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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用人不疑

作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但是他越看越胆战心惊,他这么多年虽然一直小心处事,可总有些痕迹是无法抹去的。而这些叛国者中,尚有一些是由他提拔的间谍暗中安排的,无论怎么说,与他有些间接的关系,他们澄明的恶行之中有一些也有他的身影。陛下真的不会怀疑他吗?


    此时此刻,改卷宗、札子的念头在他心中愈演愈烈。终于,他动起笔来,在措辞上做出了一些微弱的调整。但这些调整足以让案件的指向更加扑朔迷离,他又担心不明所以的钦差会误解他的用意。罢了,我还是明日请示陛下将这些案件都交给我吧。


    夜色如幕,风吹如鼓,渲染着无尽的黑暗与孤独,晏江平生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恐惧。他快速阅览这着那些文书,列出了一系列名单。没错,这就是剩下的叛党了。


    他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继续运作的。他突然意识到大唐恐怖的布局,倒吸了一口凉气。是啊,这根本不是结束,甚至不是结束的开始,想到这里,他瘫坐在椅子上,为自己和大吴的前途担心起来。


    万籁俱静的清晨中,同样难眠的还有远在百里之外的另一个人,荀忠。他原是大唐开国功臣的后代,在王朝末年的腐败风气中,保持着高风亮节,有着强烈的家国情怀,自幼便立下报国之志。


    后随楚晖东征西伐,镇压过四十二起叛乱,杀过八位节度使。但是再之后,吴国崛起,吞并了大唐全部的江南领土。他便向楚晖请愿,率十万士兵来攻。但不幸兵败被俘,他假意投降,因此,他的族中老小悉数被杀,但他心里其实毫不在意。在他看来,那些国家的蛀虫,能用一死换来吴君的信任,便是他们最后的价值。


    而此刻,他正在唐土的一家简陋的旅社惆怅地喝着酒。没想到,不过两月不见,观南便已经变成这样了吗?他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阵喜悦。竟然会为此高兴吗?怎么可以?他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她已经不是观南了,她是吴国的君主,是他注定的敌人。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荀忠,你为什么这么贱啊,你杀了她的全家,却曾妄想还她一个理想的人生。因你的一念之差,幼龙长成了毒龙,如今危机四伏,你却还不想斩草除根?哈哈哈哈哈。"


    他仔细地看着地图上的城池,画出了几个进攻的要点,随手将那图绑在了信鸽的腿上,从窗边将它放飞。它会飞到边境守军那里,在接下来的灭吴战役中起到重要作用。他闷了身下的酒,昏昏沉沉地睡去。但他没注意到,那放出的白鸽仅仅飞了一里就被人一箭射下,落入一个商人手里。


    "还真是不虚此行啊!走,即刻返程,拿给三司使。"


    那一行商队立刻快马加鞭向南奔,刚到南都,便满脸喜色地走进陶婉卿的府邸,边走边大声说:"老大,快看我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陶婉卿接过那人手中的地图,看了一眼,便立刻屏退了下人,拿出了她的鞭子,重重打在那商人身上。她低声说:"这样的机密也敢就这样叫出来,不要命了?"


    她下手很重,在旁人看来必是大动肝火之举,但隔着衣服,那商人其实并不疼。打了一会,她也累了,但不忘嘱咐道:"此事事关重大,你若还有什么消息速速说来。为掩人耳目,你的职位按交易不利稍降,待事情过去,再给你个掌柜当当。但若敢走漏一点风声,你提头来见。"


    "卑职只知晓是在荀贼宿处附近发现的,其他的我实在不知。"陶婉卿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云墨,你去请宫里陈太医来一趟,就说我头风犯了,快去。"


    陶婉卿立刻写了一张纸条说明了情况,将其与地图一起封了起来。很快,风尘仆仆的陈太医赶来。


    "太医把把我的脉,可能看出什么病?"


    陈太医把过了她两只手的脉,却没看出任何问题。"大人有什么症状吗?"


    "这几日头的这儿一直疼。"陶婉卿装出痛苦的模样,揉着自己的头。


    "那奇了怪了,大人的脉象一切正常,怎么会头疼呢?"


    "竟连你也治不好?那我岂不是快没救了。"陶婉卿留下了眼泪,娇媚的面容更显风情万种。


    "不不不,臣这就回去翻阅古籍,必能治好大人的病。"


    陶婉卿艰难地起身,"那就麻烦太医顺便把这个带给陛下吧。"


    大庆殿内,观南看着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上面台州被做了特殊标记。她已经被堆积如山的官员罪证折磨得苦不堪言,但此时此刻,竟又有事发生吗?


    晏江上前行礼,请求观南把惩处官员的琐事交给他。


    "你说这用信鸽的文书必是私下的交流,谁也不知道边军到底会不会采纳?更何况,这到底是不是敌军设下的诱饵也不得知,"观南叹了口气,"这到底有什么用啊?"


    "或许可为将来的情报做参考。"


    "参考什么,边军都还没收到,这要是再用我们这边的信鸽寄回去怕是要惹人生疑。"


    "不寄怕是更可能惹人生疑,罢了,这事也交给你办吧。"观南疲惫地叹了口气,把地图上的标记复制了一份,就将其一并扔给晏江。


    "枢密使唐元捷请陛下赐对。"


    "宣。"


    "陛下,如今长矛、长枪、云梯、投石车、床弩、盾牌、甲胄等大部分军械都已恢复生产。如今臣正在逐步训练五万步兵,但军中现在只有五十匹马,不足以形成骑兵队伍,如此一来,我军将在野战中丧失冲阵能力,怕是不利。


    "元吉。"


    哪位叫孟元吉的内臣回答道"奴在,去宣陶婉卿进宫,说是马政之事。"


    "喏。"


    "宣三司使陶婉卿觐见。"陶婉卿轻袍缓带、面露疲惫,似是当真病得不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大庆殿。


    "卿带来的情报朕看过了,现在军中缺马,卿可有办法买来马匹。"


    陶婉卿笑到:"何必直接买马,我可以搞来养马的方法。"


    "此话怎讲?"


    "陛下有所不知,这天下,不只是塞北能产马。只是马匹能吃会拉,粪便又伤庄稼,对于汉人来说,远不及牛羊物美价廉。是以,不愿在可以种地的土地上养马。若是陛下想,可赐臣一块贫瘠的土地,臣可以以辽国的半价,向陛下出售马匹,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土地的原住民该怎么办?"


    "那就不归臣管了。"


    "臣以为三司使之法可行,如今我们便是有钱买塞北的马,也难以越过唐土运过来,倒不如自己生产,自给自足。"


    "也好,元吉,去叫户部尚书。"


    "宣户部尚书周润泽觐见。"


    "陶卿要一块贫瘠无人的土地养马。依卿之见,该定与于何处?"


    "海边的盐碱地可以吗?"


    "这,怕是不行。陶某还是需要可以让牧草存活的土地。"


    "足下可要该改耕为牧?"


    "正是。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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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贫瘠一点,别寸草不生就好。"


    "你可想好了,如今战事刚毕,百姓皆已经穷困潦倒,你这样做,是会激起民变的。"


    "周卿,以大局为重。"


    "臣需要回去找找看。"


    "行了,都回去准备准备吧。明日再议吧。"


    "臣还有一事要议,许昌平到底该如何处理?"唐元捷问道。


    "卿有何建议?"


    "赐金流放。"


    "这样的大才,流放未免太过可惜,倒不如让他当个禁军教头。哦,对了,他的家人何在?"


    "都已接回大吴。"


    "那就好,他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如今家人在此,量他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


    "陛下当真要冒此风险?"


    "放心,我会盯着他的。这样的人,还是不要上前线的好。"


    "喏。"


    应付完了众人,观南开始研究地图,她看了一会之后,突然又想起了夏国。于是翻开塞北的情报,却看到了凉州陷落的消息,一时间汗如雨下。


    "晏卿,罪臣处理得怎么样了?"


    "臣已经梳理完了,如今局势不稳,若是将他们斩草除根,就几乎要将朝中九成的官员换个遍了,故臣认为派几个内臣查抄赃款便足够了。陛下以为呢?"


    "照卿说的办,但是朕还有一事,如今夏国在塞北吃力,是否该帮他们一把?"


    "臣已经给了他们一千两黄金了,想来也没什么别的可帮的。"


    观南惊讶地看着晏江,"你说什么?你哪里来的一千两黄金?"


    晏江惺忪的睡眼一下子吓清醒了,他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说:"这是臣好友家中祖产,那年臣与他投奔河西节度使,他后来兵败身死,被满门抄斩,将家产托付给了我。"


    "是吗?天下竟有这么好的事?"观南的眼里闪过几分怀疑,晏江有些不安,但未曾因此表现出任何一点惊慌,立刻发起毒誓:"若臣胆敢欺瞒陛下,便堕入无边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观南沉默了一阵,"那粮仓的情报你到底是怎么得到的?"


    "臣……"


    "现在外面有很多闲言碎语,卿最好从实交代。"观南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晏江,但相交于对其他嫌犯的狠辣,她此刻的眼眸中显然多了一分忐忑。


    "臣曾向唐假意投降,汝州的安抚使便是我安排的。"


    "他们就因此告诉了呢你他们的粮草调度?"


    "不,是臣自己根据一些细小的情报推测出来的,然后派人去取证的。"


    "什么情报?"


    "这么大规模的士兵调度不可能没有痕迹,臣是托陶婉卿让其商号在敌占区打探的。"


    "那我赴汝州之前,你为何不曾告诉我?"


    "陶婉卿那时还只是个商人,没有看到陛下的胜利,她不敢在大吴任职,而军中众将不可能接受体制之外女商人的情报。臣自作主张,且没来得及核验,不敢贸然报告给陛下。"


    "真的不敢吗?"观南眼中闪过几分怒意,她知道他没有说真话


    晏江跪地,郑重稽首,说到:"臣情报工作失职,向陛下请罪。"


    观南垂目,其实,她一直明白他对她有所保留,可是事到如今,他仍不肯向她说真话吗?但不知道为什么,哪怕他有所隐瞒,她也依旧本能一样地相信他。没关系,他不想说,我就不再问了,毕竟,唐暂时也开不出比她更高的价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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