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青被掀翻到一旁,一只硕大的黑鸟从红光里冲刺而来,出来的那一刻彻底伸展翅膀,通体漆黑,勾爪锋利尖锐,是猛禽。
若只对付这一只猛禽,染青自认就算没法使用灵力,拼尽全力也一定能拿下他。
可这样的禽兽不止一个。
那红光仿佛是被打开的禁制,原本被拦在神木村外盘旋的食魂兽,都从这个口子闻到了新鲜魂体的滋味,争先恐后俯冲而来。
不大的洞口转瞬间挤入了三五只。
“疯老头,你究竟干了什么事?”
疯老头跑到三夭面前,挥动拐杖,驱赶企图前来叼走这鲜美魂灵的食魂兽。
气喘吁吁道:“是那只鸡!那只怪鸡把我抓进来的。”
“哪里有鸡?”
“当然有,只是你来迟了!”
食魂兽越来越多,疯老头不再多言,只道:“出去再说!”
一手抓一人往外面逃去。
刚掠出洞,便见一人影,疯老头斜步一摔,摔倒那人跟前,那人伸手接住了飞出他手的二丫和三夭,低头担忧道:“风老伯,这是怎么回事?”
疯老头抱头乱叫:“救命啊,有妖怪!”
口齿不清,已被吓得胡言乱语。
半晌不见,这老头疯得更厉害,席有玉知问不出什么,转身朝洞内掠去。
刚一靠近便有飓风卷出,差点将他掀飞,可惜在这里用不了灵力,他将将稳住身形,里头便有一道声喝道:“大师兄小心,是食魂兽!”
话音未落,一双长及一丈的利爪便朝他脸抓去。
席有玉往后一仰,手腕一动,一把折扇便如旋镖飞出。
哗啦一声,铺开的扇面齐齐割断了猛禽过长的指甲,咔擦咔擦,扇骨脱离丁卯,散成十二短刃,与兽缠斗起来,两枚趁势从上而下,将翅膀钉落原地。
“嚯嚯嚯——”食魂兽坠地,狼狈喘息。
又接连打落几只猛禽,席有玉才接到从里面退出的染青,问:“怎么回事?食魂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染青被困里面缠斗,弄得一身狼狈,此时炸着一头乱发,恶狠狠盯着一处:“你问他!”
疯老头已从地面滚起,闻言叫:“不是我!”
染青也叫:“你又要怪那只鸡!”
却有另一人出声道:“这山洞里确实住着一只鸡妖。”
疯老头不住点头:“是吧是吧,就是那只鸡妖把我抓到洞里,我反抗,怪鸡开了禁制就从跑了。我能知道什么?”
说罢泄愤似地朝那跌落在地的猛禽连踹几脚,还专往被刺伤过伤口踹,落井下石道:“叫你害我,叫你害我!”
眼角却瞥着刚才为他说话的人,居然穿一身树皮,连忙抱头躲到席有玉背后:“救命,他们又来抓我!”
染青见了也是憋闷:“你们也是厉害,追了我们一路还不放弃?”
这是将他们看成山下的村民了。
也难怪,那二人穿着树皮衣,和本地土著别无二致。
他们对此不作解释,忽地从腰间抽剑出鞘,一剑射中飞出来的食魂兽,才转身道:“快,不能让这些怪物飞出这里,”又将剑从贯穿的食魂兽身上拔出,抬脚就往洞府里而去。
“我们去封洞,你们快下山通知村民,叫他们躲起来!千万不要让这些兽飞下去!”身影已消失在群兽之间,只留下尾音在山间回荡。
染青看得目瞪口呆,那身手,那剑,根本不是普通人:“他们是谁?”
席有玉道:“山上的仙人……”
染青惊呼:“真有仙人!”
“是失踪的那两个师兄师姐。”席有玉接下方才被打断的话。
“啊?”染青讶然,“那他们怎么……”和土著毫无二致……
她忽然想起村外一天村里一年的时间流差,他们一失踪,就已经在这神木村呆了十五年!
染青不敢想象这十五年他们是怎么过的,又怎么成了村民口中的仙人,这里毫无灵气,无法修炼,只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虚度十五年光阴……不,也没有虚度,就算无法使用灵力,他们也把剑法练到极致,因此才有刚才所见,一剑穿妖的凌厉!
“好厉害的身手!”疯老头也叹,这两个道士逆流而上,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只是为了封住洞口,保护山下村民。
怪不得村民会把他们当成仙人……
“可惜了,他们此番进去,不过作无用功。”疯老头喃喃着,席有玉似有所感,回头问:“你说什么?”
仿佛为了印证他所想,洞府突逢异变,仿佛有什么东西从内而外炸开,一转眼便成了一片废墟。
刹那间数十只食魂兽一贯而出,在头顶盘旋翻飞,发出尖亢鸣叫。
“糟糕,必须控制住,不能让他们下山!”席有玉下意识催动灵力,却又忘了灵力在这个地方根本毫无发作余力。
任凭你在外面修为多高,在神木村里,众生平等,都只是一介凡人。
食魂兽似乎察觉出他们的吃力,开始轮番进攻,二丫三夭被护在中心,三人难得携手对敌,却也吃不消这样的猛烈攻势。
染青逃出来已经耗费好多力气,这下真的撑不住了:“这破地方,专门限制我们的行动,反倒叫妖怪随心所欲,太欺负人了!”
染青指着那些妖怪,破口大骂,“还有你们,长那么丑,给我等着!等大师兄恢复正常,打得你们灰飞烟灭!”
席有玉苦笑:“师兄哪有那么厉害?”
“就是有……”染青身影一晃,被席有玉伸手扶住了。
席有玉盯着天上无穷无尽飞兽,暗下决心,飞出的十二扇骨落向空中十二方位,正好将食魂兽包裹其中,他割破手腕,以血为引,向那身雪白镶青边的道袍上画了一串符纹,染青大惊:“不要!”
席有玉却没有停下,当符咒画成那一刻,红光大盛,血继续从他的手腕流出,以符咒为中心飘向十二方位,与扇骨遥相呼应。
“这是……血祭!”
疯老头叹道,“修炼者血液里也带着神通,年轻人,没有灵力,你就燃烧自己的寿元去做阵法,不要命了吗?”
流出的血都是他的生命和修为,才一会儿席有玉已经面色发白。染青第一次见师兄这样虚弱,眼泪哒哒往下淌:“大师兄你不要死呜哇——”
那边正煽情,疯老头忽然抓着自己的破袍子拼命的抖啊抖,抖落一地法宝,金光大甚。
他把东西往席有玉跟前一推:“年轻人,你腕割得太快,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好东西?”
席有玉望着满地法宝,脸色一变,却生生憋下话来,又听染青哽咽道:“这里灵气都用不了,拿这些法器有什么用?”
“而且你哪里来这么多法宝?”
染青看了看地面,这些金光闪闪亮瞎眼的法器一看就不是普通法器,随便拿出一个都能轰动修真界的程度,他一个怪老头,怎么来这满地宝贝?
疯老头低头捣鼓着,把这堆法器做成了阵法中心,“才不是我偷的,刚才妖怪只顾着跑,把它们丢了,不拿白不拿。”
这疯老头被抓,居然还捡到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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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老头用奇怪的方式把法宝摆上,祭阵的法力来源从席有玉的血变成了这堆宝贝。
“把你手腕扎一扎,别浪费血了。”疯老头嘿嘿笑道,金色的光芒源源不断给阵法补充力量,看起来一切向好发展。
席有玉向疯老头道了声谢。
他的脸色还是惨白惨白的,却不住地盯着疯老头,见疯老头又拿起笔涂涂画画,不知在折腾什么名堂,结合一路观察得出结论,席有玉神色有异地问了句:“你可知道神工应大师。”
疯老头望了他一眼,咧嘴一笑:“什么神工?他是做什么的?”
席有玉盯了他好半晌,见他疯疯傻傻,只目色不明地收回了眼。撑了撑身子,至少还有力气站起来,便往那片废墟而去。
疯老头声音却从身后飘来:“不必去找,他们来了。”
说罢,果真从废墟里爬出两块黑炭,蓬了满头满脸的灰,疯老头嘲道:“这下我终于不是这群人里最邋遢的了~”
席有玉上前道:“齐眠,季宵,你们还好吗?”
二人眼眶微红,仿佛等这句话已经很多年,“席师兄,我们都好。”季宵看着那片废墟道:“我们一直寻找出去的法子都没成功,没曾想,原来它离我们这么近。”
席有玉问:“这是怎么回事?”
季宵道:“你可知道山上一天,山下一年?”
席有玉道:“知,不只这山,村外一天,村内也一年。”
二人听此怔然,季宵喃喃道:“果然如此……齐眠,看来那鸡妖已经从这底下逃走了,那条出去的路线,恐怕就是之前想要打破禁制的那魔人挖的。”
染青听的晕头转向:“魔人?你们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
季宵解释:“原本山上和山下的时间一样,可就在不久前,我们感知异动,上山来查探,发现这山底下被挖穿了,好在被一只鸡妖封上……不过,你们可知这山下埋的是什么?”
染青摇头:“不知。”
“是当年神魔之战陨落的魔头。”
“!!!”众人齐齐大惊。
提起那场神魔之战,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魔头风照影的名字,可止小儿啼哭,其凶残程度可见一斑。
当年大战之后魔头便从这世上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又是死是活。
没想到居然埋骨于此?!
“埋着的魔头和这村里的怪异有什么关系?”一直沉默的疯老头忽然问道,季宵正欲作答,忽然直直盯着他对面,脸色大惊:“小心!”
一阵利风朝身后袭来,疯老头抱头闪避,原来是先前被击落的食魂兽,居然还没死,狡猾装晕了这么久,瞧准了时机起来报复,见目标躲开,竟只身一转,又换了目标,直接将一旁呆呆立着的小傻子抓走了。
二丫惊道:“三妖!”
疯老头已飞扑而上,手挂住了三夭的脚腕。
离得最近的齐眠急着救人,脚踏废墟而上,一剑划过食魂兽低垂的一只翅膀,刺痛了它,但没彻底伤到它,反倒叫食魂兽痛极尖叫一声,一挥双翼,带二人直冲云霄。
地面众人却被这一飞冲天的风煽了个仰倒,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双利爪带着二人划过空中的十二方位。
那食魂兽竟似有了灵智,只盯着其中一处扇骨猛攻。
席有玉沉声道:“不好,它要毁掉阵法!”
食魂兽再一次攻击,扇骨凭空碎裂,金色光芒连成的线在它周围断开,紧接着,其它十一处扇骨也接连断裂,全从空中直坠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