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手枪,在《问鼎荒原》里归叶玄所有。
击杀巨鳄,阻挡森蚺,毙伤暴动象群……
更重要的,他拿它杀过人。
所以,云媞很能理解叶玄对这把枪的渴望。
就像势在必得的猎物,中途被死对头抢去,怅然若失又无可奈何。
在他第四次,旁敲侧击想要仔细看看时,云媞同意了。
将手枪托到眼前,云媞警告:“只准看,不准摸。”
叶玄哑然失笑:“还能抢你的不成?”
“谁知道呢。”
虽然叶玄在书里是个“正面人物”,但就像明娇娇所说,保不准换个视角,他就成了伪善反派。
反正云媞觉得,黎星言那蠢货肯定做不了反派。
不知为何,小姑娘好像对他误解很深。
叶玄无奈摇头,没有过多计较。
顺着云媞的手,叶玄环视一圈。
昨晚仅匆匆远望一眼,但他已大致猜出手枪型号。
Glock17,半自动手枪,17发弹匣。
“这枪不错,射程长、命中精度高。适合隐蔽携行和紧急状态下快速拔枪,”叶玄顿了下,微蹙眉头,“不过没有外部手动保险,容易擦枪走火。”
他问:“你会开枪吗?”
“不会啊,咋了?”云媞警惕性极强,“想借教我开枪的由头,占为己有啊?”
叶玄轻笑一声,“在你眼中,我就这么坏吗?”
他的语气很淡,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对答案并没有什么执念。
见云媞迟疑,他适时转移话题:“这样,我不碰枪,只教你怎么握持和操作板机。”
“不过,最重要的是机械安全检查,别走火伤了自己。”
说罢,他摆出持枪的姿势,示意云媞跟自己学。
林间鸟飞虫鸣,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冠间隙斜射,光雾氤氲,形成完美的丁达尔效应。
黎星言倚靠在窗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异常刺眼,刚清醒的脑袋又开始眩晕。
他咬牙,掀开保温毯。
“啧,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就落到个小丫头片子手上了,玩得明白吗她。”
“那不正有人教她玩吗?”
竹墙之隔,交谈声低哑狡谲。
“泰哥,什么时候动手?”
黎星言轻手轻脚躺回原位,耳朵紧贴墙面。
“进雨林后吧。”
*
集合点休整两日。
有人好奇心重,结伴跑到林中探险,被不明蛇虫咬伤,回来时上吐下泻、皮肤溃烂、高烧不退。
医疗物资有限,饶是苏简和户外专家也束手无策。
节目组终于大发慈悲,派出工作人员。
这是被丢到荒岛以来,第一次见到除选手以外的真人。
将伤员们运送出去,工作人员开始强调接下赛程的惊险。
雨林越往深处走,越是神秘莫测,毒蛇异虫、瘴气沼泽、长时间的幽暗环境,极易摧毁人的心理防线。发生任何意外,节目组都来不及营救。
“稍不留神就可能命丧于此。希望体质薄弱、适应能力不强的选手们,量力而行、及时止损。”
“现在退出,每人能得到初始奖金2万元,安全送回国内。”
工作人员停顿数秒,“但选择继续的选手们,雨林地图闯关成功,将会获得累计奖金500万元。”
“人均。”
话音未落,一片哗然。
2万和500万,相差实在太大。
原先畏畏缩缩想要退出的选手,突然又支棱起来了。
回去也是穷鬼一个,留在这里起码还有一线生机。
人生不过一场豪赌,身无分文的来,赌赢了丰功厚利,赌输了贱命一条。
赌注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最终,集合点196人,除去受伤强行退赛的8人,以及自愿退出的25人,共163人选择「继续」。
“黎少爷,您真的不回去吗?”
工作人员拦住黎星言,语气官方:“陆先生和黎女士都希望您能到此为止,这也是我来这里的主要任务。”
“什么意思?”黎星言蹙眉,“你不是来救那些病重的人吗?”
自然不是。
这里所有选手都签过免责协议,他们是死是活,与节目组没有半点关系。
正相反,多点死伤,只会让节目更有看头。
如果不是黎星言也恰巧出了点小意外,他们压根不会露面。
“对我们而言,只有您的命是最宝贵的。”
原以为会很受用,谁料黎星言勃然大怒,“这是人命!不是你们博弈取乐的工具!”
工作人员笑了,微微鞠躬道:“愿打愿挨,我们并没有胁迫谁。”
早听圈子里说过,有些节目打着人性实验、竞技博弈的旗号,专以戏耍底层人的苦痛为乐,供全世界上流阶层观赏。
黎星言原以为不过是天方夜谭,却没想到真实存在。
既然他的命这么宝贵,那么……
他留在这儿,媞媞才能更安全。
更何况,那群人已经盯上了她。
“我不走,”黎星言警告,“你们必须把那些受伤的选手救治好后,平安送回国。”
真不愧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傻白甜。
不过也好,他的身份只会为这场赌注加码。
华国首富的儿子与一群亡命徒,这噱头谁能不期待呢。
工作人员颔首,最后问:“您确定吗?”
–
“我确定。”
听到黎星言斩钉截铁的回复,沈泰笑着起身,主动伸出右手,“黎小少爷,合作愉快?”
视线掠过这只笑面虎,一一扫过去。
眼神玩味的项雄、面色铁青的吴光豪、漠然寡言的陈荣,还有……
站在最后面一脸担忧的张静敏。
“合作愉快。”
敷衍地用指尖碰了下,黎星言飞快收回手,背到身后,“按之前说好的,你们替我教训叶玄,让他在媞……在大家面前出丑。”
“有空把那个彩色头发非主流也揍一顿,叫他离云媞远点。”
“不用担心报偿,事后少不了你们。”
想到什么,黎星言正颜厉色补充道:“最重要的一条,你们所有人,都不许打云媞的主意。”
沈泰深深看了他一眼,兀地低头笑道:“好。”
*
在高脚屋的最后一晚。
少了来时的轻松和谐,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走的都是基于猎奇、插科打诨的选手,能选择继续留下,大部分想放手一搏。
执念重,心思便重。
甚至暗处,不知多少人盯着云媞那把手枪。
有人开玩笑:“这枪真的假的?吓唬人的吧?”
“为什么会奖励一把枪,难不成……想让我们自相残杀?”
云媞听不懂人话。
但会配合地举起枪,瞄准对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回:“没用过,要不试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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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不谙世事的杀人小魔头。
渐渐,没人再敢多嘴。
毕竟小孩姐是真的有点东西在身上。
长夜漫漫,烧灯续昼。
屋内。
班列不知从哪个抽屉里摸出一把生锈的剪刀,非缠着云媞帮他剪头发。
明娇娇坐在沙发上嗑瓜子,“是该剪剪了,这发型又邋遢又老土,我到现在都没看清你到底长啥样。”
她现在松弛得有些不像女明星。
“你不去叶玄那边,总黏着姐姐干嘛?”班列看她不爽很久了。
自从上次救了明娇娇,感觉她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总“玄哥哥长玄哥哥短”,离了他不能独立行走一样。
现在不仅不提叶玄,甚至连看他一眼都多余。
反倒是对云媞突然热络得很。
这种行为,让班列无端想起塞伦盖蒂常见的寄生植物。
择木而栖,攀附生长,将寄主吸榨索取得奄奄一息后,再另寻他主,继续向上攀缘。
“腿长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去哪儿,管得着吗你?”
明娇娇怼起人来也毫不含糊,“人云媞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看不惯那你走呗,真以为自己是他亲弟啊。”
班列敛了笑,抬眸,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突如其来的骇人气压,令明娇娇心脏骤停一瞬,没说完的话哽在喉间。
下一秒,云媞握着剪刀把手,直接给了班列头顶一锤。
对方眼神瞬间清澈,委屈巴巴地抬头,“对不起,姐姐。”
“老实点,别乱动。”
云媞哪里会剪头发,刀落到哪儿就咔嚓一下,好几次差点剪到班列的耳朵。
孩子愣是一声不吭。
还是明娇娇眼尖,“哎哎哎流血了喂!”
这下好了,瓜子不磕了,仇也不记了,开始当起监工,指挥云媞剪发。
班列腹诽:“姐姐剪成什么样我都喜欢。”
言下之意,不要你掺和。
嘚,好心当成驴肝肺。
明娇娇翻了个白眼,把头扭到一边,“你这不是头发残,是脑残。”
最后一刀,落在班列额前遮眼的刘海。
这一刀下去,天都亮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班列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两下,“好、好看。”
跟牛舔了似的。参差不齐、薄厚不均。
云媞倒很满意,至少将那些碍眼的彩色挑染全剪了,露出完整的额头,整张脸都变得清爽很多。
“明娇娇,你觉得呢?”
生闷气但听话的明娇娇,将信将疑看过来。
愣怔数秒。
好像……确实还不错啊。
她指的是那张脸。
剑眉星目、面部轮廓硬朗、黑皮,还带着一股少见的少年气。
碎发刺得慌,班列起身脱掉外套,低头用手胡乱掸了掸。
那件黑色背心严丝合缝贴在身上,随着他的手部动作,显出健硕的肌肉线条。
“还、还行吧。”
明娇娇慌乱挪开视线,看在云媞的面子上,敷衍恭维:“可以当男模。”
“还男模?当馍都难!”
一道张扬的声音恰逢其时插进来。
只见黎星言疾步跨门。
很急,但不知在急什么。
他没有看云媞,而是不屑一顾地瞥视班列,似乎被丑瞎了眼,“哎哟”一声。
“这脸感觉一拳下去会慢回弹,发面馒头麻烦去食品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