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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复堂堂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了解到黑玉跌伤膏的效用,再结合整个案情,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小宋大人捏着下巴,“白融去野外采风时不慎跌倒,磕伤了后脑,恰好被道士游雀搭救。游雀赠予他黑玉跌伤膏,望他早日伤好。后来白融不知何故食用黑玉跌伤膏,逐渐疯癫,陷入画魂一说无法自拔。又因为画未完成,直到再不能清醒,一刀结果了自己。”


    真是令人唏嘘啊。


    骆抒垂眸,想起游雀曾说过这世上没有鬼神附身,白融那幅皇太子游春图都是自己画的。


    虽不想承认这一点,韩雨钟也知道这就是事情的因果。


    “我也曾听说过有人伤到脑袋后,会突然改变。没想到在白融身上,竟然是让他的画技精进了。他应该是误打误撞把服用黑玉跌伤膏,割心头血这一类行动归结成召唤画魂的仪式,屡次实施后终于食用过量,才走火入魔,刺死了自己。”


    宋师傅听完韩雨钟这席话,也点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韩大人所说我也曾遇到过,这样的人死后头骨往往与常人不同。”


    一旁的白家父母、钱氏听完这次验尸的结论,都脸色发白、神情呆滞。


    尤其是白家父母,他们为白融请来了道士游雀,没成想此人竟然间接害死了白融,一时之间都不能接受。


    钱氏只好上前服侍公婆,又被婆婆仇视地推开。


    一家人四分五裂,再无以往的温情。


    韩雨钟冷眼看了半晌,才收回目光,“人死不能复生,哪怕大理寺和审刑院抓到凶手,人死了就死了,一个家也回不去了。”


    这是心灰之言,骆抒听了难受,软声说道:“我倒觉得并非呢,白家父母虽现下不满儿媳,却没有恶言相对,更可况还有白融的女儿在世,一家人总归要先前看的。”


    韩雨钟再回过头去,只见白融母亲将孙女抱在怀里,虽脸上还是哀哀切切,但已恢复了精神。


    围观的村民见了这一幕,心里的鬼神之说已去了大半,可还是心有余悸,有人大着胆子问官兵。“这么说,世上没有画魂索命了?”


    小宋大人拿起黑玉跌伤膏,“自然没有,白融是因为食用过量的黑玉跌伤膏,再有假河豚毒作药引,让他神志癫狂,才将自己刺死。”


    众人都咋舌,没想到真相会是如此。


    “那我也用过黑玉跌伤膏,会不会出事啊?”


    小宋大人搬出宋师傅作保,“只要不是过量食用,无需担心。”


    安抚完围观众人,吕相公安排起接下来的事,“大理寺职责已尽,我们审刑院已一一复核过,会将卷宗钤好,盖印归库。大理寺该放人就放人,该抓人就抓人。”


    小宋大人欣喜作揖,“多谢吕相,那陛下那边?”


    吕相公没好气地望他一眼,“陛下那边,自有审刑院上书。”


    他点了韩雨钟,“这事你去办,进大内向陛下陈情。”


    韩雨钟应下,小宋大人过来撞了他的肩,“韩大人,我就说你有这个脸面。”


    骆抒不懂官场,只在旁边静听。


    没想到吕相公还点了她的名,“这次骆娘子有功,正好寻到重要证据,让案子这么顺利。”


    骆抒不敢居功,“都是韩大人和宋大人秉公办案,我没做什么的。”


    吕相公笑得和善,“各人有各人的位置嘛,他俩自然要尽心办事,可骆娘子在鉴物一道确实了得,这也是事实。”


    骆抒心头震动,“多谢相公夸赞。”


    这几日虽然奔波,可骆抒心里却没有一丝不安和焦虑,她每天都全心全意扑在案子上,苦苦思索案情。静下心来想想,她有点喜欢这这样的生活。


    案子虽然结了,却还是有疑点。


    比如,道士游雀,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白融过量食用黑玉跌伤膏,他知不知情呢。


    这边小宋大人先告退了,他让里正看着把坟填好,说他要去向上官,就是大理寺少卿告知今天的状况。


    宋师傅和两个徒弟自然跟上。


    可惜后续查验、问询的事情就与审刑院无关了。


    吕相公带人回审刑院处理后续,韩雨钟要进大内,正好顺路送骆抒回槐叶巷。


    韩雨钟长身靠在车辕上,有几分落寞。骆抒看在眼里,特意开口问他,“皇宫大内长什么模样呢,大人能说与我听听吗?”


    她不是多事的性格,此问引得韩雨钟诧异看她,眼底随即浮上一点笑意,“皇宫大内吗?气势恢宏、玉阶彤庭、层台累榭,是天下极富贵的所在。”


    骆抒本意并非好奇大内,但听他一说,也不自觉神往起来,“那应该是个极美的地方,不知皇上娘娘是不是过着仙人一样的日子。”


    韩雨钟眼神中带着认真,“是极美,可也是天下极危险的地方。”


    等他说危险,骆抒又想到戏文中说天子一怒,流血千里的故事,担心询问,“那大人去大内,不会被陛下申饬吧。”


    此前小宋大人曾明言,陛下想要鬼画师案有一个凶手,如今两个衙门查来查去,还是落到自尽头上。她害怕,去宫内陈述的韩雨钟受不住天子的怒火。


    甚至怪起吕相公来,他老人家老成持重,又是陛下的肱骨之臣,这事理应他去才对。


    韩雨钟失笑,“想什么呢,陛下性子宽厚,怎会为小事发火。”


    有她这一问打岔,韩雨钟脸上的郁色倒是退去不少。


    “难道娘子认为,我是在忧心去大内一事吗?”


    骆抒点点头,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韩雨钟有何落寞。


    韩雨钟没再回答,只是驾车朝汴京城驶去。


    路上倒是安安稳稳,忙了一上午,骆抒拿出乌麻糕垫肚子。


    她正小口小口地吃着,忽然听韩雨钟问,“你饿不饿?”


    骆抒一口乌麻糕差点噎住。


    一只白生生的纤手伸出车帘,手里用布帕包着一块黑色糕点,骆抒十分不好意思,她看不到韩雨钟的神情,只能小声问他,“大人要吃吗?”


    韩雨钟静静看着,并未接过,“我记得,这是之前买来验色的糕点吧。”


    是验证皇太子游春图上玄色翟衣颜料时,他命人去买的质地相同的物品。


    骆抒慌忙解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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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很多没用上,丢掉又可惜了,这才拿走的。”


    她担心问,“这算公中的东西,不能拿吗?”


    韩雨钟板起脸,“公中拿钱买的,自然是公中的东西,不能拿。”


    “啊!这可怎么办?”骆抒紧咬下唇,“要不,我赔吧。”


    韩雨钟看了一会儿她脸蛋红红的模样,才笑起来,“我吓唬你的,一块糕点有什么。”


    骆抒的手瞬间收回去,“大人!”


    语气里带着嗔怒。


    韩雨钟缓缓停下马车,“路边有汤饼摊子,吃一碗再走吧。还是娘子乌麻糕吃饱了,吃不下?”


    听他揶揄自己,骆抒轻步下了车,“大人所请,我自然吃得下。”


    这是去汴京城的大道,路边民居多,支起的小摊也多。韩雨钟寻了个摊子,熟练地要了两碗槐叶冷淘。


    骆抒擦了擦木桌木凳,“大人常来这儿吗?”


    这是个无名小摊,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干活利索,两三下把汤饼煮熟捞出,放进事先备好的汤碗里,撒上葱花就上桌了。


    韩雨钟接过冷陶放在骆抒眼前,“以往出城办事,误了饭点,便会来此吃个便饭。”


    他从袖子里摸出几十枚铜钱,放进阿婆收钱的筒里,听到声响,阿婆转身阻止,“听声就不对,两碗冷陶才有十几文,大人每回都给多。”


    韩雨钟笑笑,风卷云残地吃汤饼。阿婆不好意思打扰他吃饭,只能多端来两个茶叶蛋,轻声对骆抒说,“大人心好,娘子有福了。”


    骆抒生怕误会,“不是,我不是。”


    却见韩雨钟抬眸催她快吃,她不明所以,只能小口小口把冷陶吃完。


    韩雨钟长腿一抬,拿上两个茶叶蛋,对阿婆吆喝,“走了啊。“


    两人回到马车,韩雨钟让她上车,“不快点走,阿婆要把今晚炖好的鸡汤端出来了。”


    骆抒明白了,低声笑。


    韩雨钟听她笑自己,脸上也烧起来,“怎么,不对吗?”


    骆抒憋笑得肚子疼,“大人爱民如子,此乃非常之举,不算失了世家风范。”


    这是明晃晃的揶揄了,是报韩雨钟先前说她偷吃乌麻糕吃饱的仇。


    韩雨钟低低叹气,“娘子的口舌是一日胜过一日了。”


    他像极了任劳任怨,还要被夫人笑骂的丈夫。


    骆抒反应过来,两人之间的谈笑有些太亲密了,她脸上红晕尽退,“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说大人。”


    这么突然,韩雨钟蹭地回头看向车内,但只看到个朦胧的身影,他半晌才转回头去,“玩笑之语,娘子何必介怀。”


    两人一时无话,直到车马驶入汴京城,回到热闹繁华所在,围坐在人声鼎沸中,那股绕着身上无法言语的沉默才被消解掉。


    河岸那头瓦子的喧嚣传出好远,骆抒听了一条街,锣鼓喧天的声响被抛下,迎来了风吹叶落的安静,马车到槐叶巷了。


    不好留他,骆抒也不敢看他,丢下一句大人慢走便匆匆回了小院。


    直到关上院门,骆抒才听见自己的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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