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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和谈下

作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三月初一,漫山的梨花开遍,观南亲自带领着军队乘敌军正骄,亲自领着队伍杀去。战场上,她手持旗枪,一个人在万军从中杀出了一条血路。看到这样的场景,士气大振。再加上合适的战略,充足的军械,吴军总是能出现在敌军预料不到的敌方。他们一路势如破竹,拿下五城。当敌军再次祭出唐枢相时,她只是嘱咐手下避免伤了他。果然如她所料,作为最重要的筹码,唐军不敢真的让唐老爷子真的死在战场上。十日之内,她亲手打穿了敌军防线。


    战场上,观南人马俱甲穿过万军阵中,她灵活地攻击甲胄厚实的胸腹,脱开他们的武器,刺破他们的的咽喉,战马的铁蹄踏破他们柔脆的□□。十日之内,她砍折了二十八长枪,卷刃了七十九把长枪,杀死了上千人。


    但当她手中的武器第一次穿过敌人的咽喉之时,她感受到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快感。仿佛此时此刻,她不是腹背受敌的主帅,而是掌人生死的死神。她用荀忠教她的武艺手刃背信弃义者的军队,她发自内地嘲笑他,也发自内心地怨恨他。恍惚中,她竟也在战场上落下一滴泪,但那不是为了亡者,是为了自己。


    那个渴望自由的少女,终是成了剥夺他人生命的刽子手。


    三月十一,唐使正焦急地等待观南的召见。


    胜利固然可贺,但观南明白吴军此时的窘迫,他们的军械虽然充足了,粮草却只能维持一天了。而失去了起义军的威胁,唐军的粮食却是能源源不断地送往前线。她没有时间了。


    营帐中,唐使满脸堆笑地作揖行礼。她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令他坐下。朕可以接受荀忠带着一千人的队伍继续在禁军任职,以交换唐元捷。


    唐使喜笑颜开,连忙准备在拟定好的条约上签字。


    “不是,陛下,不是,这两座城池还是我们的占领地,可不能给您。"


    "你们防线破了,这两座城池本就无用。这么,你是觉得这是便宜了我们。那好办,你只要割下荀忠的头,这两座城我不要也罢。”观南拂袖准备走人,唐使连忙叫住她。


    “别,别,我签,我签。”


    残阳如血,观南站上城墙,目送着唐使的离开,她最终还是保下了大部分南方地区。


    此时此刻,士兵们清扫着战场,补修着防御工事,三日之内,大部分军人就会撤离。或许再过几年,这场战争留下的痕迹就会消失不见了。百年之后,这场残酷的战争可能仅仅是史书上的寥寥几笔。但那些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而剩下的人还要在这命为乱世的牢笼里搏命厮杀。


    观南明白,一切才刚刚开始,而且毫无回旋的余地。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她突然特别希望自己在那场政变中死去。她不知道往后的路怎么走,杀戮已成为她心中唯一的念头,也正式从这时开始,她完成了从公主到帝王的蜕变。


    “陛下可想好了,新都定在哪里?”


    “卿有何见解?”


    “陛下若是想离边境近一些,南剑州就很不错,交通水系也算发达。若是想去富饶之地,可入蜀。若是折中一下……”


    “不必了,就南剑州吧。”


    “那,改名为南都?”


    “行。”


    晏江立刻着手准备宫殿事宜,他知道眼下没什么余钱,于是就接受了富商陶婉卿捐赠的房子,二日内修缮完毕。


    到了交换俘虏的日子。边城上,当阔别已久的父子重逢,二人难掩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们互相给各自的身体检查了一下,发现彼此都没有受什么大的伤,便一齐向观南下跪,齐道:“愿誓死效忠陛下。”观南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但眼底有说不尽的落寞与凄凉。她假装看不见一旁向她行礼的荀忠,摆摆手让父子俩退下了。


    荀忠就这么保持着单膝跪地,他的神色极其平静,既没有叛变的心虚,也没有任何一点敌意。穿着儒生的长袍,头上还戴了一个未经雕琢的白玉抹额。有那么一瞬,观南甚至觉得,他还是她以前的师父。


    他就这样平静地跪着,像是在等待些什么,又像是一种彻底的坦荡。


    “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还是平静地跪着,没有做出任何一点回答。


    但他越是平静,观南就越发悲怮,她其实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怎么做?他本不过是个叛臣,又凭什么这样对待给了他优待的父皇?可是她明白,她已经没有资格问他这个问题。他曾是她最信任的人,这份信任,甚至超越了她对家人的信任,可不过一月之别,再见,竟已经是敌人了吗?


    她莫名有几分委屈,但她明白,从今往后,他们之间,就是真正的刀光剑影,再无回旋余地。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这样,那些复杂的情绪就会化作云烟,随风飘散;那些美好的回忆就会被尘封在记忆的宫殿里。


    “如果还是不说话,就去守外城吧。”


    荀忠还是什么都没说,他郑重地稽首,领兵奔赴在那里,观南新提拔的将领姜明已恭候多时,他已将每一名羽林军配备两名禁军守一个岗位,仔细地监视着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上司。


    早在荀忠赴任之前,观南就先一步到达了南剑城。在那里,还有许多事需要她去操劳。


    在观南不在的时候,晏江已经将所有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了。仅仅两日,从衮服到佩剑,从华盖到宫乐,他都找到了对应的匠人。此外,他还理出现有的官员名单,并在空缺的岗位上安排了暂代人员。短短两日之内,他就搭好了整个皇宫系统与文官系统。


    观南再见到晏江的时候,他已恢复了最初见面时的从容,但不同的是他多了一层真诚与坦荡。他缓缓稽首,向观南行了个大礼。他说:“臣请陛下暂授臣相印,如今大小官位空缺者共149名,臣需要陛下授权臣去安排人暂代空缺,之后再由陛下选拔正式人员。”


    “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似乎正空缺着,卿可有人举荐。”


    “相位至关重要。理应由陛下定夺。臣,不敢置喙。”虽然口上说着不敢置喙,但观南看得出来,他心里的期待。毕竟,这对于所有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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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说,都是无上荣耀。


    “爱卿谦虚了,这个位置,非你莫属。中书舍人,拟诏。”


    半个时辰后,中书舍人拟完诏书,低头恭敬地放置在观南面前。观南手持着玉玺,盖下了她的第一个皇印。


    中书舍人随即持诏念到:


    “帝王之临御寰区,必资鼎鼐之臣;朝廷之经纬万机,实赖股肱之佐。矧惟端揆之任,总领百僚;允属具瞻之崇,参决大政。非器识宏远、勋庸昭著者,畴克膺兹异数?


    建州知府晏江,秉心贞固,植性端方。学究古今,通六艺之奥旨;才兼文武,负九域之重名。早历清班,屡彰勤恪。外抚方州,则惠流黎庶;内司枢要,则谋协庙谟。顷者总戎边圉,克宣威德,夷狄慑服,疆圉乂安。嘉乃茂绩,简在朕心。


    於戏!


    舟楫霖雨,朕方寄以济川;盐梅鼎实,尔其调乎鼎味。尚克钦承明命,弼予一人。使风化淳和,彝伦攸叙;兵农协洽,华夏胥宁。尔惟懋哉,无替厥职!


    可特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赐金紫光禄大夫,主者施行。”


    晏江再次稽首,并说到:“臣定为陛下赴汤蹈火,誓死不负皇恩”。接过了诏书,观南亲手递给他相印,并令中书舍人退下。


    “陛下,有见过荀忠吗?”


    “见了,他什么都没说。”观南垂下了眼眸。


    “如今唐军被定远军牵制住了,无暇南顾。臣以为可借机处理了其军队。”


    “如今大吴国力尚虚,不可得罪唐军,我会嘱咐姜明好好监视,待北伐之际,再杀不急。”


    "如今唐军被困于西北,不知何时才能脱身。臣不是忧心这一千人的军队,而是担心陛下该如何向天下人说明这政变之事。如果罪臣之首没有得到处置,天下人未必不会怀疑陛下在其中的作用,也会怀疑大吴的法律的权威。"


    观南此刻犹如醍醐灌顶,但思忖片刻后,她还是坚持了她先前的想法。


    "卿为何如此确定此行不会为我们招来麻烦?"


    "臣不能确定,所以臣以为荀忠之部,要么不动,要么赶尽杀绝。而如今,便是斩杀他最好的时机。"


    "如今粮食已尽,军队已解散过半。还有许多人的军功没有着落。卿打算那拿什么与唐军作战。说起来,两害相权取其轻,如今,我们只能留着荀忠。"


    晏江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明白当下的处境。只是世上从来没有两全之法,长期周旋与于各方势力的他隐隐有某种不详的预感。


    观南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良久,她有些妥协了。


    "如今荀忠所部军纪极其严明,所用之物皆为专供,对于这一千人,卿可有良策?"


    "没有。"


    "可有中策。"


    "没有。可是臣以为还有……"


    "好了,现在还不是与他们正面硬刚的时候,这件事还是等秋收之后再说吧。"


    "……"


    "喏。"晏江退了下去,但不安已在心头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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