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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抱她回房

作者:虾米辣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若不同意和离,自然秦禄还是姑爷,当着她的面露出肌肤也没什么;若同意和离,那就要请他出去了。


    只见老太太沉吟片刻,眉头揪着,缓缓起头:“这事儿”,长叹息道:“文才……你出去罢。”


    秦禄犹疑一下,答应了。


    吕姝听见老太太的话音,心下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祖母说得话便是一锤定音了,母亲也无法改变。


    秦禄感受到吕姝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心中升起些许愁苦与自嘲之意。


    一是他没想到吕姝为了她那个心上人,不惜自伤。二来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输得这么彻底。


    却说惊月以前也有被琉璃扎过,处理起来有经验。便说最好带姑娘往房里去,得赶紧止血,用水清洗伤口。而且在自己房里,待会儿大夫来了看了以后,也好换了衣服休息。


    老太太听了要喊吕犀过来,秦禄直截了当地说:“现叫师兄来怕是来不急,我送她过去。”说罢,抱起吕姝就往小荷轩里去了。


    才至院子门口,就见着两个丫鬟一个口头通传,一个撒腿往里头报信。房门里听风是早早回来的,听见动静忙往门口探了头,见人来了,赶紧吩咐里间端水的丫鬟好生些走,不要等会儿碰到小姐。


    等到秦禄把人放到软榻上,几个丫鬟便帮吕姝卸下外衣和头饰。秦禄是想等到大夫来的,见她们动作很快,便不好留下。惊月把他送到门口便走了。秦禄看着吕姝房门的方向,心中有些担忧。


    方才一路抱她进院门,这么远的路也没有听到她喊疼,原知道她好面子,不想她受了伤还这样好强。


    如此这般想着,望了好几眼才走。


    再说房里的丫鬟们帮吕姝剪开裤腿的时候,看见她膝盖上绑着布,这团布染满了血,里包着鼓鼓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吕姝说是棉絮。众人仔细一看,果真是棉絮。众丫鬟遂以为是吕姝为了和离,使了一回苦肉计。


    听风站在一旁,一边拿着夹子给吕姝清理伤口,一边皱着眉头道:“姑娘就是要和离,也犯不着要这么流血呀,我们看了都心疼,更何况夫人和老太太。就这么小小一团棉花,能抵得几分痛?”


    看着从她皮肉里夹出的碎渣子,指甲盖那么大一块,惊月也看得触目惊心,少不得也要唠叨几句。


    “要用护膝,姑娘也不说一声。我和听风就是手艺再不精,拿着皮革棉絮做厚厚的一个护膝还是使得的,何至于受这罪。姑娘也太不爱惜自己了。”


    听风也说:“早上我说回来看见一件收得老久的小棉袄被翻了出来放在柜子面上,里头的棉絮被掏了些走。问了几个丫鬟都说不是她们干的,我还以为箱子里进了老鼠呢。”


    吕姝忍着疼,勉强微笑道:“瞧我受了伤,当个病人,也要听你们两个唠叨这么久。”


    听风给吕姝用水清洗了伤口,血也止住了,只是还没见大夫来,便让惊月去看看大夫到哪儿了。


    惊月到门口一面喊小厮去催,一面嘟着嘴鼓鼓囔囔地说:“天热得烫脚,就是蚂蚁子打滚这会子也来了,后门廊上的去清的哪家大夫!”


    说曹操曹操到。


    一个年近古稀的老郎中颤颤巍巍进来,惊月一瞧,原来是劳院判。


    小声说:“怎么偏请的是他?”


    原来里头传话的人说大小姐流了好多的血,情况紧急,那小厮便以为是出了大事,请了这未城里医术最高明的来了。这劳大夫是太医院里退下来的,医术最得信赖。


    几年前他来宅子里,小姐要他顺便给她养的一只小狗儿开方子,劳院判不肯,推说他不擅看走兽,以后就不大乐意来了。


    这回还是小厮把病情夸张得不行,又说血流了满地,人晕倒了动弹不得,眼看就要过去了,这劳老院判才来的。


    进来一看吕姝的伤,就知道是些皮肉伤,没有伤到筋骨。


    于是劳院判坐了下来,一边拿着袖子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挥了下袖子,让跟着来的小女医诊脉,说了些脉象的话,然后开了箱子,拿出夹子、棉布来。


    丫鬟给院判端来茶水,劳院判就着茶说道:“这活计你也干得熟练了,跟病患说说这个伤口。”


    小女医道:“割伤和扎伤,伴随渗血,破损面大,内嵌有小碎片,不过未及筋骨,无须缝针。取出异物,撒三七粉止血消炎,用珍珠粉调和后生肌收口包扎,按方喝药,安心静养半月便能愈合如初,若怕留疤,可用劳氏祛痕膏。”


    劳院判道:“就这么办。”


    小女医得到许可,正要给吕姝清理伤口的时候,只听门外想起一道女声。


    “且慢!”


    原来是赵夫人从荣回堂赶了过来。


    她阻止道:“老院判既然来了,为何不亲自诊治?”


    “难道是嫌吕府出不起您老的诊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这一个女儿,无论是吃什么药,但开无妨。就是人参都是使得的。”


    又赔笑着看了一眼小女医,对着劳院判说:“这女娃娃到底年轻,手上万一没个轻重的,有一个没瞧见的地方,那瓷片碎子藏在肉里,可就跟个老刺一样拔不出来了。您老还是帮着好好瞧瞧,我必有重谢。”


    吕姝瞧那女医,二十年纪,面容干净,气质温婉,听到她母亲说“年轻”二字,不由得想起当日老被如此诟病的自己,便道:“母亲,我无碍的。我瞧这大夫细心稳重,医理药理熟稔,就让她来吧。”


    赵夫人侧斜着身子驳她:“你懂什么,别说话。”


    那些名气大的庸医治死人的事儿多得是,更别提这些个还是学徒的了。


    半年前三房的小婉只是风寒头痛,请了一个叫刘本的来看,开了药一吃,竟然吐起血来,好好的女孩子就这样卧床不起。如今全靠家里用人参吊着一口气。


    劳院判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看一眼赵夫人,又看一眼病人的伤,笑了两声。


    宫闱里祸害人的手法出现在宅院他也遇着几家了。前几年他看这女娃娃在家里还是个齐天大圣一样,这会子瞧着倒不像当年。


    “要是珍贵这女儿,夫人怎么把人弄成这副样子。”劳院判慢慢悠悠地说。


    又从袖子里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块帕子来擦嘴,随手指了指小女医,介绍着说:“这女医是我的侄孙女,这两年也跟着我看了许多病了,夫人大可放心。”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笑了一声,又说:“你瞧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头发眉毛都是白花花的,老眼昏花的,要说她这样耳聪目明的年轻人不仔细,老朽怕是更不得行了。”


    赵夫人讪讪道:“老院判,您这么说可就是妄自菲薄了。”


    “整个未城,谁不知道您的名号?您是给天子看病的人,来我们这等人家看病也是我们高攀了。若我们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指出来。”


    心中暗骂他收钱不做事。


    奈何他医术高明,想着女儿的病情,便改口说:“想是今儿个病人多,您老看得累了。别的我们也不奢求,就是不碰伤口,也请诊诊脉吧。”


    说罢,使了眼色,她身边的金铛便塞了一张银票到劳院判手里。


    这下劳院判少不得要起身,迈着老腿往躺椅边上走去,小女医扶着他慢慢地坐下去,他一弓下腰就像要下坠的铅坨,噔地一声才敦实得坐稳了。


    吕姝伸出手把脉,赵夫人在一旁看着,劳院判边诊便说些她听不大懂的医理,最后说了治法。


    其实吕姝听着他报的脉象也是和小女医说得一样,只是开的方子里去掉了一味止疼的药,说是有伤于另一味药的药性,其余外敷药是一样的。


    这小女医也听见了她师父的话,嘴皮微动,终是忍着没有做声。


    这小女医名叫劳愈晴,自小爱看医书,长到十五岁才跟着劳院判学医。好在天资不错,这么几年也学出了些名堂出来。


    在她看来,那两味药也并不是严重相伤,止疼药加也可以,不加也可以。加了伤点药性,人要舒服一些;不加也好,就是让人要受点罪。


    她方才听见这小姐不停得抽着冷气,手上揪着自己帕子。虽然没作声喊疼,到底是姑娘家,强忍着罢了。所以她才想多加一味药。


    赵夫人看见劳院判诊完脉,又叫人留下在家里吃饭,劳院判婉拒了,只说:“这庙前大街近日我来得勤快,待会儿还要到对门去。”


    对门说的便是郡王府了。


    赵夫人便不强留,想到他去郡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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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然是去给郡主看病。


    心想:不知县主恢复如何了,改日还要上门拜访,便打听问道:“老院判可是去给县主看病的?”


    劳院判看她一眼,不大乐意道:“正是。”


    他最烦这些找他打探权贵病情的人。


    赵夫人笑道:“不知县主的手伤可好些了么?我过些日子还要去府上拜访,正准备了些活血汤,您看她吃得么?”


    劳院判道:“她这是旧伤了,再用你的这些活血化瘀的药就不合适,你不如送些壮筋续骨的,她吃了有用。”


    赵夫人一听,疑惑问:“旧伤,不是一月前添的新伤么?”


    劳院判觑她一眼道:“哪里是一月前,分明是两个多月前她手骨折。你们这病情也搞不清楚的,也送药?”


    说罢,也不等赵夫人再问什么,叫上小女医提着箱子就出门去了。


    赵夫人听了他那话,呆呆地愣在原地。


    跟在她身边的金铛去送了劳院判一段路,不多时就有荣回堂的石榴也来请他,说是老太太头疼病犯了,故金铛又折返回去。


    这么一会儿,就听见院子传出赵夫人的骂声。


    “好啊,偌大一个郡王府,也干这些欺人的勾当!他们家的爵位营生没一个子进账了,指望着用女儿的旧伤来讹我家的钱!”


    金铛忙进去,劝道:“夫人小声些,我在外头都听见了。”


    赵夫人围着藤椅在榻前来回踱步,一声一声满含气愤。


    “我不骂人如何能平我心中怒气,这会子歇火,要把我憋死!”


    金铛只得出门去把院中的几个丫鬟都叫去厨房煎药看火。银铃和听风两个则老远的守在进院子的廊上,赵夫人这些话叫人来了听见了未免不好。


    惊月是个话多又直脾气的,这时候跳出来说:“我早就说夫人冤枉了小姐了,夫人只是不信。”


    “那日一早小姐只是淘气着溜出去玩,还没玩两下子就遇见了县主,我们还没说话呢,那县主就先上来刁难。小姐都行了礼了,偏要小姐跪着不起来。后来小姐生了气,也只是扬起鞭子打在了地上。一点儿也没碰到人,她自己就倒地上了。”


    跟在赵夫人身边的金铛道:“早也没见你说,偏这时候是个黄鹂鸟了?”


    赵夫人瞥她一眼:“就属你磨牙!”


    惊月只蹲在吕姝身边,拿着帕子给她擦汗,嘴里鼓鼓囊嚢的委屈极了。


    “我还怎么说呢……”


    随后赵夫人接着问了惊月那日的许多细节,惊月一一说了。


    吕姝躺在软榻上,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未乡县主先前声称自己右臂受了鞭伤,是被吕姝打骨折了。当时郡王府的人找上门来要说法,赵夫人去郡王府看时,也确实看见伤势严重。


    回家来细问女儿,吕姝只是说县主如何如何欺负她,矢口否认是自己打的人。


    赵夫人又问她到底拿没拿鞭子,吕姝怕她母亲收了她的鞭子,就说自己没拿出来,是县主污蔑她,惊月本想说实话却也只得跟着做伪证。


    赵夫人看女儿眼神闪躲,心虚得厉害,便不大信她的话。私下里又找人问了看门的小厮,都说亲眼看见是吕姝打得县主倒地。


    眼看着小姐要被冤枉,这时候惊月才把实话告诉了赵夫人。


    赵夫人却误以为惊月要包庇吕姝,结合女儿爱闯祸的性子,到底还是听信了小厮们的话,最后带着吕姝登门赔礼道歉了。


    却说这会儿赵夫人把当日看门的两个小厮叫了进来。吕姝看见两个小厮跪在地上,又听见惊月刚才那一番话,猜测小厮是大早上偷懒睡觉,根本没看见打没打到人。


    不过是听见一声鞭子响了,看见县主摔倒在地上,加上吕姝平日又是个好惹是生非的,不想让自己挨骂才说她打了人。


    赵夫人照例先盘问了几句,那两个小厮起初还不肯承认。


    吕姝就问:“当日我是哪只手拿的鞭子?你们两个一起说。”


    “一,二……”


    “三”字还未说出口,两人就脱口而出:


    “左手——”


    “右手!”


    吕姝听见,嘴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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