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藏在我梦里的瑞克便便人。
我想杀了瑞克·桑切斯的心都有了,还良心不安什么!
瑞克便便人:“戴安,你现在去我的车库,先把桌面的苍蝇按照规律摆放后,再找出意识分离血清注射。”
“……”
一坨屎在对我发号施令。
荒谬绝伦!
我不想为一坨屎做任何事:“我想瑞克你可以死掉了。”
瑞克便便人表现出无所谓,他半睁着眉弓压低的眼,对着我恶屎低语:“戴安,那我会一直在梦里陪着你……永远,永远。”
威胁我。
我必须要醒来……
梦中的我开始全心全意集中精神对身体发出睁眼指令,这很不容易,头脑像被铅水浇铸般沉重,上下眼皮牢牢粘连。
远处的地平线开始扭曲,如同高温炙烤的胶片,卷曲、融化、黏稠。
麦田开始下坠——塌陷,而我站在崩塌的中心,坠向一个没有底的深渊。
失重的瞬间,我惊醒了过来。
凌晨。
我从梦境中挣脱,喉咙干涩,像卡着一把碎玻璃,眼睛朦胧,眨巴了好几下才清晰。
床头柜边的机械钟咔哒咔哒地走着,带来焦躁,我翻身坐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边的座机电话。
答录机放在电话座机旁。
我神使鬼差地按下倒带键。
磁带缓缓回转,发出细微的沙沙机械声,在寂静的夜中格外刺耳。
然后,他的声音撞进耳膜——
“戴安,我是瑞克。”
语调轻快,带着我熟悉的、令人牙痒的顽劣笑意。
一般邪恶帅哥才会这样装装的说话。
……可我没办法忘记我梦里的那个东西!能做出这种出生行为的已经不配了好么。
“我有礼物给你。”瑞克·桑切斯顿了顿,像是故意要吊人胃口,“醒了回我电话。”
咔嗒——留言结束。
另一个地方,时间监狱里,其中一个格子。
蓝灰头发男人的身体缓慢地自我修复着,他在前一个丽莎事件失误了一次,过后不会再犯这类错误。
不过瑞克·桑切斯也承认,他的疑心病又一次把自己害惨了。
现在怎么办?
用同纬度瞬移装置吗?可他处于时间监狱,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纬度,想从这里逃出去得跨纬度才行,还未掌握的技术……
瑞克·桑切斯的大脑迅速思考着,然后选择了里面最缺德的脱离监狱计划。
此男的拥有宇宙级别的疑心病以及缺德。
他发现四维生物视力已经退化,这是个好事,也就是里面换人在这里也完全没问题。
……
我将瑞克家车库台上的几只死苍蝇按规律摆好,那一时刻,就像好莱坞电影一样,平凡家用车库瞬间从地面翻出各式各样的高科技产物展示台……
再按计划注射了意识分离血清。
我的目光一阵震颤,世界在迅速地放大、缩小,接着——
他从我身体里分离出现了。
瑞克·桑切斯。
但只是一抹半透明的虚影,像便宜投影仪投在白墙上的影像效果,他时不时失真、闪烁、扭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什么抹去。
“戴安,”虚影说,“去翻工具箱,找到磁性材料给我。”
我照做了。
一小团黑漆漆的磁性材料。
虚影伸手,按在上面,瞬间磁性材料如同复活的藤蔓将他全方面包裹,形成血肉的躯体,完完整整的瑞克·桑切斯。
他终于不再是“难以描述”的“那什么”存在,主体瑞克是一个肆意玩弄生命的混蛋,恶趣味又残忍,连分离的自己也不放过。
我面前,新的瑞克·桑切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咧嘴笑了。
“哈!”瑞克·桑切斯猛地张开双臂,“就让那个反社会恐怖分子烂死在时间监狱里吧!”
突然,他的双手死死抓住了我的肩,高大的阴影压迫着我,睁大的瞳孔死死盯着我,非人一般,激昂又恐怖、神经质:“戴安,这很好,而且我一点也不感到抱歉,我和本体一样会喜欢你,你可以继续做一个愚蠢碧池,对我撒娇,用我对你的宽厚来玩弄我、控制我,在今天以后我们会继续经历许多奇妙又神奇的事,冒险,对,我们冒险,去参加各式各样的好玩的派对,谁也不会分开我们,戴安,你要坚持和我在一起,我们是彼此唯一,直到我厌烦你,你明白吗,戴安,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和本体一模一样的顶级烂人。
还不如当一坨屎呢。
瑞克·桑切斯那自我杀伤力极强的疑心病竟然是正确的!
角落里的机械狼突然亮起红光。
我差点忘了它——瑞克·桑切斯为美国政府制作用于不道德的越南战争的杀戮机器。
机械狼站起来,关节发出液压驱动的嘶鸣,电子鼻抽动着,在空气中嗅探。
车库里有我,和磁性材料组成的新瑞克·桑切斯。
“嗷呜……”它对敌人低吼。
机械狼猛然扑向瑞克·桑切斯,钛合金爪子在地板上快得刮出火星。
“啊!狗屎,他妈的蠢狼!”
瑞克·桑切斯放开我,身上的磁性材料变化出武器对机械狼反击。
机械狼已经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做得好,乖狗狗!
我内心呐喊着,但此时此刻最好不要发声引人注目,悄悄逃走就是了……
谁要和原型是一坨且心灵也是一坨的男的在一起啊!此男的不分本体分体都是一坨!
瑞克·桑切斯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沉下脸。
……
英国,剑桥大学。
“教授,有人找你。”秘书敲响了史蒂芬·霍金的办公室门,“她说桑切斯需要你的帮助。”
里面的人顿了阵,用发音模糊的声音说:“请进。”
我踏进办公室。
发展有些魔幻了,实际上连路边随便一小区保安都不会随便让人进大门。
但还记得吗?戴安·沃斯是硕士毕业女高材生,史蒂芬·霍金常赴美做学术交流,我是通过硕士导师的关系联系上的,人情社会嘛。
导师很可惜我毕业后的遭遇,但也寻常,生活是这样的混乱且艰难的。
史蒂芬·霍金操控轮椅转身向我,70年代的他尚未因为肺炎失去语言能力,能勉强开口与人交流。
“桑切斯……瑞克·桑切斯?”他问我。
我点点头说明了情况,看来瑞克·桑切斯在他们科学家圈子很有名。
史蒂芬·霍金沉思,道:“我之前也遭遇了自称来自四维的奇怪生物的攻击,要救桑切斯,必须制造一个更混乱的时间悖论,让时间警察自顾不暇。”
当一个人穿越时空,对自己的祖父扣动下扳机,那他的存在就会被抹除。倘若他从未存在,又怎会有这场跨越时空的谋杀?
这就是时间上的逻辑困境:祖父悖论。
当今世界,唯一能理解时间的人——史蒂芬·霍金。
这是我找他的原因。
如果我抬头看,办公室墙上挂着史蒂芬·霍金与各路人的合影,会发现其中一张里的人我格外眼熟,蓝灰头发白大褂,背景是加州理工附近的脱衣舞俱乐部。
如果我再仔细看办公桌上的书籍,还可以看到最新期的花花公子。
我什么也没看。
最好不要对科学家抱有任何超越人性的幻想。
……
轮椅上的男人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沃斯,你愿意吗?”
史蒂芬·霍金偶然得到一颗能够穿越、暂停以及循环的时间水晶,但缺少实验数据。
我犹豫地点头。
五十年代,美国中产桑切斯家。
家长不在家,十岁的瑞克·桑切斯百无聊赖在客厅等自己的临时保姆。
他希望对方是个红发身材火辣辣性格慷慨的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