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堂生满座,迟图凝视着台下的堂生们缓缓说道,“皇后对‘开源节流’之策很是满意,此事将会报至皇上!众位堂生继续努力,女官考核在即,莫要因喜松懈。”
“先生教导有方,堂生定竭尽全力,不负皇后和先生所望。”
迟图捧起一摞书册,“自古学者讲求天时、地利、人和,我相信在座诸位,今后都能在这宫堂之上拥有一席之地,诸位也需竭尽全力守住身下坐席,不必妄自菲薄、也不可高傲蔑视,只需耐心观之、审之、察之、应对之。”
安池儿听到她提起沈文的时候便心中了然,最终诸事判断依然是要托付给沈文,宫中女官江河日下,至晏容薨逝,如今朝中尽是男子一言堂。
时间点滴穿行,前无阻挡,堂生们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女官考核,整日埋头于书案。然而初夏生机潜入,气象温暖,万物摇曳生长,也终于到了徐皇后择定的簪花宴日。
这日,沈星亦一早就叫敖梁将轮椅擦拭干净,稍有磨损的部件也都在前日换了新的,若不是重做一架轮椅来不及,他怕是要将自己和轮椅金身重塑。
沈星亦来回仔细检查了五六遍,反复确保轮椅不会有损他半分仅存的威严后,现在又琢磨起簪花宴的衣着配饰,他又是唉声叹气、又是扶额沉默,反复拉扯着身上的衣饰,“敖梁,安小姐入宫那日衣着青花斜襟素白裙,想必是喜欢淡色,我今日若是想要吸引安小姐的注意,是否也应当素些?”
敖梁已经记不清这是今日第几次回答王爷衣着的问题,“王爷,单单几日,尚衣局给您送来的赴宴衣饰已有十件之多,我看不出来除了颜色不同还有什么区别!”
沈星亦瞥着一堆凌乱的衣饰摇头,“尚衣局的匠人,剪裁的手艺不错,眼光却很是一般。碧色如何?”
“王爷,您气度阴郁,与这清纯之色不搭!”敖梁终是忍无可忍。
“那就这件,我觉得这件不错!”他说着抬首却瞥见敖梁的墨色深衣,头痛地摩挲着额角命令道,“你!你把衣饰换了,颜色淡些!”
待两人收拾妥当便先一步朝含宜殿走去,此时,含宜殿中的二人也基本收拾停当。
今日徐皇后的簪花宴主题是黄楼子,为了与黄楼子做衬,皇后费了些心思,沁珠的衣饰以富丽的金色为主,尊贵有容。
安池儿则选了珍珠绸缎罗裙,珠光质感、优雅高贵,她今日的妆容淡雅、微细,轻描绯唇又用脂粉抹淡,正是楚楚动人、娇艳可怜的无害模样。
乐晴望着镜中微笑道,“我家小姐轻妆淡抹也极为迷人。”
安池儿微微一笑,起身整理着珠白罗裙,立马乐怀地说道,“今日可要玩得开心,宫堂的学业可把人给累坏了。”
“我们小姐可是辛苦,日日煮夜苦读,这眼睛叫人看了心疼!”
两人戏耍之时,沁珠从主殿走来加入,正当沁珠玩笑着向后退去,安池儿却猛地变了脸色,沁珠下一秒就被人扶住,正是敖梁护在沈星亦的轮椅前。
沈星亦越过沁珠柔声问道,“安小姐,近日好吗?”
“劳德王挂念,臣女安好。”
安池儿看向正愤愤不平的沁珠提醒道,“公主,我们该启程了。”
四月末,宫城里的道路两旁,各色花树早已凋零纷纷长出嫩绿的脆叶,翠色渐渐迷人眼,比起前些日子百花盛放的浓郁,今日的嫩叶弥散着淡淡的植物清香。
安池儿故作犹豫了好一阵,这才压低声音向沁珠打听,“公主,我有事想要请教。”
沁珠打趣,“池儿可是对德王好奇了?”
“公主莫取笑!我与德王并无接触,不甚了解恐失了分寸。”她轻蹙着眉间,“公主深得池儿信赖,所以我想问在公主眼里德王是怎样的人?”
然而沈星亦听力超群,他凝神细听下一秒就被沁珠无情重创。
“德王这人极其混蛋,言而无信,你离他远些!”沈沁珠张口就骂毫不含糊。
安池儿却突然笑出了声,但她一想到两人的争执可能因为自己手中的玉佩,便立马觉得此事一点也不好笑。
沈星亦还是低估了公主的怨恨,决定解开公主的心结,重拾幼时这份美好的情谊,“敖梁,你明日将府中新得的珊瑚摆件给公主送来。”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切记,越早越好!”
“遵命,王爷。”
终于到了御花园门口,北城的青年女男才俊也早已齐聚园中,众人绕着楠木台架细细地观赏着黄楼子,不断有啧啧称奇的声音传来。
“皇后驾到!”
徐皇后穿过行礼的人群,行至主位落座,“众位平身落座吧,今日意在赏花游憩,不必多礼了。”
众人待皇后落座后,也纷纷坐下等待皇后致辞开宴。
“今日这簪花宴有两重意思,一是御花匠今年培育出了黄楼子,本宫看着觉得欣喜可爱,今日便叫众位来一起赏赏看;其二这宫中沉寂已久,本宫觉得沉闷,借这黄楼子之机叫大家一起来解闷。簪花宴,启!”
至此,宫宴开,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众人乐颜。在大家赏了歌舞、酒菜也食了一轮,徐皇后端起酒樽走到众人面前。
“在座的各位都是本宫邀请来的年轻人,本宫知道你们喜欢自由和轻快的活动,不愿被困在这小小座席间受了拘束。因此,本宫今日安排了宫游。现在站在御花园东西两侧的便是今日的‘簪花使’,她们手中拿的是从御花园中收集的花枝,一样两份,分别装在黄色信笺之中,各位需要从我们的‘簪花使’手中取走未开封的信笺,公主和小姐们在东侧,王爷和公子们则在西侧。”
“请各位拿到信笺之后静待片刻,直到每一位都获得信笺,那时候,本宫会叫各位一起开启,而取得相同花枝的两位,在今日会结为一日‘簪花侣’同游□□湖。”
待徐皇后宣布完规则,席间顿时沸腾起来,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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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按照男女之分,分别在西东两侧成列,长队有序地从“簪花使“面前行过,她们仔细地凝视着黄色信笺,试图透过薄薄的纸张看到心仪花种。
“池儿可有想要同游之人?”沁珠悄声问着。
“未曾有。我多年未在北城,又与在座的各位交言甚浅,今日无论与谁同游,于我而言都并无任何不同。倒是公主,可有意中人?”
“好池儿,你来打趣我了!”沁珠佯装捶打她的后肩,“今日肯定无聊,倒是昨日迟先生说的题目,池儿可有考虑?”
安池儿惊讶地笑出了声,“公主竟在此时和我探讨学业,果然是一位好女官。不过我方才吃点心的时候心生一计,只是要晚些时候回去查了《经书》才更稳妥。”
“池儿,你也同我彼此彼此罢了!”
沁珠说着便随手拿起手边无人挑选的信笺回到座席间,安池儿瞅着剩下的信笺,又在御花园中环视一圈,便选了信笺走回座席。
沈星亦注视着安池儿,只见她抬首望了望四周,目光在一处有所停留,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瞬间了然。他扫视着各男子手中信笺,锁定目标后随便抓起信笺扔给敖梁,“把张大人家公子手中的信笺给我换过来。”
安池儿只觉得有人目光热烈,她抬眸对上德王的视线,只见他自信一笑,举起酒樽一饮而尽。他今日势在必得要与池儿同游,他颇为得意地瞅着桌案上的黄色信笺,端起酒樽又是一饮而尽。
徐皇后扫视着众人桌案上的信笺,“看来诸位都已经拿到信笺了,那我们现在就揭开……”
“哈哈哈哈,皇后的簪花宴热闹非凡啊。”沈文豪笑着从远处快步走来。
徐皇后见是他,面颊的笑意堆得更深,“我昨日问,皇上说政事缠身,怎么今日又得了空?好在我们还未开始,皇上竟是将时机安排得极好。”
沈文挨着徐皇后利索坐下,而他一来,正在宴饮的众人离席俯身叩拜,场中此时寂静无声、无人敢动,沈文抬手示意,“怎么朕一来,大家都拘谨了,起身吧。”
“谢皇上。”
“谢父皇。”
沈文不满地望向徐皇后,“莫非朕来的不是时候?怎么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
“皇上今日得空过来,那可是天大的荣光!只是在座诸位年龄小不懂事,皇上莫要怪罪。”
“朕在皇后眼里,竟是这等小气之人?”
“皇上是国君!岂能用这等字眼,皇上不如来给‘簪花宫游’加些彩头可好?”
“哈哈哈,皇后尽管说,朕都允。”沈文说完将手一挥,摆开衣袖,从豆盘中取出樱果放在徐皇后的盘中。
此时一阵清风徐徐拂来,湖面被吹起阵阵涟漪,又将在座各位的发饰和裙衫微微吹乱,一声声惊呼此起彼伏,各家侍从紧忙上前整理,避免自家主子御前失仪。
徐皇后瞳孔收紧,饶有兴味地注视着忙乱中的年轻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