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听着好像怨夫。
还挺……不习惯的。
陆修染回过神，冲着司淮祁挑了挑眉，笑得意味深长：“真没想到啊，司大少结完婚之后，会变得这么黏人。”
黏人？
谁？
他吗？
司淮祁一愣，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乔沐之。
乔沐之还穿着参加订婚宴的香槟色长裙，海藻般的及腰卷发略微有些凌乱，同样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怔愣地看着他。
她安静地坐在那，乖巧，诱人。
他的老婆，陪在他身边不是应该的吗。
怎么就黏人了。
司淮祁刚准备反驳，陆修染却先一步开了口，“也不是不能陪同，就是我这新进的药水味道挺冲的。”
“原以为你不舍得她遭罪。”陆修染说，“既然你们都无所谓，那就一起进去好了，我这里可没有什么不能旁观的臭规矩。”
乔沐之听明白了，举手表示 ：“我不介意。”
她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千金大小姐，不至于连点药水味都闻不得。
乔沐之飞快地看了司淮祁一眼，要说他黏人，其实自己比司淮祁还要黏人，恨不得一直待在他身边。
才不要分开呢。
一旁的司淮祁却微微皱眉，他记得乔沐之向来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上次带着她来体检时，乔沐之就偷偷皱着鼻子，十分嫌弃的样子。
她自以为自己做的很隐秘，但还是被他发现。
司淮祁按着她的肩膀，让人重新坐回沙发上，指腹在她耳垂上轻轻捏了一下，“先坐在这等着，我们很快就出来。”
他垂下眼睛，深邃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撒娇和无辜，“好不好？”
乔沐之本来有些不乐意，见他这个样子呼吸蓦地顿住，拒绝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好。”
“嗯。”司淮祁冲她笑了笑，“真乖。”
陆修染站在一旁，双手抱胸，津津有味地看着戏。
司淮祁直起腰，转身就往里间走去，还不忘催促着陆修染，“别站着了，赶紧的。”
-
司淮祁坐在升降椅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散漫地看着陆修染的背影。
陆修染正在准备需要的材料，在他打开手中的某个白色瓶状物时，室内瞬间被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快速笼罩。
难闻，恶心，令人反胃。
司淮祁皱着眉，下意识抬手捂住了鼻子，嫌弃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东西？能用吗？”
他忽然有些庆幸，还好没有让乔沐之跟着进来。
“当然能用。”陆修染很轻地皱了下眉，快速把盖子盖上，哪怕闻了这么多次，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除了味道不怎么样，其他的效果简直一流。”陆修染说，“不过普通病人接受不了，也就只能在你们身上应付了，真是浪费。”
司淮祁听笑了，“请你把我当成普通病人，谢谢。”
玩笑归玩笑，该办正事的时候，陆修染还是相当专业的。
他坐在司淮祁旁边，拿着酒精棉片做着清洁，看着他双不忍直视的手，忍不住调侃道：“这伤口可不小，怕不是下死手了吧，纪承宇还活着吗？”
司淮祁淡淡瞥了他一眼，“你要是喜欢，我现在也可以让你体验体验。”
“那倒不用。”陆修染婉拒，手上的动作轻缓，嘴巴却叨叨个不停，“我就是好奇，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家那位现在为了你连纪承宇都可以忽视，所以你真的已经开始勾引她了吗？”
司淮祁对“你家那位”的称呼接受良好，却不想八卦自己的感情生活，他忍着疼，转移话题催促道：“搞快点，我不想让她等太久。”
陆修染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忽然指着司淮祁身后的方向说：“你扭头看看。”
司淮祁疑惑地扭过头，从后方挂在墙上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的脸。
“怎么了？”
“没怎么。”陆修染说，“就是想要让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不值钱的样子。”
司淮祁：“……”
他回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乐意，你这样的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陆修染摇摇头：“我不需要懂，女人只会影响我赚钱的速度。”
司淮祁无奈：“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做着救死扶伤的工作，身上却这么大一股铜臭味？”
“我也乐意。”陆修染用他的话反驳他，“救死扶伤又不影响我挣钱，待会走之前别忘记去窗口结帐，我的专家号可是很贵的。”
司淮祁嫌弃：“就你这臭气熏天的玩意儿，还想坑我的钱？”
陆修染想了想：“那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司淮祁：“……滚蛋。”
劲瘦修长的手掌被绷带缠成了馒头状，司淮祁嫌弃地看了一眼，起身就准备离开。
他刚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陆修染。
陆修染疑惑：“还有事？”
黏人精不是应该赶紧奔向老婆的怀抱吗，盯着他做什么。
司淮祁沉默两秒，缓缓开口：“你那天说的理论指导，发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