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谢弥寒便觉定是自个儿几日没阖眼听错了,他摇头正了正身子,看来他需回府好好睡一觉了。
不料此时又见那女娘一脸疑惑,再度催促道:“愣着做什么?快脱呀。”
“脱...脱什么?”当真确定自己听清了魏长嘉说的是脱字没错,谢弥寒喉结微微滚动,神色惊愕,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说话时散发出的滚滚热气。
魏长嘉又想出什么折腾他的新法子了?亏他适才还觉得魏长嘉转性了去。
眼瞧着那谢弥寒挪远了位置,几乎整个人便要贴到马车门边去了,即便如此他的手又紧紧攥着腰间的系带,生怕她真的硬扒了他衣服似的,活脱脱一副良家少男宁死不屈的模样。
魏长嘉见状先是怔愣,而后又反应过来,她适才没说清楚便让谢弥寒脱衣服,瞧他这副模样,想来这个迂腐的家伙定是想歪了,眼下指不定他在心里怎么说教她呢,想到这儿她忽地灵机一动。
以往唇枪舌战都未能令这谢弥寒分以半点旁的神色,如今不过是让他脱个衣服治伤反应便能如此激烈。
魏长嘉好像知道今后该如何对付她这个死对头了,她咧嘴笑起来,眸光满是狡黠。
她紧跟着谢弥寒挪动了几步,故作惊讶无知:“谢郎怎地脸红成这样?”
“是染了风寒么?”
谢弥寒攥住魏长嘉正欲作乱的手,却又觉不妥而松开,便是给魏长嘉钻了空子,她的手灵巧如同游鱼,径直触到了他的额头。
“摸着也不烫呀。”瞧见谢三这般无所适从的模样,魏长嘉都快笑晕了去,面上还是一脸无辜。
谢弥寒偏过头去,镇定神色,欲盖弥彰:“还请魏娘子自重。”
“自重?”魏长嘉一听他句里咬牙切齿的意味更觉得好玩。
魏长嘉伸出双手将他歪向一侧的脸掰正:“谢郎君莫不是忘了圣上赐的婚事,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妇,何来自重一说?还是说,谢少卿并不打算与我成婚?”
一口一个谢郎君,谢少卿,魏长嘉这般不守规矩的女娘这般喊他准没好事。
谢弥寒拂开她的手,趁机退到马车另一侧,面上热气稍有平缓。
“圣上赐婚乃谢某之幸,谢某叩谢浩荡皇恩自会从命,但我与魏娘子毕竟还未成婚,男女授受不亲,当留些分寸才是。”这一声毕竟被他咬得重极了,像是要将字吃了般。
魏长嘉憋笑都要憋岔气了去:“谢郎当真还是恪守礼数呀。”
她望向谢弥寒袖侧的那摊血迹,瞧起来十分正经:“我不过见谢郎身上有其他伤处,便欲与手伤一并处理了去,没成想谢郎如此反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轻薄了谢郎去,既然如此,我便就不动手了,便还请谢郎回府后记得请个医生包扎一下,若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谢弥寒垂眸,果真瞧见身上一处不知何时受了伤,此番一来倒显得魏长嘉关心备至,而他极为扭捏了。
他清了清嗓子,却依旧难掩几分尴尬之色:“是谢某误会了,多谢魏娘子提醒,谢某回府定会好好疗伤,不会辜负娘子一片好心。”
魏长嘉便差笑得满地打滚了,逗弄无趣的谢弥寒真是有趣得紧。
闹了一番,时间过得倒是极快,马车已进了京都城中,到了分叉口,他们这辆马车便与旁辆走得不一致。
魏长嘉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竟有些恍然,发现他们走的是去往将军府的路,有些疑惑:“谢郎君不先回大理寺?”这等重大案件想来是要先回大理寺复命的。
谢弥寒没有过多解释,只道:“我先送魏娘子回府。”
魏长嘉便就以为他是怕路上再出什么意外,届时不好向她阿爹交代,所以要亲自送她进府才安心,故而也没再多问。
这一番波折下来到了京都,天色都快暗下来。
“绥绥!”
魏长嘉才一下马车,便见阿爹阿娘站在门前迎她来,一时间竟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她鼻头一酸,欣喜的眼泪钻到眼眶,三下两下便扑到爹娘怀里撒娇了去:“阿爹!阿娘!”
魏如衍五大三粗的武将,瞧见魏长嘉完好无损地回来了,顿时老泪纵横:“哎哟!我的心肝儿绥绥!可把我吓坏了!”
崔柔岚也噙着泪,抱着女娘怎么看都觉清瘦了不少,满眼心疼:“真是佛祖保佑,我的绥绥平安回来了,快让阿娘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魏长嘉转了一圈给他们瞧:“阿爹阿娘别担心,绥绥哪儿都没伤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崔柔岚稍缓过来些,瞧见魏如衍上了年纪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嫌弃地递上手帕:“行了,快擦擦罢,人家谢郎君还在这儿呢!”
“谢郎君!此番真是谢谢你了,多亏了谢郎把我们长嘉平安带回来,我们都不知该如何感激谢郎君了才是。”
魏如衍这才回想起来谢弥寒还在身侧,紧接上前感激道:“是啊谢少卿,若没有你,我们家绥绥此番还说不准要怎么着了。”
“绥绥,快来向谢郎君致谢。”
还埋在崔柔岚怀里撒娇的魏长嘉突然被点名,虽有些茫然但还是走到谢弥寒跟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多谢郎君救命之恩,绥绥感激不尽。”
谢弥寒挨个回礼:“魏将军,魏夫人。”
“魏娘子,”轮到魏长嘉时,不知为何却顿了顿,看他却是神色如常,只听见他继续道:“不必客气,这都是谢某分内之事。”
崔柔岚瞧他这谦逊知礼的模样,当真是越瞧越喜欢:“谢郎君还没吃饭罢,不如到府里一起用个便饭?”
“是啊,谢少卿不如在我魏府用个便饭,今夜我们魏府便设宴好好招待谢少卿,感激谢少卿救下小女。”
“多谢魏将军魏夫人好意,谢某心领了,只是今日谢某还需回大理寺复命,还是改日罢。”
“好,说定了那便改日,谢少卿折腾此案几日想必也累了,等过几日我府上设宴再邀谢少卿,谢少卿可定不要再回绝了!”
谢弥寒只好应下,提出告辞时魏如衍却硬要送人家走两步,拉着谢弥寒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崔柔岚忍不住嫌弃:“你老爹这个嘴碎的,谢郎君都说了还有要事在身,偏还缠着人家。”
也仅是一句,下一瞬她便揽着魏长嘉叹气道:“不过这一回你老爹真是吓坏了,一听你失踪了,便只差将整个京翻了个遍了,整日吃不下饭,又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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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觉的,折腾得不行,头发都白了几根。”
她又牵起魏长嘉的手左看右看:“绥绥,告诉阿娘,当真没受什么伤罢?”
魏长嘉摇了摇头,宽慰道:“没有阿娘,你就放心吧,我好好的呢。”
崔柔岚却是在此时发现她手腕上的擦伤,她轻轻撩起衣袖,瞧见那些粗绳磨出的血痕,样子别说有多心疼了,说着说着又要掉起眼泪:“还说没有,你看你这手,都出血了。”
魏长嘉抱住崔柔岚的胳膊摇了摇,不甚在意道:“哎呀都是皮外伤,哪里比得上爹爹和阿兄受的那些伤阿!没事的阿娘,别担心啦。”
“你爹和你阿兄皮糙肉厚的,能一样吗?”
崔柔岚听了更是心疼,绥绥从小到大就没受过什么伤,少时便是擦破了点皮也会大惊小怪抱抱娘亲爹地寻求安慰,可如今真碰上事了便这般懂事什么也不说,就怕他们担心。
崔柔岚叹气,却也不知该欣慰还是难过,她揉了揉魏长嘉的脑袋,温柔道:“阿娘一会给你上药。”
“清珠,先送娘子去沐浴。”绥绥虽这般说,但一会儿她还是得过去瞧瞧,便是得亲眼看见绥绥没什么事儿才安心。
清珠忙点头应下,上前揽住魏长嘉:“娘子,我们走吧?”
魏长嘉这才想起自己已然两日没洗过澡,一身脏兮兮的,的确是该好好沐浴一番了。
她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裳,虽没什么味道却也算不上好闻,魏长嘉突然反应过来,原来阿娘忽然让她沐浴感情是嫌弃她呢!她拉着清珠,气哼哼地从阿娘面前走过。
她这般模样在崔柔岚面前倒是没有什么威慑力,崔柔岚只觉绥绥像只傲人的小猫灰头土脸的朝她发恼。
崔柔岚笑了笑,望向不远处的魏如衍,也不知他还在与那谢弥寒絮絮叨叨说些什么,真是年纪大了话也密了不少,她不禁无奈摇了摇头,又仔细打量起一旁那谢三来。
生的模样倒真是没得挑,这谢三面若冠玉,剑眉星目的,不知多少女娘为之倾慕她也不是没听闻过。
这谢三心思也细腻,先一步传信到了府上令他们夫妇二人安了心,又借大理寺办案之由将绥绥被绑架之事掩盖下去,如今亲自送绥绥回府,旁人只知绥绥随谢少卿查案游历。他能为绥绥考虑如此周全,倒也真是个体贴的。
若换作是魏如衍,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还真想不到这些,便是同他解释,他也要迷糊好一阵呢。
圣上忽然赐婚,她原先是存有些担忧,只因此前她更看重自小与绥绥一同长大的裴二郎,毕竟两家交往密切,那裴家儿郎知根知底,对绥绥也是百依百顺好得没话说,而反之这谢三她却并不甚了解。
如今经此一看,这谢三倒也是个不错的郎君。
崔柔岚想起适才绥绥那端庄一礼,能引得绥绥这般乖巧,二人倒也相配。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的姻缘相引罢,她也无法强求。
只是不知那谢家主母性子如何,可好与人相处?绥绥嫁到谢家可会受委屈?她一下又感伤起来,绥绥便要嫁人了,她当真是舍不得。
过几日便带绥绥到谢府拜谢,顺便去瞧一瞧那谢家主母是个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