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涛还挺幸运,眼看着马上快到他的三千米了,结果突然下起大雨,于是运动会被迫提前结束了。
回班还要带上凳子,就那么两个出口,全校几乎都被浇成了落汤鸡。
祁缘也不例外,顺滑蓬松的长发此刻湿的糊在脸上,她不禁感叹天气预报确实有点儿准的离谱。
陈子涛虽然被浇了个透,那也免不了他一顿臭嘚瑟,非说自己就是天气之子。
宋嶙忍不住瞪他:“狗运。”
“这是什么话?你难道忍心看你最好的兄弟战死在操场上吗?”
“你咋还不死呢?”
“你俩怎么就会骂我?”
斗嘴间,崔荣从办公室领完牌子回来了。跟去年的一个铜牌相比,今年多了两个银牌和一个金牌。
眼镜上都是水,他直接摘了挂衣领上。然后站上讲台一脸骄傲:“我们高二四的孩子真是太有实力了,老师爱你们!”
“争光了就爱一下是吧?”
“瞎说什么大实话?”
教室后墙有块废旧的大黑板,以前学校来领导检查的时候都要在上面画黑板报来走仪式,如今距离上一次检查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现在上面的图案早就乱了套,已经被他们蹭的不成样子了。
崔荣找了几个同学,指挥他们把黑板擦干净,然后把奖牌摆上。
“崔哥,至于吗?”
“至于啊,我们班有金牌了!”
陈子涛听完“哎呦”一声,满脸写着不愿意:“这什么鬼天气啊?本来我也能拿个金牌的,偏偏不给我表现的机会。唉,真的是……”
崔荣见状赶忙安慰他:“你别急,校长刚才说了,等什么时候天气好了再把三千给你们补上。”
“啥?”陈子涛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哪还带这么玩儿的?等那时候我就没手感了。”
“你就吹牛逼时候有手感。”宋嶙懒得听了,直接拆穿他。
“你说这话就是嫉妒。”
“陈子涛我看你真是想死了。”
外面下雨下的太大了,一直到晚自习结束也没停。还起了风,不知怎么的,从窗户缝里挤进来,声音鬼哭狼嚎的。
校长担心学生自己回家不安全,用广播发了个通知:需要让家长签字来接。祁缘一听,跟崔荣说她自己可以。
崔荣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外婆年龄大了才提出自己回去的,眼看着自己手上的表格还有这么多人没签字,他走不开,于是提出让宋嶙送她。
她赶忙摇头,立马拒绝:“我自己可以的,不用他送,早上外婆给我带伞了。”
她就是看宋嶙去厕所了才来找崔荣说的,他本来也提出要送她回去,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要是送她的话他回家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崔荣拗不过她,只好放她走了,临走前叮嘱了她好几遍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老师。”
话音刚落,祁缘撑起雨伞,冲进了大雨里。
蒋晗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她家里也只有一个年迈的爷爷,前段时间刚得了脑梗,有一条腿不太好使。崔荣刚打完电话,按照他那个速度来学校估计要将近一个小时。
她心一横,趁着崔荣不注意,也冲进了大雨里。和祁缘不一样的是,她没有伞。
班上的学生大多数家里都有车,不一会儿的功夫,困在班里的人越来越少。崔荣突然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看了眼表格,又数了数剩下的学生。
他反应过来,蒋晗去哪了?
有人往外看了眼,告诉他:“崔哥,蒋晗应该是走了,我那阵看她急匆匆的往外跑我还以为她是去厕所了,结果一直没回来,应该是回家了。”
“回家?”
她不是让他给她爷爷打电话让来接她的吗?怎么自己跑回去了?
崔荣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祁缘走多久她走的?”
“大概五分钟吧。”
这时陈子涛和何浩楠嘻嘻闹闹的回来了,崔荣往他俩身后看了眼,问:“宋嶙呢?”
“我在这呢崔哥,”宋嶙四处望着,自言自语道:“阿缘呢?不是说好了在这儿等我的吗?”
崔荣拽住他,语气挺着急:“你回来的正好,我现在走不开,祁缘已经走了半天了,结果不一会儿蒋晗也自己偷摸跑了,她俩家离得近,前段时间蒋晗还收拾她来着所以我现在有点儿放心不下……”
他一股脑儿的说完这一大堆,没忍住咳嗽两声,刚想继续说,掌心一空。
宋嶙跑进雨里,转眼间就没了影儿。
……
豆大的雨珠拍打在伞面上,砸的雨伞噼里啪啦响。风也不小,一直把伞往歪了吹,祁缘没辙,怕把伞弄坏了索性直接收了。
下午淋的雨还没干,就又添了波新的。
回家可要好好洗个澡了,她想着。
风是冲着她来的,道是土道,被大雨泡的这条路特别难走,一步一个泥脚印,脚踩在上面直打滑。
这种天气她也顾不上鞋子干不干净了,不摔跤就不错了,她快步走着,只想赶紧到家。
下一秒身后被人突然一拽。
祁缘被吓了一跳,一个没站稳倒在了泥里。从她这个视角来看,蒋晗像是索命的鬼,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
祁缘挣扎着想从泥里站起来,却被她踩在脚下,没了受力点,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栽回去。
蒋晗就喜欢看她一脸狼狈的样子,她觉得她的清纯都是装的,越看越像个婊子。
见她没力气了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喘气,她才终于扬起一个笑,慢慢蹲下,笑的越来越可怖。
她钳住她的下巴,力道逐渐收紧。
“你很喜欢宋嶙吗?”
祁缘一愣,原来她欺负她,是有迹可循的。
她不说话,就一个劲儿挣扎,蒋晗越看越不爽,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见她不动了,她又继续说:“知道张晚媛为什么针对你吗?”
“因为我,我故意把她们的书放在下面,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怎么样?是不是效果很好啊?”
祁缘咬着牙,嘴里含着一股血味儿。蒋晗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喜欢一个人竟然可以这么不择手段,不知廉耻。
见她还不说话,她心里突然就窝了一股火。
“怎么办?我现在甚至都不想看到你了,要不你今天就了结在这儿吧?这风雨交加的,突发状况不是很多吗?”
蒋晗说完怒目圆睁,满眼是恨,就像是一条饿了很久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狼,而她恰好就是她刚捕捉到的猎物。
留在世上碍眼,她想亲手了结她。
祁缘抓着地面,指尖发白。安静了两秒,她突然低吼一声,憋了一股劲儿挣扎着起身,下一秒死死掐住蒋晗的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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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为什么欺负她?不就是看她太懦弱了,觉得她好欺负才敢这么猖狂吗?如果她是张晚媛,她还会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吗?
不会。
像她这样的人,只敢把弱者踩在脚下,只有这样她才会从中找到那么一点儿优越感,然后坚信自己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眼看着蒋晗被掐的面色发紫,祁缘这才回过神来,她松了手,她不想杀人。
可这样就给了蒋晗反击的机会,既然她下不了那个狠心,那她就给她打个样子。
她从兜里拿出一把小刀。
仅有的一点月光洒落在上面,刀刃散发着冷峻的光,祁缘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往后退。
“我都这么欺负你了还心软,如果是别人的话我应该挺感动的,但你,我不领情。”
蒋晗自言自语喃喃着,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举着刀,对着她的脸。
“你说你的脸要是被我刮的血肉模糊,他还会对你这么好吗?”
“肯定不会了啊!谁还会喜欢你这种又丑又恶心的女的?”
她自问自答,然后笑起来,她已经能想象到宋嶙看她是多么恶心的表情了。
“疯子……”祁缘哆嗦着转身开始狂跑,可道路太泥泞,没多远就被蒋晗抓住了。她使劲挣扎,直到刀刃深深刺入她的腹部。
蒋晗比她高不少,就低垂着脑袋静静观察她是什么反应。祁缘安静下来,剧烈的疼痛使她站都站不稳,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感受着腹部流淌出来的暖流。
“好疼……”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蒋晗也蹲下来,脸上毫无悔改之意,还在笑。
“这下知道疼了?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反击的话我还可能饶你一命,是你啊!是你激怒我的啊!!”
“现在你跑不了了吧?那我就可以安心地在你脸上作画了……”
接下来她又把刀尖对准她的眼睛,刚要下手,宋嶙跑过来一脚踢飞她手上的刀,然后用力把她推到一边。
“阿缘!”
蒋晗摔在泥里,脸上的妆也早已经被雨水冲花,坐在那里像个女鬼一样看着宋嶙。
“宋嶙,你……”
然而宋嶙一个眼色都没给她,只是伸手把祁缘抱在怀里,擦掉她腹部上的鲜血,然后把手捂在她的伤口上。
只是,他怎么捂也捂不住,鲜血还是不停的往外翻涌,流淌在身下,然后很快又被雨水冲走了。
“阿缘,清醒一点……我……我送你去医院……”
说完他颤颤巍巍想抱着她起身,可怀里那人意识模糊,怎么也抓不住他。
蒋晗在远处看见他俩抱在一起,感觉好刺眼。她崩溃了,摸索着地上的小刀,杀人的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一样的是,这次她朝着宋嶙刺了过去。
“阿嶙!”
好在陈子涛和何浩楠赶了过来,一个飞奔过去制止住蒋晗,另一个拿出手机报警和叫救护车。
“你挺住,等一下救护车就来了,你得挺住你听见没有……”
祁缘半睁着眼,过了半天,动了动嘴唇。
“我……给你……添……添……麻烦……了……”
“没有,你说什么傻话呢?会没事的,别瞎想知不知道啊?!”
她闭上眼不说话了,手垂在地上。脸上流着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