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早上没吃早饭,祁缘早早就饿了。
肚子已经发出了抗议,几分钟就咕噜咕噜响一次,然而上午的最后一门考试考到了将近十二点才结束,她揉了揉眼睛,似乎能看见星星了。
监考老师收完卷子在桌子上磕了两下,笑道:“睡了一上午都饿坏了吧?赶紧去吃饭吧,今天中午食堂做的木耳西兰花,还有个土豆白菜,快去补充一下体力吧!”
祁缘听完只觉得绝望,这两道菜她都不爱吃。想了想,她还是出去买点儿什么吃吧。
宋嶙一转头就看见她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一脸茫然:“你不去吃饭吗?一会儿食堂没座位了。”
“我不太喜欢今天中午的菜,想出去吃。”祁缘把钱揣进衣服口袋,看了他一眼,说:“你要去吗?我请你吃。”
他们自从认识开始她就没少麻烦他,早就应该请他吃一顿饭了。
她难得主动一次,宋嶙笑着点头:“好啊。”
他们去了上次宋嶙带她去的那个小吃街。
那个时候天气不冷不热,商贩们都大包小裹的出来摆摊卖货,热热闹闹的,一到夏天这里就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
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已经越来越冷,估计他们很久都没出摊了,大街上空荡荡的,地上一点儿垃圾也没有。
冷风嗖嗖往衣服里钻,祁缘紧了紧衣裳,问他:“你想吃什么?”
宋嶙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地回答:“你吃什么我吃什么呗。”
“我都说是我请客了,肯定是你挑啊!”
她饿的有点儿急了。他笑,四周扫了一圈,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面馆:“他们家有个鱿鱼炒面还挺好吃的,要不就吃这个?”
她点头:“行,走吧。”
天气寒凉,面馆的玻璃门紧闭着,宋嶙先她一步上前把门推开,祁缘从他胳膊底下钻进去,一股暖风扑在脸上,吹的她眼前的刘海晃了晃。
老板笑眯眯的从厨房出来,看上去挺年轻的,脸上没什么褶皱。他在围裙上抹了把手上的水,说:“阿嶙来啦!带你妹妹吃点什么?”
宋嶙闻言“噗嗤”一声:“这我同学。”
祁缘:“……”
“哈哈哈哈……那长的有点儿显小。”老板尴尬地笑笑,这个时间段有几个吃饭的,但都不是北中的学生。他带他们去了一个小桌坐下,从隔壁桌把菜单拿过来递给宋嶙。
宋嶙没接:“就来两碗鱿鱼炒面就行。哦对,她那碗少放点儿辣。”
祁缘愣住,那天外婆随口说出的一句话,他一直记在心里吗?
她有点高兴。
“行,那你们先稍等一会儿。”
老板转身去厨房忙活了,祁缘确保他听不见了才撇嘴吐槽道:“我真有那么矮吗?”
十七岁,157,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矮吧。
宋嶙对她温柔惯了,她以为他会轻声细语安慰她几句,结果只见他挺直了腰板,一本正经的在他俩头上来回比划了两下。
他眉尾上扬带动着太阳穴上的痣,一副贱兮兮的表情,嘲笑她:“你是真的矮,但你嶙哥也是真的高,187,这不你一辈子吗?”
祁缘深吸一口气,她的白眼快要翻到后脑勺去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老板端着两碗炒面出来了,轻笑两声:“面好了,那边有调料,你们自己看着加啊。”
“知道了老板。”
宋嶙浅浅打量了下,把那碗色泽较浅的推到她旁边,然后递给她一双一次性筷子,道:“吃吧。”
祁缘应了声,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撕掉了筷子外面的包装袋,她肚子都要饿瘪了,眼下终于能吃上饭了。但是,她撇撇嘴,怎么这么多洋葱啊?
祁缘咬着唇瓣,一点一点把洋葱挑出来。
宋嶙顿住:“你不吃洋葱啊?”
“不吃。”
以前祁建强在家就爱吃这东西,祁缘经常看到殷曼在厨房一边切洋葱一边流泪。
有几次两人目光正好碰上,殷曼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然后立马笑起来:“这洋葱太呛了,呛的我眼泪都止不住。”
祁缘知道她在找借口。
久而久之,洋葱成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因为它总是让人流泪。
就像生活,总是充满辛辣与刺激。
她慢吞吞地挑着,下一秒手心一空,宋嶙把筷子接过来几下就挑出去了,动作又快又粗鲁。完事儿,他把碗往她跟前一推,“这回吃吧。”
祁缘这下心满意足地笑了,拿着筷子挑起来几根面在嘴边吹了吹,直到热气散了才往嘴里送。
她眼皮抖了抖,下一秒满意的手舞足蹈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儿辣,但味道是真的很不错。宋嶙笑她:“你至于吗?”
“至于!你知道对于一个早上没吃饭的人来说,”她眉头微蹙,把嘴里的面咽下去了才继续说,“吃上这么好吃的一口有多幸福吗?”
他捕捉到关键点,脸色一变:“为什么没吃饭?”
“因为睡过了,要迟到了呀。”
“那有什么的,随便编个理由,老师又不能扒你一层皮。”
她从纸抽里抽出来张纸,擦了下嘴上的油,老实道:“不想编,不想骗人。”
“这样吗?”宋嶙唇角一弯,盯着她看:“那我问你个事儿呗。”
说话的同时他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着,黑白分明,看上去十分清澈。两边酒窝随着他的笑容显露出来,下颚线条清晰流畅,眼尾弧度上扬,略带一丝挑逗的意味。
她身子一僵,内心开始猜测他究竟要问什么。
可别是什么坏道儿。
祁缘强装镇定:“那你问吧。”
宋嶙点头:“你想当我妹妹吗?”
他其实是半开玩笑半认真问出来的这句话,语气不像以前那样拖腔带调,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宋嶙觉得她最近看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他想知道她对他还有没有别的感情。
又或者说是……他对她的感情变了。
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但是要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他不知道。
思来想去,或许,是在每一个想保护她的瞬间。
可祁缘没察觉到,她认为这个问题只有两种答案,一个妹妹,一个同学,她握着筷子的手逐渐收紧,这让她怎么选?
说想,那他们就只能停留在兄妹这一步,从此划清界限,她的秘密就要永远埋藏于心底,永远暗无天日。
说不想,那他们今后就只会是朋友,除了同学,她将不会再以任何一种身份站在他旁边,或许毕业以后,他们的人生也不再会有交集了。
不用思考,这种情况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祁缘垂着脑袋,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弯起月牙般的眼睛,几乎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这句话。
“想”,她顿了下,酝酿着,随即表现出一副自己特别开心的样子,又说了一遍:“我想当你的妹妹。”
她说话不算数,她骗人了。
宋嶙直直看着她,愣了好久,半晌才哑着嗓子低笑一声,口中喃喃道:“啊……好,当妹妹也挺好的。”
他耷拉着眼皮,眼底隐隐闪过一丝苦涩,眼看脸上的落寞就快要掩盖不住,他匆忙起身:“我去拿一瓶饮料。”
原来她真的,只是单纯的把他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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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以前那些含羞带怯的表情,其实也只是因为异性接触而已。
到底还是他想多了。
算了,他安慰自己,以后还长,一切随缘。
吃完饭后宋嶙去厕所了,祁缘挥手招呼老板过来,另一只手在兜里拿钱,她问:“老板,我们这桌多少钱啊?”
“一碗面16,两碗就是32,阿嶙还拿了瓶饮料,所以一共是35元。”
祁缘拿出手里的50元,她递给他,老板摇摇头,没接:“不是,宋嶙刚才拿完饮料就结完账了,我是来给你送小票的。”
她看着手里的小票,不禁皱眉,嘀咕道:“不是说好了我请客吗?”
老板一愣,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女生抢着付钱的。他脸色微变,转瞬又变得从容:“没事儿的姑娘,你俩出来吃饭,男生付钱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了,他这次帮你付,大不了下次你帮他付,到时候再把这人情还给他就完事儿了呗!”
“还不完了,他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
回去的路上祁缘一直闷闷不乐的,宋嶙在旁边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她就是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哎呀我错了,下次肯定让你付,好不好?”
她终于开口,但还是不看他:“又是下次。”
“这次真是真的,我只是觉得咱们两个出来吃饭,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生付钱呢?主要是又没有多少,我付了也就付了。”
宋嶙就没这么委曲求全过,他稍稍弯腰捏着她肩膀,一晃一晃的,把她整的走不动道,趴在她耳边重复着:“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她甩了下肩膀:“不要。”
宋嶙一脸的生无可恋,他记得她不是没脾气的吗?怎么一生起气来就这么难哄?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在她的胳膊上,祁缘想走,结果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没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
她撇嘴,突然有些委屈,说不清,不知道是因为在店里的谈话还是怎样,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儿,眼前的脸庞也逐渐变得模糊。
她弱弱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
他越是这样对她,她就越是不甘心。她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人,她从来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人注入这么强烈的感情,可现在,她怎么就越来越贪心?
在一起待的时间久了,她就总想离他近些,再近些。他不会知道她因为什么哭,她更不会告诉他。或许站在他的视角里,她现在有点儿无理取闹吧……
宋嶙抬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他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他为她做过的事没几件,全都是他力所能及、在自己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的。但是在她那里,怎么越听越像是强压在她身上的负担?
他捏了捏她的脸,唇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用很轻的声音说:“想对你好就对你好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她神色微动,抿着唇道:“应该是因为你很好吧。”
宋嶙听完,只觉得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说不上来,很奇怪,又很微妙。在他印象里,这种话是应该说给别人听的。
而不是在他这种不学无术,只会打架、逃课、暴脾气的人身上。
他鲜少在别人身上感受到温暖,这一刻像是心里放了一个暖炉,火热热的。
宋嶙眼眸闪烁:“阿缘,你应该懂得,不是对你好的人好,而是你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你值得有人对你好,围着你转。”
“别想那么多,对你好一辈子也是我愿意做的事。”
就算是以哥哥的身份,一辈子,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