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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第三十章

作者:书山有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氏带着云晚晚和府兵,押着大房过来的那个眼生的小厮,怒气冲冲的走到大房,碰到了一脸不明所以的窦氏,正想与之交锋,只见门角处又来了一行人。


    二房李氏也绑着一小厮远远过来,一边进门一边问:“大嫂今儿这是怎么了?找东西找到我二房来了,这是打听我二房进了贼还是怎的?这小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如此辱人,今儿大嫂若不给个说法,这家我也待不下去了,明儿就禀了老太太,让二老爷分府别住,也不用碍着大哥大嫂的脸了!”


    窦氏见二房三房此时竟一起来到大房发难于自己,也不急不恼,只请了李氏、秦氏一起去了客厅叫她们好好说话。


    急性子人就怕遇上缓性子的,就算如何恼怒,听到窦氏温声言语:“弟妹别着急,这只怕是有些误会在里头,我们坐下来好好说,若有我的不是,我必定会去老太太那儿领罚,绝不让二位弟妹受委屈。”,李氏这会子想叫嚣一番的心也歇了一大半。


    秦氏本就与大嫂和睦,只是这番冲着自己的外甥女儿来了,想着不能让人白白污蔑了这才着急来要个说法。


    窦氏其实内心不明所以,因为她并没有派人去二房三房,伯爷不管内宅之事,子观更不会沾手,这大房里还使唤的动人的怕只有那个不成器的侄女儿了。


    窦氏眼睛往彩屏那儿一瞟,彩屏马上意会主子的意思,示意两个婆子跟了自己,这便往西厢去了。


    窦青莲这会子正在卧房里休息,丹鸟在病中,也在下人房中休息,窦青莲没有心腹在身边,她拿银子打点的仆婢们也只是叫一下动一下。


    这会子奴婢们知道窦大奶奶派了人来,也没人提前去知会她,平日里没少被这位大小姐打骂,这会子知道彩屏姑娘黑着脸往西厢来,她们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彩屏进了窦青莲的卧房,又换了一张笑脸:“唷,表小姐还在休息呢?大奶奶这会儿有事儿要问表小姐,表小姐这便起来罢。”


    窦青莲躺在床上没吭声,心中暗道,按理来说她使了人去二房三房找医书,姑母应当要担心自己的病是否复发了,要再过来看一下自己的身子是否还好,怎的现在却是传自己过去?


    难道自己又打算错了?


    她按下心中疑问,只在榻上慢慢撑起自己的身子,做出一幅病弱的模样,嘁眉说“还望彩屏姐姐跟姑母说一声,青莲心疾发作,实在身体不适,如今我那好不容易从郡主那里得来的医书又找不见了,实在是起不来床,若姑母有什么事情,能否容青莲休息好了再去回话?”


    彩屏讪笑说:“表小姐,不是奴婢不愿给您传话,只是您心疾发作,不直接找咱们夫人,怎的还有心情使人去二房三房寻找?这会子二奶奶三奶奶都拿住了那两个小厮,在正厅等着您呢,您可快些起来,不要让夫人们久等了。”


    窦青莲听彩屏都已经说的如此直白,直指那两个小厮是自己使的,一干人竟已经在正厅等着自己,这会子心中有些七上八下,只觉得自己回来时不应该这样负气行事。


    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她既已明白自己是为何在公主府受罚,又是替谁挡了枪,回家来这口恶气不出,她实不能甘心。


    彩屏见窦青莲这样久都不动,怕大奶奶嫌自己办事不利,只说奴婢着人来帮表小姐穿衣起床,便让身边两个婆子利索的给她换了衣裳,也不曾问她要穿什么,只拿了衣裳就往她身上套。婆子们平日里做粗活儿,也会为窦氏处理一些内门里污糟的腌臜事儿,有的是力气和手段,不像那些小婢,轻声细语,柔柔弱弱。


    如此倒把窦青莲吓了一跳,这哪是要叫她去正厅问话,这架势简直是要拿她去刑狱上供。


    大房的正厅,窦氏坐在主座,李氏坐在左侧位,阮沁芳和阮芙蓉坐在左次座,秦氏坐在右侧位,云晚晚坐在右次座。丫鬟婆子站在后头,府兵站在门口,地上跪着两个塞住嘴,绑着身子的小厮。


    一群人团团围住了整个大厅,窦青莲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场面,心开始不受控制的噗噗跳了起来。


    她缓缓近前给各位夫人请安,又故作不知情的问到:“姑母,这是怎的了,竟要出动府兵,可是这两个小厮犯了什么大错?”


    她只是叫人去找东西,应该不是她的事儿吧?


    “跪下!”窦氏突然发作。


    因窦氏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也从没叫自己跪过,直到此时,窦青莲还以为窦氏说的是别人。


    等所有人都看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赶紧转头去看姑母,这才看见姑母冒火的眼光,显然是对她生了气。


    “姑母。。。”她还想挣扎一番,至少不要让她在其他表小姐面前这样没有面子。


    “我叫你跪下!”窦青莲再也不敢拖沓,委屈的跪了下来,面对窦氏主母的威严,她才真正明白,眼前的人是窦氏培养出来的嫡亲贵女,若她说自己一句不好,就算她回到江陵,她窦青莲也不要想再像如今这般受尊重了,窦氏毕竟不是她在江陵那没有话语权的母亲。


    她怒起来威压甚严,只消一个眼神,周遭气场全都冷了下来,在一旁观看的云晚晚都打了个寒战。


    原来裴子观的气场是遗传了他的母亲,他若是不高兴,整个房间都得冷三分,令人不毛而栗。


    “我问你,你可知错?”


    窦青莲耳边传来窦氏的声音。


    “姑母,青莲不知自己何错之有啊姑母!”看到这两个小厮的时候,她已经知道是她叫人去找医书的事情惹怒了几房的夫人,可她始终不能明白,为何她们会这样生气,更是用上了府兵。


    她只觉得这是一件极小的事情,毕竟她安排的人还没出来,在外人看来,她也不过就是想给别的几位表小姐找些不快罢了。


    窦氏看她这副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想再惯着这位根本不是她家嫡系的窦氏女。


    “我且问你,这两个小厮是不是你派去二房三房的?”


    窦青莲低声说“是。”


    “你让他们去找什么?”


    “回姑母,是上次在乌衣巷从魏郡主手里分来的一份《金匮密要》,郡主也是看了表哥的面子才给青莲的,那医书极为难得,青莲今日胸闷不适,府医也束手无策,这才想起还有一本这样的医藉在手里,想找出来给府医参详用药,或能轻省些。可怎么找,都找不到,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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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人去了二房三房找的。”


    窦氏气笑了,问:“你找不到,自然是先从你房里乃至你下人的房里找,再不济,通报于我,让我来派人先把大房搜捡过了,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丢了医藉。你怎敢直接将人叫去二房三房?你这是在怀疑二奶奶和三奶奶偷你的医藉吗?!”


    窦青莲睁大了双眼,她是真的没这个意思,这可真是误会了。她不敢再拐弯抹角的说话行事,赶紧道:“姑母冤枉啊!青莲哪敢如此想,真是青莲遍寻了不见,这才心急了些,使人去问了一声,阮妹妹和云妹妹都知道青莲有一本这样的好书,想问她们是否有人看见,加之这医藉乃是郡主花了百金派人纂刻而来,拿出门去也是值当些钱的,青莲是怕有人左了心思。。。”


    “呵呵,窦家小姐好伶俐的口齿,你的意思,是二房三房的表小姐看到你有一本这样的好书,眼馋,偷了你的?”秦氏出言讽到。


    李氏则端起了茶,她前面是着急了些,那是因为不知道三房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她摇着头轻轻吹了盖碗上的热气,小小的喝了一口,这才开口道:“准确来说,窦家小姐的意思是,三弟妹你的外甥女儿偷了她的医藉。”


    窦氏赶紧插嘴道:“二弟妹慎言!”


    李氏不置可否,继续说到:“我们二房阮氏家来的两个表小姐虽然人微言轻,但沁芳今日才从远山居回来,适才你们也看到了,她腿脚还没好利索呢。窦家小姐就算想怀疑沁芳也不合理啊。”


    她又转头看向窦氏:“芙蓉这孩子还小,从前只跟着她姐姐跑来跑去,今日之前,沁芳都没回,她身边唯一的丫鬟都是嫂嫂你给的,又怎会是她呢?”


    窦氏黑着脸没有说话,李氏又看着窦青莲:“窦家小姐,其实你的意思是,你怀疑三房的云表小姐偷了你的医藉,是也不是?”


    窦青莲看自己派小厮去两房的想法竟然被二奶奶完全说中了,心中震惊之外又带了一丝惧怕,只能顶着满脑门的汗硬着嘴说道:“青莲没有这种意思,青莲只想着尽快找到医藉,所以做事有些欠考虑,没有想过会给二房三房造成困扰,还请二奶奶三奶奶见谅。”


    秦氏听了李氏的分解,这会子倒笑了起来:“那可真是让窦家小姐失望了,我们晚晚自从那日从公主府回来至今还没有出过门,想必你也打听到,这几日不少贵女都递了帖子到三房来,可巧我却没有拿给她,她没有出门,自然是卖不了你那难得的医藉,如今窦表小姐派来的小厮我们都已经拿住,这边看先从谁那里搜起吧!”


    窦青莲听闻秦氏竟然同意搜检,抬起头看着秦氏,想看她是认真的还是假意,因为搜捡云晚晚的房间才是她这次派人传话的真实目的。


    “只是,”秦氏低着头阴恻恻的看着窦青莲:“三房若没有搜到窦表小姐的医藉,窦表小姐也要承受的住造谣生事的代价,若没有一些处罚,岂不叫人觉得大嫂治家不严,白白看了我们永毅伯府的笑话?”


    窦青莲一听真的要搜房,哪里还怕什么惩罚,只做西子捧心状,柔柔弱弱的说:“青莲哪敢造谣生事,真的只是想找到自己的医藉。”


    “那便搜吧!”秦氏不再听她废话,直接请了大嫂先去搜玄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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