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驿所分外安静,人们都睡着了。夜幕中仅门口几盏灯笼忽明忽暗,在夜风里摇摇曳曳。
约莫寅时,那行黑衣人,趁着夜色,在听得驿站内的三声鸟叫后,翻过驿墙,摸入第一二间客房,短刀齐下,连捅数刀。
可怜客房内的人,还未挣扎便在睡梦中尸首易处。黑衣人见事情结束,翻出驿站消失在夜色中。
待到此时驿站才发现异样,夯土墙内人潮涌动,灯笼渐次亮起,不多时便灯火通明。
“杀人了。杀人了。”驿长,戍卒乱作一团。
没过多大会儿,一群戍卒闯入客栈。紧接着,阵阵锣鼓声刺破夜空,吵醒了熟睡的客人。
店小二依次敲开房门,阿蛮醒来,发现自己趴在床边睡着了,床上受伤的人已不见了踪影。谢天谢地,这瘟神终于走了。也忒不地道了,让她在床边趴了一夜。可恨!
她揉揉眼睛,疑惑地走出房间。此时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邸店内的客人因为半夜被吵醒,咒骂声不断。柳三一行人带着她穿过人群找到了月娘等人。
此时楼下布满了官兵。果然有变。人们渐次安静下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一官爷拖着掌柜的往楼上走。
“妈的,那伙贼人住的哪间房?”官爷拽起掌柜的怒骂道。
掌柜的一手拽着自己的衣服,一手颤颤巍巍指着一间房道,“官爷,息怒。他们来了哪也没去,就钻进那间屋子。我真不知道那群人是歹人啊。”
官兵扔下他,带着一群人涌入房间,翻的翻,砸的砸,最后什么东西都没找到。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都伸着脑袋望向这边看热闹。
柳三走到月娘身边,耳语道:“齐大嫂子,我们财物完整,未发现丢失。”既而压低声音,“闹这么大动静,听说隔壁驿站死了个当官的。”
月娘听到财物未丢失,放下心来。
而那边官兵们没翻到东西,便下令搜查客栈所有房间,禁止窝藏罪犯。
一群官兵破门而入,四处翻找。
另一群官兵逐一排查客人过所(唐代暂住证)。
柳三有些忐忑,他们一行人身份明确货物清单明晰。可坏就坏在,半路捡来的宛娘子,她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这要是放平时,没有任何问题,但此时非常时,查到了不仅要面临收押受鞭笞,弄不好卷入这等命案里,一群人都得折进去。
毕竟这官府办案,讲究的不是证据,而是快速结案给上面一个交代。
至于真凶是谁,谁在意呢?
思及此,他不由埋怨月娘的妇人之仁。要是官兵真追查起来,只能弃车保帅,跟那宛娘子撇清关系保全自身,柳三暗自决定。
崔琰强撑着身体和姜维也混在人群里。他不能被发现受伤了,不然到时候不好收场。于是他拿出两张银票,放在过所下方。复又瞥见阿蛮一行人,柳三焦急的脸色尽收眼底。
他突然想到:那宛娘子恐没有过所。如果她被抓进去,遇到命案肯定会严刑拷打,到时候万一供出他,那可怎么办。
于是他强忍着刀口疼痛,拿着自己的过所走到柳三身边。
柳三会意,将他们一行人的过所交给崔琰,崔琰把他的叠放在最上面。
那官兵顺手接过,看见崔琰户籍为博陵崔氏,知是贵族哥儿出游,后又见到银票,便做做样子,粗略查看一番,最后毕恭毕敬将过所还给崔琰,同时收下了银票,悄悄纳入袖口中,转头排查其他房间了。
柳三连连行礼道谢。看来这崔姜二人值得结交。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得好好感谢他们。
整个搜查持续到卯时才陆陆续续结束。有的客人经过一夜折腾,回房继续补觉。有些需要赶路,简单收拾下行李便继续出发了。
苦的是店掌柜,这一通折腾,打破花瓶若干,砸碎桌椅若干,店员挂彩若干。可谓损失惨重。
柳三着急回长安,邀着大家出发了。临出发前,柳三寻崔琰姜维二人不得,只好作罢。
月娘给阿蛮换上了她的衣服,因为阿蛮的衣服实在是…太破了。
自金牛驿出发,行至子午道,已经大半天了。阿蛮由于没有坐过长途马车,脑袋一直晕晕沉沉的。
成都到西安,高铁三小时就到的路程,现在原始工具非得走出个六七天。
这车厢虽然有软垫,但架不住长时间久坐,坐得她屁股发痛,手脚发麻。而官道又不像马路那么平坦,颠得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真是遭罪!这不坐车,就得骑车或是走路。不管哪一种,人都得废了。
此时她又想到柳三二人骑马,这一路下来,不知道他们菊花是否还安好。
想到这,阿蛮突然笑出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6751|1776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淮哥儿本来无聊地玩手指,听到阿蛮的笑声,他拉拉母亲的衣角,“阿娘,阿蛮姐姐笑了!”
月娘弯弯嘴角,宠溺地摸了摸淮哥儿的头,再转向阿蛮,“宛娘可是想到什么趣事?”
阿蛮连忙摇头,她可不敢说她想到了柳三的屁股是否安好。
这要说出口,准得被他们当成变态。
这一闹,几人都没了睡意,你一言,我一语,说说笑笑的,很是热闹。
柳三听了车厢内传出的打闹声,笑着对同伴讲道,“看来这人是救对了!前半道哪听到这车厢里的动静。”说罢,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嘿,柳兄!”柳三听到有人唤自己,侧过头看去,是昨儿帮忙解围的崔琰姜维二人,便举手示意车队原地休整。
“真是有缘!崔老弟,姜老弟!此前客栈寻你二人不得,此时在这也碰上面了。”柳三翻下马背,拎着缰绳行礼。
“柳兄所言极是。你们这是要去长安吗?”二人回礼道。
柳三点点头,“主顾在长安安家落户了。我护送蜀地的家眷入京。”接着他问:“你们直接到长安待考吗?”
“对,蜀地是我们游历的最后一段,这省试将近,我们打算空出半年时间在长安好好备考。”崔琰应道。
“哈哈,如此有缘,我们何不结伴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柳三邀约道。
“那最好不过了。”崔琰二人高兴应允。崔琰此次前来,主要是想让阿蛮在他眼皮子底下。如若她是细作,须得他去处置,如若不是,那也得让她闭嘴,避免暴露了他自己。
此时月娘等人从马车上下来舒展筋骨。
只见赵嬷嬷扶着阿蛮的腰,小桃扶着阿蛮的手,帮着她下车。而她自己,拖着梆梆硬的双腿,机械得往下跳。
月娘抿嘴笑道,“宛娘身子娇贵,坐车遭罪了。”
淮哥儿见她那僵硬的样子,亦觉滑稽,率先大笑起来,众人没忍住,也跟着哈哈大笑。
阿蛮痛得龇牙咧嘴,又被大伙儿取笑,一时尴尬极了。
再也不想坐马车了!
众人下车后,围坐在一处闲聊,阿蛮这才知道原来被杀之人乃监察御史,专为圣上办私事的。
难怪驿长大动干戈,掘地三尺也要将刺客缉拿归案。
不过这个崔琰,他又在此次刺杀中扮演什么角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