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的景象令人窒息。
五名女生躺在临时搭建的病床上，面色潮红，身下是散发着恶臭的排泄物。
最严重的一个已经意识模糊，手腕上绑着用撕碎的床单做的止血带。
她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妈的..."杨华眼眶发红，"这帮孩子怎么熬过来的..."
"别废话，一人背一个。"王刚蹲下身，"我背最重的。"
当他们跌跌撞撞下到三楼时，耳机里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声。
"王队！B栋求援！他们被尸群困在二楼了！"
监控画面的实时传输让王刚瞬间看清形势——另一支小队在男生宿舍陷入苦战，三十多只丧尸正从前后包抄！
"杨华，你带姑娘们先走。"王刚把昏迷的女生交给队友，"我去B栋！"
"你疯啦？就带两个人？"
"执行命令！"王刚已经冲向连廊，"记住，一个都不能少！"
B栋的战况更加惨烈。
三名队员守着楼梯拐角，弹壳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他们身后是四十多个吓傻的男生，最前面的正是之前那个黄毛。
此刻正尿湿了裤子。
"弹药见底了！"一名队员打空最后一个弹匣。
尸群趁机涌上来，腐烂的手指几乎要抓到枪管——
"轰！"
突然从尸群后方爆开的破片雷瞬间清出一片空地。
王刚如同神兵天降，从消防通道杀出！
"换弹掩护！"
幸存的队员趁机更换弹匣，交叉火力网重新建立。
当最后一只丧尸倒下，整个走廊安静得可怕。
"撤！所有人！"
黄毛第一个爬起来想跑，被王刚一把拽住衣领："你他妈敢推女生？"
"我、我错了..."黄毛抖如筛糠，"求求你带我走..."
王刚厌恶地松开手："跟上队伍，再搞小动作老子亲自喂你吃枪子。"
当他们冲出宿舍楼时，西门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周卫国的接应部队正在开辟生路。
"跑！别回头！"
王刚断后掩护，不断点射追上来的丧尸。就在他们即将抵达西门时，耳机里突然传来杨华撕心裂肺的警告：
"王队！头顶！"
抬头瞬间，王刚浑身血液凝固——五楼窗口，密密麻麻的丧尸正如下饺子般跳下来！
最近的落点距离学生队伍不足十米！
没有犹豫，王刚调转枪口冲向尸群："你们走！快走！"
"哒哒哒——"
枪口喷吐的火舌在黄昏中格外刺目。他精准地爆头每一个下落的丧尸，直到打空最后一个弹匣。
当最后一名学生被推过围墙，王刚转身面对汹涌而来的尸潮，缓缓拔出手枪。
"来吧杂种们..."他咧嘴一笑，"让爷爷教教你们什么叫..."
"轰！！！"
突如其来的炮火覆盖将他未尽的话语淹没。
周卫国调来的一辆突击车终于赶到，105mm主炮将尸群轰成漫天血雨！
当硝烟散尽，队员们发疯似的冲进弹坑。
他们在废墟中央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王刚……
这个铁打的汉子被气浪掀飞，却奇迹般地躲过了致命伤。
"任...任务完成了吗..."他咳着血问道。
"完成了！"杨华哽咽着给他包扎，"所有幸存者都..."
王刚笑着闭上眼睛，耳边隐约听到周卫国在通讯器里的咆哮："医疗兵！他妈的老子要最好的医疗兵！现在！立刻！马上！"
很快，当医疗兵将浑身是血的王刚抬上装甲车时，周卫国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
"开火！全火力覆盖！"
周卫国的怒吼通过无线电传遍整个战场。
十一辆ZTL-19突击车的主炮同时扬起黑洞洞的炮口，十门迫击炮阵地后方，装填手们已经将高爆弹举至炮管上方。
"方位确认！"
"装填完毕！"
"全单位——放！"
刹那间，天地变色。
"轰轰轰轰——！！！"
第一轮齐射的炮弹如陨石般砸向宿舍区，整栋建筑在爆炸中剧烈颤抖。
玻璃幕墙轰然爆碎，无数晶莹的碎片在火光中化为齑粉。
钢筋混凝土结构像积木般坍塌，躲在里面的丧尸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冲击波撕成碎片。
杨华陪伴着王刚，坐在装甲车上。
回头时正看见第二轮炮击降临。
105mm穿甲弹精准命中教学楼承重柱，那座曾经书声琅琅的建筑如同被巨人的拳头击中，从中间开始层层崩塌。
滚滚烟尘腾空而起，遮天蔽日。
"继续射击！不要停！"周卫国站在指挥车上，双眼血红，"把这些畜生全埋在里面！"
迫击炮阵地已经打出了节奏。
训练有素的炮兵们以每分钟20发的速度倾泻弹药，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火海。
图书馆、实验楼、行政中心......
这座承载着无数学子梦想的校园，正在钢铁与烈焰中迎来最惨烈的涅槃。
"报告！温度过高！"一名炮手大喊。
炮管已经烧得通红，冷却液沸腾的蒸汽滋滋作响。
"换备用炮管！继续打！"
当第八轮齐射结束后，整个黎明大学的核心区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燃烧的残骸中，偶尔能看到焦黑的残肢抽搐，但很快就被后续爆炸彻底湮灭。
"步兵排上前清理！"周卫国的声音在频道里炸响，"记住补枪要领——爆头！爆头！还是他妈爆头！"
三个步兵排呈散兵线推进。
士兵们踩着滚烫的瓦砾，QBZ-191步枪的激光瞄准点在烟尘中划出致命红线。
"十一点方向，两只残废。"
"噗！噗！"两发点射，丧尸的头颅如西瓜般炸开。
李浩踹开一间半塌的教室门，战术手电照出角落里抽搐的身影。
是一个被预制板压住下半身的教授丧尸，腐烂的右手还握着半截粉笔。
"安息吧。"他掏出手雷，拔掉保险销轻轻滚过去，"轰！"
二楼走廊传来窸窣声。
杨华打了个手势，两名队员立即架枪掩护。
只见二十多只缺胳膊少腿的丧尸正从废墟里爬出，它们被炮声震聋了耳朵，只能凭本能向活人蠕动。
"交叉火力！"
三把步枪同时开火，子弹在狭窄空间形成死亡风暴。
当最后一个丧尸倒下，杨华对着每具尸体又补了一枪。
"A区清理完毕！"
"B区发现地下通道！请求火焰喷射器支援！"
最棘手的莫过于那些藏在隐蔽角落的丧尸。
地下室挤满了逃进去的活死人，铁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让开。"一位壮汉士兵扛着喷火器走上前，幽蓝的火舌瞬间灌满整个通道。
凄厉的嘶叫声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焦臭的浓烟从所有通风口喷涌而出。
当夕阳西沉时，周卫国收到了最后一份战报："全区域肃清，确认击杀丧尸两万三千余只，我方轻伤七人。"
他望向那片仍在冒烟的废墟，突然注意到一面半塌的墙上，斑驳的校训依稀可辨："厚德载物，自强不息"。
"谢晋。"他按下通讯器，"把那面墙...给我完整保留下来。"
随着最后一缕硝烟被晚风吹散，曙光军的旗帜在黎明大学残存的主楼上缓缓升起。
士兵们沉默地列队，向这座埋葬了太多青春的地狱敬了最后一个军礼。
而在几公里外的医疗帐篷里，昏迷的王刚忽然皱了下眉头，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心电监护仪的波纹变得强烈起来，就像这末世中顽强跳动的心脏……
永远不屈，永远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