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尚书拱了拱手,面带忧色:“谢公子,您吩咐的都已备好,只是……”
“您这身子,此时动手,是否太过冒险?”
“等我伤好了,黄花菜都凉了。”
谢珩的眼神冷了下来,“对付疯狗,就得在他以为你最虚弱的时候,一棍子打死。
”他示意陆安铺开一张建康城的舆图,用没受伤的右手颤颤巍巍地在上边画了个圈。
圈的中心,正是广陵王府。
刘楚玉在旁边看着,忽然开口:“钱够不够?不够本宫的内帑你随便用。”
“人手呢?要不要本宫去跟皇弟要一队禁军?”
谢珩笑了。
“钱,公主殿下您出。”
“人嘛……”
他看向窗外深沉的夜色,“陛下已经给我了……”
子时。
夜色如墨,一场大雪刚停,整个建康城万籁俱寂。
广陵王府,依旧灯火通明。
白日的刺杀闹剧和朝堂上的唇枪舌剑,似乎并未影响王府的奢靡。
赵泰正坐在暖阁里,悠闲地品着新茶,听着心腹的汇报。
“王爷,宫里传来消息,皇帝最终还是没顶住压力,把那谢珩给放了。”
“本王已经知道了。”
赵泰冷笑一声,“我那侄儿,就是个被他姐姐攥在手里的傀儡。”
“无妨,放了又如何?一个受了重伤的竖子,翻不起什么浪花了。”
他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通敌的罪名按不死他,就给他换一个。
“告诉王端,明日继续上书,就说谢珩妖术惑主,请国师来做法,把他烧了!”
心腹正要领命,外面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王爷!不好了!王府……王府被围了!”
赵泰猛地站起身:“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快步冲出暖阁,登上府内高墙,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王府外,黑压压的人影在雪地里绰绰而立,火把连成一条长龙,将整个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正是陆安和陈尚书,而在他们身后,那些身着黑衣,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森然气息的,分明是皇帝的亲卫——暗卫!
赵泰心头一沉,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就凭你们也想动本王?来人,给本王把府兵都叫出来!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声令下,王府内训练有素的数百府兵手持刀枪,从各个角落涌出,气势汹汹地就要往外冲。
陆安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马车。
马车里,谢珩正靠着车壁,脸色苍白如纸。
“仁兄,顶得住吗?他们人不少啊。”
“人多,有时候不一定管用。”
谢珩轻轻咳嗽了两声,冲着车外下令:“放信号。”
一枚红色的烟花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
赵泰正要下令府兵冲锋,却忽然听到一阵密集的,令人心惊的“咔嚓”声。
只见围在王府外的那些人,齐刷刷地从背后取下了一种造型奇特的**。
那**通体泛着乌光,比寻常军**要小巧,结构却复杂得多,散发着冰冷的金属气息。
“那是什么玩意儿?”
赵泰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答案揭晓。
“放!”
随着一声令下。
没有震天的呐喊,只有撕裂夜空的尖啸!
数百支乌黑的**箭,在火光下划出一道死亡轨迹,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箭雨,兜头盖脸地朝着王府门口的府兵射去!
“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声音连成一片,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些身着精良皮甲的府兵,引以为傲的防御在这些**箭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的一般。
百步之外,箭矢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他们的甲胄,带起一蓬蓬血雾。
仅仅一轮齐射,冲在最前面的上百名府兵便倒在了血泊之中,后面的府兵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后退,再不敢上前一步。
高墙上的赵泰,如坠冰窟,浑身冰凉。
他死死地盯着那些黑衣人手中的杀器,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是什么**?为何有如此威力!
为何能射这么远!这不可能!
这时,那辆被众人护在中间的马车,缓缓向前。
车帘被一只苍白的手掀开,露出谢珩那张带着几分戏谑笑容的脸。
他遥遥望着墙上失魂落魄的赵泰,中气不足,声音却清晰地传遍了每个人的耳朵。
“王爷,时代变了。”
广陵王赵泰脸上的血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干干净净。
王府外,方才还气势汹汹的数百府兵,此刻溃不成军,丢盔弃甲,抱着被箭矢贯穿的同伴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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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再不敢上前一步。
“竖子!竖子!!”
赵泰终于从极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指着马车里的谢珩,声音都变了调。
他猛地转身,竟不再理会外面的围困,而是连滚带爬地朝着府内深处的一座阁楼冲去。
陆安心头一紧。
“仁兄,他要跑!”
“跑不了。”
谢珩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
“他不是跑,是去取最后的底牌。”
他冲着陈尚书微微点头。
“陈大人,该请君入瓮了。”
“是!”
陈尚书此刻对谢珩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大手一挥,皇帝的暗卫们便如潮水般涌入王府大门,动作迅捷,悄无声息,将整个王府内院彻底控制。
广陵王府的后院,一座平日里戒备森严的藏宝阁前。
赵泰状若疯癫,他手里多了一支火把,另一只手里,则死死攥着一卷明黄色的卷轴。
那卷轴不知是何年代之物,边缘已经泛黄,上面隐隐透出暗红的血字。
“都别过来!”
赵泰看着步步紧逼的暗卫,嘶声尖叫。
“这!这是前朝高祖皇帝的血诏!上面写着我大虞皇室得位不正的惊天秘闻!”
他高高举起火把,就要往那卷轴上凑。
“你们再逼一步,本王就将它付之一炬!”
“到时候,就算你们杀了我,这流言蜚语也足以让我那好侄儿的江山,坐不稳当!”
暗卫们脚步一顿,齐刷刷地看向后方那辆缓缓驶入庭院的马车。
这是要挟。
用一个足以动摇国本的秘密,来换他一条生路。
赵泰见状,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狞笑。
他赌对了!
谢珩再厉害,也不敢拿皇帝的名声开玩笑!
马车里,谢珩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轻轻摇了摇头。
他连开口的力气都省了,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下压手势。
一直在车旁待命的一名暗卫头领,无声地抬起了手中的连**。
“咔。”
机括上弦的细微声响起。
赵泰的狞笑僵在了脸上。
他看到那乌黑的**口,正遥遥对着自己。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他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疯了!
这个谢珩是个疯子!
他真的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