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虎讲完所有经历后,齐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虎,你没有把事情搞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反而把队伍整理得很好。"
"羊...齐夏..."地虎的虎耳不自然地抖了抖,"你就别安慰我了。"爪子烦躁地抓挠着地面,"他们各怀鬼胎,根本联合不起来。"
齐夏忽然笑了,那笑容让地虎想起月牙湾的涟漪:"我什么时候说过...一个队伍需要团结?"
地虎的瞳孔骤然收缩,虎须僵在半空。她盯着齐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尾巴一甩:"我明白了!原来正是要这样!"
"还有件事。"齐夏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今晚还会来一个人。"
"什么?"地虎的爪子差点撕破地图,"还会来...谁?难道是那个黑地龙?"虎目圆睁,"不可能!他可是龙..."
齐夏的指尖点在地图中央,那里用红黑两色标记着十二个星号:"认识这些红色标记的地级吗?"
地虎凑近细看,突然虎尾炸毛:"这四个来过我房间!"爪子狠狠拍在"辰龙"的标记上,"特别是这条黑泥鳅,嚣张得很!"
"具体。"
"猪、鼠、龙、兔。"地虎每说一个就用爪尖戳一下,"猪来偷酒,鼠来偷情报,龙来砸场子,兔..."她突然压低声音,"兔是来报信的。"
齐夏的手指划过地图,在"申猴"、"巳蛇"、"酉鸡"、"丑牛"四个标记上画了个圈:"最多三个。"他的指甲突然刺破羊皮纸,"这四个里...会有一个加入你们。"
夜色如墨,叶白终于寻至地虎的游戏场地。他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先是一愣,随即轻笑出声:"也对...齐夏是白羊,而地虎..."指尖抚过门框上深深的爪痕,"本就是白羊的学生。"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齐夏罕见地躺卧在地的身影。
一件黑色披风严实实地盖在他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手笔。但叶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等等..."叶白的瞳孔骤然收缩,"齐夏从来都是坐着睡的。"
记忆如潮水涌来。每一次的夜晚里,齐夏他永远保持着端坐的姿势浅眠。
叶白突然想起那个可怖的梦境:天龙盘旋在血色月下,龙吟震碎漫天星辰。
"原来如此..."叶白的手微微发抖,"不是不想躺下而是不能。"
他太清楚了,一旦齐夏完全躺平,那个盘踞在终焉之地的恐怖存在就会顺着梦境入侵。
届时疯掉的不仅是齐夏,恐怕整个终焉之地都会沦为炼狱。
梦境中的铁门锈迹斑斑,齐夏的指尖死死抵在门板上。
没有脸的余年安站在客厅内,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夏,把门打开。"
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与余年安的声音完全同步。
齐夏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安...门外是谁?"
"是我。"门内外的声音同时响起。
冷汗顺着齐夏的脊背滑下。他盯着眼前没有五官的余年安,又看向剧烈震颤的门板。
"你说门外是你..."齐夏的声音开始发颤,"那站在我面前的...是什么?"
余年安回答道:"我是我,外面的也是我,把门打开,让我们团聚。”
齐夏的嘶吼在梦境与现实的夹缝中炸开:"你们这群疯子!知道我的躯壳坚不可摧...就专挑我的''安''下手!"指甲深深抠进太阳穴,血珠顺着颧骨滚落,"疯子!全是疯子!"
余念安的身影穿透锈蚀的门板,冰凉的指尖抚上齐夏痉挛的手背:"夏..."没有五官的面孔贴在他颈动脉搏动处。
"其实你不开门,我也是能开的。"
"呃啊——!"齐夏的头颅像要裂开般剧痛。每一次见到这张空白的脸,意识深处的堤坝就崩裂一分。
他比谁都清楚——这扇门绝不能开。门外蠕动的不是希望,是毁灭是无尽的绝望。
"滚开!"齐夏的手一次又一次的砸向自己的脑袋,"假的...都是假的!"
他对着虚空中的敌人嘶吼,更像在说服自己,"你们休想...休想用她的影子撬开我的头骨!"
余念安融化般的手指轻抚门扉:"夏,把门打开..."声音如同蜜糖裹着碎玻璃,"迎接我们的朋友...我们的客人..."
齐夏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门板纹路蜿蜒:"不!"他嘶吼着,声音在梦境中激起涟漪,"我们没有朋友!更不会有客人!"
那扇锈迹斑斑的门在虚实之间颤动。齐夏比谁都清楚——这既是囚笼也是出口。想要撕裂这该死的轮回,门是唯一的通道。可每一次靠近,余念安的幻影就会在意识深处尖叫。
"呃啊——!"
在近乎自毁的决绝中,齐夏猛然发力!
"吱嘎——"
门扉洞开的瞬间,绝对的虚无扑面而来。黑暗中立着一个雌雄莫辨的身影,没有五官的面容上,眉心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祂的身姿在修长与妖异间流动,他不是青龙那就只能是终焉的主宰,天龙。
他的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久违了白羊。"
天龙那无面的头颅微微倾斜,朱砂痣在虚无中渗出暗红:"不急,白羊..."祂的声音像裹着丝绸的钝器,"我们有的是时间。"
雌雄莫辨的身影向前飘近半步,"不请我进来坐坐?"门框的木纹在祂触碰的刹那枯朽发黑,"撬开你心里这扇门...可费了我不少功夫。"
未等应允,祂已滑入屋内。空间骤然坍缩,四壁渗出粘稠的暗影。"我找到你了。"
"呃!"齐夏被无形的巨力掼向墙壁,脊椎撞出骨裂的闷响。更恐怖的是气味——腐烂的甜腻钻进鼻腔,像千万具尸体在盛夏暴晒三日,又混着铁锈与霉菌的腥气。他胃袋痉挛,喉头涌上酸水。
冰凉的指尖突然点上他心口。天龙的无面头颅几乎贴上他痉挛的喉结:"为什么?你要把心锁得这么死呢?"
齐夏的瞳孔骤然涣散。他分不清了!妻子的呢喃正从天龙撕裂的嘴角溢出,而天龙的低语又渗进余念安呼唤的尾音里。
两股声线绞成毒藤,顺着耳道刺入脑髓疯狂搅动。
天龙的指尖划过墙壁,所触之处裂纹如蛛网蔓延:"白羊..."祂的声音裹着虚假的叹息,"这屋子都朽成这样了,你究竟在坚守什么呢?"
齐夏的后背死死抵住冰凉的墙,骨裂的剧痛反而带来一丝清醒。
"上一次..."天龙的朱砂痣亮得滴血,无面的脸几乎贴上齐夏的鼻尖,"门不是开得挺痛快?这一次你是怕了?"
祂的影子在崩裂的地板上蔓延,像墨汁渗入宣纸。一只冰冷的手突然抚上齐太阳穴:"躺下吧,舒舒服服睡一觉,做一个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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