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谜星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盯着姜鹤熙没动。
苏谜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道:“没,没有。”
姜鹤熙把门打开,问道:“今天这么早给我发消息,又这么着急要见面,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姜鹤熙说得关切,反倒搞得心怀不轨的苏谜星更不好意思了。
他能遇到什么事?无非就是色心大发占领大脑想来见他然后摸摸他啊。
苏谜星挠挠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没什么事……”
他心虚地瞅他一眼,道:“那要不,我先走……”
“嗯?”姜鹤熙立即道:“去哪?”
苏谜星:“回,回家?”
姜鹤熙点头,道:“那进来吧。”
苏谜星:“……?”
迷迷糊糊地就被姜鹤熙拉进来了。
姜鹤熙给苏谜星倒了杯水,苏谜星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姜鹤熙穿着这身迷死人不偿命的衣服在家里走来走去的。
他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也挺不容易的,面对着这样的姜鹤熙还要天天做柳下惠,摸个胸肌都要遮遮掩掩犹犹豫豫的。
姜鹤熙倒了杯温水端过来,递给苏谜星,顺势也坐到苏谜星旁边,问道:“怎么会忽然想起来来我家,还这么早?”
之前苏谜星都是中午十一点十二点左右才出门,姜鹤熙也会预留时间和空间给苏谜星,但今天确实有点太紧急了。
苏谜星食指挠挠嘴角,心虚地眼神左飘右飘,看着姜鹤熙这么关心这么担忧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不能那么没良心的说出“我只是想摸你胸肌”这种话。
左思右想,苏谜星只好把正题摆出来,道:“是这样的,那个……我昨天,又做了个梦。”
姜鹤熙认真地看着他,“嗯,是噩梦吗?”
苏谜星也跟着神色正经起来,点头道:“嗯,是个噩梦,我觉得是被我忘记的小时候的记忆。”
姜鹤熙轻声问:“能跟我说说吗?如果说出来会让你难受……”
“没事。”苏谜星知道姜鹤熙关心自己,他摇头道:“当时梦里确实很可怕,但醒过来之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
梦里的时候他完全是回到了小时候,所以情绪才会那么激烈,醒来后现在的意识慢慢回笼,他更多的其实是对姜鹤熙的心疼。
因为他记得,那两个人贩子都被抓住了,而且因为除了他们俩之前还抓过害过很多人,所以判了死刑。
他知道恶人有恶报了,但姜鹤熙的身体养了很久才养好,那道疤也永远留在了姜鹤熙后腰。
苏谜星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昨天做的那个梦又说给了姜鹤熙听。
因为这段记忆不论是对苏谜星自己来说还是对姜鹤熙来说,一定都是无比深刻的,所以苏谜星在讲述的时候,眼睛紧盯着姜鹤熙的脸,生怕错过姜鹤熙任何一点松动的神情。
姜鹤熙脸上的表情却不像是想起来了什么的样子,更多的都是对苏谜星这段经历的心疼和对人贩子的愤怒和恨意。
直到苏谜星说到医院,说到他看见哥哥后腰上那道疤时,姜鹤熙的表情才有所变化。
苏谜星最后说道:“我记得那个时候我才十岁,我哥哥比我大四岁,他十四,正好初三。”
姜鹤熙眸光微颤,下意识想起自己后腰的疤,也是初三那年留下的。
苏谜星抿紧嘴,伸手抓住姜鹤熙的手,小心问道:“你……你有见过和我哥哥相似的人吗?”
姜鹤熙却沉默了。
姜鹤熙的拳头渐渐握紧,像是在犹豫挣扎什么,他皱着眉看向苏谜星,看着苏谜星期盼的眼神,他犹豫着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片刻后,姜鹤熙低了低头,一番挣扎过后,他像是妥协了。
“星星,我不希望你误会什么……你可能是之前买衣服的时候在换衣间见过我后腰的疤,所以才会这么问我。但……但我的疤,不是被人贩子砍的,我也没有一个比我小四岁的弟弟。”
苏谜星一愣。
姜鹤熙轻叹口气,闭了闭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比你还希望我是你的哥哥。”
因为他知道苏谜星和这位哥哥之间的情感有多深,他也知道这位哥哥对苏谜星的重要性。
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姜鹤熙也想做啊。
其实只要姜鹤熙想,他完全可以现在用这道疤认下苏谜星竹马哥哥的身份,至于两人的年龄差,记忆差,他都能想办法混淆过去。
可姜鹤熙并不想利用别人的身份来获得自己喜欢的人的爱。
姜鹤熙抬眸看向苏谜星,低声道:“我可以帮你找你哥哥,但……那个人不是我。”
苏谜星:“……”
苏谜星傻眼。
不是,这个人除了你姜鹤熙还能有谁啊?!!
他还要帮苏谜星找哥哥?找谁?去哪找?怎么找?
这个人不就在这吗?!
姜鹤熙看见苏谜星的杯子空了,刚刚讲绑架记忆的时候苏谜星就已经喝完了。
他接过苏谜星手里的杯子,道:“我再去给你倒杯水。”
苏谜星从傻眼中回过神来,见他要走,下意识拽住他,“等等——”
他抬头看向姜鹤熙,顿了顿后,问道:“我能再看看你后腰的疤吗?”
姜鹤熙顿了顿,没有拒绝。
重新给苏谜星倒了杯温水,姜鹤熙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苏谜星,而苏谜星撩开姜鹤熙的衣摆,往下扯了扯姜鹤熙的裤腰。
姜鹤熙身上这道疤很长,几乎要横穿整个腰背,哪怕已经痊愈了,过去了那么多年,却依旧能看出来这道疤背后的伤有多严重。
苏谜星昨天晚上才刚在梦中的记忆里见过这道疤,他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苏谜星鼻子一酸,嘴巴一瘪,眼泪就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他只经历了一次绑架,可姜鹤熙在现实里,在小世界里,经历了两次受伤。
苏谜星轻抚着姜鹤熙的伤疤,小声问:“当时是不是很疼?”
姜鹤熙听出苏谜星声音里的哭腔,一转头看见苏谜星已经在啪嗒啪嗒掉眼泪了,瞬间顾不上其他了,迅速在茶几上抽了张纸轻轻给苏谜星擦眼泪:“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没事的,都已经过去了,早就没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