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带队的叶玄已平安上岸,站在林中朝大伙儿挥手。
“没有危险,加快速度!”
落在后面的选手们心踏实了一大半,急不可耐往前冲。
泡在泥潭里的滋味太难受了,总感觉水底有什么东西,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
几人很快超过云媞。
越行越远。
两米不到的距离,就要上岸了。
叶玄面上的笑意突然凝固。
他敛眸,脸色稍沉,“别动。”
几人霎时僵硬,站在原地,“什、什么啊……”
叶玄将食指竖在唇上,示意他们安静,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覆上腰后。
“啊!那是不是一条蛇啊!”
站在叶玄旁边的人也看到异常,大叫一声。
泥潭里的几人瞬间慌了,拔腿就跑。
慌不择路之下,泥水四处飞溅,刹那间将平静的水底,搅得天翻地覆。
长蛇被惊扰,开始无差别攻击起来。
“啊啊啊啊它它它、从我腿边擦过去了!啊啊啊啊好恶心的触感啊!”
“叶哥叶哥!救我啊!”
“我好像……被咬了!”
还有人扭头就往云媞的方向狂奔,“媞姐!救命!”
尽管隔了上百米,明知于事无补。
极度混乱中,叶玄凝神静气,没有受到外界丝毫干扰。
观察长蛇穿行的轨迹,握紧军刀,直到水面再次透出一丝光泽。
他飞扑进泥潭,抬手,狠狠插进去。
霎时,一滩血浮出水面,染红一片。
一条长达两米的蛇,直击七寸,一招毙命。
像凝望英雄凯旋般,岸上人倒吸一口凉气,直到叶玄拖着蛇头上了岸,才爆发出欢呼。
没过多久,云媞等人顺利抵达。
一条又肥又长的蛇,就这么规规整整铺在地上。
吓得黎星言和贺君卓差点抱头鼠窜。
只知道前方发生了一点小插曲,战况激烈,但也没想到这么激烈啊!
“叶哥,我真的不会死吗……”
被蛇咬了一口的选手,还在含泪哀嚎。
叶玄无奈摇头,但仍很有耐心,“不会,我说过了,那蛇没毒。”
走到蛇尸旁边,叶玄单膝蹲下,动作娴熟地将蛇身翻了个面,比划道:“头部的背面棕黄色,跟黑色的鳞缘和鳞沟形成王字黑斑,这是王锦蛇。国内习惯叫它菜花蛇。”
“一里菜花蛇,十里无毒蛇”。不仅自身无毒,还因为生性好斗,动作敏捷,攻击力强等特性,成为大多数毒蛇的天敌。
“喏,正好媞媞来了,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她。”
叶玄以为云媞应当认识这种蛇类,毕竟小姑娘一向神通广大。
面对突然抛来的话头,黎星言暗自腹诽:高级装货。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媞媞来了,才在这儿装模作样地大秀知识,演给谁看。
算了,无所不能的聪明媞媞,对这些肯定也信手拈来。
谁知,云媞手撑下巴,煞有其事地围着蛇身转了一圈,“好肥,看起来挺好吃。”
爆爆抱住她的脖子,小肚子也咕噜响了起来。
尽管蛇肉并不在它的食谱。
泪眼汪汪的选手:?
“媞姐!我都快吓死了,您还在这儿思考清蒸还是碳烤,这对吗?”选手向她投去信赖的目光,“快,告诉我,这蛇没毒,我现在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被委以重任的云媞思忖半秒,“不认识。”
打了过狼、识得了天气、砍得断胳膊粗的树藤,竟然还有云媞不知道的事?
不信……
“不过的确没毒。”云媞咋舌。
“哇怎么判断的?!”
“这很难吗?”云媞淡淡瞟了那人一眼,“过去这么久你都没死,要真有毒,那你还挺难杀的。”
还叫那么大声那么激动,有毒早加速扩散了。
本来是一句极没情商且容易触人霉头的话。
可那人一听,瞬间来劲儿了,“对啊!对啊!”
刚才还一副命不久矣的虚弱样,现在竟能直接站起来抱着云媞的手高呼“神医”。
气得黎星言脸都绿了。
好小子好小子,好一个图穷匕见,趁乱揩油是吧。
“你给我撒开!”
一群通过了云媞的服从性测试,并被成功驯化的可怜人类。
笑骂间,崔达带队的一行人也到了。
与叶玄点头示意后,他下意识先问云媞:“还好吧?”
站在这儿的,哪个能有不好的。
无非是憋了一晚的直男,想方设法找机会多说几句话罢了。
黎星言只觉得人麻了:情敌就像屋子里的蟑螂,发现了一只,说明还有无数只躲在暗处。
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
望不到边的森林,湿度极大,走两步,衣服就被水气浸湿。
但大家都一样邋遢,谁也不嫌弃谁。
围在一起点篝火、分享蛇肉,再绘声绘色重现叶玄斩杀巨蛇的英姿,直夸他身经百战懂得多。
听得黎星言直翻白眼。
还好媞媞带爆爆觅食去了,也还好叶玄去探路了,不然他还真怕这群叶吹,给媞媞和那装货吹对眼了……
三两热血就上头。
有人讲起自己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比赛,讲自己凄惨的原生家庭,讲因为没钱被女朋友/老婆戴绿帽,讲被社会漠视抛弃背叛的仇恨源泉……
几人称兄道弟、抱头痛哭,像找到了世界上最懂自己的知音。
黎星言对此不齿:怪社会、怪家庭、甚至还怪到女人头上,却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算什么男人。
也许是少爷的轻蔑太过扎眼,刺痛了“失败者”最不堪一击的底线。
几人当场指着黎星言,口无遮拦:“黎大少爷,你也别拿这种眼神看我们,所有人里面,最让人瞧不起的,是你。”
“是,天之骄子,有钱有势,受人追捧,但那是因为你有个好爹妈,没了他们你算什么?”
“上知天文下肢瘫痪,要不是有钱,雇那么多人给你擦屁股,单凭你?爬都爬不到这里!”
“你凭啥瞧不起我们?你有啥资格笑话我们?你问问你身边那些人,要是没收你点好处,能死心塌地跟着你吗?”
骂吧骂吧。黎星言不为所动。
他从不在意别人如何描述自己,因为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外人口中那么差劲。
全球顶尖电影学院导演系在读大三生,在校期间拍的作品就已入围戛纳电影节,黎星言的艺术才华毋庸置疑。
但显然,在绝对武力竞技环境下,谈论这些不过是夏虫语冰。
所以,对于这样的挑衅,黎星言不屑置辩。
不仅如此,他还拦住愤怒的贺君卓和马育铭,颇显气度。
但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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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渣滓面前,便变成了蹬鼻子上脸。
“没用就算了,还是一恋爱脑,天天跟在媞姐屁股后面跑,要我说,你这废材,人云媞能瞎了眼,不选叶哥选你?”
……?
就像雨林的天气,群体里的氛围同样阴晴不定、说变就变。
前者被大自然的光合作用控制,而后者,被社会的乌合之众煽惑。
云媞回来时,明显感觉氛围不对。
走时还围坐一团的选手们,此时分为两波阵营。
黎星言孤零零地坐在一棵树下,用手挡着脸。
贺君卓、马育铭还有明娇娇站在不远处,神色担忧。
见她来了,纷纷上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云媞问。
爆爆攀上藤蔓,顺着树干,跳到黎星言肩上。
歪歪头,凑到他面前。
黎星言随即侧过脸,手上动作却很温柔地推开爆爆的脑袋。
班列观察两秒,得出结论:“被打了。”
爆爆吱吱一声:「没错!」
“我没有!”
黎星言急着挽回形象,一转头。
额角一块红肿,嘴角破皮流血,颧骨隐隐也有些发青。
“我、我也打回去了……”黎星言小声嘀咕,“别把我想的那么菜……”
“谁打的?”
云媞脱下背包,甩给班列。
顺着贺君卓悄悄指认的手势,她径直走过去。
居高临下问:“是你吗?”
那人正坐在地上和同伴吹牛逼。
面对陡然出现的这么一张极具压迫性的漂亮脸蛋,第一是发愣,第二才反应过来是云媞。
他跟云媞此前没有交集,每次都是远远看着。只知道她行事作风很猛,皮肤有些黑,原以为是个无盐女,没想到长得还别有一番风情。
这么一看,那弱鸡小白脸更不配了。
“呵,黎星言那怂蛋告状了?是我……”
「怎么了」还没说出口。
云媞一脚踹在他胸口,直接将人踢翻。
额角一鞭腿,嘴角一巴掌,颧骨再来一拳头。
三处,不多不少,一气呵成,收手。
事情发生在五秒内。
快到其他人还没回过神。
“谁再敢动黎星言。”
云媞从口袋掏出那把手枪,在指尖旋了一圈,指向瘫倒在地的男人,“别怪我不客气。”
这是贺君卓教的装逼必备台词。听说配合着手枪军刀一起,威力更大。
看大家的表情反馈。
贺老师所言不虚。
云媞走后,其他人仍心有余悸。
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时,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媞姐武力值强归强,那也是真护短啊。
唉,一直跟着她的选手们有福了。
不过……爱上花瓶是什么玛丽苏必备设定吗?
媞姐怎么看,都和叶哥更配吧?
–
另一边,“恶人团”也目睹了这场精彩大戏。
沈泰兀自低头笑出声,抬起胳膊,搭在吴光豪的肩上,“挺有趣的,是吧?”
或轻或重地捏了捏后脖颈那块软肉,语气淡到几乎听不见,“下不为例。”
项雄挑眉,看了眼沈泰,又望了望黎星言和云媞。
每个人神色各异。
只有张静敏,默默盯着云媞手里那把枪数秒,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