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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黄宅夜宴(七)

作者:叩茶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黄夫人话音刚落,知云吓得后退一小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同时还不忘拉一把季若桐。季若桐见状赶紧学着知云的模样双手伏地跪下。


    “小人愚笨,冲撞了夫人,请夫人责罚。”知云整个人似乎要埋进地里,声音颤抖。


    季若桐见状赶紧在一旁应声:“请夫人责罚。”


    黄夫人仍旧没有回头,而是对着铜镜开始给自己化妆。过了好一会儿才命两人站起来。


    随后慢悠悠地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两算是表现好的,我那丫头病了,这段时间都没有办法过来伺候。我呢,素来不喜生手伺候,喜欢用惯了的手。这几日来试的丫头,就属你们俩还勉强看得过去。从明儿开始,每天都按时过来。”


    能得到主子的“赏识”本该是喜事,但目前这个情况,知云和季若桐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两人大气都不出,只能依着规矩,小心翼翼地躬身行礼:“谢、谢夫人赏识。”


    黄夫人看到还站在原地的两人,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些不耐烦:“高兴坏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帮我梳妆。”


    知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头的恐惧,走到黄夫人身后,开始专注地盘弄那头枯草般的头发。季若桐则在一旁屏息凝神,递着发钗珠花。两人的目光都极力避开铜镜。


    幸亏黄夫人的发量多,知云又心灵手巧,很快,一个精巧的发髻已经成型。


    “你手还挺巧的,一点也不逊色我那丫头。”黄夫人对着镜子左右端详,此时她脸上的妆也画好了。


    两人如获大赦,往后退了半步,侍立在一侧。突然,黄夫人转过身来,季若桐垂着头,目光看见黄夫人那双显眼的红色修鞋停在了两人面前。


    “你们瞧瞧,今天的妆面,可还趁我?”黄夫人语气里满是对自己的欣赏。


    这……季若桐和知云哪敢抬头,两人低着头,慌忙地奉承道:“夫人天生丽质,略施薄粉已是国色。”


    “抬起头来,你们不看着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敷衍我!”黄夫人语气立刻冷了下来,显然是不相信她们的说辞。


    见两人依旧不敢抬头,黄夫人失去了耐心。她猛地伸出手,钳住两个人的下巴,硬生生将她俩的脸扬起。季若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一跳,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好哇,你们再不睁开眼睛,我就让管家把你们发卖了。”黄夫人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


    发卖?!季若桐脑子一片混乱。直视主子的容颜是犯上,可若真是被发卖了,岂不是等于被直接踢出这场诡异的“游戏”?


    在极致的恐惧和混乱中,季若桐睁开了眼睛。


    眼前所见的却让她大吃一惊!哪里有什么腐肉和烂泥?那有什么森森白骨?眼前的黄夫人竟然是一个五官精致,肤如凝脂的大美人!方才还是干枯如草,黑白斑驳的发丝,现在也变得柔顺光滑,像黑色绸缎。


    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一毫腐败的痕迹!


    黄夫人察觉到季若桐直勾勾的人目光,她顿时心里没了底气,声音拔高却带着些心虚:“看什么看?我问你,今天这妆面,可还衬我?”


    声音刚落,季若桐便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急忙后退半步,深深垂着头回道:“夫人国色天香,妆面让夫人的姿色更上一层。”


    这番奉承的话让黄夫人时觉得没有了趣味,声音带着烦躁:“罢了罢了,没意思。我这拾掇好了,其他的不需要你们伺候,赶紧退下吧。记得,明儿按时过来,老爷的寿诞万万耽误不得。”


    “是,夫人。”季若桐和知云行了个礼,便退了出来。


    直到走出院门,两个人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一些,两个人一路上都没敢说话,她们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心悸。


    季若桐和知云明白,方才屋里发生的那惊悚又诡异的景象,必须死死地烂在肚子里。


    按照府里的安排,她们接下来还有差事。需要去厨房领取老爷寿宴上要用到的寿桃,然后将其仔细地摆放在明日寿宴的指定位置。


    厨房里早已人声鼎沸,各色的仆役穿梭不息,各个神色匆忙,为明日的老爷寿宴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唯独负责寿桃的只有知云和季若桐两人。


    知云快步地走到走到管事的嬷嬷跟前,恭敬道:“嬷嬷,我们是来领寿桃的。”


    嬷嬷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朝着角落努了努嘴:“喏,就放在那。这可是老爷特命人寻来的稀罕物,金贵得很!要是有半点磕碰闪失,仔细了你们的皮!”


    “是是是!嬷嬷您尽管放心!”季若桐脸上堆出笑容,连声应承着。


    果然是老爷特地命人寻来的寿桃,两人刚靠近,一股异常香甜的桃子味就扑面而来,那味道甜得发腻。这寿桃,竟有一个成年男人头颅般大小,粉白的桃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一种不自然的光泽。


    季若桐和知云小心翼翼地端起那诡异硕大的寿桃,快步走向寿堂。可是越往前走季若桐心里越是打鼓,眼前所见,处处透着不详。


    那些行色匆匆的仆役,手里拿着的分明是惨白的布匹!廊檐下悬挂的灯笼,也是刺目的白色!这哪里是喜宴!分明就是……


    季若桐强压着心头的不安,悄声问知云:“咱们老爷是有什么奇怪的……讲究?怎么寿宴上全是白色?”


    “你忘了?咱们府里禁止红色。”知云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平常事。


    “可是禁用红色又不是只有白色能用……”季若桐发出疑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别问那么多,赶紧走!”


    突然铜镜里那森森白骨的黄夫人形象在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心底疯狂涌现:那未曾谋面的黄老爷,恐怕绝非善类,甚至说……不是一个“人”……这黄宅怕是……


    随即另一种焦虑也随之而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大半日,却依旧没见到姜莱和林苏的身影,她们到底哪里去了?


    两人终于赶到寿堂,果不其然,整个寿堂一片白!屋檐下高悬着白幡和白灯笼,地上铺着厚厚一层纯白色的羊毛毯。寿堂正对着门的墙根摆放着一张供桌,她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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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那硕大的寿桃便是要放在那里。


    季若桐小心翼翼地将寿桃放置在供桌上,刚要转身,眼角余光却瞥见最顶上的那颗寿桃竟然滚落到了角落里。季若桐吓了一大跳,慌忙环顾四周,好在周围现在除了知云并没有其他人。


    她快步走上前,伸手捡那颗寿桃。指尖在触碰到寿桃表皮的瞬间手像触电般收回。这个触感……有一种人皮的柔软弹性……表皮甚至带着温热……


    定是这今天上午受到了太多惊吓,心神恍惚导致的。寿桃在厨房里放置那么久,残留一些温热也正常。季若桐暗自宽慰自己。寿堂里来回的仆役渐多,必须尽快把寿桃捡回去,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伸出手。


    那温热带着毛绒质感的寿桃拿在掌心,带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不适感。她忍着恶心将它举到眼前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那粉白的表皮上,竟赫然嵌着一张活生生的人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五官俱全,以一种扭曲的姿态挤在一起。


    “啊!!”季若桐尖叫着将桃子又扔回了地上,那东西……实在是太恶心啦!


    一旁的知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惊动,急忙上前询问:“怎么了?”


    “脸!!它竟然……”季若桐压抑不住自己的恐惧,指着角落里的寿桃,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还没等她说完,知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她的嘴:“嘘……小声点……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季若桐看了一眼屋外行色匆匆的仆役,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


    知云低下身子凑近角落,她清晰地看见了寿桃上的那张诡异的脸,她眉头紧皱,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层层包裹,然后才将它放回盘子顶端。


    寿桃落下的瞬间,方才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眼前的分明只是一个表皮完好无损,再普通不过的大寿桃。


    这趟差事……总算是完成了?


    季若桐刚松下一口气,目光却猛地被不远处的柱子吸引住,一些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正从柱子内部缓缓渗出。此时季若桐的脑子已经运转不起来了,她机械地拍了拍一旁的知云,声音有点木讷:


    “知云……你看前面……是不是柱子在流血……”


    “咱们俩今天是什么倒霉蛋啊!!”知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惊恐中又透露出一股无处发泄的怨气,她死死掐住季若桐的胳膊,“快!快找管事的!这事不能粘手!”


    于是两个人仓惶地在院子里开始寻找管事,好在,管事就在一旁指挥着其他仆役挪放寿宴用的花草。


    季若桐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的慌张,快步上前,对着管事深深躬下身:“管事大爷……寿堂里有根柱子……渗、渗出血来了……”


    “什么?血?”管事地脸色骤变,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有些急促:“慌什么!去!拿抹布来!仔仔细细地给我擦干净咯!记住,千万不能留下一个红印子!老爷最见不得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擦了擦额角,眼神却避开了那根渗血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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