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宁觉得挺稀奇,怎么江邈总是碰巧能问到一些重要消息?
肖敬忠若有所思,“三皇子此话当真?”
他的注意力一直不在江邈身上,不知道江邈是不是真的遇见过大夫。
江邈,“肖公公不信,自己去问就是。”
江邈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是话听着不是很好听,肖敬忠的脸色显然不是很好看,筷子一放也没了用饭的胃口。
喻宁在旁边观望,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个来回。
他发现,江邈好相处的这层假皮,不知不觉间卸掉大半,他总是喜欢笑着噎人,让人心里不爽但不好发作,本人却怡然自得让人讨厌得牙痒。
上辈子江邈怼喻宁时,也是这样。
喻宁身为案子主审官,自发地出来打圆场,“这可是好事,待段将军醒来,案子能进展大半。”
“而且我们现在对于战场的了解依旧真假参半,今天得下更多功夫才行,”喻宁拍拍肖敬忠的袖口,“今日还得辛苦公公,等案子办完,我请公公去琼华楼享受享受。”
肖敬忠果然脸色一缓,“之前比这更苦更累的活都做过,倒是不辛苦。”
肖敬忠,“只是今日过来,发现段牧疆这案子,比我想象得更为复杂,需要及时向张公公汇报情况寻求指示,我等会大概要先走。”
喻宁是认得张公公的,此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也是天下最有权势的太监,常跟在陛下身边此后,肖敬忠及时向他汇报是理所应当。
喻宁不为难人,“既然有事,先走就是。”
用完午饭,三人一块回了公署。
肖敬忠将新的证词折起拢入袖中,“这些证词我且带回宫呈给张公公,不碍事吧?”
喻宁还没说话,江邈懒懒撑着额头,“肖公公拿走就是,你手里的不过是备份罢了。”
喻宁:“?”
他怎么不知道,他分明亲眼看见江邈从狱卒手里拿过证词给他,上面血迹斑斑,竟然只是备份?
肖敬忠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神色晦明,“如此更好。”
他刚要走,门口进来几位身穿黑袍的男子。
为首的那位身材高大,气宇轩昂,喻宁瞧着有点眼熟,多瞧了几眼。
系统:“……”
喻宁敏锐地察觉到系统的无语,“你又怎么了?”
系统,“那个人你昨天不是还见过吗?”
喻宁再次仔细打量,“是吗?”
他还没打量完,邓成已经领着部下半跪在地,“下官锦衣卫千户邓成,率十名锦衣卫来大理寺抓贼。”
肖敬忠被突然进来的人挡了路,又听见他们的说辞,难掩诧异,“你们受谁的调令过来?”
邓成一丝不苟,“回公公,王指挥使。”
原来是有小吏前几日值夜的时候,隐约看见人影攒动,听见琐碎声响,他担心大理寺被偷盗,找了上级官员说起此事,正好王指挥使听见,特意排了人过来抓贼。
邓成,“因贼寇只在夜间出没,我们晚上才会行动,等第二天各位大人上职前离开,所以不会影响大人办公。今日提前来,是为了熟悉环境,提前布好天罗地网。”
喻宁看邓成言辞条理,不卑不亢,应该也是世家出来的子弟,有些奇怪自己之前怎么没印象。
系统,“你对不经常一起踢蹴鞠打马球的人,一向没什么印象。”
喻宁,“……”
他有脸盲,不经常一起玩怎么记得住?
喻宁是觉得邓成的身段看起来,很适合玩这些球类运动。
虽然喻宁很难想象有人敢偷大理寺,但人既然都领旨过来办公了,自然是答应,又不妨碍他办案。
喻宁,“李大人知道吗?”
邓成点头,“来时路上碰到,已经禀告过了。”
大理寺卿都同意了,喻宁自然同意,“那你们去忙吧。”
邓成率人离开。
肖敬忠原地怔愣片刻,眉下眼纹隐隐紧绷,与喻宁告别之后,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满屋的人一走,顿时只剩下喻宁和江邈两位审理官。
喻宁给自己倒了杯茶,压下心底冒出来的不自在。
上辈子争锋相对久了,现在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喻宁总有种下一秒就会唇齿相讥的紧迫感,这种紧迫感还伴随着“如果骂起来,一定要赢”的胜负欲,难免有些紧张。
好在并没有骂起来。
江邈依旧撑着额头,一副困倦的模样,“肖敬忠走了,我们还审吗?”
喻宁,“时间紧任务重,自然要审。”
江邈双眼突然弯了一下,“那接下来,世子打算怎么审?”
喻宁中午吃饭的时候就琢磨过这个事情,从昨天到现在,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对于证人的审理上,但是这个案子很特殊,它需要审理官对战场的情况有足够了解把握,才不至于只被证词带着走。
喻宁简单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两日陆续收到一些作为物证送来的军事文书,审问的证人中也有监军副将会讲述战场的情况,我需要将这些证据进行比对,一是充分了解战场情况,二是看有没有对不上的可以进一步探查的地方。”
江邈点头,“如何比对?”
喻宁,“大理寺有一处军事沙盘,可以用来模拟。”
江邈,“世子不愧是十四岁中举,十八岁就担任正四品官的人,竟然对军事也有所了解,可惜这方面我实在帮不上忙,就不跟着世子去了。”
喻宁:……
这个时候,还是肖公公在比较好。
喻宁虽然也不打算和江邈一块做事,但有一种明明是小组作业,却有组员推活不干的微妙不爽。
喻宁试图给江邈找点活干,“那你……”
江邈从椅子上站起,几步走到不远处的软塌,悠然躺下。
他臂膀枕在软枕上,手心撑着后脑,困顿地打了个呵欠,“我实在是困了,借世子的软塌歇一会。”
喻宁感觉拳头有些硬,详装开朗地阴阳,“三皇子真是年轻,在哪里都能睡着。”
江邈闭上眼,充耳不闻。
喻宁承认,江邈可能确实困了,不然肯定会怼回来。
罢了。
喻宁将收到的文书和证词都收进盒子,抱着盒子离开公署。
门外人来人往,喻宁和在门口驻足片刻,还是长袖一挥,把门和上了,将外面的嘈杂与刺目的烈阳,一同隔绝开。
喻宁吐槽,“长明,你看看你挑的攻略对象!!!”
不一会,本来已经闭目睡觉的人睁眼,双眸里面一片墨色,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他撑起身子,视线略微空洞地扫过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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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像是在找什么。
最后,他的目光停在软榻上叠好的凉被,将其卷了卷,裹入怀中,入鼻是一阵清凉的淡香,与喻宁身上的一样。
江邈再次闭眼睡去。
喻宁刚离开没多久,迎面碰上一位小吏。
喻宁认得他,这两天审讯,这位小吏都在旁边守着,十分敬责辛苦,过几日应该和李大人提一提加薪的事情。
小吏直直向着喻宁走来,“喻大人,三皇子与你不在一块吗?”
喻宁,“我有事,暂时与他分开了。”
看小吏应该是有事,喻宁主动问道:“有何事?”
小吏捧着一个药瓶递过来,“这是三皇子的东西,今日他审人时,担心磕坏了瓶子,放在了置物架上,结束时忘记带走了。”
“喻大人可否转交给三皇子?”
喻宁看那药瓶,正是胡老头昨夜给出去的那瓶,胡老头要是知道江邈第二天就弄丢了,指不定要吹胡子瞪眼。
喻宁接过药瓶,“我等会给他就是。”
小吏面容感激,泄下一口气,面容憔悴地笑了笑,“今日我丑时就起来跟着审了,刚用了午饭,实在是站不住了,喻大人接了这药瓶,我也安心回去休息一会。“
喻宁诧异抬眸,小吏走后,他望着手心药瓶。
那岂不是代表,江邈凌晨一二点就过来了?
……
喻宁忙完事情回去,江邈还没睡醒,他面朝着外侧,在炎热的夏天,却睡得脸色苍白。
喻宁下意识放轻了脚步,往里走了两步,发现江邈怀里抱着他的凉被。
眉头一下子就拧紧了,这人能不能有点分寸感呀!
到底是没把人喊醒,喻宁坐在公案后,简单梳理今天的进展。
上一世喻宁练过一段时间的字,已经能熟练运用毛笔,现在正在用笔画思维导图,现代社会的精华不可抛弃!
梳理到一半,房内突然想起“吧嗒”一声。
喻宁抬头,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江邈一直捏在手心里的帕子掉了。
江邈睡在外侧,手臂超过床边一截,那帕子就这么掉落在地上,上面满是红色的星星点点。
喻宁打算忽视。
一秒钟后,喻宁站起身,走到软塌前。
江邈手心的伤口真是见鬼了,这么久了怎么还在渗血,凝血能力也太差了。
从早上到现在,没有人提出给他包扎,他也就真的一直不处理,只捏着一张脏兮兮的帕子止血。
喻宁半弯下腰,将袖中的药瓶掏出来放在床头,思索片刻又给了张干净的手帕,等会就说小吏一起送的。
做完这些,喻宁站直身子,打算用一种绝对算不上友善的语气把江邈喊醒。
却不知道是什么惊吓到了这位梦中人,他突然死死攥住喻宁的手,双眼猛然睁开,汗从他的额头飞快渗出来。
喻宁吓了一跳,“你怎么……”
江邈眼底纷乱的情绪,在眨眼瞬间都飞快退去,只在周身萦绕着沉寂的气息。
江邈坐起身子,松开攥着喻宁的手,垂眼看喻宁手腕上,被他伤口蹭上的血。
喻宁站着,所以看不见江邈的表情,只见江邈取了床头他刚刚放置的手帕,开始擦他手腕染上的血。
江邈,“抱歉,不想让你沾上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