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什么?”皮修把一只鲛人形状的麦芽糖妖举到他面前,嘚瑟地晃了晃。
倒是和皮影戏很应景。
“没什么,应该是我听岔了。”凌波笑了笑,嗷呜咬下鲛人的大半只脑袋。
麦芽糖甜甜的,带着一股蔷薇花香,应该是掺了花汁。
皮修呼着痛缩回手,像是全身心代入了鲛人糖妖,颇有几分情真意切。
恶作剧成功!
凌波笑眯眯地抬头,却发现皮修头上真的沁出冷汗,不由呆住了。
“真的很疼?”他小心翼翼地觑着皮修脸色。
“这可是蔷薇祟的糖妖,你居然也敢吃。”皮修疼得龇牙咧嘴,“买主是能和糖妖共感的!”
“……哇。”凌波目瞪口呆,“那我刚刚咬了大半个脑袋……”
“是啊,大半个脑袋都在疼。”皮修没好气地用糖妖的木签戳了戳凌波的脑袋,“当然,不可能和真被砍了半截脑袋一样疼,但也还是很疼的!差不多类似于摔倒蹭破皮的那种程度?好在时长很短,现在已经不疼了。”
凌波很愧疚,可他觉得这玩意着实有点诡异。
“所以为什么要发明这种不能吃的糖妖?”
“以前没有鲛绡手机,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请得起步景角端。商旅在行商时遇到危险、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就会吃一口家里妖买的蔷薇祟糖妖,这样,远在千里之外的家妖就能立刻感受到疼痛,然后循着糖妖的蔷薇香气找到商妖,帮他收尸。”
凌波感兴趣地点头:“意思是这糖妖自带GPS功能?”
“什么是GPS?”
“就是能定位?”
“对,能定位。比如,因为你咬了这个糖妖,所以在下面的一个月里,只要我愿意,无论你到哪儿,我都能找着你——这也是蔷薇祟糖人没被滥用的原因之一:瞎使用的话可是很容易被寻仇的!”
“下面我要开始寻仇啦!”皮修宣布。
凌波洗耳恭听。
皮修扒着手指数:“陪我买寒衣节新衣服、陪我听一场说书、陪我随机旅游、陪我去寺庙求签……”
……
你这寻仇怎么变成了朋友必做的100项清单。
凌波呼噜了一下皮修的脑袋:“我随时都可能回人界,所以不能保证全部陪你做完。但是我在妖界一天,就会陪你一天。”
皮修压住心底的失落,故作开朗地一笑:“小爷我大妖有大量,不和你计较。”
这长而又长的清单当天就被勾掉了好几项。
皮修拖着小分队一起买了寒衣节新衣服,被蠃鱼吐槽暴发户审美,又干了一架。
一起去听了说书,无奈说书妖方言太重,小分队里没一个能听懂,你瞅我我瞅你地打哑谜,拼拼凑凑出一个妖怪穿越成柃木的离奇故事。出了说书亭一看,原来门口简介有写,讲的分明是妖怪穿越成人类、与人类相爱的经典爱情传说。
一起买了彩票。小分队各个财运爆棚,除苗咪咪以外全员中奖,把苗咪咪气了个半死。苗咪咪认真复盘,得出只有自己没见过皮修小同学原型,所以发不了财的结论。于是当街逼迫皮修现原形,试图一雪前耻,被还留存几分理智的仲能、凌波以及苦不堪言的彩票店狌狌老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拦了下来,遗憾作罢。
一起看了烟花。
今晚是血月,通红的月亮颇有几分诡异,本不是适合放烟花的日子。不过都是封建迷信,也没什么妖在意。
随着烟花秀的时间逐渐靠近,朝歌街的游妖愈来愈多。为防止妖生地不熟的凌波被挤散,皮修选择把所有购物袋攥在左手,右手单单用来牵凌波,牵得很紧,凌波有些吃痛。
他有点哭笑不得,半开玩笑地安慰:“我吃过你的糖妖啦,丢不了。”
皮修闻言侧过头看了他一眼,略略松了点手,却又很快改变主意,继续紧紧地握好,低声说:“不许夸下海口。”
凌波哈哈一笑,教他:“这叫不许立flag。”
皮修鹦鹉学舌:“立flag。”
凌波笑得两眼弯弯:“孺子可教。”
就在这时,烟花秀正式开始。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刹那间,凌波的笑眼里藏进了倾泻而下的烟火。
皮修的心跳隐于一阵又一阵的欢呼声中。
他想开口,却忽然觉得自己笨拙。
在这样美丽的烟火下,似乎说什么都是笨拙的。
凌波却抢先开了口。
“皮修,你知道吗?就算没有材料,我们也可以给自己放烟花哦。”
“欸,真的吗?”
“你如果缓缓把手举起来,举到顶,再突然张开五指,那恭喜你,你刚刚给自己放了个烟花。一次最多放两个。”
凌波以读诗的语气念道。
皮修安静地等待。
凌波却再不作声了。
他注视皮修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的眼,笑了一笑。
后面的句子不能念。
“可你知道嘛,如果你缓缓把手伸过来,牵住我,那么我心里,是烟花千千万万朵。”
皮修等不到凌波的诗,想了一想,回复道:“我才不会用手放烟花呢!”
真是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多有意思的诗!
凌波扁扁嘴,扭过头看烟花。
“我要留着手,仔细牵好你。”
凌波的心很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他呆呆地抬头看皮修。
正值烟花升空,四周被白金色的落星照亮。
皮修并不知道凌波被他情诗一样的回应触动到,有些担忧地看着凌波的脸色:“你的两颊都通红通红的,耳朵好像也有一点红,不会是在寒风里吹久了有点发烧吧?”
“没有没有。”凌波赶紧摇头。
星子落完,周围的环境又暗下去了。
皮修不想放下手中的购物袋,里面寒衣节的衣服是最最重要的祝福,可不能丢;皮修更不想放下凌波的手。
可是他需要探凌波的体温。
于是他转身,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凌波的额头。
凌波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地后仰。
四目相对,气氛愈发古怪起来。
皮修站直身子,故作镇定道:“应该没有发热。”
我的额头好像比凌波的还要烫,所以应该没有发热。
除非我俩一起发烧了。
一直到烟花秀结束,他们都没有再说话。
触碰过的额头一直烫烫的,或许是真发烧了也说不定。凌波想。
烟花秀结束已是十点。皮修帮忙呼叫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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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步景,把凌波送上车。
“所以真的不能住我家吗?真的要独自一妖待宿舍吗?”皮修眼巴巴地问,“正好我们能一起完成清单。”
凌波用手指轻弹了一下皮修的脑门:“一个合格的欠债者是不会经常跑到债主面前瞎晃的。”
皮修叹了口气。
凌波想起什么,“哦”了一声,补充道:“你可以经常来学校图书馆,我会在里面自习。一定要好好完成寒假作业!”
皮修的脸皱了起来,麻利回绝:“不行不行,还有两天我就要去埃及访亲了,最近没有空自习。”
凌波忍俊不禁,又弹了一下皮修的脑门:“对学习上点心吧。”
皮修垂头丧气:“点心可以,学习不行。”
什么乱七八糟的。凌波扶额。
“好啦好啦,已经让妖家师傅久等了,拜拜!”
“拜拜!”皮修一脸怨念,仿佛一个经历情伤后被学习强制爱的可怜蛋。
凌波笑出声,挥手作别。
步景迅速行驶在妖界的夜色中,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飞速倒退,车上却一片寂静。方才的喧闹与温热仿佛还留在指尖和额头上,凌波望着窗外,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和额间的余温一样,久久不散。
回到宿舍楼下,整栋楼果然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几盏走廊灯亮着,更衬得假期校园的空旷寂静。掏出钥匙打开宿舍门,一股冷清的气息扑面而来。
宿舍里空无一妖。
这是必然的,大家都回家了。
凌波有些寂寥地环顾四周,轻轻叹了一口气。
平时觉得这些家伙好吵,真得好久才见,又觉得寂寞。
人真是既要又要的生物。
等一下,我的柜子又被谁开了一半?
柜门虚掩着,露出一条黑黢黢的缝隙。
凌波皱眉看着半掩着的柜子,强迫症又犯了。
不行,一定要关好。
下次也要多提醒提醒蠃鱼这个家伙,不说有碍观瞻,也影响妖走路啊……
他走上前,伸手准备用力将柜门彻底合拢。
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柜门边缘的刹那,一只金匕首如同毒蛇般从柜中探出,精准无比地挥向凌波毫无防备的后颈。
也几乎是在同时,匕首的主妖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角度从狭窄的柜门缝隙中滑了出来,直接由饱受牵制的柜内位转换成方便行动的右后位!
“别动,别喊。不想魂飞魄散,就乖乖照我说的做。”
他的声音大约经过了变音处理,刻意扭曲,冰冷如铁。
这种情况不能硬抗。由于动漫里的主角常常都是嘴遁王者,凌波觉得自己也可以试试语言感化。
他用余光注视着金闪闪的匕首,开始谈判:“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孤妖,连分化都没成功,袭击我全无好处。不如我们好好谈一谈,你到底想要……”
没想到对方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直接补了一记强有力的手刀。
那些死于话多的反派呢!
为什么轮到我就是直接打晕啊!我这种穿越到妖界的弱小人类难道不应该是标准的主角吗!为什么没有光环和嘴遁能力!!!
凌波后颈一麻,彻底失去了意识。落入他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对方挥刀时露出的,腕间的飞鸟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