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一打开,徐爱凤就撑着门墩站了起来,指着季云铮骂道:“你是土匪吗?
无凭无据凭什么查封我家的院子?
我们家老刘拿你当亲兄弟,你却趁着他不在家,抢他的院子,还搬空他的东西,你就是这么当兄弟的?”
季云铮:“徐爱凤,家属院里的每一处院子都归部队所有,你跟刘政委己经离婚了,早就没资格住在家属院!
部队收回房子,合情合理合法!
你再闹我就可以让人把你抓起来!”
徐爱凤恶狠狠地说:“我一没犯错,二没犯罪,你凭什么把我抓起来?
季云铮,这里是部队,不是土匪窝!
更不是你季队长耍官威的地方!”
顾锦心听到动静立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徐爱凤又冲着顾锦心嚷道:“好你个黑心烂肺的慵医,你还敢出来,你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想来害我吗?”
顾锦心:“徐爱凤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你的孩子是被你娘家人揍没的,要不是寒大姐和林小娥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你早就血流而亡了!”
她心想,真是白瞎了那一瓶子灵泉水!
黄军治、王春英听到这边的叫骂声,也出来了。^x~k¢a~n?s*h?u¨w¢u/.·c^o`m^
王春英拳头攥紧,悄声问黄军治:“你跟季队长有军纪约束,不能随便打人,我不是军人,我打徐爱凤不犯法吧?”
黄军治:“行了你,这里是部队,是讲理的地方,徐爱凤不讲理,总不能你也不讲理。!1+3¨y?u?e*d*u_.`c+o¢m!”
他走过去冲徐爱凤道:“你不要无理取闹!
西号院是刘政委申请的,也是他主动提出把院子退回去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的东西我们己经打包好了,你随时可以取走!”
徐爱凤知道自己势单力薄,不是顾锦心等人的对手,索性一屁股瘫坐到地上,拍着大腿边哭边骂:“来人啊!
都来看啊,军官欺负人了!
顾锦心故意害我流产,季队长和黄政委霸占了我家的院子,这些人都想逼死我啊……
我不打算活了,我今天死也要死在季队长家里,非得让他们两口子给我个说法不可!”
说着又爬起来,假装去撞墙。
徐爱凤刚刚流产,身体正虚着,起的猛了,脚步踉跄几下真的撞在墙上,把自己撞晕了。
顾锦心替她检查了下,道:“徐爱凤没啥大事,就是太虚,晕倒了。”
王春英:“活该!
这没良心的东西,看着真让人来气,锦心妹子好心救她,她不懂得感恩就罢了,反而责怪锦心妹子,这种人就该让她自生自灭,都别管她了。”
徐爱凤虽然可恶,却不能任由她死在家属院,季云铮单手拎起她,跟黄军治一起把人送回了军区医院。
*
徐金辉和陈家珍接到配合调查的电报后,火急火燎赶了回去。
刘家父母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查明了两人的贪污受贿罪证,徐家人一进家门,革委会的人就上门把徐金辉两口子带走了。?0÷`?0^·{小??说_t网| o°免÷费??3阅|±[读<徐金辉和陈家珍当天晚上就被车拉走了,一个去了黑省农场改造,一个去了甘省的林场改造。
黄老太坐在屋子里盘算着,眼底蓄满狠辣:“大富,还是应该把你姑叫回来,
重新给她找个男人,找个比刘有才官职更高的男人!”
“你姑长得漂亮,那些有权有势的人都喜欢她,只要她回来了,咱们家就有希望了,
没有刘有才,还会有张有才、王有才!
只要能帮忙把你父母捞回来,管她嫁给谁呢?”
徐大富:“好,我这就去给云城部队发电报,让我姑回来!”
说完,立即跑到邮局给徐爱凤发了份电报,简单地说明徐金辉和陈家珍被抓去劳改了,让她赶紧回娘家。
徐爱凤接到徐大富发来的电报,急得浑身冒冷汗。
她大哥跟大嫂被抓去劳改,那她妈一个老太太,带着侄儿、侄媳妇两个小的,该多无助?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
徐爱凤的心揪了起来,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忍不住又恨起刘有才,要不是他心狠手辣陷害她大哥大嫂,她大哥大嫂也不会被下放!
于是乎,急气攻心之下,下面竟然又开始流血了。
她顾不了那么多,穿好衣服,跑到刘大夫办公室,软磨硬泡地让她给自己开几包止血药。
刘大夫看着徐爱凤惨白的脸色,气得想骂人。
“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
你还在出血,我敢让你出院吗?万一你在火车上出了啥事,你娘家妈能替你负责?还是你侄儿侄媳妇能替你负责?”
徐爱凤怒道:“你咋这么多事?
你是大夫又不是警察,管那么多干啥?
让你开药你就开药,我是死是活管你什么事儿?
真啰嗦!
”
刘大夫一气之下摔了笔:“徐爱凤,既然你到了我们医院,我就必须对你负责!
你现在还在出血,我不能让你离开!”
“闭嘴吧你!赶紧开!
庸医,啰里啰嗦的真烦人!”
刘大夫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给她开了两包止血药。
徐爱凤揣着止血药匆匆忙忙地走了。
好不容易买了张站票,挤上了火车。
她在心里说:“妈,大富,你们别怕,我就回来了……”
临近年关,火车上人挤人,她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本就病着的人,站了一天一夜,那血便越流越多了……
徐爱凤只好一片接一片的吃止血药,但是血仍旧越流越多,两包止血药吃完,还是没止住。
好不容易熬到站,她几乎是被人流推着出来的。
她看见徐大富和方翠红站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忙向他俩挥了挥手。
她想大声喊:“大富!翠红!姑在这里!”
可是一开口,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方翠红看见了她,捅了捅徐大富的胳膊,道:“那不是咱姑吗?”
徐大富冲着徐爱凤喊了声:“姑!”
徐爱凤笑了起来,使劲儿往前挤,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软绵绵地倒下去了。
方翠红:“大富,姑晕倒了,你赶紧去把她背过来啊。”
徐大富皱眉,十分不悦:“真是的,让她回来帮忙的,她倒好,先倒下去了,真麻烦!”
“你说的啥话?姑都倒下去了,你还这么说她!
你不背我去背!”
方翠红跑过去背起了徐爱凤,一首背出火车站,把她放在自行车的横梁上,骑车把人载回了家。
“奶奶,我把我姑接回来了!您快出来搭把手!”
黄老太听说徐爱凤回来了,高兴地说:“可算回来了,赶紧把她嫁出去,咱们家就有救了!”
她快步跑出去,见徐爱凤靠在方翠红怀里,己经奄奄一息了。
“哎呀,这是咋回事?
你姑这是咋了?”
方翠红抹着眼泪说:“我姑好像病了,她下面一首在流血,奶,你赶紧把钱拿出来,我送我姑去医院……”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老太指着额头一通臭骂:“家里那点钱还要给大富找工作,给她花了不是白糟蹋了?
她就是坐火车累着了,你把让背到床上,让她歇歇就好了……”
徐大富回来后也说:“我的钱凭啥给她花?
她一个外嫁女,我们能收留她就不错了!还想花家里的钱看病,门都没有!”
方翠红只好背起徐爱凤进了屋子,把她塞进被窝里。
徐爱凤睡了一晚上还是没醒。
方翠红第二天早上去看她的时候,她己经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