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藤莞尔一笑:“姑娘方才也听说了在下家中之前是做生意的,虽未实践,但也算得上从小耳濡目染。不若在下先帮姑娘参谋着事情,等弄好了再让姑娘来拿主意。可好?”
南燕晚沉默片刻,让一个刚刚认识的生人与她谋划,她势必信不过的。但自己也确实没有什么做生意经验……
“你想要什么?”南燕晚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要什么?”张方藤懵了。
“人都是有利可图,我们未曾相识,今日是第一面,你总不可能无利平白帮我。”
张方藤爽朗笑起来:“此话不假,姑娘刚刚帮了在下,在下便欠姑娘一个人情,如今有能立刻归还人情的事做,在下自然求之不得。”
“公子真不像个厨子。”南燕晚中肯地评价。
如若不是亲耳听见张方藤坦白身份,不然谁会想到这样一个穿着青白素衫,举止谈吐温文尔雅的男人会是个厨子?
“既然公子愿意帮忙,奴家亦是求之不得。不过此忙甚大,平白让公子公子帮了,奴家心里也不踏实。不若事成之后,奴家以市场价格给公子银钱,就当提前聘请公子了。”
“可行。”张方藤点头赞同。
*
三人走走停停,絮絮叨叨聊了很多,终于到了张方藤的宅邸。
张方藤并未娶妻,家中只一人居住,宅邸是考妣留给他的居所。
“姑娘们请进。”张方藤走上前率先打开门锁。
随后,张方藤引着两人在院中的桌前落座。
“在下先去沏茶,姑娘们请稍等片刻。”说完,张方藤便进了屋。
“小姐,他真的靠谱吗?”待张方藤走后,端柳和南燕晚咬耳朵,“他好像个账房先生,读书当秀才的那种。”
“人不可貌相嘛,我倒是觉得很靠谱。”南燕晚回想起刚刚张方藤有理有据的发言,对张方藤信任度极高。
端柳却摇头:“小姐,有时候咱们就应该貌相。我觉得他做不了厨子。”
南燕晚不赞同:“不然我们试探一下他?”
端柳点头:“好。”
*
待张方藤沏好茶为三人斟完茶后,便一同落座。
“张公子。”南燕晚笑意盈盈地开口,“我们聊好了合作,既然我们这边已然谈妥,也是时候让我们看看张公子的能力了。”
“好,怎么看?”张方藤爽快接下。
“奴家聘请张公子是因为张公子是厨子,不如张公子先行做出一道拿手菜品,让我们俩试吃一下,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可行,厨房在院子后头,两位稍等片刻。”说完,张方藤起身直奔厨房而去。
一盏茶时间过去,张方藤端出一碗鸡蛋羹来。
“时间紧急,在下就随便做了一道鸡蛋羹,姑娘们请品尝一下。”张方藤做了“请”的手势。
鸡蛋羹表面是蛋黄色,薄薄的一层油水泛出金黄色的光泽,青白色葱花挥洒其上,散发出美味的香气。
从色香来说,这应当是道佳肴。
南燕晚朝端柳挤眉弄眼,奈何端柳早就假装忘记了之前的话,馋溜溜地只想吃下鸡蛋羹。
“请吧。”两人接过张方藤递上来的碗勺,向鸡蛋羹发起进攻。
端柳是只小馋猫,率先挖了一大勺鸡蛋羹塞进嘴里。南燕晚紧随其后,但她到底矜持一些,只稍稍挖了一点,放进嘴里品味。
下一瞬,两声“呕!”同时响起。
南燕晚整张脸皱起,但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忍住将鸡蛋羹吞了进去。
端柳就不好过了,她吃了一大口,现在嘴里都充斥着难吃的味道,根本受不了,一溜烟跑出院子找了个巷子角落处吐了。
等端柳吐完回到张方藤院宅,整个人都只虚虚地扶住门锁。
“张公子,你莫不是把盐袋子放进锅了。你要谋杀我和小姐啊!”端柳扶着门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受。
那鸡蛋羹不仅咸得发苦要人命,而且好像还没蒸熟,一股子蛋腥味直冲鼻腔,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滋味混杂在里面。
总而言之,就不是人能吃的东西。
“有那么难吃吗?”张方藤皱眉,满脸的不可置信,“在下也是做过五年厨子的人了,这小小一碗鸡蛋羹不至于如此食不下咽吧?”
但一抬头,迎上的确是南燕晚和端柳双双点头的场景。
“我不信。”张方藤仍然死不相信,重新拿来碗筷,自己尝了一口。
下一瞬,不出意外地,跑进屋子里吐了。
吐完跑回院中,张方藤虚虚扶着门锁,给出了肯定的评价:“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玩意儿。”
“你以前在哪家酒楼做工,倒闭没?”端柳继续扎心。
“没在酒楼做工。”张方藤摇头,“之前在下是给牢狱里的犯人做饭的。”
南燕晚和端柳表情一滞,给犯人做饭,那即使张方藤做的饭菜举世无双的难吃,那些犯人也没地儿诉苦吧。难怪张方藤不知道他做的有多难吃。
“你都不尝尝自己做的菜吗?”南燕晚拿出手绢擦嘴。
“所谓医者不自医,同理,我是厨子,自然也不吃自己的菜。一般赚了钱就会去一些摊子上吃饭。”张方藤对此自有一套歪理。
南燕晚、端柳:“……”
一时无言以对。
须臾,南燕晚打破僵局:“之前张公子说祖上行商,不知可会拨盘算账?记账或者打理账本之类的?”
“会呀,从小就学。”张方藤回道,“考妣经常教导在下这个,姑娘不信可随在下进书房查看。”
南燕晚起身:“有劳了,奴家还是去看一眼吧。”
有了前车之鉴,南燕晚已经不敢轻易相信张方藤了。不,应该是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了。以后有人应聘,也当先考查一番实力才行。
张方藤引着二人进了自己的书房,书房布置简单,摆了桌案和部分常见书籍。
张方藤走到桌案前,从上面繁杂的书堆里抽出一本账单和一把算盘。
“在下自小对账单一类很感兴趣,即使之前的家业不在了,也会时不时抽出时间来拨算一番。”张方藤将账单递给南燕晚,示意她打开查看。
南燕晚并没有接触过生意这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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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但能识字,账单项目还是能看懂的。
账单什么清清楚楚写好了日期,开支情况,开支多少,以及剩余银钱。
清晰明了,应当还是不错的。
南燕晚满意地点点头,看着张方藤道:“张公子,奴家有意聘请你做账房先生,不知张公子意下如何?”
张方藤不好意思挠头:“也行。今日终于见识到自己做菜的能力了,也不好再出去应聘厨子了。账房先生也不错的。”
“奴家不知账房先生的市价是多少,不如张公子自己先开一个价吧,若如奴家觉得可行,我们便敲定吧。”
“行。”张方藤喜不自胜,“我不是坐地起价坑蒙拐骗之人,不如咱们就按市价二两纹银一月如何?”
“好。”这个价格在南燕晚的接受范围内,所以她爽快地答应了。
*
日落时分,南燕晚满意地揣着契约与端柳回了边府。
南燕晚和张方藤签的是雇佣的契约,一月为期发放月钱,每月八日寄出。双方有任何一方想要解雇,均可立即解除。
南燕晚让端柳将袖中剩下的碎银摊在桌子上,一齐数了数个数。说来也巧,刚好南燕晚赊给张方藤的银两正好值五个月的工钱,所以刚好相抵消。
两人临出屋前,张方藤建议南燕晚第一步便是在京城繁华租或者买下一栋楼房,以待酒楼开张。
南燕晚看着剩下的碎银,对端柳道:“咱们还是去租楼房吧。”
端柳也点头赞同:“没错,京城的楼房太贵了,咱们根本买不起。”
“而且除去租房的银钱,咱们还要修葺、采买、雇人。”南燕晚指尖点着桌面,心里计算着开销,最后苦着一张脸说,“这又是几笔大钱呀。”
“南家也是抠门,给大小姐出嫁的嫁妆可是整整几十好东西,里面田地商铺更是数都数不清。结果到了咱们这儿,连置办一座酒楼都吃力。”端柳说着说着,气得恶狠狠地呲牙。
南燕晚露出苦笑。
这就是妻妾的区别,妻的嫁妆要放在明面上,越多越有面。而妾的嫁妆都是暗地里给的,甚至很多妾都没有嫁妆,全部得倚仗夫家。
但是……
南燕晚放在桌子上的手一顿,继续思考:但是这世上终究没有任何人能靠得住,唯一能靠住的只有自己!
原本因困难重重而有所退缩的想法再次浮现在心头,并且更加坚定:
她要开酒楼!她要开全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
*
“姨娘。”周家媳妇站在山水墨画屏风外,对着里间的人低低唤道。
“说。”里间人懒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姨娘安排好的人已经到了京城,安顿在了府外,只听姨娘下一步指示。”
话落,屋子里陷入一阵沉默。
半晌,里间人才缓缓开口:“再等段时间吧,不急。”
“是。”
周家媳妇应完刚想退下,却听里间人继续道,“找个合适的时机,不要太刻意,也不要太适合。一瞌睡就递枕头,天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