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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作者:蓝阙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翌日清晨,南燕晚早早地醒了,睁眼看见陌生的房间布局,才觉昨晚发生的一切俱是真实的。


    很割裂。


    南燕晚揉揉脑袋,只觉一阵发疼。习惯性朝外唤道:“端柳。”


    端柳早已在外间候着了,听见声音,忙打帘进来,身后跟着昨晚的管事妈妈并一个端着首饰的小丫头。


    管事妈妈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睛却上下左右地把南燕晚打量了个遍,最后厌恶地瞥开,与昨晚接待南燕晚的模样大相径庭。


    南燕晚看见后明显愣了愣神,但马上接受了对方的态度。


    照她们目前的想法,应当觉得她是个勾引男人的下烂货,不配嫁与她们府中正人君子般的二爷。南燕晚不免觉得可笑,能与这种事牵扯在一起的又能是什么清白正经公子?


    或许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也未可。


    南燕晚眼里浮出愤恨和轻蔑。


    “南姨娘。”管事妈妈对着南燕晚行了行礼,或是大家族出来的教养,礼数并未见敷衍。


    南燕晚起身,也还了一礼。


    妾,半个奴才身。虽然因着身份,她是贵妾,但也不可以自视过高处处端着。


    “请南姨娘速速更衣梳洗,老夫人今早命你去请安。”管事妈妈见着南燕晚还礼,面色稍霁,说话也不再那么生硬了。


    “好。我从家中带来些时令果子,妈妈若不嫌弃,不如尝尝鲜。”南燕晚微笑着命端柳打开昨晚从尚书府里带出的包袱,从里面捧出一把甜杏来。


    “南姨娘言重了,奴婢不爱吃鲜果,这些还是姨娘留着自己吃吧。”管事妈妈忙笑着回,说完,还帮着端柳重新把甜杏放回包袱中。


    府中果子那么多,她怎可能贪这个嘴?何况是一看就不能吃的果子。


    两人又让了一回,管事妈妈才让小丫头上前来给南燕晚梳妆。


    准备给妾室的衣裳虽未用珍贵布匹,但其绣工精巧,衣裳也甚是可爱。南燕晚换好后,只拣了支素雅的海棠缀珠银簪挽成发髻,便不再去多碰那些个首饰了。


    初来乍到,对方又对她印象不佳,还是谨慎素净些的好。


    见南燕晚迅速梳洗完,且打扮不招摇做作,管事妈妈的脸色又好了些,去给老夫人请安的路上,不免好心地提点一两句。


    “咱们老夫人是个大善人,脾气温和宽容,对底下人也是一等一的好。姨娘若是安分守己不惹事,嘴再甜些,说不定就能讨得老夫人欢心了。”


    “老夫人喜欢小孩,尤其是咱二爷。自小便养在老夫人身边,疼得和眼珠子似的。此番你做了那些蠢事,老夫人八成是对你没什么好脸色看。但她心善,应当也不会过于为难你。”


    “夫人呢,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说话会刺耳些,但你也得受着,毕竟这是你自己讨来的。至于其他个小姐少夫人们,大多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你自个儿掂量着行事吧,反正没什么好果子吃。”


    管事妈妈说着,南燕晚心下飞速记着,等到她说得差不多了,南燕晚立马行礼一叠声告谢。


    管事妈妈也只淡淡“嗯”了声,手下却强硬地推开南燕晚想要偷偷塞进来的碎银子。


    “边家不比别家,武将出身,糙一些,规矩和讨好人的手段要清简很多。这些身外之物我也不缺,姨娘以后别再塞了。”管事妈妈横了南燕晚一眼。


    南燕晚脸色涨红,又立马道谢。


    “对了,妈妈,边小将军是个怎样的人?我自小长在京城,对边小将军还不甚熟悉。”


    谁知南燕晚话音一落,便迎上管事妈妈一记眼刀,管事妈妈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回答:“南姨娘也是个心大的主儿,郎君还未打探清楚就能想到爬床。这等胆魄,奴婢着实佩服。”


    南燕晚一噎,这次整个人都如烤熟的乳猪一般色彩。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未发一言。


    管事妈妈领着南燕晚又走了段路,终于到了老夫人的住所。


    金雕玉饰,珠帘香绕,牡丹连片,低廊绕阁。雍容华贵中又不失豪门大气,实属人家少有。


    南燕晚心里不免感叹称奇,对边老夫人的身世提起兴趣。但面上却无甚表情,只毕恭毕敬地跟着管事妈妈。


    一路左拐右拐,不少丫鬟们与管事妈妈打招呼,同时把眼一溜南燕晚,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


    终于走到了一处众多丫鬟候着的门前,管事妈妈先与其中一个丫鬟耳语几句,然后那丫鬟打帘进去,让二人等候片刻。


    未几,那丫鬟复打帘出来,脆生生地吩咐:“老夫人让南姨娘进去,你去做自己的活儿吧,隔壁耳房的丫头们在分月钱,你也去抓一把再走。”


    听完,管事妈妈便行礼谢恩,然后自觉去了耳房。


    进去的丫鬟伸手打帘:“南姨娘里边请。”


    南燕晚颔首称谢。


    屋子里聚了极多的人,还未至,便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但当南燕晚出现时,屋子里却都默契地安静下来。


    边夫人李氏对着旁边的丫鬟耳语几句,丫鬟得命后便来到南燕晚递板凳落座。


    “呦,我当谁来了?原来是爬床的贱.货啊。”边云筝一见着南燕晚便冷嗤出声。


    “筝儿,不许说这种粗话!”李氏呵斥。


    “是,母亲。”边云筝应完,仍然不服气地瞪南燕晚。


    南燕晚习惯性地视而未见。


    “小妹不懂事,南姨娘勿怪。”一道温软的声音适时出声给台阶。


    南燕晚看去,只见是个长相温婉可亲的少妇。


    少妇刚说完,旁边一个大马金刀坐着的姑娘便冷哼出声:“嫂嫂你还是太好了。”边云桥转向南燕晚。


    “听闻尚书府世代书香之家,想必南姨娘也是从小耳濡目染,不知南姨娘写字如何?回去可否有时间帮我写条横幅。”


    南燕晚虽不知何意,却也只好应下:“字虽不曾苦练,倒也写的出几个模样。不知姑娘要写哪几个字?”


    边云桥唇角翘起:“自然是——礼、义、廉、耻这四个字咯。”


    此话一出,满座皆静。


    南燕晚脸色直接煞白。


    边云筝听后愣了瞬,紧接着又乐得咯咯笑:“姐姐,你这高看南姨娘了吗?她兴许能写字,却未必知晓那字的含义,这写出来的字怕不就是有了形体,而无神韵。”


    说完,边云筝侧头吩咐自己的丫鬟,声音不大,却让满屋的人都能刚好听见:“去趟库房,把我三岁时学的那些书都翻出来。好好找找与礼、义、廉、耻这四个字有关的书,让南姨娘认认真真学学这几个字的含义。”


    话落,屋子里便响起一阵哄笑声。


    南燕晚面色难看,手中紧紧攥着手帕。听完话,压着火,勉强挤出丝笑容:“多谢边小姐美意。”


    能屈能伸,大宅院生存的基本罢了。


    南燕晚很快便调整好状态,她微微笑着询问边云筝:“边小姐应当也是读过些书的人了。”


    “嗯,读过不少。”边云筝微扬头,傲慢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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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燕晚笑意深了几分:“前几日读到个故事,妾不解其意,不知边小姐能否为妾讲解一二?”


    “连故事都看不懂,你也是个蠢的。说吧,我就勉为其难为你点拨一二。”


    “前几日妾拜读了《韩非子·功名》一卷,里面有个叫孤掌难鸣①的词,妾苦思几日,终不得解。还望边小姐解惑。”


    “孤掌难鸣,这很简单呀。不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意思是一件事情,若只有一方愿意,另一方不愿意,那这事必然成不了。所以,事成需得双方……”


    边云筝说到一半突然恍悟,她脸上飞红,眼睛瞪大,横了南燕晚一记眼刀:“你什么意思?”


    南燕晚仍然端着笑:“问词的意思啊,边小姐何故如此问啊?”


    边云筝气得跺脚:“你你你!你下套我!”


    “什么下套?妾身听不太懂,还请边小姐详说一二。”


    “你!嘴皮子倒是厉害,怪不得能……”


    “够了!筝儿。”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屏风后打断边云筝的话。


    “祖母。”边云筝委屈地回。


    “筝儿年岁小,孩童心性,说话口无遮拦。”边老夫人替边云筝挽了些尊。


    边老夫人继续说:“你个小丫头,心思倒是沉重。罢了,别在这碍眼了,先出去吧,留我这一屋子孙们好好说话。没得又起纷争。”


    虽未道明是谁,但南燕晚很自觉带入了自己。这个结果,她求之不得。于是忽略掉对方话里话外责备与回护的意思,南燕晚起身行礼告退。


    出了门,只有端柳候在外面等她。


    “走吧。”南燕晚招招端柳,主仆二人便离开了。


    边府很大,初来乍到,南燕晚和端柳都无法记住回屋的路,但南燕晚也不在乎,两人漫无目的地在宅子里游荡。


    宅里的小丫鬟们瞧见,都把眼一溜她。瞧着是生面孔还可能是主子,心下不用猜便知晓南燕晚的身份了。于是三两个聚一起便开始唠嗑聊天,也不管这位新姨娘是否听见,毕竟左右也无法把她们怎么样。


    端柳听着闲言碎语,心头冒起火,却不敢与别人争辩,转头观察着自家小姐无甚怒意,只好强压着火气继续走。


    跟了两步,南燕晚停下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端柳询问。


    “饿了。”南燕晚有些无奈。


    今晨一起来便开始梳妆,根本没吃上什么东西。现在时辰已逼近中午,确实应该饿了。


    南燕晚说完,端柳也揉揉肚子。刚刚生着气,竟没半分饿意,现在被人提起,才觉胃中空虚。


    主仆相望,都无奈摇摇头。


    突然,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南姨娘,你原在这儿,真叫我一顿好找。”


    转身,只见是一个妇人背这个包袱,提着篮鲜果走来。


    “你是……”


    “我是账房先生家的媳妇儿,在老夫人身边当差。”周家媳妇介绍起自己。然后把背上包袱取下,递给端柳,“这些是姨娘的东西,我刚从二爷院中取来,应当是一件不落,落了你再回去找。”


    “给姨娘准备的院子已经收拾妥当了,老夫人命我带你去,随便把这篮子时令鲜果给姨娘送来。恰逢佳时,院里果子长了一树又一树,根本吃不完。你也尝些。”


    周家媳妇是个急急火火的性子,说了一连串话下来,愣是没让两人插上一句话。


    说完,又急急忙忙拉着南燕晚去新院子落脚。


    把主仆二人都扯得一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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