几公里范围内清晰可见。
但想到可以替代通讯装置的物品后,西原润本就偏白的肤色在光线昏暗的屋内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大房间被敌人占领,想要在对方眼皮下找到信号枪,还不如冲出去厮杀。
越逸明咧嘴惨笑,呼吸比平常急促:“不会都在外面吧。”
第42章 毫无作用 感谢跌打损伤的地雷
越逸明小腿上的白色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湿漉漉地缠绕在伤口上,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无力地舔舐伤口,毫无作用。
血液顺着他的黑裤流淌至皮靴,最后滴落在地面,汇聚成更大的血滩。
他询问信号枪是否都在外面房间后,所有人都看见西原润沉默地闭上双眼,缓慢点头。
答案……不言而喻。
卫兵挖掘通道时,西原润在清点物资,他清楚记得装有信号枪的盒子被放置在外屋货架上,照明设备也收纳其中。
小房间里没有任何作战武器,除了食物酒水外,只剩下未开封的备用营地帐篷。
越逸明惨笑一声,真是什么倒霉事情都让他们遇上了。
他试图晃动右脚,脚趾末端的触感已经变得湿冷。他知道自己在降低体温,努力忽视这种可怕体征。
如果不能尽快找到解决敌人的办法,他就要清醒地见证自己死亡。
众人一度无言,小房间内很安静,除了机枪发射子弹时弹壳掉落的金属音。
哒——
哒——
弹壳落地的节奏与血液喷涌而出顺着纱布流淌的速度相同。
越逸明感到一阵疲惫,他舔了舔嘴唇,想再打开一桶橘子罐头补充体|液。
现在也只能依靠罐头中的高浓度糖水维持血液循环。
见越逸明试图再次饮用罐头中的糖水,西原润立刻上前按住越逸明手掌,“过量补充高糖也会导致电解质紊乱,加速失血反应。”
“那你说该怎么办,一直坐以待毙?”
越逸明的语气明显变得烦躁。
也许是失血性休克前兆,但更多的是被敌人围堵在房间中,无法冲出去的躁动。
他靠在木头箱子上,伸手敲了敲标注酒水的物资箱,“开罐头不行,喝口威士忌行吗,就当作物理消毒了。”
这话本是嘲笑调侃。
可伴随越逸明敲击木箱的动作,西原润一愣。
望着木箱上印刷的白色文字,西原润的面容露出了喜悦之色。
他收回按压越逸明的手掌,转身快速命令卫兵道:“把帐篷里的绳索和布料全部拿出来,把它们切割成长条!”
卫兵们听话照做。
同为指挥官,越逸明一瞬间迷茫,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望向尼龙帐篷,看向背后的威士忌酒箱,又再次望向马上变成布条的尼龙帐篷……仿佛被人用冰块摩擦脖颈,越逸明忽然清醒精神抖擞起来。
他明白西原润要做什么了。
越逸明转身,惊喜望着酒水箱中的瓶瓶罐罐。比起西原润喜悦之色,他高兴神采只多不少。
“哈,莫洛托夫的鸡尾酒,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越逸明单手握着玻璃酒瓶,拿出一瓶激动地亲吻标签。
口中说着赞美鸡尾酒的话语,但手里的酒水却是玻璃瓶装的威士忌。
西原润快速走向其他木箱,寻找其他配件。他打开了一箱佐料,在其中找到了许多塑料包装的白糖,“没有增稠剂,往酒水中多倒些它吧。”
“这玩意制作简单,杀伤力还不低……嘶……”越逸明笑得拍了下大腿,牵扯到了伤口。
他又老老实实放下手掌,继续把一瓶瓶威士忌从木箱中拿出成排摆放。
莫洛托|夫鸡|尾酒,别名燃烧|瓶。
其主要构造为玻璃瓶,瓶内装有半满的易燃液体,甲醇或乙醇。瓶口用不透气的塞子堵住,瓶口塞上布条或瓶颈缠绕布条作为引燃物。
而在早已熟悉战场的指挥官手中,没有乙醇可以用酒水,燃点不够没有镁铝粉就加白糖增加粘稠度。
有人说这和化学知识有关,但其实毫无关系。
学院派的理论在实操家眼中只是常识。
战场上,一切都能化作杀人手段。
西原润继续翻找佐料箱,越逸明行动不便,便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步枪配件灯筒为他照明。
微弱白光中,木箱上蹭到了斑驳血迹,原本地面灰色的水渍也在这一刻显露暗红色彩。
西原润的视线从血液中移走,加快翻找速度。
越逸明不自然地摸了下鼻梁,让灯光稍微聚焦在箱子内,避开血迹。
他望着西原润挑挑拣拣,大体知道对方要找什么。
都是指挥官出身,都学习过燃烧|瓶的制作理论,西原润在找的是增伤的粘性替代物,也就是橡胶塑料等制品。
如果是家用厨具中,必然有橡胶手套之类的东西,把它们切碎放入酒瓶中,当火焰燃烧时会粘覆在物体身上,变成粘稠状物质粘住烧灼者,让其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火焰。强行拉扯,也只会把皮肤拉下来。
但越逸明发现西原润掠过了塑料包装袋。
“咦?你再找什么。”
“火柴盒。”
这让越逸明有些不解,他回忆火柴盒中含有的化学物质,犹豫思索道:“你是想要……红磷?”
西原润说:“白磷更好一点,加入就不需要点火 ,扔掷中会自燃。”
“可它怎么添加进威士忌,这东西遇氧后和酒精融合,还没有解决敌人先把咱们解决掉了。”
“防止易燃可以让瓶子倒扣在水里,在水里加完白磷再用蜡烛封住瓶口。”
嘶……
听见西原润的回答,越逸明再次不小心触动了受伤的右腿。他这一次是诧异。
万幸西原润志向不是在战场搞科研,否则难受的是他们了。
陆陆续续下,调制好的鸡尾酒被一瓶瓶摆放在木箱里,每一个瓶口都拖着长长的尾巴。
士兵们茫然,“总指挥,接下来该怎么办。”
西原润指向仓库大门的方向,“当然是使劲扔,越远越好。”
越逸明也补充道:“但是别全扔出去哈,扔太多会导致屋内氧气减少。”
机关枪只是压制敌人前进,而燃烧|瓶却能逼退敌人,甚至让敌方撤离。
只要敌人撤离出屋子,他们就可以寻找货架上的信号枪,从小房间的窗户口发射出去联络钟楼附近的部队。
成败在此一举!
……
在燃烧|瓶制作途中,水鬼突击队员也并非不讨论计策安然等待。
八名突击队员除了水性好外,还都是各队中的精英。
在机关枪与步枪轮流压制时,Kelpie1判断出小房间内不止两名敌人。
再结合防守常识,驻扎在某地点时都是派遣一整个小队,Kelpie1推测小房间内必然也是整支队伍。
可惜房间光线昏暗,刚才又有烟雾弹干扰,他们没有识别出对方肩章,无法判断兵种。
Kelpie6手持狙击步枪,通过瞄准镜下晃动的人影,也预感到敌人准备出招了。
他看见漆黑的小房间内偶尔暴露出零星光点,大概在布置着什么。
Kelpie6通知道:“敌人要反攻。”
Kelpie5笑了,“联络不到其他队伍,他们准备如何反击?”
驻守在大门口的Kelpie7和Kelpie8跃跃欲试,按耐不住想要战斗的高涨情绪。
两人准备离开原定位置换一种进攻方式。
“如果我们进攻过程放慢速度,敌人就会重新组织反击。”
“你们继续原地防守,我们俩绕后从小房间的窗口突破如何?”
即便隔着面罩,也能听见Kelpie8轻笑的声音:“或者我去驾驶隔壁的侦察车,瞄准仓库后方的墙壁,一脚油门……”
比起小房间内的压抑沉闷,突击队的气氛轻松愉快,八人不像是在执行临死前的最后一项任务。
而在Kelpie8即将离开大门,与Kelpie7一同绕到仓库后方时,所有人瞬间警惕。
机关枪突然加大火力,一定有问题!
八人再次按照原地计划瞄准小房间的门口。
而在他们耐心戒备时,机枪后方站起三名士兵,同时刻抡起臂膀将手中的不明物体砸向大门与物资箱左右两侧的道路。
破碎声响起的霎那间,突击队反应过来敌人投掷的是燃烧|瓶。
但他们来不及躲避,机关枪还压着撤退路线,更无法撤退出仓库。
一道火线腾空而起,出现在靠近门口的水泥地面。
随后又是一道火线。
第两道、第三道……
火线越来越多,而在火线交叉的位置,液体与液体自动融合,无情化作成火墙。
门口处的四名突击队员处于安全位置,没有遭受任何伤害。但掩蔽在铁皮物资箱后方的另外四人,却遭受攻击,需要在瞬间做出取舍。
其中一枚恰巧破碎在Kelpie2的后方。
作战服防水防刀刺,唯独不防火焰。
破碎声音响起的瞬间,掺和白糖的酒精立即附着在Kelpie2背着的战术背包上面。
小火苗快速变大,舔舐背包后方的布料。
Kelpie2想要解开绳扣脱下背包,Kelpie1也在第一时间帮他拉开与火线的距离,可在下一秒,又是一个燃烧|瓶破碎在距离Kelpie2位置较近的地方,酒精溅到他上臂口袋处。
口袋处内放着军用止血带,属于橡胶制品。
酒精一沾布料立刻化成火焰,烧灼衣料的同时融化止血带,加剧了火焰覆盖皮肤的粘稠。
Kelpie2脱下了背包,但来不及脱下自己的上衣。
几秒钟内,他的一整条胳膊都在燃烧,体内的油脂让火焰越演越烈。
其余人伸出颤抖的双手,试图扑灭这肆虐的火焰,但却无济于事。
人肉是最好的助燃材料。
炙热火舌舔舐皮肤,发出滋滋声响,皮肤瞬间脱水冒泡变成焦褐色。
Kelpie2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和烧灼感。
然而,他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冲动。他瞪大了双眼,看着伙伴焦急扑打火焰,没有考虑自己也很容易沾染上火焰的危险性。
Kelpie2快速从遮挡物后方站了起来,摇头示意队友们停止扑救。
眼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与不屈。
他的左手还算完好无损,还能操作枪支坚持十几秒的战斗。
于是,Kelpie2单手握住扳机,用胸膛顶着枪托,另一只手臂无力垂下燃烧着火焰,他快速朝机关枪的位置冲了过去。
啊——
他冲向了敌人。
因过度疼痛,嘶哑的吼声早已扭曲声调,但被火焰热气炙烤的双眼却死死盯着机枪后方的敌人。
他用最后的力气死死按压扳机。
而在机关枪的疯狂扫射下,向前冲锋的Kelpie2朝后仰倒,重重地砸向地面。
突击枪也一同摔落在地。
燃烧成火墙的烈焰瞬间吞噬倒在地面的可燃物,熊熊烈火欢快跳跃。
Kelpie2用生命中的最后几秒,缩减了突击队与敌人的距离。
他缩减了2厘米。
第43章 灯枯油尽 感谢秦岭之下的地雷
特殊制作的□□引发的火焰很难熄灭,在损失一名队员后突击队暂缓了行动。
Kelpie3试图用身上携带的配件组成勾爪,把Kelpie2尸体拉回来,可被Kelpie1阻止了。
“会阻碍行动。”
物资箱后方的空间狭小,如果再存储一具尸体,将不利于他们作战。
Kelpie3挣脱被握住的手腕:“就让他躺在那里吗!”
被子弹射穿的Kelpie2即便死亡也没有得到安息,身体还在被火焰灼烧,冒出股股黑色浓烟。表皮脂肪与衣物作为燃料引起源源不断的燃烧,如同蜡烛。
皮肤被烧脱落,皮下脂肪融化、流出,衣服被液化脂肪浸湿后成了“灯芯”,而体内的脂肪就是“蜡”,蜡不断提供易燃液体,于是尸体就像蜡烛一样慢慢地燃烧,直到所有的脂肪组织都被燃烬。
此时火苗爬到了面部,发丝最先被点燃。
众人早就做好战死在雪野镇的心理准备,可望着战友姣好面容在烧伤下鼓起脓黄水泡,水泡破裂又破溃地暴露出血红肌理,最后翘起灰色焦痂……Kelpie3再也无法忍受,他别过头躲避这副残忍画面。
Kelpie3望着Kelpie1恳求道: “把他拉回来吧,不占地方的,我可以把位置余留出来一点。”
Kelpie1沉默的拒绝了。
焚烧尸体的蒸腾烟雾呛人,两人都被火焰熏得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可Kelpie1没有眨眼,灰蓝色瞳孔直勾勾望着Kelpie3愤怒与悲伤杂糅的表情。
他又看向Kelpie2,队友最初被引燃的左臂已经空荡荡,唯有地板上碳化的骨骼证明那里曾经完整的躺着一个人。
两厘米,只需要把手伸出去。他们就能把他拉回来。
但不可以。
为了计划只能任由火焰焚烧队友的遗体。
Kelpie1把手臂搭在了Kelpie3的肩膀,强行让同伴不再去凝视战友的尸体,“我们要做的是替他报仇!”
Kelpie1用力抓紧同伴防弹衣的肩带,随后又释然地松手放下,改为紧握手中突击步枪。
他重新梳理脉络,决定快刀斩乱麻,不再坐以待毙留给敌人可乘之机。
“三号四号留在原地警戒,六号观察敌人动向远程控制。”
“五号七号八号,绕后寻找突破口。”
“一旦发现可攻击位置,立刻发动攻击,听见开枪声音后我们将会配合你们在前方发起进攻!”
大门口的三名突击队成员立刻展开行动,持枪静步绕到小仓库后方。
……
另一边,当危险减少后,小仓库内的六人得已放松喘息。
自从清晨开始挖掘地道以来,西原润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舒缓的笑意。
他低声说道:“这个计划很有可行性,三分钟后再投一次燃烧|瓶,敌人一定会被吸引注意力并试图躲避。那时,我将趁机寻找信号枪。”
靠墙而坐、微微闭眼休息的越逸明却表示反对:“你作为总指挥,应该留在这里,这样才能更好地指挥战斗。”
其他卫兵队的士兵们也纷纷附和,表示认同越逸明的看法。
“总指挥官,请让我!”卫兵自告奋勇。
另一名卫兵则忧心忡忡劝说:“总指挥官,虽然我们成功地压制住了敌人的进攻,但如果敌人发现了你……后果不堪设想。”
西原润坚决地摆了摆手,解释道:“你们都不知道信号枪放在哪里,只有我亲自去找才能最快找到它。而且,我对外边环境最为熟悉,所以我去寻找会更高效。”
毕竟,他曾亲自负责过这次行动所需的物资筹备工作,因此他无疑是最了解这些物品存放位置的人。
但越逸明仍然坚决地阻止:“不行!即便如此,我们还是需要有人来指挥战斗。如果你离开这个位置,可能会给整个队伍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此外,一旦你出去我们就要暂时关闭机关枪以确保不会误伤到你,敌人很有可能趁此机会起身瞄准。如果这时你受伤了,那么谁来继续指挥?”
“……”
在劝说声中,西原润放弃了冒险行为。整支队伍不能没有指挥官,远方钟楼的部队还在等他指挥。
寻找信号枪的任务,转移到一名卫兵身上。西原润详细描述安放信号枪盒子的货架的位置与模样。
最后,他严肃地拍了拍卫兵:“投掷燃烧|瓶后,你立刻出发。”
“收到!”
剩下的时间中,所有人握紧武器盯着门口,心中默数秒数,等待下一次抛掷燃烧|瓶的时机到来。
士兵们背靠着仓库后方的墙壁和窗户,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姿态。
西原润和越逸明站在角落两端,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他们目光专注地凝视着门洞以及外屋无遮挡的走廊空地,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威胁,发号命令。
"砰——"
可二人还没有发号作战命令,一声清脆巨响却让战斗提前开启。
众人背后墙壁上的玻璃窗瞬间破裂成无数碎片。
谁也没有想到背后发生变故。
在碎玻璃全部因外力砸向屋内时,敌人从窗外开枪疯狂扫射屋内。
"砰——"
"砰——"
尽管窗户早已被厚重的木箱严密遮挡,但子弹却依然轻易地穿透了这些看似坚固的障碍物,仿佛它们只是一层薄薄的纸糊。
阳光透过破碎的木板,投射在数名卫兵的脸上,也映照出西原润和越逸明的惊愕表情。
为了防止大房间里的四名敌人发起突袭,他们一直面朝门外保持警惕。谁也没有想到,竟有另外四名敌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小仓库的后面,发动了这场出人意料的袭击。
"不好,已经来不及了!" 一名卫兵惊慌失措地喊道。
他正是接到任务去寻找信号枪的人。
眼见敌人枪口瞄准自己,士兵迅速做出反应,他拿起同伴事先准备好的燃烧|瓶,以最快的速度朝窗户扔去。
"啪——"
燃烧|瓶中的酒精四溅,无情地泼洒在敌人身上,但更多的火焰却洒落在屋内,燃起熊熊大火。
这一反击并未奏效,未能阻止敌人的猛烈进攻,却让其余卫兵陷入麻烦中。
眨眼间,火势如同恶魔般在这个狭小且封闭的空间内肆虐蔓延,形成了一片无法遏制的火海。
卫兵们的动作戛然而止,变得异常僵硬。这次投掷出的燃烧|瓶不仅没能阻止敌人,反而将他们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而这时,前方房间外也传来了枪击声,另外四名敌人也开始开枪射击,准备离开掩体往前压。
“该死。”
他们被前后包围了!
越逸明的身体比大脑快一步,他立刻拿枪弯腰往前冲。随着他的动作,小腿的贯穿伤口鲜血喷涌。
“我去外面找信号枪!”越逸明朝西原润喊道,说完便以最快速度冲向屋门。
尽管腿部传来阵阵刺痛,但越逸明清楚这只是皮肉伤并未伤及骨头,他还可以跑动,只是运动会加剧伤口的流血。
越逸明冲出了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货架,说起来那还是后退时他拉拽倒地的。根据西原润的描述,他很快在地上找到了存放信号枪的白色纸盒。
然而,由于腿部伤势的拖累,越逸明发觉自己再想全力冲回小房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速度明显下降。
逆光中,越逸明抬头望见大门口漆黑身影,知道敌人正站在高处用枪瞄准自己后,重心朝下扑向前方的物资箱,在倒下去的同时刻,他旋转腰身将手里的信号枪扔向小房间。
越逸明重重的摔倒在地,带着钢盔的后脑磕在铁皮箱壁上,同时刻,密集子弹落至他刚才蹲伏寻找信号枪的位置。
越逸明皱眉望着信号枪落地后不断滑行,直到停在西原润脚边。
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下一秒,更多子弹向他袭来,越逸明只好蜷缩身子躲避在物资箱后方。
此刻小房间内,加上西原润还有五人。他们一边防御窗外的敌人,躲避着火的屋内,一边抵御大房间传来的攻击。
西原润拿起信号枪躲在角落,他趁敌人因躲避子弹而蹲下身体时,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抬起手臂,将信号枪对准了已经没有玻璃遮挡的木框。
“砰——”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耀眼的火光,红色信号弹从枪膛中呼啸而出。像一颗燃烧的流星,拖着长长的红色尾巴,瞬间将周围的血腥杀意驱散。
那炽热的红色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凌厉的弧线,仿佛是一把燃烧的利剑,直直地刺向苍穹。信号弹所过之处留下了一道久久不散的红色轨迹,像是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红色的火光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强,照亮了海港仓库的每一个角落。在它的照耀下,原本隐藏在阴影中的山峦、树木、建筑都清晰地显现出来,轮廓分明。
随着信号弹逐渐达到顶点,它开始缓缓下落,光芒也逐渐减弱,但那一抹鲜艳的红色却长久浮现在云中,给远处部队传递着信号。
清晨,微风吹拂的码头,金色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给整个码头蒙上了一层柔和光晕。
而那金色光晕慢慢被苍穹上的赤红色沾染,浓稠的红色如火焰般肆意蔓延。
醒目的红光彻底撕裂了寂静的帷幕。
第44章 坍塌废墟 感谢0分的地雷
希望与绝望在这一刻交织并存。
在信号弹的光芒之下,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无畏。防守在小房间的众人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抵御时间,支援部队马上就会赶来。
水鬼突击队也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进攻机会。
双方交战的火力一瞬间到达顶端。
越逸明背靠物资箱,嗓音沙哑地干笑了两声:“呵呵。”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在满是灰尘与鲜血的地面。
他把被血液浸透的湿红纱布扯下来扔在一旁,小腿上,那被子弹贯穿的伤口触目惊心。
一个狰狞的血洞赫然出现在小腿肚偏下的位置,边缘的皮肉不规则地翻卷着。透过伤口,甚至能看到断裂的肌肉纤维和破碎的血管,它们像是被暴力扯断的丝线,杂乱无章地暴露在空气中。
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紫的色泽,那是子弹的冲击力和高温造成的灼伤。每一次轻微的晃动,都会引发一阵钻心的疼痛,如电流般迅速传遍全身。
“嘶——”越逸明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冷汗直冒。
他快速翻找口袋中的干净纱布,这次没有选择缠绕包扎伤口,而是用白色纱布紧紧地按压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上,他用力把整块纱布塞进了伤口中。
剧烈疼痛让越逸明面容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与伤口处渗出的血水混在一起。
越逸明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不能倒下,绝对不能……”他在心里不断地给自己鼓劲。
然而伤口的疼痛愈发强烈,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小腿。他的身体开始颤抖,夹着纱布的手指伸进伤口时也有些不稳。
一阵眩晕感袭来,越逸明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他努力地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
“挺住!一定要挺住!”他咬着嘴唇,唇角被咬破,鲜血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终于,那股眩晕感渐渐过去,他重新聚焦了视线,手上的力度也再次加大,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阻止鲜血的流淌。
越逸明听见身后敌人射击子弹的速度加快了。
“兄弟们,撑住!支援马上就到!”越逸明大声吼道,声音在混乱的枪战中几近被淹没。
小房间的其他人继续作战,每个人都脸色紧绷,呼吸急促,火焰燃烧让小房间内的氧气越来越少。但无人有退缩之意。
卫兵不断扣动扳机,试图阻挡窗外一波又一波的进攻。门口的机关枪也在快速扫射屋外走廊,防御外面敌人的前进。
西原润紧握手中的枪,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只要一会儿!”他在心中不断地给自己鼓气。
然而,敌人的攻击愈发猛烈,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来。
“嘭!”
一颗子弹擦过西原润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总指挥!”有人惊呼。
西原润:“别管我,继续战斗!”
卫兵们向他靠拢,试图组成人肉屏障。
其中一名卫兵趁着间歇,扭头小声道:“总指挥,桌子下面是地道入口。”
虽然未挖通与钟楼的地道,但信号枪已经发射出去,他们还能在小房间内支撑一会。这段时间为保证总指挥的安全,卫兵们想让西原润躲进地道中。
西原润有些生气,果断拒绝道:“我不会去!”
这不单是一场战斗,还是一场证明自己的表演赛,场外有无数人员在观看。
他怎么可能先躲藏起来。
此时,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滚滚浓烟弥漫着整个房间。
窗外的敌人暂时停止了攻击。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越逸明强忍着小腿的剧痛,大声朝小房间的士兵们喊道:“先灭火,不然都得死在这儿!”
显然敌人也发现,比起浪费子弹,火焰的伤害更为致命。
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用能找到的一切工具扑打着火焰。而外屋铁皮箱后的四名敌人似乎察觉到了屋内的混乱,攻击的更加疯狂。
他们开始站起来往前移动。
“砰!”
一颗子弹飞来,击中了一名卫兵的胸膛。
“小心!”越逸明直接吼出声,但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车辆发动的轰鸣声。
“支援部队来了!”卫兵们激动地喊出声。
“是我们的人,大家加把劲!”越逸明也兴奋高喊。
可下一秒,伴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刹那间火花四溅,金属的扭曲声和砖石的崩塌声交织在一起。
仓库后方的墙壁坍塌了。
他们听到的是侦察车的行驶声音,但侦察车全速撞向了房屋墙壁。
撞向墙壁后,墙壁坍塌了一个不规则洞口。车身被石砖顶起,前轮还在腾空旋转试图极速前进。驾驶座上没有人员,但汽车依然发动,显然有人用东西卡死了油门。
“不是支援,是敌人!”
西原润出声,示意卫兵们后退防御,但小房间中的空间不多,他们无法躲避。
距离车辆极近的卫兵们未从撞击中回神,可副驾驶上的油桶却不会留给他们足够时间。
柴油桶在剧烈的颠簸中摇摇欲坠。
令人胆寒的事情瞬间发生。
提前被人开封的铁皮桶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倒地,燃油如恶魔般喷涌而出,与屋子内的火焰汇合。
瞬间,“轰——”
一团炽热的火球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整个仓库吞噬。
强大的爆炸冲击波以摧枯拉朽之势向四周扩散,原本还算完好的墙壁瞬间化作无数的碎石和碎屑,如子弹般向四面八方飞射。滚滚浓烟伴随着熊熊烈火升腾而起,遮天蔽日,炽热的高温仿佛能将一切融化。
在那火光之中,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随后,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仓库内的还没有使用的燃烧|瓶被点燃,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场景宛如末日降临。
“啊——”
被火焰吞噬的卫兵发出痛苦惨叫。
许多火人出现在屋内。
有的卫兵脸庞因极度痛苦扭曲,嘴巴大张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他的皮肤迅速变得焦黑,起了一个个骇人的水泡,仿佛随时都会破裂。每一寸肌肉都在火的炙烤下痉挛着,他的双手疯狂地挥舞,试图拍灭身上的火焰,可这只是徒劳。
有的士兵则倒在地上,翻滚着,身上的衣物已经被烧得残缺不全,露出被烧焦的肌肤。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泪水和汗水混合着被高温瞬间蒸发。
“救救我……救我。”
士兵伸出手臂,试图寻求不远处总指挥的帮助。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饱含无尽痛苦和哀求。
西原润被钉在地上,脑海中有一瞬间空白。
士兵被活生生烧死在他的面前。
“这是……比赛,对……比赛。”西原润本能后退,从容不迫的表情在这一刻破碎。
火越烧越旺,仿佛要将整个残缺仓库都烧成灰烬。天空也通红一片,不知是红颜料的信号弹未散去,还是火焰的照映。
Kelpie7就站在一旁的安全角落,看见瞬间融化的两名敌人心里只有爽快。
“为你报仇了……二号。”
随后,所有水鬼突击队的成员不在估计机关枪的威胁,从前后两端持枪射向屋内最后的敌人。
越逸明也在这一刻怒吼:“跟他们拼了!”
他从物资箱后面一瘸一拐地站起来,转身射向试图接近的敌人。
听见队友的愤怒喊叫,西原润反应过来,“杀!”
两名指挥官此刻都杀红了眼。
士兵们再次投入战斗,枪声、喊叫声和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越逸明一边射击一边后退,试图与西原润汇合。
由于刚才的爆炸,小房间内火势更猛,反而抵挡了敌人试图从崩塌的墙洞进来的机会。
忍着小腿的剧痛,寻找着最佳的射击角度,越逸明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但他的目光始终锐利。
突然,一颗子弹朝着西原润飞去。越逸明不知哪来的力气,飞身扑了过去,将西原润推开。
“保护好总指挥!”
“我没事!继续打!”越逸明扯着嗓子吼道,提醒还存活的两名卫兵不要管自己。
此时,火势已经蔓延到了屋顶,仓库内的温度急剧升高。但所有人都忘却了这一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死对方,为同伴报仇!
……
四对七,悬殊可知。
……
以撒带领的机枪队驾驶车辆全速行驶,车轮飞转,扬起阵阵尘土。
随着距离港口仓库越来越近,那刺鼻、令人窒息的呛人气味愈发浓烈地充斥在空气中。
支援士兵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
“火势比想象中的大。”以撒微微皱眉,“物资未必能保住。”
话语间,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担忧。但他没有足够的指挥权,无法在昨夜安排中强硬反驳西原润。
万幸的是,他们此次的任务只需要坚持四十八小时,而不是漫长难熬的四十八天。这一认知,让前来支援的所有人员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底气。
而等车辆拐弯,视野中终于能够清晰地看见远处的仓库时,以撒的表情反而放松了。
他那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眼神中的焦虑也逐渐消散。他的表情变得平淡,仿佛已经接受了眼前这难以改变的局面。
远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坍塌的废墟。
仓库那曾经坚固的墙壁如今已残破不堪,倾斜着摇摇欲坠。熊熊大火肆虐过后的痕迹清晰可见,焦黑的残垣断壁冒着缕缕黑烟。
而距离他们最近的地方,躺着几名烧焦的人。
第45章 末日夕阳 感谢泯茗的营养液
整个远处皆被烧焦,无人生还。然而支援部队仍旧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现场。
以撒果断快速地发出命令:“全力寻找幸存者,仔细清点尸体!”
士兵们闻令即刻行动,开始翻找一具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这些尸体中有全然陌生的面庞,也有曾经熟悉的容颜。
在一处毫不起眼的角落,以撒的目光被一些指挥官服装上的金属碎片所吸引。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西原润的指挥服,还是越逸明的指挥服。令人疑惑的是,这两个人的尸体至今都未曾被发现。
或许……以撒将目光投向爆炸中心的位置,士兵早已在那里发现了二人的尸骨。
在爆炸中心点处,有着众多破碎的人体骨骼。东拼西凑或许能够拼凑出一套完整人形。
以撒继续仔细扫视坍塌炸毁的废墟,他清楚地记得西原润来到这里是为了挖掘地道。
在某处被大量杂乱无章的木头和沉重石砖压住的地方,以撒发现了疑似地道挡板的物体。
那个物体像下水道的井盖,让以撒多次格外留意。
他试图拉离挡板,但障碍物繁多沉重。无奈之下,只好招呼士兵一起搬走压住的石砖。
沉重的石砖被士兵们费力地逐一挪开。
等掀开挡板后,以撒望着露出的地道入口,发现明显的活动痕迹。他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大致估量了一下,这地道宽约一米有余,高约两米,跳下去便能触地。长度未知,一直延向漆黑深邃之处。
地道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呛人气息,显然爆炸燃烧后的有毒气体也通过缝隙钻入甬道。
“长官……”有士兵担忧提醒:“等一会再下去吧。”
但以撒心中已有猜测,等不及地道里的有毒气体全部发散干净。
他毫不犹豫地率先跳下去,抬起手电筒直直地照向地道尽头。
如预想般,西原润一动不动地躺在深处。
以撒深一脚浅一脚地快速走向西原润,脚下的地面有些潮湿和泥泞。
即便他刚刚下来,空气中的灰尘也让人忍不住咳嗽。以撒抬手戴上面巾。
身后陆续有士兵跟了下来,脚步声在狭窄的地道里回荡。
以撒走到尽头蹲下观察,发现昏迷不醒的西原润紧闭双眼面色青紫,嘴巴微张,一副试图大口呼吸的模样。
对方肩膀手臂处有伤痕,血痕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但都不是致命伤。
“有害气体中毒,呼吸道损伤。”
“来个人,和我一起把他抬出去!”
以撒快速做出判断,随后把微型手电筒咬在嘴中,双手拖住西原润的后背。
搬运行动非常迅速,让西原润很快躺在了宽阔明亮的地面。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微风咸湿,可他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
“给我倒些水,拿来急救包。”
以撒熟练地问向身后不知所措的士兵们,仿佛自己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初涉战场的新兵,而是随军多年、经验丰富的军医。
士兵们手忙脚乱地开始寻找车上的水壶和急救包。
判断颈动脉还在搏动,以撒撕开西原润的领口,让他的呼吸能更顺畅些。
不一会儿,军用水壶被递了过来。
轻轻地抬起西原润的头,以撒将水快速少量倒入他的口中,同时把食指伸进去按压西原润的舌头,避免舌后坠。
这时,急救包也找到了。以撒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蘸湿水后简单擦拭了西原润口鼻周围的污渍。接着,他从急救包中取出一支小型氧气罐,看也没有看,直接将面罩扣压在西原润的脸上,将氧气流量开至最大。
随后,以撒开始检查西原润身上的伤口。他先用消毒药水清洗肩膀和手臂处的伤痕,每一次擦拭都极为快速,即便用力太重又弄破伤口也没有停下擦拭。
战场上的抢救追求的是在保证生命的前提下进行最快最有效率的处理。
很多情况下,主打一个与其花大量时间解决问题不如直接解决出问题的部位。
比如在正常的医疗环境中,多做几次手术或许可以保证四肢正常使用,但在军医那里,很大概率是直接给截肢。因为在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时间紧迫、医疗资源稀缺,根本没有条件进行复杂而漫长的治疗过程。甚至在战役期间,为了保障更多人的生存机会和整体战斗力,军医会放弃对重伤员的救治,将有限的精力和资源集中在那些还有较大希望恢复并重新投入战斗的伤员身上。
在一连串以撒粗暴快速的抢救下,西原润渐渐好转,眼皮轻颤。
然而,他的呼吸却越来越微弱。
显然除了呼吸道受到损伤的问题,颅脑和体内也存在着不同程度的损伤。这种简易的抢救手段根本无法阻止身体状况的持续恶化。
以撒撤走氧气面罩,用力拍打西原润的脸颊。
大概,要放弃对西原润的抢救了。
在这钟楼里,根本没有体检仪器,也无法进行手术。在西原润临死前,以撒急切地想要知道海港仓库到底发生了什么。
“西原润,醒醒。”他冰冷呼唤,毫不犹豫地拔出腿部绑着的军刀,避开大血管刺入对方手臂。
西原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对这粗暴残忍的对待有所不满,但依然没有清醒的迹象。
以撒见状,加大了手上刀尖旋转的力度,另一只手紧紧捏住西原润下巴用力摇晃,手指在对方的皮肤上留下了青白的凹痕。
他的声音也更加严厉,甚至对于濒死的西原润来说显得非常刺耳。
“西原润……”
“西原润,给我醒过来!”
终于,西原润缓慢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而虚弱,无法对焦。
以撒紧绷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迅速拿起肾上腺素注入西原润的身体。
“清醒点,别晕过去。”
那冰冷又熟悉的声音不断回荡在西原润昏沉的脑海里。
“这里发生了什么。”
西原润用力呼吸,呛咳了几声,他努力睁大双眼,但依然无法对焦。
“我看不见了。”
以撒答道:“大概颅脑内有出血的地方。”
西原润喉咙滚动,他不断干咽,觉得很渴,“反叛军从江河港口潜入进来,袭击了我们。”
“多少人?”
西原润费力地回答着,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支队伍,共八……八人。”
以撒眉头紧皱,继续追问:“他们有什么武器装备?”
西原润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有……有屏蔽仪,我们联系不到你们。”
如此一来,与最初看见的信号弹对上了。
果然是反叛军干扰了通讯装置。
以撒看着西原润的状态,心中明白强迫对方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清醒连续追问过于无情,但他也深知此刻必须保持冷静,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才能掌控局势。
以撒又问道:“你知道屏蔽仪被放置在了哪里吗。”
西原润虚弱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我们当时毫无防备,突然被袭击。”
“还有其他关键信息吗。”以撒紧紧盯着西原润,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
西原润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我只记得这些了。”
说完这句话后,西原润躺在地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极为艰难,仿佛下一秒就会断绝。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已经不能视物的眼神涣散,却依然努力想要聚焦在以撒身上。
西原润想说话,嘴唇干裂,艰难地张合着。
他想让以撒靠近一点。
以撒看到了,他神色冷静,趋近于冰冷无情。
但下一秒,深绿色双瞳凝视着西原润濒死的面容,以撒缓缓俯下身体。
他将耳朵靠近西原润,想听西原润还想说些什么,同时从腰间掏出来手|枪。
握着枪的手腕微微抬起,瞄准微微喘息的西原润。
与其让同伴在这濒死的折磨中苦苦挣扎,不如早早结束这无尽的痛苦,让他得以解脱。
以撒认为这才是仁慈。
没想到,尽管眼瞎了的西原润看不见任何东西,却竟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突然伸出一只满是污垢、伤痕累累的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枪管。
西原润惨淡地笑了。
笑容中带着无尽的疲惫与释然,声音微弱得几不可闻,却透着一丝令人心碎的平静:“是枪吗?”
他颤抖着抬起手,明明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却仿佛爆发出了惊人的执念,手掌牢牢地固定住扳机的位置,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胸膛。
“早该死了,是我耽误了军队……”
“……总指挥权交给你……”
在西原润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以撒扣动了扳机,他的手指与西原润的手指一同按压下去,子弹瞬间射穿了心脏。
西原润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后缓缓地松弛下来,那只紧握着枪管的手也无力地垂落下去。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战场上的硝烟味此刻显得更加刺鼻。
周围士兵们纷纷扭头望向以撒,震惊于刚才发生的一切。
以撒维尔开枪杀死了总指挥。
但他们又本能的认为以撒不会谋杀总指挥官。
夕阳如血,将天边染得一片通红,战场上的硝烟在余晖中弥漫,迷蒙了众人的视线。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士兵满脸疑惑,声音中带着颤抖。
以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西原润的尸体旁边站起来,冷静地将手|枪放回枪套。
第46章 棋局棋手 感谢大润发杀鱼十年的营养液……
西原润缓缓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入目所及的是冰冷金属舱壳。
有一瞬间,他清晰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亡、不该活着,但随后想起他只是脱离了虚拟对战平台。
一场虚拟对战罢了。
可重新回到现实世界,比赛时的一幕幕记忆如同失控的影片,反复且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播放。西原润陷入无尽的回忆中,对舱壳自动开启的声音充耳不闻。
他不想离开虚拟舱,内心充斥着抗拒。他也不敢去想象,一旦走出这虚拟舱,教官们和院长见到他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然而,无论多么抗拒,也该离开了。
西原润坐起身观察着指挥系大厅,发现已经有数十台虚拟舱被开启,使用者早已离开,留下空荡荡的座椅。
大厅角落处,巡视安全的教官不知何时正抬头注视他。那目光炙热,压的他无法喘息,西原润躲避了与教官的对视。
他匆忙离开了大厅。
训练大楼外的景色依旧沉重,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挂着铅灰色的云朵,层层堆叠、厚重而压抑,似乎随时都会坠落下来,让舞台上的演员难以喘息。
西原润加快了下楼梯的速度。
可当他离开训练大楼后,转过拐角撞见了熟悉面孔。
越逸明站在一棵银白槭后方,灰色树干挡住了他的侧脸,但西原润依然能清晰分辨出他在和一名身穿白色大褂的校医对话。
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的校医,并非简单职务。尤其是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的临床专业是整个星际内的王牌专业,这让校医一职成为了竞争岗位。
想要成为帝皇的校医需要拥有军籍,并且曾经属于专业技术军官。
于是,帝皇的校医岗位变成了军队内退役人员的去处。
距离越来越近,西原润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
“战场急救学白教了?”
“但凡有个脑子,创口内填塞施压也不会只把纱布塞进去。”
原来是在训斥……不知为什么,见其他学生被批评,西原润的压力减少了一点。
瞧那模样,陌生的年轻校医显然被气的不轻,正声色俱厉地数落着越逸明。
越逸明缓缓地低下了头颅,嘴唇轻轻蠕动,小声嘀咕了两三句。然而,越逸明这含糊不清的言语,却更加让校医怒火中烧。
“你听课只听一半?”
校医的目光像柄利剑,直直地射向越逸明,口中的询问话语愈发严厉,“近心端在哪,你现在给我指出来。”
说罢,他一脚踢在了越逸明的小腿肚:“这里出现枪伤你麻痹把止血带绑在大腿上,想笑死谁。”
一切都传进西原润耳中。
因为银白槭后方的道路是回宿舍最近的路线,西原润的身影便无可避免地暴露在了两人面前。校医的余光瞧见有人过来,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暂时没有再继续训斥。
在西原润经过时,交流声明显停顿。
等他走远后,训斥声又开始。
“……旁观比赛时,那群家伙都在询问谁是我弟弟……你让我怎么说出口,战场急救操作最差的那个人就是我弟弟!” 想到同事们之间的取笑,军医气得猛拍越逸明的脑门,恨恨地骂道:“你可真是个弟弟!”
“……行了,哥……”越逸明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
校医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口中,却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刚才路过的是弟弟阵营中的总指挥官,他有印象。这让他想起了越逸明的战斗经过。
虽然在越逸明被炸死后,他就离开了监控室。可之前那场激烈的战斗场景,却历历在目。自己的亲弟弟舍命保护总指挥官,毅然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
想到最后越逸明拿着燃烧|瓶和手榴弹壮烈赴死模样,越星驰冷哼了一声,最终还是不再吭声。
算了,也幸亏这只是一场表演赛。
……
西原润回到宿舍,重重地仰躺在床上,用手臂盖住双眼,遮住那透过窗户倾泻而入的阳光。日常所穿的军装袖口上的金属装饰物,不小心咯到了他的额角,一阵细微的疼痛传来,然而他却并没有在意。
三军联考……奚青……新生表演赛……无数关键词在他的脑海中循环。
“其实没关系,只是一场比赛,还有机会的。”
西原润不断宽慰着自己,他突然想起士兵被活生生烧死的场景,不由眉头皱起。
但随后他又释然。
“人没死,一切都是虚拟比赛。”
“我还有机会,虽然这次先入为主中了奚青的全套,但又让我更加了解他了,下一次我一定能打败他……”
“对,下一次一定可以。”
如此想着,西原润低笑几声,瞬间觉得负担变轻了。
而这时敲门声响起,屋门被推开,有两名学生探头望向屋内的西原润。
两人也是指挥系二期生,是西原润的室友。
“你怎么回来了?”
“比赛时间不是持续到下午吗?”
不等西原润吭声,两个人突然嘎然而止。
同为指挥系学生,未到对战终止时间人却回来了,答案自然只有一个——被淘汰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分明记得西原润被选为了新生们的总指挥官,顿时更加疑惑。
按照西原润的能力外加战场最高领袖的职位,怎么也不可能对战刚过半就惨遭击杀,被迫离开战场。
他们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西原润的神色,仔细观察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感觉对方的情绪还好,并没有出现那种过于懊悔和沮丧的神色。
其中一人轻轻地用手肘撞击同伴的腰部,眼神中传递着暗示,示意其打开光屏看一下论坛里有没有关于此次事件的小道消息。
虽然每年的新生表演赛都会在结束后才正式公开比赛的详细内容,但在比赛进行的过程中,也会有一些来自后勤系的学生跟随教官进行安保工作,以预防和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安全风险。
这些后勤系的学生由于能够实时观看比赛,所以偶尔会提前在论坛上透露出一些零星的消息。
因为迟早都会公开表演赛的全部情况,所以校方对于这种提前“偷跑”的行为也没有进行制止。
两人随后坐到了西原润的对面。
直到此刻,西原润还能够维持住自己平静如水的面具,不让内心的波澜显露出来。
可过了几分钟后,他忽然看见自己的舍友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犹豫,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呃……以撒维尔是谁?”
一瞬间,西原润表情变得狰狞。他被触及了内心深处最不愿被提及的痛点。
平静面具碎掉了。
他一直在反复复盘总结自己犯下的错误和不足之处,可他同时也在努力回避想起一个人。
输给奚青或许并不可怕,毕竟奚青一直以来都是众人眼中的强者。但他竟然在这场较量中不如以撒……
他挫败于自己从未在意的人,失落和难以置信让人难以接受。那种狼狈的哽咽感觉如同一把锐利的刀,直直地刺入他的内心。而这个人,从开局比赛就仿佛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精准地预见了所有战况。以撒维尔对于战场地强大压制力甚至足以与奚青相抗衡。
更致命的是,在整个过程中,西原润从不认为以撒的决策是正确的。他一次次地在内心否定着以撒的选择,坚信自己的判断。然而,直到迎来死亡的那一刻,他才如梦初醒,无比绝望地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就像一位在棋局中始终坚信自己布局完美的棋手,直到被对手将死的那一刻,才惊觉自己的盲目自信是多么的可笑和可悲。
此刻西原润的表情,让两名舍友停止询问。
二人只好再次低头,翻动论坛中的信息。
第47章 论坛体1 感谢白牙的地雷
此刻匿名论坛最火热的贴子,是于比赛前夕所发布的的灌水贴。
【第三次被选为安保人员,我大概也算是表演赛元勋了吧】
看发言内容,楼主是后勤系三期生,吐槽着自己年年都被选定为新生表演赛的安保人员。
【何尝不是天选之子】
【羡慕,这样能第一时间观看新生比赛】
【听说今年采用虚拟对战,后勤人员是不是没办法观看现场对战了】
【啊?安保人员忙碌一整天,还要和我们一样事后看比赛录像吗,这点福利都没有了】
【楼主:还是可以观看现场比赛的,不过之前是在战场边界巡逻,实时监控比赛画面,今年采用新科技,不用巡逻了,却要一直盯着监控器上的生命体征,防止使用虚拟舱时发生意外】
【所以今年有没有明日之星?】
【怎么办,已经幸灾乐祸起来了】
【依稀记得前年炮兵误炸运兵车,导致红方开局就损失两队人员,笑死】
【去年更离谱,某一队的坦克驾驶员把车开进水沟,其他队伍已经开战了,那组人员还在水沟抢修车辆】
【楼主:大家稍等,新生们还没有开始比赛。我们跟着教官来到了监控室,有点和往年不一样,今年监控室分为两间屋子,我被分配到了防守方,隔壁屋是进攻方】
【啊!所以会变成直播贴吗!】
【听说今年两个阵营的总指挥官是二期生,真的假的】
【我也听说今年的总指挥没有在新生中挑选,反而选择的高年级学生,这是为什么呀】
【楼主:比赛开始了!】
【楼主:先解释一下大家的疑问吧,今年有指挥系的二期学生参加比赛。因为校方使用虚拟对战平台屏蔽了新生们的记忆,想要全方位考核新生的真实水平。但他们又担心总指挥官没有记忆,导致指挥过程中出现重大错误,让比赛迅速结束,使得其他新生没有足够的时间展现自身的能力,于是就把两个总指挥的职位交给了指挥系的二期生,并且没有屏蔽双方记忆】
【楼主:而且所选取的还是指挥系二期生中的第一和第二】
【指挥系前两名?第一名我知道是谁,第二名谁来给个缩写】
【屏蔽记忆……今年玩的可真够花】
【这要出多少个明日之星,哈哈哈】
【别提了,当年水沟事件后,整个坦克车组都加训了半年】
【半年已经算好的了,听说炸自家运兵车的炮兵一直在加训,最后承受不住转系了】
【最后转到后勤了,这么一说和楼主同院同期?】
【楼主:朋友们我回来了,刚才教官在没敢打开论坛。今年比赛你们一定要看,太有比赛效果了!这才半个小时,防守方出现了擅自离队的士兵。】
【??】
【???】
【卧槽,谁胆子这么铁】
【楼主:因为新生们被植入虚假记忆,他们不认为前线会打起来。于是刚到前线,就有五六名士兵准备开溜到居民区……预感教官要黑脸】
【楼主:豁……新兵们又被炸回来了】
【楼主:忘记说了,这次表演赛是限时占点模式,防守方一共三块区域,前线是村庄埃圭斯海姆和采尔马特,后方是城镇雪野,防守方需要在比赛结束前守住至少一个区域】
【占点模式?感觉对防守方有优势】
【等一下,防守方只要比赛结束前守住一座城市就赢了吗?今年规则不公平,被分到防守方的新生运气真好】
【我不是指挥系的学生,说错勿怪。但感觉这规则偏向于防守方,开局就有极大优势】
【真的更利于防守方……今年谁制定的比赛规则】
【不理解,新手指挥官来了都知道只要比赛结束前守住一座城市就行,进攻方的总指挥官太惨了】
【我缺德,要是我就死守一座城市,和对方磨时间直到结束】
【楼主:这大概就是表演赛的魅力吧,我们组监视着防守方的画面,防守方的总指挥官“x”并没有派兵只守住一座城镇,他把兵力平均一分为二驻扎在前线。】
【哈哈哈,毕竟是带记忆上场,还不能太过赖皮】
【x不错欸,真男人没玩损招】
【……难说,也许是想正面打赢对面吧】
【感觉楼上话里有话,放个耳朵】
【双方的总指挥官是指挥系的积分前两名,各位搜索去年多场模拟对战的结果就明白了】
【楼主:我是三期生,不太明白你们二期的爱恨情仇,原来今年新生表演赛是恩怨局?】
【前排科普:x是万年老二啊,一直被X压一头】
【哈哈哈,作为同院瞬间解码,我怎么才发现这两个人的名字首字母都是x】
【大X小x】
【笑死我了,就连名字缩写x也只能混个小写,很难说安排他俩指挥新生表演赛是否是院长故意的】
【我院选择了节目效果最多的打法,如果我是x也不会死守一座城市,我要打的大X心服口服】
【楼主:看来进攻方并不想公平竞争,他们准备只进攻a点。现在只有a点遭到了轰炸,炮手定位的很准,a点的两个制高点全被摧毁了。万幸x也发现了a点敌方区域集结了大量坦克部队,开始全面防御。】
【楼主:嘶,a点又遭到了轰炸,这次损失惨重】
【该说不说,我大X哥平时温柔,打起来阴狠,只要能赢什么办法都可以,x想公平对战两个点都防御,大X哥偏不,就进攻你一个点】
【有幸和第一合作过一次,a点的士兵惨了,b点快点回防支援啊】
【楼主:这……】
【楼主:今年的武装系降低了招收标准?】
【发生了什么,这么突然扯到武装系】
【啊?关我们什么事情,不是在聊大X小x】
【哈哈,楼主开始锐评帝皇的招生标准了】
【别当谜语人,战场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感叹武装系了】
【楼主:有名武装系新生要求a点全队支援b点,声称进攻方的目标是点b,已经从队长那里闹到了总指挥部】
【楼主:他……这……】
【我明白,槽点太多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楼主确定对方是武装系学生,别给我们武装系泼脏水啊】
【瞬间兴奋起来,难道明日之星出现了!】
【我不信,编的太离谱。a点已经明确前方有敌人,武装系新生却指挥其他队伍撤退并且闹到了指挥部?】
【如果是真的,该生能被劝退吗】
【不仅要退学,还要永久禁止考入军校,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楼主:这位武装系新生的名字也太……那个了】
【那个是哪个】
【自从该生出现,楼主的省略号突然增加】
【别含含糊糊,名字怎么了,还能和院长重名吗】
【与院长重名也不会被形容为“那个”吧,突然感觉楼主压力倍增,莫非与校长重名?】
【充满喜感,楼上是医学院的吗,只有你们会害怕校长】
【所以是怎么了】
【楼主:他和总指挥官争论起来了】
【胡搅蛮缠,如果我是x,直接关禁闭懒得和他哔哔】
【这种人是怎么考入帝皇的,作为同系简直尴尬】
【x脾气真好】
【兔崽子,我要是他的队长一拳揍他脸上】
【不是队长以上才有通讯器吗,这名新生怎么联系到的指挥部?】
【楼主:他偷的……】
【我操!历届明日之星中最出色的一位】
【幸亏是虚拟比赛,如果是真实战场有这样的士兵简直无法想象】
【扰乱军纪,建议就地枪毙】
【楼主,我身上仿佛有蚂蚁乱爬,快点告诉我x把他枪决了】
【他是个什么东西?纯纯傻逼】
【楼主:呼……两个人的对话结束了。最后没有枪毙,只是剥夺新生的军人身份,把他绑起来关进仓库里】
【表演赛结束,请该生自主离校】
【x真是太温柔了】
【武装系的运气逆天,居然招收到这种人】
【楼主:其实……最后想想这名新生说的也算……】
【你别告诉我有道理?】
【楼主睁开大眼看看战况,a点前方集结坦克部队,这还是你说的!】
【楼主:你们说得对,我糊涂了】
【楼主:那名新生还挺有号召力的,差点被他带跑偏】
【啧,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有号召力算个屁】
【别聊明日之星了,a点什么时候开战】
【x加油啊】
【请问楼主,防守方准备继续防御a点吗,b点的士兵们在做什么?】
【楼主:还没有正式开打,进攻方又没有动静了。因为前线两端支援时间太长,a点和b点的战线暂时没有变化,不过看x那边的讨论,准备在下一次侦察结果出来后在做大规模变动。】
【预感大战一触即发】
【请问楼主,那名武装系新生已经被完全剥离军人身份,不准参战了吗^ ^】
【怎么还聊明日之星,不想看见关于这人的信息】
【楼主:那名新生的配枪也被收走了,自己解开了绳子,正躺在仓库里望着窗外看风景……看他悠闲的模样,完全没有认识到错误,真是愁人】
【等x忙完a点的战斗,有他好果子吃】
【x知道这只是一场新生表演赛,所以才不想对新生发脾气吧,等比赛结束自有教官训斥】
【可不单是训斥,这种人不配当军人】
【楼主:好了,我们不聊他了,说点其他事情。这次防守方的副总指挥官各位知道是谁吗,姓氏有点眼熟】
【想知道,楼主快说】
【警告!论坛不能暴露真实姓名】
【楼主别说,还想看你直播战况,好奇人员自己去官网看入学名单】
【我在你隔壁,监控着进攻方的画面,要不过来看看这边的战况^ ^】
【楼主:啊?是隔壁屋的后勤战友吗】
【楼主:大家稍等,我去溜达一下】
【哇,赶上了热乎乎的直播】
【原来不止一个安保人员再逛论坛】
【楼主回来顺便聊聊进攻方的布局呗】
【感觉今年没意思,完全就是a点对战,谁打赢了点a谁就胜利】
……
【楼主,哈喽?】
【怎么去串门直接不回消息了】
【进攻方的监控比我们贴友还有意思吗!】
……
【可恶,该不会是教官钓鱼,想看哪个学生在执勤期间玩论坛?】
【不可能吧,年年都有预透贴】
【所以楼主去哪里了】
【串门溜达,一串一个不吱声】
……
【我有种预感,该不会楼主在进攻方的监控画面看见了可怕东西,不想回复了】
【进攻方能有什么可怕?】
【如果那名新兵说的全是对的呢^ ^】
【得了吧,我信教官钓鱼把楼主抓走,也不相信那名新生是对的!】
第48章 论坛体2(完) 感谢脑子不好使的地雷……
因为灌水贴楼主的离奇失踪,贴子热度慢慢降低,被沉到了后排。
一则名为【今年帝皇招生办在干什么】的贴子被顶上来。
【楼主:本想默默潜水,但当室友被隔壁组引诱后一去不返,看着惨兮兮的防守方即将全军覆没,我忍不住了!】
【什么意思?楼主也是表演赛的安保人员吗】
【看起来像是与隔壁贴主同组,也在监控防守方的比赛画面】
【隔壁贴主真的还没有回来吗,已经三小时了,都可以算旷工了】
【好心楼主告诉我们之后的战况吧,a点战斗进行到了哪一步】
【急急急】
【楼主:a点没有发生任何战斗,进攻方一开始就预谋进攻点b】
【啊?】
【我记得隔壁贴说发现敌方大量部队聚集在a处】
【不理解,你们俩有一个在骗人】
【我也不理解,但如果是真的……好像某新生说对了?】
【……】
【……】
【突然明白隔壁楼主提起新生为什么喜欢发省略号】
【刚爬完隔壁楼,没记错那名新生是武装系的?开局就要求a队撤离?】
【此子非等闲之辈,定是我们武装系的】
【闭嘴吧,之前说是给你们泼脏水,现在又去主动认领】
【楼主:如今这场比赛已经进展到了点c,也就是那最后一个城镇——雪野,a点和b点都已经被进攻方成功占领。在隔壁的贴子里,前期战况已经描述得极为详细,所以我就从新兵被关押之后的情况接着往下讲述了。】
【感谢楼主,希望楼主解释一下新兵是如何发现敌方总指挥的真实意图】
【我更好奇这么聪明的新兵为什么加入武装系!】
【老话说得好,指挥系的人才,在武装系也会发光的】
【楼主:哦还有一点,这名武装系新兵现在成为了防守方的总指挥官,西……也就是小x被他枪毙了】
【?】
【??】
【我看不懂楼主的最新发言】
【一名武装系士兵凭什么成为总指挥!!】
【这是简单随口提一句的事情吗,楼主应该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发出来啊】
【我的老天爷,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魔幻了】
【怪不得隔壁贴主一去不回,这种战况走向编都编不出来】
【特别想知道指挥院教官们还好吗】
【楼主:唉,看着防守方狼狈的退回最后的阵地,有点可怜新兵,怎么偏偏加入武装系。不由想起自己的转系经历,这大概就是英雄惜英雄】
【楼主文字里充满嫌弃感,武装系怎么了?】
【你这句话我不爱听,是在瞧不起我们武装系吗】
【新生们只需要在表演赛上听命行事,奋力杀敌,而楼主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注意用词】
【重点不应该是新生把x枪毙了!他居然把总指挥官给杀死了!!】
【因为内容过于惊悚,大家都本能的忽视掉最应该讨论的内容】
【绝对是帝皇历届表演赛的明日之星top1】
【楼主:新兵不是主动谋害x,当时x受伤,算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吧,新兵为了不让x继续遭受痛苦,就选择了开枪】
【补充细节后,舒服多了,这波我站新兵】
【哈哈,理解新兵】
【理解个屁,谁家新兵在被屏蔽记忆后会这样做啊,杀人不眨眼,尤其是对自己的战友,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变态】
【怀疑楼上是指挥系学生,明晃晃嫉妒】
【这叫魄力,有些人与生俱来】
【话题跑偏了吧,大家不应该催促楼主继续叙述战场吗】
【我现在在靶场,完全不想训练,握紧步枪满眼满心全是楼主,速速把这三小时里的对战经过发出来!】
【楼主:谢谢关心,想我的时候先把枪放下】
【楼主:让我们回归正题】
【楼主:在新兵被关押在仓库内后,侦察机也抵达了a区域,通过扫描,这次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敌方部队,反而发现了坦克部队向东转移的痕迹】
【楼主:看着反馈回来的扫描图,x的脸色十分僵硬,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开始联络部队,要求a点的所有部队全速支援b点】
【毕竟是年级第二,还是有强大的情绪调节能力】
【虽然知道是这个结果,但更加想知道新兵是怎么发现的】
【我记得上面说b点也失守了?是支援失败没打过进攻方吗】
【楼主:其实新兵在和总指挥部沟通时,说过自己为什么认为敌人会进攻b点,他的意思大概是:三小时内连续两次炮击a点,是敌人在故意逼迫我们加a点的军事力量,他们这样做本质是在关心b点,可惜当时没有人相信他】
【新生真厉害】
【这么一说,有道理!】
【这届指挥生都是垃圾,浅显易懂的道理居然没有人发现,还需要靠单兵提醒】
【马后炮,上个贴子都在喷新生,恨不得永世不录取他】
【哈哈,上帝视角不稀奇】
【仔细琢磨,新兵冷静的可怕,如果是我遭受连续轰炸,根本无法思考策略】
【楼主:之后,a点的部队准备出发,但不知为什么,有两支部队故意放慢速度拖延行动。在其他队伍离开后找到了新兵,他们支持新兵的撤退计划,想要与新兵返回雪野】
【居然还有聪明人】
【主要是新兵条理清晰,说服了众人吧】
【楼主:不过新兵并没有直接返回雪野,他带着两支部队杀了个回马枪,直奔敌人区域,找到了还想轰炸他们的炮兵团。】
【楼主:有意思的是,进攻之前新兵收走了两支部队的通讯器,现下只有他能联系到指挥部】
【正常,谁让他们质疑反驳】
【莫名感觉到一股孩子气,可爱】
【你们缴枪我缴联络器】
【楼主:之后两队与新兵乘坐运输车撤退回雪野,期间b点开战了,他们守住了第一波攻势,却在第二波中全军覆没。】
【楼主:新兵抵达c点,与x汇合,并且副总指挥官b也对新兵充满好奇】
【唉……就怕这样】
【战士们倒在黎明曙光之前】
【点蜡】
【所以新兵叫什么名字,咱们也该想出一个代号。xb都出现了,而我们还用新兵称呼他】
【记得隔壁楼主说新兵的名字很……他当时用的什么形容词?】
【没有具体形容,看回复的意思大概与某人重名】
【楼主:……】
【为什么提到新兵的名字,楼主沉默了】
【到底是多一言难尽】
【难道新兵的名字就叫这个!】
【这个是哪个?】
【就叫这个啊!省略号!】
【噗——也不无道理】
【楼主:就用ykw来称呼新兵吧】
【原来不叫省略号啊,失望】
【正常家庭谁给孩子起名叫省略号!】
【ykw?约克还是姓岳?】
【这三个首字母够劲,猛地一看我还以为是Y.K.W】
【别提那个男人,我们不是再聊新生表演赛吗】
【ykw也可以是赎罪日战争,Yom Kippur War,不要什么事情都想起You Know Who】
【没办法,身为帝皇学生看见这三个首字母就应激】
【辣个男人,啧啧】
……
【楼主人呢?】
【怎么不回复贴子了】
【好像隔壁贴主一样突然人间蒸发】
【楼主也去围观进攻方的监控了?】
……
【是你们歪楼,楼主才不讲了吧】
【我们怎么歪楼了】
【你们提到了You Know Who】
【和我们没关系吧,是楼主先用ykw代指新兵,他随便选一个字母不就好了,非要用这三个,还是这个排列顺序】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或许他想表达新兵的名字和You Know Who关系匪浅^ ^】
【麻烦,猜来猜去直接看武装系新生宿舍名单不就好了】
【呃……真诚建议去看指挥系新生宿舍名单】
【为什么要去看指挥系的名单】
【……不为什么,我刚回来,建议钢铁猛汉去看一看】
【……】
【……】
【……】
【你们集体用省略号刷屏是有病吧】
【^ ^】
总监控室内,众多教官聚在一起,看着以撒等人收拾残局乘坐车辆回到钟楼,顺便也听见了以撒与贝翰音的谈话。
贝翰音怀疑以撒对西原润开枪的动机,而以撒至始至终都没有多余解释。
一名武装系教官坐在前排,叹了口气:“指挥之间的水平差距太大了,这局对战也就我们系的以撒还稍微好点。”
另一端武装系的教官玩笑道:“啊?他不是指挥系的吗,我瞧他担任了总指挥官,还一直参与战斗指挥。”
武装系教官不屑:“瞎咧咧,你忘了他开局是单兵,他是我们系的学生。”
对方:“唉,这可奇怪了。那指挥系的新生在干什么。”
二人一唱一和,扭头看向指挥系教官的长桌。
指挥系桌前的教官们懒得搭理两人,只是低声交流几句,随后抬头注视着监控屏幕中的以撒维尔。
某道不想回忆的身影,在五十年后喧嚣夏日里与众人重逢。
当前战场时间,第二天正午十点二十分。
雪野镇前方,想起了炮火轰炸的声音。
反叛军开始进攻,但他们没有遭遇任何阻挡,步兵列队潜入钟楼前方的广场附近。
而在一队队步兵距离广场越来越近,即将踏入大理石砖上方时,两侧的建筑群默契的响起“哒哒哒……”机枪扫射的声音,一排排子弹倾泻而出,飞速旋转命中敌人的位置。
“后撤!”
反叛军动作迅速,仿佛早已预料周围埋伏着敌人,快速撤退到楼栋中。
他们前进到广场区域,本就是为了钓出藏在建筑群内的联邦军人。在确定地点位置后,反叛军的另一支部队携带炮筒出现,瞄准发射,快速破坏前方的建筑群体。
不过炮弹飞的太高,准头明显不如人意,只有少数命中目标,其他大部分都偏的不知所云。
而反叛军没有停手,既然准头差就加大火力。
一轮又一轮的炮筒齐射也可以与坦克的炮击媲美,可怕的炮火击毁墙体,一排挨着一排的重炮落点让躲在大楼里的士兵无法现身。弥漫的硝烟,飘散到以撒等人把守的钟楼。
炮火迟早把两侧大楼夷为平地。
反叛军的步兵们趁着炮火掩映,有条不紊的前进,目标直指钟楼。
第49章 最后一战1 感谢k桑的火箭炮
在钟楼外围,布满了大量针对步兵与坦克的地雷,蜿蜒的河沟夹在数层铁丝网中。而在铁丝网之外,则是堆积如山的沙袋。就在开战前的几分钟,以撒果断命令士兵们在沙袋缝隙之中填埋碎石及敌人的尸体。
一系列连续措施组成的工事防线,将大楼重重保护起来。
甚至以防万一,他们用现有的金属物制作了类型捕兽夹的东西。
实在是无奈之举,海港仓库已然被炸毁,除了存放在钟楼里的紧急弹药外,他们没有任何物资了。
这一仗,他们要尽可能拖到第三天凌晨,拖到支援部队抵达。
而钟楼内部,也出现了较大改动。
楼道和门口均安放有沙袋工事,并且在广场方向,也就是反叛军即将发起进攻的位置,每一个窗口都稳稳地架着一挺轻机枪。钟楼的顶部更是部署着一挺火力威猛的重机枪,以及三名狙击手和一名观察员。
士兵需要露头开枪的位置都布置了厚厚的沙袋,连地面上都尽可能用松软沙土铺满,避免敌人采用火攻造成二次伤害。
铁丝网封住楼梯入口,原本的家具也被巧妙地处理为作战用具。这样一来,即使反叛军侥幸占领了一楼,想要攻上二楼也会极为困难。
开战前的最后一刻,以撒又指挥各个房间的士兵把墙壁打通,天花板上也破开了一人通行的洞口,上下全部靠绳子或者梯子攀爬,便于防守人员在各房间的机动作战。
此外,因为海港仓库的爆炸,以撒还从仅剩的物资里找到了一堆空酒瓶子,他把侦察车内的汽油抽出灌装在瓶子里,制作了一大批的燃烧弹。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钟楼底部的地道战壕没有能够彻底打通。
如果西原润没有出现意外状况,开战前地道是互通的,士兵们可以安全的穿梭于海港仓库与钟楼,实现人员替换和物资运输,但现在士兵们只能钻进战壕,透过狭小通气孔观察外面的景象,顺便呼吸一下那稍显珍贵的新鲜空气。
此时,地道的作用实在是微乎其微,聊胜于无。
“我不想追究西原润的死因。”贝翰音对以撒说道,他观察着再次出现的敌方步兵,对方正慢慢接近广场。
广场大理石砖下,暗藏的威力巨大的反坦克地雷。
它们原本是为了抵御敌方坦克的冲击而准备的,可如今,雪野镇的宽敞道路都已被人为破坏得面目全非,坑洼不平,坦克根本无法行驶进广场。
以撒没有回应贝翰音的话语,只是沉默地将目光投向望远镜,紧紧地注视着望远镜下的敌军。
因为突然损失一支队伍与总指挥官,他们的对战风险也增加了。
如设想般,望远镜中前排敌兵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触发并引爆了反坦克地雷。
那一瞬间,强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弹片飞溅。
踩雷士兵及身边的队友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那巨大的爆炸力量炸得粉身碎骨,肢体的碎片和鲜血洒落的四处遍地,彻底打破了广场上的平静。
“可惜……”
以撒放下望远镜,前排部队被炸后,后方的敌人部队便停下脚步了。
也有一些幸运儿,在踩下去的一刻听见“咔嚓”一声。这道细微又致命的声音让他们的脚步瞬间定在原地。恐惧占据了他们的身心,他们脸色惨白,声音颤抖着大声通知着同伴自己脚下有雷。
于是地雷没有被引爆。
但这样也暂缓了敌人前进速度,虽然只能拖延一小会儿。
联络器依然处于受干扰状态。
以撒只能提高声音通知各队指挥:“等敌人的排雷部队到达广场,他们会再次发动进攻。”
“所有人做好准备!”
……
雪野镇边境线,进攻方——不死鸟军团总指挥部。
奚青收到战报,还未与敌人正式交锋,他们就损失了两支部队。
而根据侦察兵带回来的地形图,敌方将战场设置在雪野镇南后方的广场地带,尤其是制高点钟楼增加了众多防御工事。
虽然未上前线,但听着属下的描绘,奚青大致了解战局。他平静问道:“还有其他特殊布置吗。”
他发现侦察队长的面色阴沉。
“倒不是特殊防御工事,但……”侦察队长停顿几秒,咬牙切齿地咒骂道:“那群联邦蝗虫,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他们把突击队战士们的尸体挂在了铁丝网前!”
有几具尸体已经被熊熊烈火烧焦成干尸,面目全非,只剩焦黑残骸在烈日下摇摇欲坠。然而还有几具面部完好的,远远地站在广场处便能一眼望见那身熟悉的军装。
第一名发现战友尸身的是一名步兵,望着被人羞辱般挂在铁丝网前的战友,他几乎双手颤抖的收起望远镜,不顾子弹危险跑向队长汇报信息。
战场上硝烟弥漫,也无法掩盖不住深入眼底的仇恨。
奚青听后沉默了,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
过了很久,他对身旁的副总指挥官王浜本道:“对面总指挥换人了。”
奚青语气十分肯定。
王浜本疑惑为何总指挥官如此笃定,但他无条件相信奚青的判断,点头询问:“会更加麻烦了吗。”
“暂时不清楚。”
奚青对西原润知根知底,两年相处让他知道对方优柔寡断又过分自信。像这种挑衅行为,西原润做不出来。
如果是其他人冲动决定侮辱士兵尸体,西原润也会阻止。因为对方也明白这里不是真正的战场,而是一场有无数人观看的新生表演赛。
但如今尸体确实被人恶意挂在铁丝网前……
奚青相信西原润失去了总指挥权,或者说已经死亡了?他觉得这有些滑稽,比赛才进行到第二日,西原润可是一直想与自己正面对决,如今却退出比赛。
“对面会是谁呢……”
赛前奚青看过所有指挥系新生的资料,他推测是贝翰音-冯-费舍尔接过指挥权。
一名非常像自己的学弟,但还太年轻,野心狡诈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
帐篷再次被掀开,王浜本又收到前线传来的消息。
“总指挥,排雷部队已经出发了。接下来我们继续让步兵推进吗。”
虽然刚开战便损失不小,但主力部队犹在,王浜本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步兵继续进攻。
他想采用轰炸方法,把钟楼夷平,根本没必要拿人命去填那个大楼,明眼人都知道那里易手难攻。
可现在坦克开不进雪野镇中心位置,炮兵的资源也有限。尤其是大量炮兵还牺牲在了第一天的埃圭斯海姆前线。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炮兵团为什么会全军阵亡在那里。
不过他的想法被奚青一口回绝。
原因很简单,刚才已经使用大量炮弹压制广场四周的建筑群,非常活跃,炮弹资源已经严重不足,有限的军力要优先保证击毁敌人。另外,奚琴认为防守方不是随意把钟楼选定为最后的据点。红砖建筑的四层塔楼异常坚固,还可以俯瞰整个广场。
如果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最先消耗完所有弹药,却又没有成功炸塌钟楼,那么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极为不利的局面,只会陷入被动的战斗之中。他们将不得不持续不断地派遣增援力量,以一点点微薄的兵力,艰难地去攻打下来。
这样一来,这座钟楼就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无底洞,无情地吞噬着他们的人力和物力。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肯定,在明日凌晨之前能够将其彻底解决。
如此想来,奚青笑了。
那是一种非常温柔的微笑,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柔地拂过面庞。可在这战火纷飞的残酷战场上,这温柔的笑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这样的布局绝非西原润安排的,贝翰音……该说果然不愧是校长的侄子吗。”
……
【格林-冯先生诞生于声名显赫的帝国医学世家,自小就对医学和健康领域展现出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在他青春年少的时光里,曾经于顶尖的医学院接受过全方位的临床医学培训,在此期间,他废寝忘食,深入地研究了形形色色的疾病和纷繁复杂的健康问题,凭借着卓越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在医学领域初露锋芒。
但令人感到十分奇怪的是,格林先生的全名为格林-冯-费舍尔,然而在诸多报道他的新闻当中,却鲜少出现他完整的姓氏,以至于让众多民众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度错误地认为冯是他的姓氏。
经过一番深入的调查,人们发现格林先生是在投身军队之后隐去了自己的姓氏。一时间,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其中有谣传称是他与家族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要知道,出生于帝国医学世家的他原本前途一片光明,可他却毅然决然地投身于当时那素有“帝国坟场”之称的险地。
而另一则谣言则宣称,格林先生并非费舍尔家族的亲生子嗣,而是被抱养而来。所以在他年满十八岁的那年,便自主决定脱离费舍尔家族,甚至改为了无名氏。
但更为有趣的情况则是与以撒阿特拉哈西斯有所关联。相传他是在被逼迫的困境之下,无奈放弃了临床医学研究,进而进入军部,成为了以撒阿特拉哈西斯的氏族。他本人认为这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而费舍尔家族同样认为这是家族的耻辱,进而将他从家族名册中除名。
名门望族中,家族子弟若行为有悖家族利益和声誉,往往会被家族抛弃。格林先生的遭遇与此有几分相似,令人不禁为之唏嘘。
————摘自网络匿名谣言】
第50章 最后一战2 感谢在逃鸽德的地雷
第二日,正午十一点十分。
排雷部队抵达广场,他们装备防爆服手持金属探测器,作为先锋部队为步兵扫清障碍。
而随着排雷部队逐渐行进到广场中央的位置时,位于钟楼四层的狙击手们也开始调整准心。
一千码……
八百码……
六百码……
庆阳江和另外两名狙击手在心中默默计数,观察员巴尼则实时精准报出扫雷队伍的具体点位。
“可以了,正前方开枪!”随着巴尼果断一声令下,防守方与进攻方瞬间交火。
“啪!”
“啪!”
一发发高速旋转、带着巨大杀伤力的子弹无情地击穿排雷部队的头盔。
然而,最初的击杀是在排雷部队毫无防备的无意识状态下发生的,随着士兵们迅速跑动躲避,庆阳江和另外两名狙击手都察觉到射击难度在瞬间大幅提升。
“啪!”
“啪!”
“啪!”
子弹出膛的一瞬间,三名狙击手就清楚地知道,坏了,打偏了。
除了最初敌人阵亡,再无其他战果。
三人只能再次将目光紧紧锁定瞄准镜,努力屏息,全神贯注。
“啪!”
庆阳江再次射出一发子弹,这次准头虽然有所偏差但成功击中了敌人的小腿。
“啪!”
庆阳江连忙补枪,那倒在地上的敌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移动的迹象。
“成功了!”庆阳江调整姿势,侧身低头迅速更换弹夹,而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又是一声清脆的击中声传来。
是谁也命中了目标?
但这声音为什么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庆阳江扭头看向另外两名队友,却发现那枪声来自身旁,而距离自己最近的队友已经无力地趴在了沙袋上。鲜红的血液从队友身下的沙袋缓缓扩散,那血迹的边缘越来越大。
死神悄然而过。
庆阳江紧紧握住了枪把,他当即抬头准备再次射击,却被巴尼迅速按住脑袋,两人一齐趴在沙袋后方。
“别抬头,对面建筑物内有狙击手。”
在巴尼说话期间,另一名队友拼尽全力躲闪,但右肩连衣服带皮肉都被凶狠的子弹削掉了一大块。
狙击枪口虽然探出沙袋对准下方的广场,但一时之间无法进行射击。
“那怎么办!”庆阳江焦急万分。
“等一会,有办法。”巴尼伸手指了指楼下,“总指挥会想办法的。”
而此刻位于钟楼三层的以撒的确想到了应对之法。
“预备,扔!”
十几枚烟雾弹瞬间从钟楼三层的窗口处抛掷到广场上。在烟雾弹升起的刹那间,广场上被滚滚薄烟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敌人的狙击手也暂时失去了清晰目标。
庆阳江趁着这短暂的掩护,迅速调整状态。巴尼一边观察烟雾的扩散情况,一边低声说道:“大家先别动,等烟雾再浓一些。”
以撒在钟楼三层密切关注着局势,见烟雾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朝二楼喊道:“准备开火,机枪队扫射。”
“哒哒哒!”机枪喷出火舌。
而此时广场上的排雷部队的士兵们在烟雾中小心翼翼地移动,他们尽量压低身体,减少暴露的风险,却不知密集的子弹穿透烟雾,呼啸而过正对眉心。
四楼的巴尼见二楼开始进攻,明白他们也该开始了,立刻定位对面狙击手的位置。他们比对面的建筑物高,双方对射更利于自身。
对面狙击手自然也听见了广场上的密集交火声音。
一阵风吹过,烟雾稍有稀薄,他趁机朝钟楼二楼处的机枪手开枪,全然不知道自己被暴露在四楼的瞄准镜下。
“啪!”
“啪!”
“啪!”
庆阳江等人不管第一发是否击中敌人,继续快速扣动扳机,把狙击枪内的八枚子弹全部打光才停手。
而不知道是谁的那一枚子弹,结束了对手的生命。
但来不及欢呼,他们立刻转移枪口对准广场上的排雷士兵们,此时先锋的排雷士兵寥寥无几,后方的步兵想要进攻又怕踩到反坦克地雷。
排雷部队的大规模损失让后方步兵们士气受挫,原地踌躇不前。而广场另一边,庆阳江等人依旧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松懈,寻找着最佳击毙目标。一楼的士兵们也在紧张地部署着防御工事,准备迎接下一轮的进攻。
一时间,战场僵持在广场中央的位置。
……
雪野镇边境线,进攻方——不死鸟军团总指挥部。
收到最新战报,王浜本面色不悦,他走到奚青身旁共同看向沙盘。
短短半小时内,他们牺牲了一支排雷部队和几名步兵,换来的却是只把交战区域推进三百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王浜本眉头紧皱,声音低沉压抑。
奚青紧盯沙盘,目光沉思,他发现自己要调整战术,不能再这样盲目冲锋。对面新上任的总指挥贝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心思细腻。完全不想一名指挥系新兵。
沉思片刻,奚青安排道:“通知炮兵部队,进行火力压制。看来……还是需要炮击。”
而广场上的局势,因奚青的果断决策瞬间逆转。
命令下达,不止携带炮筒的部队,就连压箱底的突击炮也被进攻方拉了出来。
炮弹瞬间在钟楼附近炸开了花。
大地在颤抖,钟楼笼罩在一片烟雾尘土之中。虽然钟楼内部的士兵们依然顽强抵抗,利用掩体和地形优势减少着伤亡,但血肉之躯无法与钢铁相比。
钟楼外围的铁丝网和沙袋被炸烂,顶层在剧烈爆炸中被炸得轰然坍塌,最具有象征性的钟表更是完全被破坏殆尽。精美的表盘,曾经精准记录着每一分每一秒,如今却支离破碎、扭曲变形,时针和分针永远定格在了轰炸发生的那一刻。
原本坚固的外墙也出现了巨大裂缝,高层摇摇欲坠。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烟尘和血腥气息。
原本严阵以待的狙击手们瞬间陷入了极度的危险之中。爆炸的冲击让他们东倒西歪,原本整齐摆放的武器和装备散落一地。
庆阳江被强大的气浪掀翻在地,耳朵里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他挣扎着爬起来,双眼视物还处于模糊重影中。他望见巴尼倒在血泊中生死不知,另一名狙击手被砖块和木板压住,痛苦地呻吟着。
“咳咳……”
庆阳江用力擦拭被灰尘迷住的双眼,随后试图爬向窗口,继续观察敌人的动向,最好找到炮兵的位置。但他刚爬了几步,准备从碎石堆中捡起狙击枪,又一颗炮弹在附近爆炸。
他整个人被巨大推力抛向空中,身体处于极度失控状态。随后,便以一种极其迅猛的态势,重重地从四楼直直摔落而下,砸在一楼门洞前。
此刻,以撒半跪倚靠在三楼阳台边缘的三角区域处。原本完整的窗口处,玻璃早已在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支离破碎,如今仅剩下一个残缺不全的框架。在炮声稍有间歇时刻,他向外眺望,目光恰巧捕捉到了那令人绝望的坠落身影。
好在整座钟楼在面对如此凶猛的轰炸时,虽然不停地剧烈抖动,就连楼顶都被强大的冲击力无情掀翻,但它依然坚定地屹立不倒,没有出现大规模墙体开裂坍塌的惨状。这座钟楼是钢砖混合体,那红色的砖墙比起平常的房屋要厚实两倍有余,而且在砖墙内部,还精心且密集地铺设了大量的钢筋。
以撒明白,除非坦克携带重型火炮进行直接射击,又或者是轰炸机的重磅炸弹,否则,这座宛如钢铁巨人般的钟楼绝对不会轻易被炸毁和击垮。
那些深深镶嵌在墙体内的钢筋,会紧紧拉住整个建筑结构,使其始终保持着稳定的状态。而炮弹在钟楼内部发生爆炸,无比厚实的墙体也能够充分地吸收和分散绝大部分的冲击力,从而保证钟楼主体结构的完整性和稳固性。
至于宽敞的主干道路……以撒用衣袖擦拭脸颊上的灰烬,自信地笑了。
道路都已被他们破坏,坦克无法行驶抵达到广场区域。至于轰炸机,这次行动联邦军队都没有携带,以撒相信反叛军内部也没有。
实时如他所料,奚青手中并没有轰炸机。
但望着眼前复杂的沙盘局势,奚青丝毫不认为走到现在自己缺少那几台轰炸机。他身旁的王浜本则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这样强大的火力面前,他坚信联邦军人根本不可能顶得住!
奚青从容地移动沙盘上的红色棋子,“开始推进。”
……
“进攻!”
营长右手一挥,位于广场附近的士兵们全部朝钟楼逼近,犹如训练有素的狼群,迅速行动起来。
这次,他们没有遭遇任何危险。
而当下的进攻,是之前所有进攻中人数最多的一次。士兵们黑压压的一片,概六十余人的攻击队伍,手持枪械,俯身快速冲向钟楼。
他们仅仅在外围踩到几个地雷,损失了数人外,就顺利的接近了钟楼外围。
随后,士兵们踩踏着铁丝网跨过河沟,来到被堵死的钟楼大门前。对此他们早有对策,娴熟的掏出几枚手榴弹,毫不犹豫地拉弦,停顿了几秒以确保能发挥最大的威力,然后精准地从二楼上方丢了进去。
几声巨响,尘土飞扬。
士兵们紧接着又举枪朝着一楼外墙的缝隙处疯狂扫射,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出。因为之前的轰炸,一楼未被封死的机枪射口破溃不堪,形成了一个可以容纳一人弯腰进出的缺口。进攻方抓住时机,又毫不犹豫地往里投掷手雷。
随着几声巨响,石屑纷飞,士兵们陆续弯腰进入。
当进攻方的士兵们进入到钟楼一楼,里面烟雾还没有散尽,整个空间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味和尘土,视线严重受阻,几乎看不清前方的状况。而且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一无所知,出于谨慎,所以没有马上深入,而是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等待烟雾稍稍散去,以便更好地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而以撒指挥二楼处的士兵,在提前被打通的天花板处,朝下方疯狂扫射。
一楼的士兵早在轰炸刚刚结束后,就被以撒果断地命令迅速撤退到二楼。此刻,一楼空空荡荡没有自己的人员,这让二楼的机枪手得以毫无顾忌地尽情射击。
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多名进攻方的士兵当场被子弹无情扫射。有的士兵痛苦地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试图挣扎着撤退到相对安全的区域;有的则直接倒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哀嚎。再加上弥漫的烟雾导致视线受阻严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进攻方的士兵们一时间惊慌失措,完全不知所措。
“敌人在上方!开火!”
在这混乱的局面中,还是有经验丰富的指挥官敏锐地发现四周空无一人,而那密集的子弹是在头顶袭来的,于是立刻声嘶力竭地发动命令。
“开火,撤退到门口!”
看着不断受伤倒下的士兵们,指挥官再次下达指令。他大声高喊,试图保持应有的冷静秩序。
士兵们听到指挥官的命令,狼狈的反应过来,一边朝着上方的天花板疯狂射击,一边艰难地向门口撤退。
子弹在空气中交错,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进攻方的火力虽然凶猛,但二楼的防守异常顽强,双方陷入了激烈的交火之中。
终于,一部分士兵退到了钟楼外边,暂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然而,仍有一些士兵被困在屋内,艰难抵抗直至阵亡。
进攻,又一次陷入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