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队因着阿蛮耽误了些时辰,等他们一行人到达金牛驿的时候已经天黑。
金牛驿站是蜀地和长安之间最大的驿站,后金牛邸店背靠驿站建了起来,是以此处是来往商贩,车队和公差主要歇脚点。热闹的同时,鱼龙混杂,极易出事。
越过金牛驿站的夯土围墙,依稀可见院落错落有致,灯火通明。在他们之前约一刻钟,一支三人成行的队伍,悄悄进入了驿站。这是一支由圣上钦点的,派去搜查河北屯田案证据的队伍。为了掩人耳目,三人没有直奔范阳,而是先到蜀地虚晃一招。
而柳三这一行人都是普通百姓,只能在驿站旁的金牛邸店歇脚。金牛邸店虽比不上都城的客栈,但却是蜀地通往长安沿途客栈中规模最大的。是以此刻店门前正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比驿站还要热闹几分。邸店一般营业到戊时,便于那些错过时辰,抹黑赶来的商队行人入店。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小二热情上前。
“打尖加住店。上等房一间,普通房三间。再吩咐厨房,上你们家的招牌菜各一份,打三壶烧刀子,越烈越好!再来个人,收好这些马匹货物。可仔细着了,别磕着碰着丢了掉了。”柳三吩咐道。
“得嘞。您请店里坐。这就给您准备好!”说完,小二将他们迎进店内后,利落地跑到柜台一一嘱咐下去。
众人晚饭分两桌,女眷在左,男人居右。一天的劳累,就需要这烈酒来解乏。众人饮酒作乐,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阿蛮饿了一天,终于能坐下好好吃口饭了。她刚坐下,就看到邻桌两人,就算他二人换成灰衣襕袍,她也能认出他们就是今日白天遇到的杀人魔二人组!她赶紧换了个位置,背对着那二人。
也是倒霉,阿蛮邻桌正是白日里的玄衣男和青衣男。此刻二人正斗酒,青衣男输了,自罚一杯。
“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此二人皆甚喜李白的诗句,听闻李白最近就在长安,他二人便相约提前去长安拜访这位大诗人。
姜维正在兴头上,未曾注意到柳三那行人。
打阿蛮一进店,玄衣男就看到她了。虽然她尽量隐藏在柳三一行人中,但她穿着怪异,想不注意都不行。
他端起酒杯,低声笑笑:“真是冤家路窄啊。倒是个聪明人,找到棵大树傍着。你想要躲,我偏不要。”于是拿起酒壶,举着酒杯,来到柳三跟前,敬酒问候。
“这位郎君威武不凡,定是武艺超群。在下姓崔,家中排行第七,祖籍博陵。这是我兄弟姜氏,单名维,祖籍吴郡。我二人经蜀地求学,现同赴京赶考。想与郎君结交作友。”
柳三一桌见二人礼数周到,也尽数回礼。交杯接盏中,二人便打入柳三那桌了。
阿蛮见他二人坐在了柳三身旁,吓得不敢抬头说话,只顾低头吃饭。
月娘不知她之前与崔姜二人有过过节,只道她饿极了。便不断给她夹菜:“时辰还早着呢,不着急,宛娘子。”
崔琰转着酒杯:“原是叫宛娘子。”
于是他状似不经意地与柳三碰杯:“柳兄,我见同你们一起有位小娘子,衣着甚是怪异,她是何来历?”
柳三回杯:“她啊,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成都郡周边的,也是可怜,家里遭灾,与父母走散了。”
崔琰点头。他不置可否。这人着实怪异,那感觉不好形容。他自小随祖父走南闯北,四处游历,也算见多识广了。这宛娘子虽是蜀地的长相,她穿着奇怪,服饰似胡非胡。说话的口音,声调也不似中土大地,跟周边蛮夷之地口音亦不大像。
崔琰仍觉得阿蛮是细作。只是现在还不清楚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的。
众人正吃得兴起,客栈又迎来了一拨人。
他们四人成形,皆眼神犀利,不苟言笑。又黑衣束身,腰佩宝剑,端的是江湖剑客打扮。只见他们环顾酒楼一周后,径直走到柜台办理入住,然后随店小二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柳三给众人递了个眼神,众人会意,恋恋不舍地放下杯盏。没了美酒,饭菜的滋味少了一半,一时间众人也没了玩闹的心思。
崔琰用力捏着杯子,手指发白: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柳三挪到女眷这桌,压低嗓音严肃道,“那一行人来者不善,今夜锁好门窗,恐有变故。”
女眷胆小,一时也没了心思吃饭。阿蛮心中悲戚,“不是吧,今天白天神经紧绷,晚上还睡不安生,这古代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众人匆匆结束饭局,各自回房。
阿蛮回房后便将门窗锁好。那群黑衣人,那个杀人魔,都是不好惹的。
夜幕下,阿蛮开始想家,眼泪止不住往下掉。她偷偷抹着眼睛:这日子提心吊胆的,真不是人过的。真希望明天睁眼就能回家。
既而又想起了更让她崩溃的事。
她的的确确穿越了!而且穿越在她最喜欢的唐朝。而当今圣上正是睿宗第三子李隆基。
初时可把她激动坏了。而后又想起唐朝自玄宗朝代经历安史之乱后,国力式微,连年战役。阿蛮知道安史之乱就是发生在李隆基在位之时,但她使劲回想,却始终想不起具体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生的。这可是性命攸关的信息啊。
她现在超级后悔,为什么当初选理不选文!这样她就能带着历史先知,那可是降维打击,手握财富金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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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她泪流不止。忽然,她被微弱的响声吵醒。她赶紧起身查看,不好!黑暗中有个黑影。阿蛮欲哭无泪。明明锁好了门,他怎么就进行了。
她张口欲大喊,谁料来人快步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拿着匕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阿蛮会意,吓得不敢声张。她大脑正在飞速思考怎么逃生的时候,那黑影瘫软,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他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湿意,这细作也会流泪?
阿蛮趁机拉开脸罩,原是崔琰。也不知道他大半夜又干啥坏事去了。她踢了崔琰两脚,想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崔琰吃痛,闷哼了两声,压低声音恨恨骂道:“你想踢死我?”阿蛮吓得欲拔腿就跑。崔琰觉察出她的意图,拽住她的脚:“看你腿快还是我的刀子快。”大有不帮他就先杀了她的意味。
崔琰被偷袭后慌忙进入邸店,就近翻进一个房间,没想到是那宛娘子的房间。
阿蛮为了小命,不敢跟他硬拼,只好由他拽着脚。
“扶我起来!”崔琰命令道。
阿蛮本来不愿意,但怕他手里的刀真的放自己身上。她可是见过他杀人的。她不情不愿将他扶上床上趴着。
“这里有金疮药,敷在伤口上。”崔琰扔给她一个小瓷瓶。
阿蛮学过急救和伤口处理。倒也不怕了,她掀开他的衣服,一身的腱子肉,明显是习武之人,还在外装书生。这人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再怎么装都是胸无点墨的杀人凶手。
她点亮油灯,拿近一看,此人腰上有一刀伤,一寸来长,还在流血。为了保住小命,她只好撕下一件衣服,压在上面止血。折腾了好一会儿,血才止住。阿蛮将瓷瓶里的药粉倒在他伤口上。
整个过程崔琰咬牙硬挺,不发出一点声响。
“倒是硬气。”但她一想起白天此人差点要了她的小命,现在还在威胁着她。心中有恨,是以包扎伤口的时候暗自使劲,崔琰痛得闷哼一声。
阿蛮听了心情舒畅了些。她趴坐在床边,准备等崔琰睡着后,夺过他的刀离开。结果她困意来袭,不多会儿就睡着了。
崔琰趴在床上,思索着那一行人的目的。不过刚刚交锋,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路数,这些人下手狠辣,出手极快,定不是那人能够寻得到的帮手。幸而那些人没纠缠于他,不然他今夜可能交代在这了。
那这群人出现在这里是要干什么呢?
继而他见阿蛮趴在床边,已然睡着。此女突然出现在现场,恐是后招。他支着身子,拿起匕首欲杀之。但转念一想,她刚刚也算是救了自己,何况若是邸店出了命案,恐不好脱手。是以他收起匕首,待伤口不再渗血后,便悄悄溜回到姜维房内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