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悬在当空,晒得青石板路直冒热气。街边包子铺的蒸笼 “咕嘟咕嘟” 冒着白烟,混着肉香与汗味在空气中弥漫。陆展博拽着铁链大步往前,铁链拖在地上,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惊得路边的野狗夹着尾巴乱窜。
吕子乔被拽得趔趄,官靴在地上划出两道黑印,他涨红着脸喊道:“喂…… 咱还真去衙门呐?”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领口。
陆展博猛地停下脚步,腰刀上的红绸晃了晃,他瞪圆眼睛:“你以为呐?袭击朝廷官员,知道是什么罪吗?” 唾沫星子喷在吕子乔脸上。
吕子乔慌忙擦脸,赔着笑说:“又没袭击成,就这么算了吧。” 他偷偷瞥向街边围观的百姓,生怕熟人看见。
陆展博冷笑一声,扯了扯铁链:“感情他打的不是你。”
吕子乔凑过去,压低声音:“他本来就没想打,就是想吓唬你一下。”
陆展博皱起眉头:“吓唬我干吗?”
吕子乔挠挠头:“我跟他说,你胆儿大,他非不信。”
陆展博梗着脖子:“谁信呐?”
吕子乔脱口而出:“真的,以他的身手,灭你就跟玩似的,再加俩都不是个儿。” 话一出口,他立刻捂住嘴。
陆展博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手已经按在了腰刀上。
吕子乔连连摆手,额头的汗把眼镜都滑到了鼻尖:“没有没有,我也就随便一说,千万别动手……”
就在两人拉拉扯扯时,一阵香风袭来。陈美嘉提着裙摆,发簪上的流苏随着跑动剧烈摇晃,她气喘吁吁地冲过来:“住手,你放了他!”
陆展博惊讶地张大嘴巴:“为什么呀?”
陈美嘉胸脯剧烈起伏,眼神坚定:“如果你肯放了他…… 我就嫁给你。”
“啊?” 陆展博后退半步,后脑勺差点撞上路边的糖葫芦摊。
吕子乔急得大喊:“别听她的,我这就跟你回衙门。”却被陈美嘉推开。
陈美嘉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柔声道:“小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咱俩的事……”
陆展博慌忙摆手,脸色涨得通红:“咱俩没事,一丁半点事儿都没有!” 边说边往后退,脚下一滑,差点摔进菜摊。
陈美嘉不解地问:“陆,你怎么了?”
陆展博语无伦次:“那什么,我这人吧,其实毛病特多,又懒又馋还不爱洗澡……”边说边退。
吕子乔在一旁点头:“这点我能证明……”
“排山倒海!” 陈美嘉一声怒喝,吕子乔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摔进路边的草垛里。
陈美嘉叉着腰,义正言辞:“有个哲人曾经说过,只要相爱,任何缺点都能变成优点。”
陆展博挠挠头:“可我怎么还是觉得你一身缺点啊?”
吕子乔挣扎着爬起来,大喊:“请你放尊重点!”
“没你事儿,边儿待着去!” 陈美嘉一脚把吕子乔踹回草垛,转头看向陆展博,“小陆,那天你问我的那句话,我的回答是……”
“啊……” 陆展博捂着耳朵,像兔子一样撒腿就跑,官帽都跑掉了。
陈美嘉气得跺脚:“你给我站住,”大喊着追了上去。
吕子乔悲愤地举着铐子,瘫坐在地:“谁来抓我回衙门啊?快来人呐……” 他的声音被街边的叫卖声淹没。
大堂
大堂里,江小道坐在长凳上,活动着被绑得发麻的肩膀,骨节发出 “咔咔” 的响声。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靠在墙边的枣木棍,喉结动了动,猛地伸手去拿。
“啪!” 曾小贤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握住棍子,折扇敲在江小道手背上:“还你干吗?还想打人呐?信不信我……”
“小贤。” 胡一菲从柜台后转出来,手里攥着一锭银子,“这是五两银子,你先拿去。”
江小道像被烫着似的跳起来:“那怎么行?”
胡一菲把银子往他手里塞:“哎呀,给你就拿着,客气啥?”
江小道涨红着脸,把银子推回去:“谁跟你客气了?要么三两,要么六两,你给我五两,我怎么算人头啊?”
胡一菲无奈地说:“你…… 你就不能不打人?”
江小道梗着脖子:“废话,不打人我拿啥葬师父?”
胡一菲突然笑了:“呵呵,你还缺多少钱,我全出了。”
江小道警惕地后退半步:“你…… 你想打谁?”
胡一菲摇摇头:“我谁也不想打。”
江小道急得直跺脚:“那不成,贫者不食搓来之食。”
曾小贤纠正道:“是嗟,嗟来之食!”
江小道摆摆手:“都一样,白拿钱不干活的事,我干不出来。”
曾小贤摊开双手:“这孩子怎么说不听呢?”
胡一菲示意曾小贤别说话,然后看向江小道:“你既然那么想动手,就冲我来吧。”
“冲你?” 江小道和曾小贤同时惊呼。
胡一菲闭上眼睛,挺直腰板:“来吧,直管打,打到钱数满了为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江小道举着棍子的手微微发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胡一菲睁开眼睛:“你替人报仇,报完之后,又添了新仇。”
江小道把心一横:“无所谓,再有什么仇,就让他们来找我报。”
胡一菲语重心长:“所以我才叫你打我,这样一来,你即拿了钱,又不会亏心,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仇恨,从此一笔勾销,这样不好吗?”
江小道盯着胡一菲看了许久,突然把棍子一扔:“没问题,”江小道举棍,想想,放下,说:“对不起,我下不了这个手。”
胡一菲睁开眼睛:“为啥?”
江小道低下头:“我要这么干,我师父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
曾小贤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早就该这么想啦。”
胡一菲拉过江小道的手:“其实,葬礼的规格,和孝心的多少没关系,只要你心里一直惦记着师父,堂堂正正做人,别给他丢脸,也别让他担心,那就算尽孝了。”
江小道红着眼圈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这时,吕子乔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沾着草屑:“你你你一棍打死我吧!”
江小道摇摇头:“对不起,我辞职了。”
吕子乔掏出几枚铜板:“我给你钱!”
江小道把钱推回去:“这不是钱的问题。”
吕子乔着急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江小道叹了口气:“啥都不要,你死了这条心吧。”
吕子乔绝望地喊道:“我的心早死啦,”看到陈美嘉走了进来,开心道:“然后又活过来啦。”
陈美嘉叉着腰,眼神像刀子一样:“是你叫小陆向我求婚的?”
吕子乔缩着脖子:“呃……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我杀了你!” 陈美嘉举起拳头,吕子乔吓得转身就跑,两人一前一后追出大堂。
幻想中
空旷的舞台上,紫藤花瀑布般垂落,花瓣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干冰制造的烟雾在地面翻滚,宛如仙境。
陈美嘉身着淡紫色戏服,水袖上绣着并蒂莲,从左侧款步走上。陆展博穿着一身簇新的捕快戏服,腰悬木剑,从右侧亮相。两人在舞台中央对视,眼中却没了往日的深情。
陆展博双手作揖,拉长声调:“娘子!”
陈美嘉微微福身,叹了口气:“相公…… 唉!”
陆展博皱眉:“娘子为何唉声叹气?”
陈美嘉望向远方,眼神空洞:“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梦里见你啦。”
陆展博甩了甩头,做出悲伤状:“难道说,我俩从此便要天各一方,梦断愁肠?”
陈美嘉垂下眼帘:“我也不想这样的。”
陆展博突然仰头,发出京剧式的悲吼:“天…… 呐……”京剧鼓点,甩头发。
陈美嘉轻声吟唱:“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起有尽头……”
陆展博突然喊停:“Cut!且让我为你唱起那古老的歌谣。”
陈美嘉配合地接唱:“任它在寒风中孤寂地飘啊飘……Music!”
两人齐声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眼睛,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歌声在空旷的舞台回荡,带着几分荒诞。
女寝,夜
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陈美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猛地坐起来,眼睛瞪得通红。
她抄起枕头下的鸡毛掸子,光着脚就往外冲,嘴里大喊:“曾小贤,我杀了你!” 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惊得房梁上的老鼠 “吱” 地一声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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