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影如电,腥风扑面!
那碧绿小蛇不过手指粗细,速度却快得惊人,在空中划过一道致命的绿线,毒牙森然,直噬萧云倾白皙的颈侧!殿中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不少女眷吓得捂住了眼睛。侍卫们反应虽快,拔刀欲救,却已鞭长莫及!
电光石火之间,萧云倾却像是早有预料。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毒蛇,素手轻扬!
“咻!”
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点寒芒从她指间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钉在了那飞射而来的翠绿小蛇七寸之上!
那寒芒竟是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嘶——!”小蛇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嘶鸣,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力量,身体在空中猛地一僵,随即软绵绵地坠落在地,扭动了几下便不再动弹。针尾兀自微微颤动,在灯火下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兔起鹘落、惊险万分又干净利落的一幕惊呆了。从毒蛇暴起发难,到被银针钉死七寸,整个过程不过呼吸之间!快!准!狠!这位荣安县主,不仅医术通神,竟还有如此凌厉的身手?!
南诏老妪看着地上僵死的爱蛇,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嚎叫:“我的‘碧玉儿’!妖女!你敢杀我灵蛇!我要你偿命!”她状若疯魔,枯瘦的手指猛地探入怀中,似乎要掏出更歹毒的东西。
“放肆!”一声冰冷如九幽寒渊的厉喝陡然响起,并非来自御座,而是来自贤亲王君逸辰!他不知何时已离席站起,俊雅的脸上布满寒霜,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南诏老妪。“麟德殿上,天子驾前,尔等南诏蛮夷,先献毒酒谋害圣躬,被揭穿后又驱使毒物袭击天朝县主!真当我天圣无人,可任尔等撒野不成?!禁卫军!”
“在!”殿门处,早已按捺不住的禁卫统领及数十名甲士轰然应诺,刀剑出鞘半寸,寒光凛冽,杀气腾腾地逼向南诏使团席位。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过去,那老妪掏东西的动作顿时僵住,脸上血色尽褪。
“拿下此獠!”君逸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慢。”皇帝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帝王的沉稳与威严,压下了殿中几乎失控的杀机。他目光如电,扫过脸色惨白的南诏老妪,又看向北漠阿史那图和西狄哈桑。“南诏使者,尔等还有何话说?”他的语气平静,却蕴含着雷霆之怒。
阿史那图抱着膀子,脸上带着一丝看热闹的残忍笑意,瓮声道:“皇帝陛下,这是南诏与贵国之事,与我北漠无关。不过,贵国这位县主,好本事!好胆色!”他看向萧云倾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几分真正的审视,甚至……一丝忌惮。
哈桑则是一脸的后怕和庆幸,连忙起身,抚胸行礼:“尊敬的皇帝陛下!此等恶毒行径,实在令人发指!我西狄对此毫不知情,也绝不屑为之!幸好有荣安县主慧眼如炬,才避免了一场弥天大祸!哈桑代表西狄王庭,对南诏此等卑劣行径,表示最强烈的愤慨!”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切割和站队。
南诏老妪孤立无援,在皇帝冰冷的目光和禁卫军森然的刀锋下,浑身抖如筛糠,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怀里的东西,是万万不敢再掏出来了。
萧云倾此时才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看也未看地上死去的毒蛇和吓瘫的老妪,转身对着御座方向,深深一礼,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陛下,毒物虽除,隐患未消。此‘三更断肠散’毒性诡谲,非单一毒物,实乃‘蚀骨草’、‘迷心莲’、‘南疆瘴花粉’三毒相合炼制而成。蚀骨草坏其筋骨,迷心莲乱其神智,瘴花粉腐其脏腑,相辅相成,歹毒无比!幸得陛下洪福,此毒尚未入圣口。”
她不仅道破了毒酒的本质,更精准地点出了其三种主要成分!这无疑是在南诏使者的脸上,又狠狠地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也向所有人展示了她在毒术一道上深不可测的造诣!
满殿文武看向萧云倾的目光,彻底变了。从最初的惊疑、担忧,到目睹她化解蛇袭时的震惊,再到此刻她精准点破毒药成分的骇然与……敬畏!这位年轻的县主,其手段见识,已远超他们的想象!
皇帝看着殿中那个从容不迫、光芒四射的湖蓝色身影,眼中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激赏,甚至带着一丝庆幸。他沉声道:“荣安县主萧云倾,慧眼辨毒,护驾有功!更于危急关头,临危不惧,彰显我天圣国威!朕心甚慰!重重有赏!”
“谢陛下隆恩!”萧云倾躬身谢恩,姿态优雅。然而,她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她知道,南诏的毒计被挫败,但这场风波,远未结束。真正的“赤练”一脉高手碧蟾夫人尚未露面,北漠和西狄也绝非善类。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殿外沉沉的夜色。
就在这时——
“哈哈哈!好!好一个慧眼如炬的荣安县主!本夫人倒是小瞧了天圣的女子!”
一个娇媚入骨却又带着森然寒意的女子笑声,突兀地从麟德殿高大的殿门外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殿内的嘈杂,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如同毒蛇爬过脊背,让人头皮发麻!
紧接着,殿门处的光线似乎扭曲了一下,一道身着繁复华丽、色彩却异常妖异,以深紫、墨绿、血红为主,南诏服饰的曼妙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殿门口。她脸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黑纱,只露出一双勾魂摄魄、眼波流转却冰冷如毒蛇的眸子。
南诏,“碧蟾夫人”终于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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