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顾然微笑着，把手收回来的时候。
苏晓樯哀怨地看了他一眼。
顾然苦笑。
那天在电影院，他也是一时兴起，逗了她一下。
之后这么多天，两人没见面，也没交流。
顾然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也不知道为何，苏晓樯会看上自己。
总不能因为我长得帅吧？
其实苏晓樯的内心也很复杂。
那天赵孟华跟陈雯雯表白。
她觉得自己失恋了。
嗯，准确地来说，是失去了暗恋对象。
当时的某个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只想着随便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然后她就慌不择路地跑啊跑，跑啊跑，然后就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白白净净的男生，穿着得体的西装，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他优雅地微笑着，然后伸手忽然勾起她的下巴，让她别哭，并给她抹眼泪。
当时他的每一个动作，苏晓樯都觉得他身上透露出从容与自信的气质。
刹那间，她的心又明亮了起来。
那一刻，她忘记了赵孟华，心想自己当初肯定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那种货色。
赵孟华，为了迎合和追求陈雯雯，居然在讨论杜拉斯。
苏晓樯一想到这些，就觉得赵孟华的为人，就像杜拉斯写的第一本小说的名字一样。
（注：杜拉斯的第一部小说名为《厚颜无耻的人》）
苏晓樯觉得，她喜欢的人，应该是有自己独特性格的。
不会为了谁而迎合谁。
他应该是一个骑士，会站在公主的身边，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擦眼泪。
但骑士不会放弃自己的信条。
在她单纯的心里，把顾然脑补成了那样的骑士。
苏晓樯用肩膀碰了碰顾然的肩膀，轻声问：
“那天卡塞尔学院的面试，你也在对吧，他们的面试题目真的好奇葩……”
她打算找些话题和顾然聊天。
这时高考才结束，还没有放榜。
路明非和顾然被卡塞尔学院录取的消息，也没有被四处张扬。
学校的人暂时还不知情。
而苏晓樯最近一直在家，请私教备战高考。
所以她不知道顾然没有上学的事。
更不清楚他压根没去高考。
“呃……可能外国的学校比较开放吧，所以面试问题也比较开放。”
顾然随口应了一句。
“也是哦，那样才能发掘面试者的潜能，招优秀的人进去。”
苏晓樯觉得楚子航能去的学校，一定不会太差的。
仕兰中学的人都这么认为。
“嗯……”
顾然应了一声，忽然发现有点聊不下去。
总不能自己夸自己优秀吧？
他不是那种喜欢凡尔赛的人。
苏晓樯见顾然就应了一声，以为他不高兴，便安慰道：
“你是因为没有通过卡塞尔学院的面试难过吗？别这样，你要去国外留学我帮你，我爸在斯坦福那有人……”
呵，家里有矿果然可以为所欲为。
顾然真的哭笑不得：
“我没有难过，谢谢你的好意。”
听到他说谢谢，苏晓樯心里美滋滋的。
她又凑过去，讨论起高考题的事：
“今年的语文阅读理解题好傻，有道题问‘汉子是当地妇女叫丈夫的称呼，奶奶为什么要叫我汉子？’这题你是怎么答的？”
“呃……我忘了。”
顾然压根没参加高考，哪知道。
苏晓樯说：“我看很多老师说的标准答案是：奶奶热切期盼我成为一个有担当、坚强的人。”
她接着说：“后来，我查了查文章的出处，才发现，原来作者名叫牛汉，汉子是他的小名！”
“这样的题目出着真可笑，要是有人回答说是作者的小名，评卷老师一定不会给分的！”
苏晓樯吐槽着说。
顾然心想，其实这些阅读理解题就是‘揣摩圣意’的青春版，对未来工作还是有用的。
特别是以人情为主的职场。
多做点阅读理解，至少领导说话的要点你能get到。
当然，能不能正确理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如周树人也不一定能看懂鲁迅的文章一样。
顾然心中庆幸。
自己以后不用混职场。
屠龙就行了。
而且诸神黄昏真的降临，以后有没有职场，也说不准了。
苏晓樯见顾然对高考的话题兴致不佳，又主动换了话题。
她凑到顾然的耳边，小声问：
“哎，你真的是路明非的跟班？”
她喷了很好闻的香水，是一股淡淡的幽香。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香风。
顾然摸了摸鼻子，说：“对啊，路明非是我老大。”
演戏演到底。
这是演员的自我修养。
“路明非……”
其实苏晓樯现在仍不敢相信。
她那天没看到顾然带路明非走，很多事都是事后听说的。
路明非那一嘴烂话，平常那么怂的一个衰小孩，怎么忽然成为神人了？
而且顾然居然亲口承认自己是路明非的小弟？
苏晓樯越想越觉得，路明非肯定只是个暴发户，不然怎么之前不显山不露水的？
她问顾然：“你是不是卖身给路明非了，别怕，我帮你赎身，我家有矿，好多矿！”
行了行了，别再说你家有矿的事了。
顾然捂着脸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自由身，真的！”
“哦……”
苏晓樯似懂非懂。
她那小脑袋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自愿跟路明非的？
顾然和路明非之间，起码差了十个赵孟华。
如果他们不是因为钱在一起，那男人在一起，一定是因为……友情？
总不可能两人是弯的吧？
不，不可能。
苏晓樯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路明非不是弯的。
这衰仔喜欢陈雯雯，那是全校都知道。
苏晓樯记得，有一次做早操的时候，路明非的手只是微微碰了陈雯雯一下。
然后那一个星期，路明非偷着乐了好久。
而且足足一个星期没和她吵架。
所以说路明非绝不可能是弯的。
因此顾然也不会是弯的。
就算他是弯的，老娘也要把他掰直了！
脑补了一圈有的没的之后，苏晓樯又问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顾然，你要报哪所大学？”
没错，她打算去和顾然一样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