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娇的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伍皇沉重的身躯随之压下，将她牢牢困在方寸之间。
他埋首在她颈间，吮咬的力道并不轻，留下清晰的痛感和即将浮现的淤痕。
虞娇心里骂他，又知道自己打不过，她想了想，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见她有意迎合，伍皇放松了力道，动作逐渐温柔，甚至还往她腰下放了个软的抱枕。
于是虞娇得了空隙，膝盖用力，狠狠的往上一顶。
男人吃痛：“呃……！”
她赶忙翻身，从沙发上滚下，也不顾身上凌乱的衣物向门口的方向跑去。
但很显然，虞娇的那点子力气在伍皇面前，或者说是在能力拉满的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下一秒，她被抵在了门上，身后是伍皇灼热的身躯。
被踢了命根子，他也不生气，反而还以为这是情趣：“想和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就她的那点子力气，给人挠痒痒都不够。
可虞娇却笑了：“猫和老鼠，倒是没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老鼠呢？”
伍皇微愣。
几乎是在她话落的瞬间，身后的爆炸声骤然响起。
一根箭矢从硝烟之中穿过，直抵他的心脏。
伍皇把虞娇推开，想把自己的武器唤出来，可是一股力量流失的感突然流遍周身，他没时间思考，向旁边一躲。
箭矢没有刺穿他的心脏，却贯穿了他的肩胛骨。
男人眉头微皱，将其拔出，又看向她，眼底没有愤怒，只有欣赏：“我佩服你的勇气。”
虞娇说：“彼此。”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这么淡定。
不愧是活了两辈子，见过大场面的人。
底下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虞娇问他：“你不慌吗？”
伍皇看着自己控制不住微颤的掌心，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抬眸，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那杯酒。
这酒，是夜枫给他准备的。
“这有什么，相似的情况我早就经历过很多遍了，”他很淡定，勾唇轻笑，“只不过每次……都没能如他们所愿。”
越来越多的特效从外飞进，伍皇没再耽搁，拉着虞娇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联系可用之人，为他去楼顶的露台拖时间。
那里，还有他存的一些足以让他翻盘的道具，只有他自己知道。
伍皇的气息越来越不稳，身体里有股气在逐渐抽空他的身体，但他面上依旧冷静，冷静的带着她躲过攻击，没有任何犹豫的在廊中逃窜。
到达门前时，他的上半身满是血污，虞娇毫发无伤。
一方面是，外面的攻击本来就有意避开她，另一方面，这男人的确是将她护在了安全的范围。
虞娇看着已经因失了力气而跪坐在地的人，不解的问：“你为什么要带我过来呢？”
他们明明是敌对方不是吗？
“可能就是，不服吧，”伍皇靠着墙，仰面不屑的笑，“不服你三言两语就被挑拨，认为我是一个俗人。”
“我没认为你是一个俗人，”虞娇说，“我是为了我自己的着想。”
“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威胁。”
“既然你曾经站在过那么高的位置，应该明白威胁意味着什么。”
伍皇费力的掀开眼皮，看向她。
明明是没有任何攻击力的长相，可他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曾经很熟悉的棱角。
他本人都快消磨殆尽的东西，却在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身上看到了。
“可惜啊……”伍皇轻咳一声，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我以后算是没机会……”
看到你的未来了。
话音刚落，露台的门从里面打开，衣冠楚楚的夜枫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人现在，已经彻底颠倒了位置。
夜枫站在了虞娇的身侧，垂眸看向倒在地上的男人，轻呵：“真是没想到，您也有今天。”
伍皇闭上眼，死到临头，他也没什么可去逞强的了：“我也没想到你能蛰伏这么些年，属实出乎我的意料。”
“愿赌服输。”
“夜枫，你赢了。”
夜枫走上前，就在他马上下手之时，伍皇突然又睁开眼：“能让我抽根烟吗？”
动作停住。
他从上衣口袋里颤巍巍的拿出一根雪茄，又对虞娇说：“给我点上吧，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虞娇犹豫片刻，还是走过去蹲在他的身侧，接过火机。
“啪嗒。”
火苗燃起，一股烟香味弥漫开。
伍皇却没抽，准确的来说，他已经拿不起来了。
“虞娇，我希望你……再狠一点。”
伍皇看着她微怔的神情，留下了最后一句话：“狠心……而无情。”
他想看她能否创造奇迹，用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路，登上巅峰。
紧接着，武器刺穿了他的心脏。
没了生气。
与此同时，天榜的排名变化开始在全服实时播报。
【不是等会儿？谁？伍皇？！！】
【传奇耐杀王怎么又没了？】
【等着吧，估计没多久就又卷土归来了。】
【……】
“呵呵……”夜枫扔掉了手上的刀，冷硬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畅快的笑意，“呵呵……哈哈哈……”
虞娇回过神来，看着另一个疯子。
夜枫的笑声在空旷的露台上回荡，带着一种压抑多年终于释放的癫狂和扭曲。
他张开手臂，仿佛要拥抱整个北部冰冷的天空，呼吸急促，眼中闪烁着野心实现的极度兴奋。
“终于……终于！”他喘着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这个位置……终于是我的了！”
他猛地转头，看向还蹲在尸体旁的虞娇。
“而你，”夜枫一步步走向她，伸出手，指尖还沾着伍皇的血，“看到了吗？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虞娇犹豫片刻，将手放在了男人的掌心之中。
她被夜枫从地上拉起来，然后与之相拥。
夜枫埋在她的颈窝，鼻尖都是她的气息，竟让他因大仇得报而疯狂跳动的心奇异的平静下来。
但就是这股香，掩盖了什么。
虞娇轻声呢喃：“夜枫。”
“嗯？”
“你知道吗？我不是什么好人。”
夜枫不以为然：“你看我像吗？”
“这个世界，哪有好人。”
虞娇听着，双臂环着他的背，右手却缓缓抬起。
指尖上，不知什么时候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
和昨天她用的那根，一模一样。
她用仅剩的余烬，变成了一把双尖的利刃。
虞娇对准了夜枫背后心脏的位置。
用力，刺穿。
没有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