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那个男生上下打量的视线非常没有遮掩,甚至会在肖时钦的衣服、鞋子和发型上做出明显的停留,似乎是在透过他的穿着打扮分析他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非常的失礼。
肖时钦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对方却来了兴趣,伸手走向他:“你好啊,我叫齐林,这位帅哥怎么称呼?”
他并不是来握手的,而是打算直接拍拍肖时钦的肩膀,过分自来熟的性格。
肖时钦准备后退避开他的手,胳膊却意外的被人抱住了。
江羡渔忽然搂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扯了扯,拉远了一点,然后冲齐林斥责道:“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边界感呀,你不许碰他!”
手臂被她以一种拥抱的方式抱在怀里,让肖时钦再次陷入僵直。
齐林却更进一步,直接伸手揉了揉江羡渔的脑袋,然后顺势搂住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干什么啊?这就护上了?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喜欢这种类型?偷偷出来约会也不告诉我们!”
江羡渔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厌烦地动了动肩膀,让他把手拿开。
肖时钦也没多话,抬起另一只手,微笑着把他的手从江羡渔肩膀上推开了。
很有礼貌的样子,可镜片后的眼睛冷冰冰的。
“哎呀,还挺凶。”齐林也笔直地回视着他,脸上仍然笑嘻嘻。
江羡渔有些不自在,转移了话题:“你们不是在这儿附近打球吗?球拍呢?你们就这么出来了?”
矮个子的小姑娘回答:“租的场地时间还没结束呢,听说你在这附近我们就赶紧过来找你啦。啊,反正时间还早,你们要不要一起去打会儿?”
江羡渔顺势向肖时钦介绍了一下这个小姑娘:“你叫她玥玥吧,我们都这么叫她。”
“你好。”肖时钦笑着冲她点了点头,自我介绍道,“我叫肖时钦。”
“我为什么没有‘你好’呀?”齐林又凑了过来,贱兮兮地问。
肖时钦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淡淡对他说:“嗯,你也好。”
江羡渔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肖时钦也笑着,低头看了她一眼,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搂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两个人的手只差一点就能牵在一起了。
但她没有主动去牵,肖时钦也就没有多迈出这一步。
他觉得,她应该是刻意地在这两个朋友面前表现出和自己比较亲密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但是他们亲密的距离并没有给齐林带来任何心理压力,他仍然是过分没有边界感的样子,走路的时候和江羡渔挨得很近,而且很喜欢动手动脚的,一会儿摸摸她的头发,一会儿搂搂她的肩膀。
也不知道江羡渔为什么不发火,只是表情有点厌烦。
肖时钦的火气却渐渐压不住了。
他们约的球场是一个露天的羽毛球场,所以穿着长裙和靴子的江羡渔好歹也能进去在场边坐坐了,只是不能上场打球。
肖时钦今天倒是穿的运动装,被齐林死缠烂打着要求上场打几球。
玥玥也在旁边帮腔,她说她已经打了一个多小时,快累死了,拜托肖时钦好歹上场打两球,消磨一下时间也是好的。
肖时钦没有拒绝,他正好有点火气需要正当渠道发泄一下。
能看出来,齐林是一个经常运动的人,但打球却挺乱来,喜欢用蛮力抽球,打一些又重又贴身的快球,让人很难反应过来。
肖时钦并不怎么玩羽毛球,这种运动容易导致手臂肌肉酸痛,会影响到他训练和比赛时的操作状态,因此职业选手对这种运动都有些敬而远之。
体育运动项目或许各有各的特点,但是,对人类的某些基础能力的要求是想通的。
比如说动态视力和反应速度,这些都是职业选手的人生天赋树上被点满了的东西。
肖时钦很快就适应了齐林的球速,再怎么高速的贴身球,他都能接到了。
发现接住他的球并不难后,肖时钦就开始动脑子了。
——羽毛球这种运动,不应该是只拼蛮力和速度这种无聊的东西的吧?
他开始吊高球,再放短球,左右半场大拉扯着打远球,很快就游刃有余地让齐林在对面前后左右地疲于奔命了。
又一个后场大高球,齐林几乎后退到了场外,勉强接住打了回去,肖时钦则早就走到网前,球拍轻轻碰了下球,白色的羽毛球就贴着网落到了对面。
齐林从后半场狂奔过来,恨不得扑去救球,仍然没有救到,他自己却因为姿势崩溃,险些摔到地上,最后几乎是半跪在地才没有摔倒。
他狼狈地抬头,看到肖时钦站在网后,面无表情地俯视他。
他背光而站,齐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眼镜微微闪过了一道光,然后转身走回中场,若无其事地等着齐林重新发球了。
场边,玥玥和江羡渔看得目瞪口呆。
玥玥捏着江羡渔的手说:“好凶啊……小渔!这可不是个老实人啊!你别被他骗了!”
江羡渔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你的眼光比我妈准。”
38.
在球场上把齐林溜了个满身大汗后,肖时钦就收了手。
毕竟他也不能打太久,要是影响到右手的状态就不好了。
他朝对面摆了摆手,示意齐林自己不打了。
齐林见了,露出解脱的表情,唉声叹气地朝场边的座椅小跑过去,笔直的,朝江羡渔扑了过去,还伸出双手,好像是想抱住她——
肖时钦感觉自己浑身的神经都跟着跳了一下,他本能地挥拍,一球狠狠朝齐林的方向打过去——
“啊!”羽毛球擦着齐林的脸飞过,齐林被吓得跳了起来。
旁边的江羡渔也惊讶地看向肖时钦。
肖时钦开始有些后悔了,一方面是担心刚刚要是打偏了会不会真的伤到什么人,另一方面则是有些不安,以自己现在和江羡渔之间的朋友关系,他好像并没有立场去做这种事。
但是紧接着,事情的发展忽然超出了他的掌控,以及理解范围。
“唉哟!他真的好凶哦!”齐林忽然娇声抱怨起来,侧身坐到江羡渔身边,表情很是……娇俏(?)地抱着她说,“你看看你找的好男人,护你就护你吧,干嘛要一直伤害我?”
“?????”肖时钦石化在原地。
江羡渔仍然是一脸厌烦地表情,任由他抱着自己摇晃,无语地说:“谁让你喜欢演直男的啊,就故意惹人误会,真的很讨厌。”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和男人约会,想帮你试探试探他嘛。我为姐妹鞠躬尽瘁,姐妹对冷言冷语!累感不爱了。”
肖时钦现在有点想逃跑了。
因为齐林开始冲他招手,笑得春光灿烂:“帅哥快过来呀,打累了吧?要不要喝水?”
肖时钦后退了两步。
齐林见了,拿着一瓶水往他那儿走了两步,作势要将水递给他。
肖时钦又后退了两步。
齐林哈哈大笑起来:“帅哥你干嘛呀!刚刚打我打得那么凶,不是蛮爽的嘛?现在干嘛呀?怕我啦?”
肖时钦的脸色青了。
江羡渔赶紧冲上去,拿起包就往齐林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不要调戏他了!”
然后收拾东西跑回肖时钦身边,拉着他的手拽他:“快走快走,别理他们俩了。再待在这儿那头猪又要扑上来拱你了!”
肖时钦快速点着头,跟她离开了球场。
齐林和玥玥还在后面笑,江羡渔隔着球场的铁丝网冲他们挥了挥手告别。
39.
“他们都是我的发小,一直到上大学才分开的。齐林是高中时候就出柜了,当时跟家里闹得很僵,他从家里逃出来在我和玥玥家住了好一阵子避难,最后还是我们一圈朋友齐上阵才说服他父母接受这个事情的呢。”
江羡渔回忆着和好朋友的过往,很是感慨,然后又赶紧跟肖时钦道歉:“不好意思啊,他就是没什么边界感,看到个男的就想扑上去。”
肖时钦开着车,一脸想死的表情,点了点头。
“他以前长得很胖的,性格也很好,我们叫他猪都叫习惯了,这两年一下子减肥成功了,但是外号还没变。”
“可以了。不聊他了。”
“额。好。”
40.
那天下午,他们最终还是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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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喝牛肉汤。
那是一家中型的酒店,最近这些年也开始做婚宴酒席的生意了,但是招牌的牛肉汤味道一直都很好。
浓浓胡椒和辣椒的味道,但没有掩盖住牛肉汤的甜味,还有煨到软烂适中的萝卜。
一碗汤下肚,驱散了隆冬的寒意,肖时钦终于感觉自己受创的神经得到了治愈。
他抬起头,看到江羡渔坐在对面,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沉默地对视片刻,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忍不住,一起笑出了声来。
江羡渔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呀,我朋友今天吓到你了。”
“没事,我其实很开心能认识你的朋友。”肖时钦顿了顿,那种氧气无法高效输送到大脑的感觉又来了,他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认识你更多的朋友,我们可以一起出来玩。我也能把我的朋友介绍给你……”
此话一出口,江羡渔的眼睛刷的亮了一下,迫不及待地问:“你的朋友!包括叶秋大神吗?”
肖时钦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点,但还是微笑着回答:“算是吧?但是他退役之后就消失了,我也联系不上他。”
“啊……”江羡渔脸上难掩失落。
肖时钦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来电人很意外,又和他们刚才的聊天内容莫名呼应了。
——陶轩。是嘉世老板的电话。
41.
肖时钦是离开餐桌出去接的电话。
江羡渔不知道是谁打来的,聊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说得有点久,肖时钦回来的时候她差不多已经吃完了。
“我晚上来了点急事,需要去见一个人。”回到餐桌边,肖时钦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他并不打算分享自己的事,江羡渔当然也不会多问,很懂事地点了点头:“好。”
车停到自家楼下的时候,江羡渔忽然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他。
“嗯?这是什么?”
“礼物呀。”江羡渔笑道,“上次你送了我礼物,这是回礼嘛。”
“啊……”肖时钦很意外,心跳偷偷地变快了些,身体像是被某种温暖的气旋包裹住了。
他打开那个小小的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串手串。
很独特的造型,因为手串上的每一颗珠子都不一样,五颜六色地串在了一起。
江羡渔解释道:“这是十八籽,刚刚在寺里给你求的,寓意是除去十八烦恼,祝你平安顺遂,梦想成真。”
肖时钦认真凝视着手里的手串,不知在想什么。
江羡渔等了他一会儿,催促道:“建议戴在左手上哦,平时洗澡、训练还有比赛的时候要取下来的。”
“……嗯。谢谢。”肖时钦又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串戴上,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去买的?我都没注意到。”
“在你数罗汉的时候啦。”
“谢谢。”他再次说,然后从口袋里也掏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咦!?”江羡渔震惊了。
“其实,你去上洗手间的时候,我也买了一个。”肖时钦笑着说,一边将盒子打开,里面的手串不太一样,竟然是粉色的,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也能泛出一层微光,“他们说这串是香灰琉璃,很适合女孩子戴,我不太懂这个,但希望你能喜欢。”
江羡渔看着这串香灰琉璃的手串,愣了半天,挤出一句:“好、好巧呀……”
“是很巧。”肖时钦朝她伸出手,修长有力的五指,在夜晚的灯光下更好看了,“手给我吧。”
她无意识地就将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看着肖时钦将那串粉色琉璃戴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戴好手串,她将左手收回的瞬间,肖时钦的手忽然向前,用了点力,握住了她的手指。
江羡渔红着脸看向他。他看起来也没有比她冷静多少,连耳垂都微微泛着红,紧张地说:“我……我以后也可以叫你小渔吗?”
“可以啊。”江羡渔低下头,没敢看他的眼睛,“那我……我还是继续叫你肖时钦吧。”
肖时钦有些收敛的笑声从那一头传来,他轻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