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调查进度+10%,当前进度:70%。】
她自己……原来也是“寄生”?
【‘它们’的调查进度+10%,当前进度:80%。】
之前那些个莫名其妙的任务,似乎在这一刻全都有了头绪。
这是在让她调查她自己?
虞娇后退两步,开始在走廊上极速奔跑。
往回跑了两步,突然想到那边的楼梯口还有个人在等着,她又折返回去,换了个方向。
从另一个出口下楼,跑出大门,车夫看到了她的身影,可刚要打招呼,她的身影就急匆匆的消失在了街角。
虞娇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等到身疲力竭的时候,眼前的景象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
她喘着气,理智终于回笼。
自己在这个副本里过的太过安逸,让她忘记了以前副本的凶险。
也让她差点忘了副本存在的目的是冲着玩家的命去的。
那些个任务的目的并不是让她彻底搞清什么,而是引导她彻底变成寄生后期“癫狂”的样子最终被NPC杀死。
所以……
之前城中死的那些寄生,包括国王。
……都是玩家?
虞娇头皮发麻,越想越后怕。
她沿着道路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日落黄昏,夜色已经悄然降临。
虞娇走到了某个巷子的角落蹲下,思考对策。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她得活。
可是如果一直都没有人发现的话,那她得活到什么时候?
【请玩家在接下来的危机中生存下去。】
什么?
下一秒,虞娇瞪大了眼。
她突然感觉到了有人来到了自己的背后,刺骨的寒意让她瞬间就回了神。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举起,慢慢地从地上站起,转身。
有人正拿着剑直指她的咽喉。
他的手在颤抖,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羞愤,痛苦,以及不可言说的爱意。
——卡哈尔。
他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哭腔,质问道:“为什么?”
虞娇同样痛苦,无语的痛苦。
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我……”她顿了下,试图辩解,“卡哈尔,我没有想过害人。”
“国王甚至都是我杀掉的,你忘记了吗?”
卡哈尔沉默片刻。
就在虞娇以为自己说动了她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你知道我妹妹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队友被感染了寄生,我妹妹拼死把人家救回来,最后却被一把小刀给结束了生命。”
“嫂子,不……”卡哈尔迷惘的看着她,“我该怎么信你?”
“信一个……多次致艾瑟利亚于混乱之中的敌人?”
“……”
一时无言。
虞娇找不到理由。
他说的是对的,站在卡哈尔的角度,她罪无可恕。
他现在虽然已经退役,可骨子里却还是遵循着以往的骑士准则。
对国家效忠,对家族忠诚,这一套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卡哈尔爱她,哪怕是都到了现在,内心的挣扎还在劝他不要下手。
但是他不能放了虞娇。
放了她,他对不起以往死在这上面的先辈,更对不起自己在九泉之下的妹妹。
可理解归理解,虞娇也不想死。
好不容易活到了现在,要是就这么没了,实在是不甘心。
他们谁都不愿意,规则却把两个人放在了对立面。
虞娇放下了手,破罐子破摔:“那你动手吧,我也不辩解什么了。”
指尖微动,扣向腿侧。
裙下,放着曾经卡修斯给她的短刀。
怎么拿出来,是个问题。
而且就算拿出来,她又该怎么打的过刚从骑士团退役的卡哈尔?
男人并没有立刻动手。
他看着面前人,精心挽起的发丝早就乱了,脸色苍白眼睛发红,突然让他想起了曾经在奥利尔的“葬礼”上见到她的时候。
也是如今这般,我见犹怜。
于是那时的他动了心。
卡哈尔知道再犹豫下去,事情就不可控了。
他举起了剑,眼里的痛苦被压下,表情突然变得坚毅。
虞娇瞳孔微缩。
难道……
“噗——”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她突然捂住了嘴,心脏都惊的停止了跳动。
她看到了卡哈尔脸上的破釜沉舟突然变成了一种不知所措的,痛苦的茫然。
他缓缓的低头,看向胸口处从背后穿过的利剑,上面沾着血,正滴滴答答的向下落。
——他自己的血。
是……谁?
“呃……”
卡哈尔喉咙间发出痛苦的呢喃,身子踉跄了一下,似是想转头看,可那一击实在是太干脆太致命,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死了。
而就在他倒下后,身后那人的身影终于显现。
卡哈尔到死也没想到,亲手将他送入地狱的,居然和自己有血缘之亲,也是最为信任的亲哥哥。
——奥利尔。
他脸上没有丝毫手刃亲弟弟的愧疚,甚至还带着一抹浅笑,笑里全是畅快的冷意。
虞娇活了。
但恐惧并未消散。
对了,她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从他回来一开始,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阻挠她去完成那些任务。
奥利尔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寄生。
【‘它们’的调查进度+10%,当前进度:90%。】
奥利尔缓步迈过弟弟的尸体,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抬手,抚上妻子那因惊惧而面色惨白的脸颊,温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谁都不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
奥利尔的游医老师不是个正常人。
在艾瑟利亚对寄生最为忌惮,管控最严的时候,他居然敢抓来私自养在家中做实验。
然后作为帮手的他发现,这些寄生一开始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的壳,只是换了个芯罢了。
至于为什么会成为最后那个癫狂的样子,游医说:“是有个东西在指引着他们走向灭亡。”
是什么,无从得知。
但这也是游医想搞懂的东西。
可惜直到最后老死,他也没能窥见一二。
每当要逼近真相之时,总会有股不可名状之物将他拒之门外。
临终前,游医拉着奥利尔的手,不甘的说:“你一定要……完成我的遗愿。”
奥利尔平静的应下,平静的看着老师闭上了双眼。
遗愿?
他一点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