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放在旁边那个架子上吧。”白及压抑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努力维持着声线的平稳。
“好的,白小姐。”季若桐应声答道,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连声音都透着几分轻快。
然而,房间里还有一个丫鬟,现在两个人说话不是那么方便,于是白及抬头看了看窗外,想到了一个能把她指使出去的好借口。
“我看院子里的落叶堆积了不少,瞧着碍眼,你去将院子打扫一番吧。”随后,她的目光留在季若桐身上,“这里就留给她一个人打扫就够了。”
客人不仅没有怪罪她们贸然的打扰,反而和颜悦色地给出指令,对于丫鬟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典。她急忙行了一个礼,声音带着感激:“是,白小姐!”。
转身快步退出,路过季若桐身边时,还紧张地用气声嘱咐道:“手脚麻利一些,别老是心不在焉的。”季若桐赶紧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丫鬟刚迈步踏出门槛的瞬间,白及的声音再次响起:“把门带上。”
“是!”小丫鬟恭敬地应着,反手将木门轻轻合拢,季若桐赶紧上前将门闩落下。
厢房内,终于只剩下她们两人。
“白——白——!”季若桐拖着长长的尾音,整个人几乎要贴到白及身上,“我还以为这次‘副本’就我一个人呢,好家伙,刚刚那阵仗差点没吓死我!”
白及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一把抓住季若桐:“我也是!刚刚送我来的是一个梳着双马尾发髻,鬓角系着鲜红发绳的丫鬟,穿的衣服看起来比你们的高级一些,她面无表情,说话时还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看,可吓人了。”
“嘶——”季若桐瞬间明白过来,“你遇到的那个应该是高等丫鬟,我们这种穿粗布的应该就是最底层的粗使丫鬟。”随后,季若桐连忙把自己醒来后遇到的那场压抑的集体训话、被糟老头臭骂和被小丫鬟仓惶拉来打扫的经过一股脑讲了出来。
当提到那几条家规时,白及的眼睛也瞪得溜圆,声音带着难以置信:“那个冷脸的丫鬟也跟我提到过这些规矩,虽然措辞没有那么直白粗暴,但是核心禁忌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在“庆余班”的角落,几个负责打扫的人正围成一团,压低嗓子议论着最近几桩让人背脊发凉的邪门事儿。
林苏禾被吓得整张脸埋在姜莱的后背,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嘴里不停地碎碎念:“太吓人了……别说了……求你们别说了……”
这时,之前那个体格壮硕的武生打旁边路过,他先是站在一旁听了几句,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都给我住口!这些没影儿的胡话少在这嚼舌根,要是让班主听到了,少不了要吃苦头,你们何必呢?”
其中一个年龄看着最小的姑娘抬起头盯着他,眼神异常认真:“我没胡说!昨晚我收拾到后半夜,听得清清楚楚!外面那声……像是……”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像是有什么东西拖着步子走,又沉又慢……”
武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得了吧,这破园子多少年没有正经修过了?房梁都要被虫子蛀空了,半夜刮风‘呜呜’叫,还时不时窜出几只老鼠,什么怪动静没有?自己吓自己,回头吓出病来,耽误了去给黄老爷唱寿戏,班主饶不了你们!”
说罢,他懒得再理会那些人,转身大步离开。剩下几人见气氛被破坏殆尽,也觉得无趣,各自散去,继续打扫。
旁晚,班主把园子里所有人召集起来,吩咐道:“明天晚上我们就要出发去黄宅给黄老爷祝寿,这单活儿干好,往后的日子我们呢都会过得宽松不少,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收拾行头,千万别出了篓子!”
“是是是,班主说得在里,你们吃完饭就麻溜去收拾!”尖嘴猴腮的贾侩照例站在班主身边帮腔。
底下的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我记得请柬上写着寅时入,这岂不是要我们大晚上赶过去?”
“是啊是啊,而且还要求卯时出,正常大户人家不都是唱三天三夜吗?这黄老爷真有意思。”
“闭上你们的嘴!”班主猛地一拍桌子,怒视着下面窃窃私语的众人,“黄老爷赏那么多银子,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得尽力满足!这些话要是传进黄老爷的耳朵里,有你们好果子吃的!”说罢,他狠狠将手中得杯子摔在桌上,拂袖而去。
晚饭过后,姜莱和林苏禾被指派去后台收拾,这是姜莱今天第三次走进后台。就在她整理杂物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墙面,一张墙上的海报赫然映入眼帘:
“庆余班班规:
后台禁红
丑角不言悲
旦角不卸妆
乐器莫停歇
镜中莫独看
夜戏莫回头
班主令如山”
规则出现了!
姜莱心头一紧,赶紧拉住一旁低头收拾的林苏禾,手指用力地指向墙上的那张海报。
“呀!那么大的字我居然现在才注意到!”林苏禾被拉得一怔,顺着姜莱的指尖望去,顿时发出惊呼声。她快步凑到海报前,仔细辨认上面的字迹,海报边缘早已经卷翘泛黄,显然是贴了有些年头。
看完,林苏禾叹了一口气:“规则都出现了,白白和桐桐都还不知道在哪?”
“我有一种预感,在黄宅,我们或许会遇见她们。”姜莱站在一旁说道。
“哎!你俩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两人身后,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小乙好奇地探过头,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向墙壁,“盯着墙看什么呢?看到了虫子不成?”
“哎呀!你吓死我了!”林苏禾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小乙惊得一哆嗦,看清是小乙才拍着胸口缓过来。
小乙瞧她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哈哈,至于吗?有那么害怕?”笑罢,他也好奇地仰起头,打量着墙上的那张海报。
“打从咱们进园子里起,班主和那个讨人嫌的贾侩,哪天不把这几条规矩挂在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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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叨?”
小乙说着,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近处无人,才神秘兮兮地压低嗓子凑近两人:“不过呀,我听园子里的老人私下嘀咕过,没立这些规矩前,园子里……邪门得很,出过不少怪事。直到班主定下这几条铁律,才慢慢太平下来。”
“哦?”姜莱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那这些规矩有什么讲究吗?”她借着追问,试图从小乙嘴里撬出更多的信息。
小乙眉头紧皱,努力回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这个我可说不上来。想要知道这些,你们需要去问那些资历老的……”随后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告诫的意味,“我劝你们最好别问,上回有个新来的,就因为多嘴问了一句,被班主指着鼻子骂!”
“你们三个,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想偷懒?”不知何时,小莲竟然也出现在三人身后。三人被吓一跳,猛地转身,正撞上小莲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三人顿时噤若寒蝉,连头都不敢抬。
小乙反应最快,快步上前,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声音甜腻腻地说:“好姐姐,你真是冤枉我们了!我们这哪是偷懒啊,你看墙上好大一个蜘蛛网,我们正琢磨着怎么弄干净呢!”
小莲顺着小乙的手指往上看,墙角处确实悬着一只巨大的蜘蛛正在悠哉游哉地结网,她收回目光,盯着小乙说道:“别叫我姐姐,叫我小莲。那你们赶紧弄干净,然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是是是!马上!这就弄!”小乙连声应着,背在后面的手飞快地朝着姜莱和林苏禾打手势,示意她们快走。
没过多久,贾侩也晃悠着进来了,打着替班主巡查的旗号。说是巡查,实际上是挺着肚子,手背在身后,在后台来回踱步,摆足了威风,就算是一阵风从他身边过都要被训斥两句。
园子里有铁律,子时前所有东西都要归置好,所有人不得滞留。直到卯时方可进入。时辰一到,所有人默默收拾好东西,离开后台。最后离开的贾侩从怀里掏出一把沉甸甸地大铜锁将后台的门牢牢锁死。
在这里男女的住所是分开的。所有的女眷都住在一间大屋子里,睡在一条长长的土炕上。这对姜莱和林苏禾来说有点不适应,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踏实,一闭眼就开始做噩梦。
第二天卯时,外面的打更声刚落下,小莲那冰凉的手就毫不客气地推醒还在炕上磨蹭的姜莱和林苏禾。
“时辰到了,立刻起来。”她的语气依旧是平平一条直线,说完,她便转身走向下一个还在贪睡的姑娘。
白天的忙碌依旧围绕着今晚的行程展开。一个戏班子,几十号人,行头、道具、乐器、杂物,要带的东西堆积如山。
贾侩早就在院子里扯开了嗓子,指手画脚地吆喝道:“都给我仔细些!一件东西都不准落下!手脚麻利一些!”
黄宅坐落在郊外的深山里,想要在寅时准时赶到,中午必须动身。集结好所有人后,“庆余班”这支庞大的队伍扛着箱笼,浩浩荡荡地就往城郊的山路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